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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宸從來沒想到,來到法華寺,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他諸多的猜測,都圍繞在他跟表妹的事情上,卻從沒有把事情往鄧家靠,更不會想到會看到鄧秀清跟個書生一起摟摟抱抱的樣子。
他收到那份不署名的信的時候,再三猶豫,最後還是決定自己過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放心去交給別人來辦,總還是要自己掌握在手中才好。
他一路策馬而來,到了法華寺門口,就看到有人從眼前忽閃而過,過去之處留下一片花瓣,他便知道這人就是占城來引他的,猶豫了片刻,将帶來的四個侍衛留下兩人在寺門口等會傳信,自己則另外帶了兩人追了上去。
這幾個侍衛都是他的心腹,留下兩人也不過是為了之後若是遇險,可以有人回去報信罷了。若是真有個好歹,總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沒了人,他對今天是否能安全回去,一點把握也沒有,策劃這件事的人究竟是懷着什麽樣的意圖,他也全然不知。貿然将自己置于險地已經是不該了。
跟着那人追過去不久,就到了外客們休憩的廂房,而那人也徹底失去了蹤跡。表妹經常來法華寺燒香,所以他對這裏倒是并不陌生,只是那人将自己引來這裏就是為了什麽。他尚在思考時,便聽到前面的廂房有動靜,聽着聲音似乎有些不妥。
有些地方的道場确實是藏污納垢,有不少的女尼私下做那等肮髒事,更甚者為前來燒香的女賓暗中牽線那等龌蹉事情,如今就連這赫赫有名的法華寺也不例外了麽。沈玉宸皺着眉頭滿是厭惡。忽然之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喝住身後的侍衛,自己則迅速的朝廂房跑去。
來人引他來這裏,肯定是有目的的,會不會是想叫他看到什麽不堪的事情,信中所有花瓣都暗指表妹,莫非是表妹出了什麽事情。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會看到他最不願意的事情,結果卻發現看到的事情雖然不是他心中所想那般,卻也不比那個好多少。
鄧秀清神情有些迷茫,而抱着她的那個男子被他踹門給驚住,立在那裏一陣不知所措。
屋子裏還有濃厚的熏香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是不管是哪一個,有人竟在屋子裏點了催情香。
大約是并沒有吸進入很多的香,門被他一腳踹開之後,灌進去不少風,将鄧秀清吹得清醒了不少。随後就聽到她一聲尖叫,将還摟着他的書生推開,朝門口的沈玉宸跑來。
“世子,我——”鄧秀清一陣慌亂,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究竟怎麽發生,她不是在對面的廂房裏等着人将世子引來,怎會麽,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沈玉宸沒有言語,只是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轉身卻叫了先前被他留在院子裏,卻在聽到鄧秀清驚叫而追了過來的侍衛,道:“曹遠,送鄧小姐回國公府去。”說罷,又指了指屋裏的那個秀才,道:“把他綁了,一同送去國公府。”
幸虧鄧秀清還沒有嫁進門來,這樣難堪的事情,還是讓國公府自己處理去吧,只是婚事肯定是要作罷了,就看國公府如何去圓回他們的臉面了。他原本就對這門親事不是很上心,如今雖然不說喜笑顏開,但也确實是松了一口氣。
對于鄧秀清的呼喊,沈玉宸并不理會,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肮髒污穢的地方。而曹遠聽到主子的話之後,立刻就将準備潛逃的全秀才給扣住,壓着他不讓他脫逃。這可是重要的證據,未來的世子夫人還沒進門就跟人摟摟抱抱,這婚事是肯定成不了了。
走了一路的沈玉宸突然站住,讓身後跟着的張德差點撞上去,幸好他腳上功夫還算了得,最後幾步止住了腳步,沒真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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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緊去找人打聽,看看表姑娘今天是不是來了法華寺!”
他先前真是太大意了,也是被鄧秀清的事弄昏了頭,竟忘了那間廂房就是表妹常呆的地方,玥瑩每個月初一十五都來法華寺,寺裏專程留了這間廂房讓她休憩,免得被人沖撞。今天本就是十五,若是她也來了,那豈不是。
張德聞言連忙往回走,尋了個姑子打聽。過了一陣一臉的古怪回到沈玉宸的身邊,道:“主子爺。”
“如何?”沈玉宸見他面色古怪,連忙問道。
“少爺,表姑娘也在寺裏。而且剛剛就在同一個院子裏。”張德回話道,看到主子爺臉色大變,連忙接着說:“咱們府裏正院那位夫人也在,表姑娘就是在夫人那裏。”
“母親也在?”沈玉宸一愣,竟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事怎麽還牽扯到了正院繼母,這裏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走,我們回去拜見母親大人。”
今天的事情,處處透着蹊跷,他現在還一腦門的官司,有些摸不清裏面的門道。而正院繼母如今正在跟玥瑩喝茶,想來應當知道的比他要多,這裏面說不準就有她的手筆。與其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猜個沒完,不如直接找知情的人問個清楚。
顧靖薇笑着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趙玥瑩,很明顯,她自己也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會臉上神情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可不是想到若是讓那鄧秀清得逞,自己将會是何等的境況。
難為她一早就趕到了這裏,本來等着準備看一場郎情妾意的戲碼,誰知道竟不是這麽一回事,人家那邊才正預備上演一出大戲。顧靖薇連忙叫李江去打探消息,這才知道那鄧秀清的陰謀。
她可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千金,竟會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心腸還這麽惡毒,竟要毀人清白,這不是逼着趙玥瑩去死麽。
這世間的女子本就不易,若是真讓她得逞了,依趙家姑娘這性子,八成是抹了自己脖子的結果,而且還要死得這麽不名譽,不清白,莫說是她趙玥瑩,就連趙府一家子的姑娘說不定都要受牽連,名聲受損,難以婚嫁。
什麽樣的仇恨,竟叫一個妙齡女子這般的陰暗,這麽狠毒。若真叫這樣一個女子嫁到侯府來,豈不是要攪得侯府天翻地覆?動辄害人性命的人,又豈會是個安分的。
她讓人将趙家小姐請到自己廂房來,哪裏知道李江這厮,竟然順手将鄧秀清敲昏了,給扔進了那件點了熏香的房間,裏面燃的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熟知江湖下九流的李江一下就聞了出來,那分明是從青樓裏弄出來的香料,專門給那些逛青樓的人調|情用的。如今便叫她好好的領受自己做下的惡事吧。
雖然不是她吩咐的讓李江把鄧秀清扔進去房裏,可是李江的順手,卻也是歪打正着,讓她覺得順了幾分氣。
好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名媛淑女,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的這些下三濫的東西。那鄧國公夫人她瞧着也是個厲害,知進退有心機的人,怎麽就把自己的女兒教成這個樣子。
她真想好好問問鄧夫人,你家的女兒在外頭這麽狠毒下作,您可知道。
“夫人,世子求見。”妙夢推門進來朝顧靖薇一福。
“叫他進來吧。”顧靖薇點頭,總算來了。她就知道他必定會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該來了。世子是何等的聰明,不需要多少時候,便能明白其中的門道,就算想不通,也必定會來找她這個知情的人問個明白。
“母親安好。”沈玉宸進門就看到了同夫人坐在一起的玥瑩,看上去還一切安好,總算是安下了心。這才向顧靖薇行禮請安。
“世子不必多禮,坐吧。妙夢,給世子上茶。”顧靖薇點了點頭,指了指她對面的凳子。
“表哥。”趙玥瑩也起身向沈玉宸行禮,不過卻始終沒有擡頭看他。她現在心情複雜得很,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剛剛脫險的她現在一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差一點被表哥看到衣冠不整跟男人摟摟抱抱的人就是她。她簡直沒辦法想象那時她該怎麽辦,除了尋個地方了結了自己,她再也想不出她還能做什麽了。
越是這樣,她這會就越發不知道怎麽面對表哥。
“表妹不必拘禮。”沈玉宸原本是要問顧靖薇先前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見到表妹在這裏,反而有些說不出口了。看表妹這神情,怕是也受了不少的驚吓,他實在不便再提起這件事。
顧靖薇笑了笑,又招呼着他們兩喝了茶,正在尋思是不是該找個借口離開,讓這對真正的小鴛鴦好好處處,她正準備開口呢,就看到趙玥瑩站了起來,朝她行了一禮,道:
“今天出來時間不短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家裏該擔心了。”
顧靖薇一愣,又看了看沈玉宸,道:“那世子替我送送趙小姐吧。”
“不必麻煩表哥了,有惜蘭和惜竹陪我過去就好了。”趙玥瑩卻一口便回絕了,不等顧靖薇反應朝她一福禮,便轉身出了屋子。
顧靖薇一陣挑眉,這趙家姑娘還真是有意思,他們府上的世子爺竟也立在當下,不打算追上去的樣子。兩人這一副避嫌的做法,卻越發叫人能看出點什麽來。
作者有話要說:越來越晚了,打字速度越來越慢的作者表示好捉急,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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