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切罪惡的開始
??Chapter?6
??市局刑偵支隊和刑技實驗室一行人,正在趕往江城女子監獄的路上。
??痕檢科科長馮蒙坐在後排,一上車就閉目養神。
??坐在副駕駛座的,是來了不到三個月的實習生程斐。
??車子開出去不到五分鐘,程斐就問後排的孟堯遠:“诶,師哥,你去過女子監獄麽?”
??孟堯遠笑了下:“別說是女子監獄,男子的我也沒去過啊。你小子可真夠走運的,這種開眼的機會,讓你逮着了。”
??程斐跟着傻樂了一下,想想又不對:“可是,監獄那邊不是有獄偵科麽?咱們這麽跨片區作業,合規矩麽?”
??“那就要看怎麽說了。”孟堯遠故意賣了個關子,隔了兩秒,見程斐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來,這才不緊不慢道:“你看啊,不管是檢察院還是咱公安機關,現場勘驗、檢查必須有合法的證明文件對吧?”
??程斐點頭:“對啊,要是公安局就得是縣級以上的偵查部門才能有資格,人民檢察院也得是檢察長簽發一個勘查證。”
??孟堯遠:“獄偵科也一樣,他們也得辦個獄內現場勘查資格證,這也方便他們封閉式獨立管理啊。獄內不管發生暴力事件、利益糾葛,還是正常的生老病死,都是那座高牆裏的事,要遵守裏面的規則。”
??這裏說的“獄偵科”,其實解釋起來也很簡單,在監獄裏發生的案件,不管是什麽性質,都屬于犯罪人獄內再犯罪,和社會上的案件性質不一樣,處理的力度和流程自然也不同。
??國家有司法部,司法部下面有監獄管理局,為了方便封閉式獨立管理犯人,監獄管理局就設立了“獄偵處”,到了地方和每個監獄裏,又分出來“獄偵科”,說白了就是監獄裏的偵查機構,工作性質和刑偵差不多,但管轄範圍只限定在監獄裏。
??也就是說,社會上的刑事案和獄偵科沒關系,反過來也是一樣,外面的刑偵隊也無權幹涉監獄裏的案件。
??不過遇到具體情況還得具體分析,雖說獄偵科在選拔人才的時候,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要求必須要具備偵查業務的素質,還要具備物證技術和偵查技能,但事實上,連市局刑偵隊都會出現人手不夠的情況,更何況是獄偵科了。
??招人難,專業素養低,普遍不達标,這都是致命問題。
Advertisement
??也因如此,兩大部門偶爾也會有聯手合作的情況,取長補短。
??程斐說:“其實我畢業的時候,原本是想去獄偵科的,後來我家裏不同意,說不放心我整天跟犯人相處,就沒允許我去……”
??孟堯遠接道:“那裏面什麽樣咱沒見識過,不過想想也知道,一天到晚見得最多的就是犯人,不管是輕還是重,管理他們肯定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繃着勁兒,指不定還能碰上惡性、事件。”
??程斐瞄了一眼馮蒙,見他一動不動,好像真的睡着了,下意識把音量放得更輕:“我聽說啊,獄偵科辦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一般不會跟外面通氣兒,輕易也不會牽扯其他機構,特別神秘!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見識了!”
??孟堯遠:“啧,凡事都有例外嘛,這不就跟咱們借兵了麽?我告訴你啊,待會兒到了那邊機靈點,雖說犯罪現場是刑偵、痕檢和法醫的主場,但這次到底在人家的地盤,咱們和刑偵都是以‘協助’的名義過去的,最多也就是個打個輔助。相關條文上也寫的很清楚,像是疑難、複雜案件……”
??孟堯遠邊說邊掰起手指點頭:“哦,就是那些棘手的,敏感的,不好下判斷的,牽連廣的,獄偵科不知道怎麽下手的,這時候就會以書面委托的形式跟公安機關調人,目的是确保勘驗、檢查的質量。咱們出完現場做完鑒定,出一個書面報告,就算交差了,千萬別喧賓奪主。至于這案子以後破不破,怎麽破,犯罪嫌疑人怎麽處理,別說咱們了,就是陸隊也沒有權利過問。”
??*
??要說孟堯遠這人,也是痕檢科一景兒。
??痕檢科就屬孟堯遠平日話最多,和惜字如金、言簡意赅的薛芃剛好是兩個極端,新人初來乍到,要想盡快熟悉環境,只要跟着孟堯遠混一個月,聽他那個嘴叭叭的一通科普,保準比自己摸索來得快。
??但只要出幾次現場就會知道,要真想快速學到幹貨,還是得跟緊薛芃。
??說來也奇怪,整個實驗室大樓,唯一和薛芃走得近的也就是孟堯遠,這兩人一動一靜,一個負責說,一個負責聽,反差很大卻又異常的協調。
??孟堯遠話多,有時候連馮蒙都嫌他聒噪,薛芃性子冷,不愛笑,難相處,誰也摸不準她的喜好,不知道該怎麽親近她,可整個實驗大樓,卻只有薛芃能忍受孟堯遠那張嘴,而且從沒見過她露出過一絲不耐煩。
??剛好,兩人都是一畢業就跟着馮蒙,算是“嫡系”,平日也都會尊稱馮蒙為“老師”。
??馮蒙在專業上的嚴要求也是出了名的,對男女學生要求一致,也不管出現場上山下海有多辛苦,就只有一句話,“你去不去”。
??孟堯遠對薛芃的最初印象就是因為出現場,這種“髒活”有多辛苦,去過的人都知道,所以即便是在全國,也數不出來幾個女痕檢。
??這不是性別歧視,痕檢的工作強度別說女人,男人也沒幾個架得住,絕不是簡單一句“不怕苦不怕累力氣大耐性好”就能概括的,不但要二十四小時待命,還要學無止境,有足夠持久的熱情和耐心,要用一輩子的時間積攢專業以外的知識。
??要問當痕檢怎麽進步快?無外乎就兩點,一是有個好老師,二是多去見識現場。馮蒙既然能率領痕檢科,知識儲備自然不在話下,跟着他自然能飛速成長,只是難免要都要經受降維打擊。
??至于犯罪現場,別說是薛芃一個女人了,就是把實驗室裏所有男痕檢、法醫都算上,孟堯遠也沒見過有有誰像薛芃一樣,平時耷拉着臉,一聽到要出現場就精神抖擻,兩眼發亮,跟着馮蒙沖鋒陷陣,跋山涉水,從沒抱怨過一句。
??孟堯遠起先還以為薛芃就是死撐要面子,也親眼見過她實習的時候被叫去給正在解剖高腐屍體的法醫季冬允當輔助,聽說她那天剛給屍體拍了三張照片,就忍不住沖出解剖室大吐特吐,很久都沒回去。
??直到季冬允叫痕檢科再派一個人過去,大家才見到薛芃扶着牆回來了,她臉色比紙還白,白裏還透着青,可嘴上卻一個字都沒說,重新穿好裝備,再次端起相機,一直撐到結束。
??像是那種高腐屍體,顱骨一開,綠湯就流了一盆,更不要說那驚人的惡臭和肚子裏存活的小生物了。
??那陣仗,別說是痕檢,就是法醫,剛接觸時也都是吐過來的,那下意識的生理反應,是人都會有。
??就在薛芃吐完的當天中午,孟堯遠看她臉色像是随時都能厥過去似的,知道她那幾天肯定見不得肉,就好心跑到食堂打飯,還特意給她帶了兩個素菜。
??其實薛芃一點胃口都沒有,可她看到綠油油的蔬菜,還是對孟堯遠笑了一下,就着米飯慢吞吞的吃了。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孟堯遠覺得薛芃也沒有那麽高冷。
??幾天後,馮蒙又喊人去現場,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做好心理準備啊。
??這話一聽就讓人心裏發毛。
??可薛芃又是第一個舉手的。
??孟堯遠一愣,覺得她肯定是失心瘋了,還問她:“我靠,你還沒吐夠啊!”
??薛芃笑了下,只說:“也許再多吐幾次,我就能習慣了。”
??孟堯遠:“……”
??孟堯遠沒辦法,也只能跟着去了。
??這事換做別人能躲就躲了,但孟堯遠不敢躲啊,一來他也是直接跟馮蒙的,還是和薛芃同期,二來他是個大男人啊,這種時候哪能認慫?
??結果,這樣的事一出接一出,薛芃始終“樂此不疲”,自虐上瘾,孟堯遠卻是趕鴨子上架,有苦說不出。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差不多一年,孟堯遠才從最初的頂着薛芃給的壓力上場,到後來開始習慣跟薛芃組隊搭檔,再到現在,出現場要是少了薛芃,他都覺得不夠刺激。
??*
??話說回來,孟堯遠跟程斐科普完待會兒的注意事項,也沒有忘記發微信跟薛芃通個氣。
??同一時間,薛芃也正在趕去女子監獄的路上,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掃了一眼手機,剛好看到這樣一段:“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刑偵支隊來了個新副隊,而且登場方式特別別出新裁!就昨兒個,這位副隊親自打了報警電話,正好我值夜班,就落我手裏了。你猜怎麽着——死者是酒吧老板,案發現場是自己的辦公室,死因初步推斷是氯|胺|酮中毒。我們到的時候屍體還是熱乎的!”
??薛芃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過來,腦海中快速掠過幾個關鍵信息,跟着問:“新來的副隊,怎麽會剛好出現在案發現場?”
??孟堯遠:“哦,我聽說,好像死者是這個副隊的特情線人,副隊約好了去拿情報,沒想到變成收屍了。而且案發現場的辦公室門虛掩着,兇犯是從窗戶進來的,門口的保镖一點察覺都沒有,現場也沒有掙紮和打鬥痕跡,這說明兇犯和死者是熟人。”
??孟堯遠描述着幾個疑點,薛芃一邊聽一邊琢磨着,這新來的副隊第二天就要到刑偵支隊報道了,按理說禁毒那邊的工作包括特情線人多半也應該交接出去了,沒有道理再插手禁毒的事,怎麽前一天還跑去跟線人拿情報?
??這人到底是責任心太重,還是立功心切,吃着碗裏看着鍋裏?
??薛芃趁着綠燈亮起之前,回了四個字:“有點意思。”
??孟堯遠立刻嘚瑟起來:“是吧,我就知道你感興趣!哦,還有,雖說這新來的副隊的脾氣、性格我是還沒摸清楚,不過這幾個月,禁毒那邊就屬他‘名聲’最響亮,隔三差五的就能聽到林隊發脾氣,基本都是沖着他去的……怎麽樣,都提示到這裏了,能猜着是誰了吧?”
??聽到這,薛芃眉頭下意識一皺,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一道人影。
??只是她還來不及說話,再一擡眼,女子監獄已經近在眼前。
??市局的車先到了一步,薛芃的車駛近了,剛好見到馮蒙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孟堯遠把手機揣進兜裏,正在從後備箱裏拿工具。
??薛芃停好車,快速走向馮蒙。
??“老師。”
??馮蒙笑着點點頭,按照老規矩,先鋪墊一句讓薛芃有個心理準備:“不出意外,今天又是個大夜班。”
??馮蒙親自帶隊,還把痕檢科幾個能幹的都叫來了,這就意味着今天的“主戰場”一定很刺激。
??薛芃吃了這劑預防針,也跟着笑了:“昨晚那出我沒趕上,今天可要加倍補回來。”
??孟堯遠聽了,湊過來說:“啧,出現場這麽來勁兒的,全市局也就你一個!”
??薛芃掃過去一眼,剛要開口,目光卻越過孟堯遠的肩膀,看到和幾步開外那道正在和方旭說話的背影。
??那人身材高大,腰背筆直,薛芃逆着光,眯着眼看了幾秒,跟着就見到方旭朝他們這邊指了指。
??那道背影也跟着轉身,正是帶隊的陸俨。
??陽光下,清晰的映出那立體的五官,眉骨高,鼻梁高,顴骨高,眼窩很深,眉毛和上眼睑之間的距離較短,嘴唇薄厚始終,卻習慣性的抿着,透出幾分嚴肅。
??陸俨略一擡眼,拔腳往這邊走,來到跟前時扯出一抹淺笑,算是以副隊的身份跟痕檢科正式打了照面。
??“馮科你好,我是陸俨。”
??馮蒙笑眯了眼:“陸隊可是年輕有為啊,我經常聽林隊提起你。來,給你介紹一下,孟堯遠、薛芃。”
??陸俨目光一轉,先對上孟堯遠。
??孟堯遠難得端正起來:“陸隊,咱們昨天見過了。”
??陸俨跟孟堯遠點了下頭,再一轉,和始終沒什麽表情的薛芃撞個正着。
??這回,陸俨沒點頭,薛芃也沒打招呼。
??四目相交,沉默了幾秒,時間并不長,但氣氛卻詭異且快速的跌至冰點,仿佛兩座雕像焊在地上,一座石像,一座冰雕。
??直到周圍幾人都感受到這莫名其妙的尴尬,孟堯遠和方旭下意識對了一眼。
??方旭清清嗓子,很快小聲提醒陸俨:“陸隊。”
??孟堯遠也碰了一下薛芃的手臂。
??陸俨嘴唇動了動,這才打破沉默:“你好。”
??薛芃揚起唇角,扯出笑容,卻是冷笑。
??一秒的停頓,薛芃也開口了:“久仰大名。”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