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親吻 陸美人,你跟我玩陰的?

不是晚春,院內依舊是花意濃,然而顧歡并沒有心情欣賞此刻的美景。對于曾經受過五十大板的人,她原以為不過十棍,撓撓癢般小菜一碟,可陸氏家規懲罰非常人所能承受,怪她之前沒有仔細看陸氏家規,被擺了一道,此時是有苦不能說。

陸硯生早便察覺到她的目光,如芒在背,恨不得能吃了他。手上一株招搖豐滿的白牡丹修剪妥帖後,他放下剪刀,問,“我罰你,你不高興了?”

“我沒有。”顧歡悶聲。

“有也無妨,你若真的一點氣性沒有,反倒不合我心意。”

什麽歪理。

顧歡沒說話,折身往回走,腳步虛浮,似乎撐不住,陸硯生好心道,“長雲,你去幫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顧歡硬氣英武地一甩袖子,示意自己可以,可這袖子甩得過于霸氣,将袖側的東西甩了出來,霎時顧歡渾身僵硬。長雲彎身撿起來,瞧着是一塊玉,沒仔細打量,興許是女人家的東西,正要還回去,就被陸硯生一句不緊不慢的“長雲”打斷。

“長雲,東西給我。”

這玉可是她身上最值錢的寶貝了,是原主家裏被燒以後她專門回去撿的。此物材質奇特,看不出是什麽玉,問過系統,價值千兩,她指着這東西跑路呢...她怎麽這麽衰,妖獸!

“看完了就給我!”她伸手去搶,搶了個空,“那是我的東西....”對上陸硯生眼睛的時候,她聲音漸漸慫下去。

“那是我的。”她小聲說。

“這是什麽?”

“我的,我的...随身玉佩!沒有它我睡不着...”

“我不喜歡。”陸硯生的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笑年”二字,眉間緊蹙,似乎碰到污穢一樣。顧歡瞧着這個空檔,一個箭步上去将玉佩搶過來,“你不喜歡,便不喜歡,它又不用你稀罕。”

“扔掉。”

“我不!”她仰着頭,“家規上可沒有寫不能戴玉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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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扔掉。”

“我偏不...”顧歡将玉佩塞進懷裏,紙老虎般跟陸硯生對視,聲音一點點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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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生沒有說話,顧歡緊張地不敢呼吸,兩人一站一坐,隔了兩三尺距離,她站在那裏,就像是小學生做錯事情般,站在家長面前,一句話也不敢說。

卻又倔強地絕不認輸。

陸硯生揉揉眉心,似乎有些煩,白玉青蔥的手揉碎一朵剛修剪過的牡丹。顧歡聽見他說了“生氣”二字,有點懶散,有點溫和,有點...不耐煩。

“長雲,把她吊起來,吊到她認錯為止。”

“好。”長雲依舊是那副恭敬的表情,絲毫不覺得自家主子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

顧歡:...

“陸硯生,你跟我玩陰的!”

沒人聽她說話,長雲将她手捆起來,吊在屋頂上,陸宅的婢女小厮仿佛看不見她一樣,按部就班地做活。說什麽房子是她的,地契是她的,整座院子都聽她的…敢情都是匡她的,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

輪椅上的大豬蹄子看了她一會兒,覺得不妥,指揮長雲,“吊低一些,注意別讓外人看了熱鬧去,左右是咱們自家人的事情。”

顧歡:事到如今,這還重要嗎?

長雲正欲上前,大豬蹄子又說,“幹脆拿個麻袋把人頭套上如何?”

顧歡:...

長雲:...

陸硯生沒注意兩人的目光,反正他就是心血來潮,想了想,也就作罷,長雲推着他往回走,回頭瞅一眼可憐的鹹魚挂顧歡,“少主,夫人要吊到幾時?”

“不急,得讓她來求我。”

“是。”

這幾日正忙着拓展江州漕運,如今随了顧歡安置江州,陸硯生有在此發展的意圖,長安那邊的人手和物力財力即将到達江州,他的打算,是将江州打造成大梁漕運樞紐。

大梁的第二個長安。

正是忙的時候,且晾晾她。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水榭風微漾,一波一波漣漪,推着涼風拂過翠竹穿窗而入。夜幕布了伶仃星子,長雲勸道,“少主,先将人放下來,夫人惹您生氣,是她的錯。可夫人的身子幹系到您的身子……”

筆落鎮紙邊,他偏頭,高棟上的人影似乎暈了過去,陸硯生微微驚詫。喲,這人氣性怪大的,凝神想了片刻,今日便就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放下來吧,洗浴後我替她上藥。”

“那玉佩……”

“玉佩啊?我想想。”指尖敲打着書卷,他自己這人沒什麽壞心眼,想不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主意,思來想去,豁然開朗,“明天找幾個強盜,趁她外出,把東西搶了。”

長雲:“…好。”

負責洗浴的那幾個姑娘,将顧歡剝的跟個光溜的雞蛋,瞧着昏睡過去的美人,幾人小聲議論,“這位新夫人可真霸氣威武!”

“是啊,誰敢跟少主作對?”

“可別說了,聽說少夫人是敗了咱們少主的名聲,劫了咱們少主,那啥一天一夜呢……要不是如此,少主怎麽會入贅給一個寡婦……”

“天啊,不是三天三夜嗎?”

“哇!”

“要我看,此人不知檢點,水性楊花,少主根本不待見她,不過是給公主個面子罷了…”

“小點聲,隔牆有耳。”

......

顧·不知檢點·水性楊花·歡在不省人事中被人揉扁搓圓,老老實實,哪裏可見平日日天日地的氣概。上藥前,陸硯生難得端詳她一番,她似乎很累,睡着了,卷長睫毛翕動着。

很安靜,很漂亮。

點評了“挺乖”二字,陸硯生指尖點蘸玉生膏,掀開顧歡衣服,仔細塗抹,動作緩慢,不含旖旎,臨走前,他想起什麽,回身擰開藥瓶,別開她的袖側。

皓腕霜雪,美人美兮,一道醜陋的傷痕破壞這份美感。是剔骨刀留下的傷痕。

“我若...再靠近你,你便捅我兩下,我疼了,便不會欺負你...”

那夜,她寧願如此,都不願意碰他。

陸硯生指尖揉上眉心,淺淺琥珀色的眸子,頭一次泛着濃郁的疑惑。這個人怎麽和他之前遇到過的人,不太一樣呢。他應該用什麽方式對待她?

有點煩。他想。

很快,他将此抛諸腦後,回了書房,他先翻了會兒文書,片刻看厭了。指尖慣常地、有規律地敲打桌面,眉間一松,又換了一冊,覺得甚是趣味。

“啪嗒!”

有人破門而入,沉穩的面上憋着怒氣,陰恻恻瞧着陸硯生。在陸宅這般豪橫不顧家主的,只有那一個人。陸硯生并未擡頭,翻了一頁書,“出去,敲門。”

“我若不呢?”顧歡聲音咬牙切齒,在陸硯生聽來,是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按照陸氏家規...”

“你有種,陸硯生!”

“我有沒有種,還是得看夫人的。”

顧歡:…

陸硯生視線依舊落在書卷上,似乎還沉浸在書中,方才那話,聽起來只是敷衍她的。連敷衍她的話都那麽...那麽..猥/瑣!

他是怎麽把這麽厚顏無恥的話說的這麽理所當然的?

天啊,陸硯生這麽不要臉,她該怎麽和他比!

顧歡深呼吸,按照陸硯生的指示,重新出去,恭恭敬敬地敲門。敲門聲震耳欲聾,陸硯生合上手中書冊,将其壓在抽屜底下,不緊不慢從桌上挑了一本詩集,指尖挑開扉頁的同時,伴了一聲,“進。”

“陸美人兒,你真的好心思啊,跟我玩兒陰的?”顧歡隐忍怒火。

“你想要如何?”

“跟我道歉!”顧歡一掀袍子坐下。

“為何我要同你道歉?”

顧歡疑惑地望着他,卻發現他的面上,也寫着“疑惑”二字,她更加郁悶,努力使自己的表情鄭重其事,“因為你騙我,所以你要跟我道歉。”

“我何曾騙你?”

他怎麽可以這麽無辜?

“昨日你說的,對我好點。你說這院子裏,都聽我的...可是,你們合起夥兒來欺負我!陸硯生,我不知道你費盡心思要與我結為夫妻,到底為什麽。但是既然都住在一起,你心裏對我能不能有點陽光?”

越說她越覺得離譜,這男的,昨天還娘們唧唧抱着她睡?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啧,陸美人兒,現在還有空看書呢。”顧歡大咧咧坐在桌邊,陰陽怪氣瞥了一眼書籍,都是酸腐的詩詞:什麽...“仙人撫我頂,結發绶長生...”

還真不像他這種人看的書。

“對不起。”

“啊?”顧歡神游天外,被這一聲“對不起”驚醒。

“未曾給你時間适應,是我的錯。不過,既然說到道歉,你是否也要給個交代?”陸硯生淡淡道,“長雲。”

門應聲打開,顧歡不知所雲瞧過去,正見長雲提溜着兩個紅粉白面的男子,那兩人眉目清秀,有些畏縮,被摔在地上,瞧見顧歡,如見救星一般,但迫于長雲的不怒自威,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顧歡一見這兩人,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态勢,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這兩個小白臉,可不就是今日尾随她的那兩人。有幾分姿色,便哄着那不長腦子的原主供他們上學,現下顧歡過來,自然想不起他們。金主一朝斷了消息,這兩人急了,居然敷了脂粉,來陸宅附近堵她。

這下好了,被長雲逮着了。顧歡知道,好歹着人去查一查,是個人都能知道這其間來龍去脈。顧歡臉有些紅,“陸美人...陸硯生,我說這事兒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信嗎?”

“那你自己信嗎?”

陸硯生的視線擡起來,波瀾不驚,看得顧歡連連心虛,冷汗差點冒出來。順帶着,他目光淡淡掃過地下兩人,叫小白臉張三李四二人瑟縮,連連上前扒住顧歡的小腿,一人一只,跟金剛似的,顧歡進退維谷,看着陸硯生,尴尬地打了一聲“哈哈。”

那兩人哭爹喊娘,一把鼻子一把淚,着實惡心到顧歡了。

一霎間。

安靜的書房裏是無賴的喊叫,燈火影影重重,落地盞燈長明。陸硯生沉靜坐着,燈花炸裂在響,哭嚎在鬧…可所有的喧嚣,仿佛避開了他,獨留他一人,于歲月的洪荒,不争不怒,無謂世俗。

這市井粉面的小白臉,更襯的陸硯生安然靜美,矜貴不染,高下立見。

顧歡想,她有什麽資格生陸硯生的氣。

若不是陸硯生給她一個陸宅,遮她流離失所。現下,她不是被唐鳳賣進青樓,就是整日被這兩個人纏得不人不鬼。

她其實,在怨什麽呢。

顧歡順手從桌上操了個硯臺,一人腦瓜子上給了一下,又一人一腳把人踹開來,那兩人還想上前,卻被陸硯生的淡漠一瞥吓得禁言。顧歡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很認慫地撲在地上,抱着陸硯生的腿,下巴結結實實墊在輪椅兩側的扶手上,仰頭瞧他。

“陸美人兒,我錯了。”

“錯哪兒了?”

“我不該不按時回家,不該到處厮混,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好好做人!”

“我處置他們,你舍得?”說的自然是張三李四。

顧歡點頭如搗豆。

“那好,長雲,把人扔到江州港口,喂魚。”

那兩人臉煞白,長雲盡忠職守,将人拎起來,顧歡也傻眼,“別!”

“舍不得?”陸硯生看着書,沒瞧顧歡,聲音聽不出喜怒。

“沒有沒有,那哪能呢?”顧歡很有覺悟,一把握住陸硯生将翻頁的指尖,誠心誠意地說,“我是為你着想,你想想,這兩人要是死你的手裏,可不是髒了你的手,是不是?咱們陸美人兒是誰,那是長安一等一的美人,要多矜貴多矜貴,京華白牡丹,怎麽能沾染污血,是也不是?”

顧歡仰首,額前細碎的胎毛瑩着暖黃的弧度,下巴墊在陸硯生手邊,無比真誠地瞧着他,像極了之前養的那只漂亮的、極力讨他喜愛的波斯貓。

“咱們陸硯生是什麽人兒對不對,不值當不值當...”顧歡的嘴皮子依舊未停止。

“哈哈哈……”

陸硯生笑出了聲音,清越爽朗,悅耳動聽,是那種不含雜質的開心,顧歡的彩虹屁停下,瞧着陸硯生被逗笑,知這件事算告一段落。

“那就拉到港口做苦力,将這些年欠你的銀子掙回來,還給你。”

“額……聽起來不錯。”

那兩人被拖出去時,眼裏還是不可置信,人走了很遠,顧歡還能聽見他們罵罵咧咧的聲音,罵的要麽不是陸硯生是個殘廢,就是她水性楊花,兩人臭魚配爛蝦,天生一對,巴拉巴拉...

顧歡拍拍衣服,從地上起來。陸硯生也置若罔聞,沉靜地看書。

房間安靜如初。

【系統:每日例行支線任務——處處吻,請宿主在十秒鐘以內,親吻離自己最近的異性...】

顧歡扶額。

例行任務變成了必選任務,随機任務變成了每日不定/時炸/彈。

顧歡側眼一瞥,陸硯生執卷看書,鴉青緞發下,是一截華潤如玉的脖頸。

操。

她低聲罵了一句。

傾身擡起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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