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章節

詩韻已經回了家。雖然房間裏吵吵鬧鬧的，很不安生，但至少安全，那方妍也就放心了。

兩人回了家，可方妍的關注點一直停留在自己爸爸身上。她就是覺得，這種男人根本不配做爸。

“我們還是回貴陽吧。”方妍一氣之下說。

石源權當自己聽不見。他開始收拾方妍的房子。自從昨晚下樓被方妍家地板上的玻璃渣子紮破皮之後，他就一直有這個想法。這套房子實在是太髒了，處處都是安全隐患。

石源一邊聽方妍坐在沙發上喋喋不休，一邊把沙發拖了出來。

沙發下面全是灰塵，還有玻璃渣、啤酒瓶蓋和一些已經辨不清面目的垃圾。

既然沙發底下有那麽多垃圾，那其他地方的垃圾應該少不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石源開始在客廳的角角落落打掃。他竟然掃出了男人的髒襪子。看灰塵數量，大概是方海還住在這棟房子裏的時候拉下的古董貨。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方妍發現石源不理自己，氣呼呼地問。

“講了兩個多小時了，不累嗎？”石源的回答絕對送命，他發現問題，急忙改口，“以後我會稱職。”

“說可沒用，要看做的。”

石源的主戰場從客廳搬到方妍卧室，順便把方妍抱上了樓。

方妍的房間以前是爸媽住的。過去方妍住的房間現在還是兒童房的模樣，那張滿是積灰的公主床顯然已經不适合二十幾歲的方妍。

石源幾乎把所有家具都移了位置，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他找到被撕碎的結婚證外殼、全家福、還有扯壞的衣服。

方妍的房間簡直就是個藏寶庫，裏面什麽想不到的東西都有。

“別生氣了。”石源拿起一張不是撕得很碎的全家福放在方妍面前，“你小時候長得真難看。”他故意嘲笑方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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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小時候長得可好看了。”方妍回道。

照片上有個穿開裆褲的小孩，正蹲在地上玩毛毛蟲，媽媽從身後摟着他，爸爸站在另一邊逗孩子玩。一家人其樂融融。

叔叔以前還是挺喜歡小孩的。石源心想。也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石源覺得自己可能不應該讓方妍看這些。方妍的眼神被釘在照片上。照片以前就被撕過一回，後來又被撕了一回。因為有玻璃膠粘着，所以沒被撕爛。

“別看了。”石源對方妍說。

“你在哪兒找到這張照片的？”

“怎麽了？”

“這個小孩不是我。”

89、樹下的秘密

“知道了，你小時候長得比照片上好看。”

“你看看清楚好嗎？”方妍赤腳站在石源面前，搖了搖手上的照片，“這個小孩是男的，有小雞/雞。我的身體長什麽樣，你不知道嗎？”

石源拿起照片仔細看了一看，照片上的小孩穿着開裆褲，雖然因為歷史悠久，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石源還是能從照片上看出小孩開裆褲裏露出來的小雞/雞。

“你家親戚？”

“不管在我爸那邊，還是我媽那邊，我都是老大，我最大的弟弟是我堂弟，比我小十歲。”方妍十歲那年，爸媽已經離婚，根本不可能拍這樣的照片。

石源沉默。難道方妍還有個從未謀面的哥哥。

“你再想想。”

“想什麽，你在哪裏掃到這張照片的？”

石源指指大衣櫥後面，大衣櫥是實木的，超級重，方妍從來沒有搬動過。她又讓石源把衣櫥往外推了點，櫥底下沒有別的照片了，都是些瑣碎。

方妍坐在床上，把照片反複端詳。媽媽肯定是她媽媽，爸爸也肯定是她爸爸，可孩子不是自己。有點靈異啊。“我像看了個鬼片。”方妍對石源說。

天色漸漸暗下。石源想出門買菜，回家燒飯，卻被方妍拉住了。她覺得家裏陰嗖嗖的。

方妍努力回想過去發生的事情，但是六歲前的記憶太遙遠，也太模糊，讓人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什麽。

“你爸媽以前會不會給你生過一個哥哥？”石源問她。

“我沒聽說過。”

“你家裏有沒有發生過怪事？”

怪事？方妍仔細想。“我只記得我爸經常加班出差，平時就我媽帶着我。被你這樣一講，我媽好像幾乎每時每刻都和我待在一起。我記得最誇張的，我媽連上廁所、洗澡都要帶着我，所以小時候我和我媽感情可好了，反而有些不認識我爸。

別的，都很普通。方海基本雙休日才回家。爸媽也不是很重視傳統節日，印象中，我好像從來沒和爸媽掃過墓。我們家和親戚鮮有走動，家裏唯一的節日就是新年，我們三個人會在院子裏吃火鍋和燒烤。”

石源向院子裏看去，院子裏長滿雜草，唯一看上去有點樣子的就是一棵大樹，因為許久沒有修剪，看上去十分雜亂。

“大冬天，在院子裏吃飯？”

“因為要吃燒烤。”

沒有地暖，上海的冬天可不比吉林暖和，更何況是在室外。

“我們出門吃晚飯，今晚不回來了。”石源說，也不等方妍是否同意，直接拉着她走了。

方妍一想既然下館子，順便把易琦叫上。石源想和方妍說些什麽，都沒了機會。最後和方妍一起在易琦下榻的酒店住下。

石源有個想法，他準備把方妍家的樹挖了。說不定樹下埋了什麽東西，可石源又有些糾結，就方妍怕鬼的性格，說出猜測，還不把她吓壞了。

石源洗澡的時候左思右想覺得瞞着也不是辦法，決定出門和方妍說清楚。

他擦着頭發，和坐在床上抱着電腦的方妍假裝随意地問了句。“你家花園裏的樹能不能挖了？”

“啊？”方妍奇怪地看着石源。

“誰啊？”電腦裏冒出聲音。

方妍把電腦一轉，對着石源。“我和你說的男朋友。我們準備結婚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方妍媽媽一臉糾結地看着根本沒穿上衣的石源。她發現自己失态了，裝成溫婉的樣子，溫柔而慈祥地問石源。“你剛才說什麽？”

“院子裏的樹長蟲了，蛀空了怕會倒，找人挖了比較安全。之後可以找人，換棵種上。”石源編了個找不出瑕疵的理由。

“蛀了，怎麽會蛀了呢？”方妍媽媽眨着眼睛，似乎并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方妍媽媽又問方妍，樹是不是真的蛀了。

方妍哪關注了這些。既然石源說蛀了，那就應該是蛀了吧。她用眼神示意石源，然後告訴媽媽，樹蛀了。

“要不你和爸爸說吧。”方妍媽媽想出了迂回的方法。

我爸？“他才不管呢，他現在一心想着離婚，連自己新女兒的死活都不管了。我才不找他。”

“你必須和你爸說。”媽媽難得正經而激動，讓方妍感覺陌生。

“不就一棵樹嗎？很重要嗎？”方妍費解。

媽媽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她換了種口吻。“那棵樹是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種的，雖然我和你爸現在不在一起了，但是那棵樹在，總是一個紀念。”

方妍覺得媽媽的理由很牽強，但是既然媽媽說了，那就不草率了。“是，不能破壞董燕馨女士的念想。我們明天再回去看看，要是真蛀得不行了，就和我爸說。要是殺完蟲還能活，就留着。”

方妍想問媽媽全家福的事，可被石源阻止了，方妍覺得石源也怪怪的。

“你幹嘛不讓我問照片的事？還有我家的樹真蛀了？”挂了視頻通話，方妍問石源。

“問了也不會說。沒蛀。”

方妍眯着眼睛看石源。“你騙我媽，膽子挺大。”

“說不定你有個哥哥，被埋在樹下了。”

石源的話讓方妍背脊一涼。“什麽鬼啊，大晚上講恐怖故事。”

石源分析了一下為什麽過年一定要在院子裏吃飯，以及剛才說到挖樹時，方妍媽媽的奇怪反應，說得煞有其事。

“你是說，我可能有個哥哥，但是不幸早夭，被我爸媽埋在了樹下？”

石源正有此意。

“所以，我爸媽離婚後，誰也不願意要這套房子。”

就是不住在別墅裏，方妍也被石源的腦洞吓着了。他們決定不管爸媽同不同意，第二天都把樹挖了，探探究竟。

石源買了鏟子，和方妍一人一把。兩人站在大樹前。

“挖嗎？”石源問。

方妍一狠心說“挖”。石源插下鏟子，準備用腳把鏟子踩下去。

“等一下。”方妍喊住石源，“如果我真有個死掉的哥哥埋在下面，我們把人安息之地毀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準備怎麽辦？”

“我有辦法讓爸媽主動把實話告訴我。”

90、無法承受之愛

方妍說得胸有成竹。

當天晚上，兩人又住在賓館裏。方妍和媽媽視頻通話，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