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趁着現在還早,咱們多走走吧,孩子們也該在前頭等着了,咱們也別太被他們比下去了。”顧靖薇眼尖的瞧見以冬朝她點頭,心知她想見的人一定就在前頭,頓時再也按捺不住想見傅宛瑤的心思。
“就是,他們哥幾個都不知道竄出去多遠了,玉明那孩子就跟個猴兒似地,這猴兒到了山裏,可不是要使勁撒歡麽,咱們還是早點跟上去看看吧,免得他們太皮實了,不知道要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寄翠姨娘柳眉一皺,想起自己那個兩個不省心的兒子,就實在是鬧心。
小兒子雖然比較優秀,但是也太皮了,大兒子就更不要說了,自己不出色不說,若是個老實安分的倒也就罷了,偏生還是個心思大的,這下放了他們自己出去,誰知道會弄出什麽事來。
山路被寺裏的姑子收拾得很好,倒是不難走,只是對一衆嬌滴滴的貴婦貴女來說,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指望她們真能走多遠,那就是笑話了。
走了不過幾十階臺階,就紛紛上了軟轎,讓人擡着上去了。
“夠了,你好歹也是長公主的嫡子,怎地這般潑賴,哪裏還有一點宗親貴族的模樣,這般糾纏一個女子?”
近半山的時候,就聽到前面傳來不小的動靜,顧靖薇凝神去聽,就聽到前面傳來喝止的聲響,好像招惹上的還是長公主府的公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這麽膽大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大戶人家出門要先派人去打點的原因了,走到哪裏都避免不了有那麽些不長眼的世家纨绔子弟,只是不知道今天倒黴的是哪家的姑娘了。
“夫人,我聽着那聲音,像是咱們府上二公子的聲音,咱們是不是趕緊去瞧瞧?”顧靖薇沒有當回事,可是聽出點不對勁的齊嬷嬷卻是将眉頭皺的緊緊的,這位爺今天是吃錯藥了,跟世子爺一起,怎麽也敢出這個頭?
“哦?”顧靖薇聞言挑眉,她剛還在好奇是哪家的小爺這麽大膽,敢跟長公主府杠上,沒想到竟是自己家的?
“快走幾步,咱們去瞧瞧去,好好的出來祭祀,要是鬧得跟長公主府起了矛盾就不好了。”
轎夫聞言,加快了速度前行,那轎子是擡得更加小心穩妥了,只怕加速行進的時候,颠着了這些個主子們,回去就該吃排頭了。
顧靖薇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場面已經有些不可收拾了。
沈玉宸被侍衛和小厮護在了後面,沈玉明兩兄弟一個勁的在邊上叫好,那邊沈玉軒跟一個錦衣公子已經扭打成了一團,都滾到地上去了,兩人的拳腳亂飛,怕傷着了這兩個胡鬧的主,竟沒有人敢上前去将兩人拉開。
這還像個什麽樣子,顧靖薇眼睛都要瞪圓了。
“李江,去把他們拉開。”李江是她身邊的護衛,是顧老爹在她出嫁的時候,為她挑選的四個護衛之一,想着今天只是出來祭祀,又有大隊的護衛小厮跟着,也就只帶了這一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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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就看見身邊一道人影唰的一下沖了出去,繞過那些扭打成一團的護衛,将滾做一團的沈玉軒和錦衣公子一手一個提了起來,扔到了顧靖薇身前一丈的位置。
有了李江的介入,局勢馬上就發生了變化,原先扭打在一起的侍衛也被李江反身加入戰局後,幾拳幾腳的,全部揍翻在了地上。
顧靖薇瞧着李江将人都分開後,又隐身沒入到了她的身後,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令行禁止。不由感嘆,不愧是她那當将軍的爹訓練出來的。
“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顧靖薇示意轎夫将餃子擡過去,卻并不下轎,只是端坐在轎子上,讓轎夫擡得高高的,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幾個小子。
沈玉宸寒着一張臉走了出來,看着這眼前的一團亂,卻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今兒這事真是無妄之災,按說他該怪沈玉軒不識好歹,在明知道對方是長公主的嫡子之後,還敢跟人叫板,最後還扭打成一團。往小了說,是他兩的私人恩怨,回去之後少不了要吃父親的排頭,往大了說,是将建安侯府跟長公主府推到了對立的位置上去了。
可是,莫說是沈玉軒,就連他都看不過去周俊川的行為,若不是掂量着自己的身份,他都想去揍那家夥一頓。平日裏走雞逗狗就算了,明知道今兒上山來賞楓的大多是朝中大臣們的家眷,竟然也敢去惹事調戲人家,何況還是欺負一個身有殘疾的弱女子,真是不揍他都看不過去。
“不管你是誰,今兒既然敢揍小爺,若是不留下點什麽,休想離開。”許是橫慣了,在家裏又是被長公主看得跟眼珠子似地寶貝着,周俊川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還不忘沖着沈玉軒嚷嚷。
“是嗎?”顧靖薇在以冬小聲告訴她事情始末之後,眼中一片的寒霜,看了看一邊暗自抹淚的傅宛瑤,又聽見周家的小子這般叫嚣,簡直是氣得肺都要炸了。擡了擡手,示意轎夫将轎子擡到周俊川跟前,将剛剛妙夢端來的茶杯,朝他腦袋砸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杯子順着周俊川的額角擦了過去,摔在地上成了幾瓣,裏面的茶水灑了他一身,幸好妙夢端來的茶水是在山下沏好的,雖然一直溫着,但是到底不是滾水。
在場的人都被顧靖薇這一下,給吓傻了,紛紛都保持沉默不敢再出聲。她這是要跟長公主府各別苗頭麽?
“這般沒大沒小的,在長輩面前也敢這樣放肆,這就是長公主府的教養?你爹娘不教好你,我來替她教。”顧靖薇冷冷的看着周俊川,這個作死的小子,竟敢欺負她的宛瑤,別說他只是長公主的兒子,就是皇帝的兒子,她也照樣收拾,倒要看看有誰敢來怪罪她。
“你!你是什麽人?”周俊川捂着被砸紅了的額頭,厲聲問道。這是哪家的婦人,這般沒有眼色,明知道他娘是長公主,還敢這樣跟他說話,他可是皇室宗親,毆打皇室那可是死罪。說罷,又恨恨的沖身邊的侍衛罵道:
“你們這群混賬東西,看見小爺被打了,還愣着幹什麽,快把這婆娘給小爺我捉了,小爺要親自收拾她。毆打皇室子弟,就是将她打殺了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大膽,建安侯夫人豈是你能污蔑的。”這下連沈玉宸都按捺不住了,他的繼母帶着一大家子女眷出來,卻被長公主府的小少爺給欺負了,他這個侯府世子在場,居然都保護不利,這傳出去他也就不用做人了。只希望這周家小子能識相點,建安侯府不想惹事,可也不是怕事的主,不是什麽人都能騎到頭上來的。
“還敢口出惡言,李江給我掌他的嘴,看他還敢在這亂吠。”顧靖薇聽他嘴裏不幹不淨,更是惱火,可管不了沈玉宸想息事寧人的心思,只吩咐了李江掌那周家小子的嘴。
李江是顧老頭的人,自然是唯顧靖薇的命令是從,何況主辱臣死,這周家小厮竟然辱及他的小主子,他也是樂得給點教訓的。所以他充分的執行了顧靖薇的命令,将周家小子提溜起來,啪啪啪的耳刮子就往他那俊俏白皙的臉上扇去。
不消片刻,周俊川的臉就腫了起來,連牙都被李江給扇掉了。公主府的侍衛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吓得去了半條命,連忙上前去搶人。主子爺被人揍得跟豬頭一樣,連牙都扇掉了,滿口的血,這分明就是他們保護不周,回去只怕連小命都堪慮了。
只可惜,戰鬥力壓根就不是一個水平的,一群護衛上前搶人,不但搶不下來,還被李江一頓腳踢,身上都印了好幾個腳印,慘一點的,已經被他踢得趴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這厮下手挺黑,專撿了疼的地方踹,幾腳下來就能讓人爬不起來,卻又不傷筋骨。
李江将公主府的一幹侍衛全部放倒之後,又甩了周俊川幾個耳刮子,細細的看了看他那一張已經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和掉了不少的牙,他這樣想來應該是說不出話來了,覺得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主子交代的命令,這才将人往旁邊一扔,朝顧靖薇抱了抱拳,然後再度站回到她的身後。
原本準備出來喝止周俊川的沈玉宸,卻是不着痕跡的退回了侍衛的身後,這樣的場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也不是他有資格說上話的了。大抵也只有繼母那樣的身份才有資格去處理了,回頭父親面前,他只需将實情老實交代就好了。至于後續的事,還是交給父親跟繼母去處理吧,畢竟他還只是侯府的世子,還不是侯爺呢。
“什麽人将我兒打成了這樣?”聞訊趕來的長公主一到,就看見被打得跟豬頭一樣的兒子,頓時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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