21 盜竊犯
醫院裏的生活很寧靜,陳文昭的單位是事業單位,福利很好,陳文昭的醫護條件也是安排的非常好,費用單位給報銷了80%。不過,肖銳的病房條件比陳文昭的還要好,只不過,這錢全是陳文昭花的。
上次跟張隊長談過一次之後,張隊長并沒有對肖銳消除懷疑,期間來過幾次找肖銳了解情況,但是都是因為肖銳古怪的脾氣無功而返。陳文昭依然沒有放棄說服張隊長,來來回回幾次之後,雖然沒完全成功,但是張隊長的意思也沒那麽堅定了。
要做肖銳監護人的事情,陳文昭也在着手去辦。本來這件事就是說說,為了應付張隊長的,他也沒預備真這麽做。可是住院的這幾天,他發現這個肖銳,根本是個“三無産品”,沒有任何來歷,或者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證件。這可讓陳文昭犯了難,這樣子肖銳成了黑戶的話,以後麻煩會接踵不斷地找上門的。于是,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當務之急,是先給肖銳一個身份。
不過,這件事肖銳雖說在托關系,卻也沒敢找上呂岩這個關系最硬的人。呂岩本來就看肖銳不順眼,要是知道他打算替肖銳負擔一切社會責任,鐵定會跟他鬧翻的。現在他為了肖銳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心思去跟呂岩争辯。但就是這樣,沒了呂岩這一員大猛将,很多事,就難辦許多。
這日,陳文昭正倚在病床上看書,忽然聽見門口有動靜,一擡頭,是穿着病號服的肖銳站在門口。
肖銳身體底子好,雖說傷的比他重,可是倒是恢複得比他還快,現在他下床走路還得拄着拐,可是肖銳已經基本上活蹦亂跳的了。要不是醫生說還要留院觀察幾天,真就能出院了。
陳文昭合上書,對着肖銳招招手,打量了他一下,他的頭發長長了,亂的像雞窩似的,不過身材似乎比剛見的時候消瘦了些:“我聽說你又開始不吃醫院的套餐了?”陳文昭皺皺眉。
“不是你做的,我為什麽要吃?”肖銳不甚在意的樣子,湊過去盯着陳文昭看,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不過胸口和大腿上還纏着紗布。肖銳伸手摸了摸陳文昭的胸口,又去摸大腿。
“我沒事的……”陳文昭一時有點尴尬,感覺抓住肖銳的手腕阻止,第一次肖銳來看他的時候,也是對他的傷特別上心,結果當着護士的面湊過來就要去舔,陳文昭當時從臉紅到脖子根,護士古怪的一笑,差點讓陳文昭噎死。
有了前車之鑒,陳文昭再也不敢太放縱肖銳胡來。
“我要過來睡。”肖銳被陳文昭按着沒法動作,就開口要求着。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要求了,在肖銳心裏,跟主人一起睡是理所應當的,而且他讨厭自己病房裏那種陌生的氣味。
“嗯,我跟醫院提過了在這裏加床的事情,就這一兩天吧。”陳文昭點點頭,說實話,他也擔心肖銳不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話,不知會惹出什麽麻煩來。
正說話的當口,有護士要進來給陳文昭送藥,在門口遇上了同事,稍微聊了幾句。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銀臺的保險櫃被撬了?”
“嗯,我一來醫院裏就傳的沸沸揚揚了,聽說不是被撬,是直接被外力損毀了。媽啊,誰有那麽大的勁兒,直接把保險櫃撕開個窟窿,裏頭的錢全沒了!”
“據說監控錄像拍到了嫌疑人,穿着我們醫院的病號服呢,是個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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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咱們這裏住了個盜竊犯……天啊,這可怎麽辦,報警沒有啊?”
“報了報了,你別那麽害怕,咱們那點錢,盜竊犯不會放在眼裏的。行了,我進去了,你忙吧!”
外面的對話一結束,護士就進來對着陳文昭笑盈盈的打招呼。陳文昭對剛才聽到的對話有點在意,護士說了兩遍他才回神,接過藥,吃了。
保險櫃被盜的事情在醫院裏吵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成了安寧的有點過分的醫院裏大夥兒茶餘飯後唯一的談資。就在這場熱鬧中,陳文昭的病房加了一張床,肖銳順利的搬了過來。
開始的幾天,陳文昭睡的還算安穩,每天可以看着肖銳按時吃飯喝藥,心裏也放心很多。可是漸漸地,肖銳晚上添了新毛病,動不動就喜歡湊到陳文昭床邊來,趴在床腳睡。
本來就是快入冬了,晚上涼,這家夥也不知道拿個被子,陳文昭實在看不過去。跟他說了好幾次要老實地在自己床上睡,他都不聽。陳文昭沒辦法,終于是軟下心來,對肖銳招招手,讓他上了自己的床。
醫院的床實際上也就是一米五,并不寬敞,尤其是兩個大男人一起躺着的時候。陳文昭必須側着躺,幾乎是被肖銳裹在懷裏,才能稍微躺的舒服一點。
可是,這身上骨頭是舒服了,心裏卻不太承受得住。尤其是肖銳雖說長得五大三粗的,還特別喜歡往陳文昭身上貼,作為一個Gay,還是個對肖銳有些好感的Gay,陳文昭不得不失眠。
這晚上,陳文昭正閉着眼睛逼自己快點睡覺,肖銳的胸口熱烘烘的,靠着自己的脊背,陳文昭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家夥規律的心跳聲。深深吸了一口氣,陳文昭試着稍微挪開一點距離。
嘎吱——
床鋪響了一下,陳文昭覺得下一刻肖銳肯定會像往常一樣靠過來,但是等了半天,卻是聽見肖銳坐起身的聲音。
要去洗手間?
陳文昭開始推測,然後就聽見肖銳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門口。
呼——
既然人走了,就趁着這會兒趕緊睡着吧!陳文昭如臨大赦似的趕緊閉上眼,迷迷糊糊地似乎過了很久,陳文昭醒過來,下意識地摸摸身邊,卻是空的。陳文昭起身看了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難道是不舒服?陳文昭開始有點擔心。
就這樣,又等了十分鐘,肖銳還是沒回來。陳文昭終于坐不住了,起身穿上拖鞋出去找肖銳。
三層的洗手間找遍了,又開始下到二層,最後是一層……所以洗手間都找過了,全都沒有肖銳。陳文昭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時候,他聽到走廊盡頭有奇怪的聲音。循着聲音慢慢走過去,陳文昭看見一樓的財務室開了一道門縫。
難道那個盜竊保險櫃的罪犯又來作案了?!
陳文昭一愣,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報警,但是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陳文昭心裏咯噔一下,竟是慢慢靠近了門縫,接着微弱的月光,朝門裏看去。
裏面是一個背影,陳文昭看不清這個人是誰,但是他能看見這個人徒手抓住保險櫃,直接用指甲在上面反複地抓撓,然後一使勁兒,一只手就這麽伸進去了……
陳文昭愣住了,然後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臉色鐵青。身後不小心撞上了消防栓,發出一聲響,財務室裏那個人回過頭來,便是看見了陳文昭,也愣住了。
陳文昭只冷冷看了對方一眼,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疾步朝着三樓病房走去。身後,漸漸開始響起另一個急促的腳步聲。陳文昭毫不理會,直接進了病房,然後一回身,立刻把門關上,正好就把肖銳禁锢在自己的身子和房門之間。
“這是誰教你的?”陳文昭臉色很是難看,壓低了聲音,語氣接近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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