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尴尬的遇見
下班後陸寧景還有事情沒做完,便留下來加班,事情做到一半,忽然電話響了起來,陸寧景接起來:“您好,我是陸寧景。”
“是我,鄭,”那邊鄭恒的聲音傳過來,“你下班了沒?”
“是鄭先生啊,我下班了啊,您出差回來了嗎?”
“嗯,回來剛好要到你住的那條街,順便幫你把手機帶過去。”
“不用這麽麻煩的,我自己到您那邊拿就行了。”
“我差不多要到了,你過十分左右到你小區門口來拿。”
“……”陸寧景家裏離公司單純坐公車的時間就要二十分鐘,“我還在外面,可能沒那麽快趕過來,您要不先回去吧,我自己等下到您那邊拿。”
“你現在在哪?”
“公司。”
陸寧景提着電腦包,站在公司大樓底下,夜風吹過來,非常惬意舒适,他只等了一會兒,就見到他在學校看到的那輛車在自己的身旁停下來,這回鄭恒并沒有自己開車,他坐在後座。
“又麻煩您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陸寧景覺得像鄭先生這種脾氣好人品好關鍵好樂于助人的有錢人沒sei了。
“順路而已,”鄭先生把手機遞給陸寧景:“沒電關機了,昨天有個未接電話,陌生號碼,沒幫你接。
陸寧景把自己的小黑拿過來,又再次對鄭先生表示了感謝,鄭先生正要走的時候,陸寧景忽然想起什麽,道:“那個,我看您也才出差回來,應該還沒吃晚飯,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別的安排,沒有的話就讓我請您吃個晚飯吧。”
陸寧景請過不少的老總、總監、經理一類的人物吃過飯,對于吃飯的地方也有三六九等的劃分,這位陸先生雖然不知道什麽級別的,但是檔次肯定是要老總一類的,但太奢華的他肯定請不起,所以陸寧景帶鄭恒去了一家不算奢華卻絕對有名的餐廳。
“這裏啊,”鄭恒顯然也來過這家餐廳,“你有預約?”
這家餐廳也正是因為有名,所以基本要提前一個禮拜預約才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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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沒有預約,”陸寧景朝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來走‘後門’的。”
後門,鄭恒失笑,這後門應該是道城門,因為剛剛他甚至沒看到陸寧景打電話預約,只是發了個短信,他在加班,不可能會提前預約這裏。
陸寧景也不吊人家胃口:“我一個好朋友,是這家餐廳的股東之一。”
而那個朋友,就是他們宿舍的老三,老三是個高富帥,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他就請他們三個人來這裏吃過。
服務員先前受了老三的囑咐,看到陸寧景的,微笑地招呼他進了餐廳,這裏的設計追求清新大方又恰到好處,低調卻不缺奢華,有時候還可以在這裏碰到一些明星。
順着鋪着地毯的路一路往裏走,陸寧景突然頓住腳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
“怎麽了?”鄭恒順着陸寧景的目光看去,也愣了一下。
那個不是鄭雲帆嗎?這裏的燈光昏黃,他們桌上點着蠟燭,很好地将鄭雲帆的臉勾勒出來,他對面坐着個長波浪卷黑發的女子,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正勺了一勺冰淇淋喂鄭雲帆,鄭雲帆猶豫了一下,才張嘴吃了。
一看就是對親密的情侶。
“沒事。”陸寧景只一下就調整了自己的心緒,對鄭恒歉意地笑了笑,“走吧。”
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一個包廂,兩個人入了座,服務員沏了茶上來,又拿了菜單來給他們點菜,鄭恒讓陸寧景點,陸寧景問了鄭先生忌口的食物,點了幾個菜,又問道:“鄭先生要喝點什麽酒?”
“酒就不用了,”鄭恒道,“我很少飲酒。”
陸寧景想到他喝了酒之後鄭恒的反應,便沒有強求,把酒這一項改為飲料,
“心情不好?”點完菜,鄭恒突然問道。
陸寧景拍了拍自己的臉,“有這麽明顯嗎?”
“你臉上都寫着。”
陸寧景苦笑了一下:“看來我還沒把‘喜怒不形于色’這門功夫練到家。”
“跟剛剛那兩人有關?”
陸寧景很佩服這位鄭先生的觀察能力,他心裏堵得厲害,他原本以為他已經放下了,但剛剛看到樂樂喂鄭雲帆的樣子,又想到以前約會的時候,因為他不喜歡吃冰淇淋,樂樂買一個,喜歡喂他一兩口。
現在她的習慣沒變,只是喂的人已經變了。
“其實有點戲劇化,”在不熟悉又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的鄭先生面前,陸寧景反而更放得開,“我最近在跟的一個大項目,項目老總的兒子和我是情敵。”
鄭恒:……
“就是剛剛那二人?”
“嗯,”陸寧景臉上挂着自嘲的笑容,“更可笑的是,要不是被我偶然間撞到,我還不知道我女朋友已經變心了。”
鄭恒再次:……
所以也就是說,自家兒子做了插足別人戀情這麽沒品的事情,如果不是在餐廳,鄭恒真想去抽那臭小子一頓,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看陸寧景難過的樣子,鄭恒又心生慚愧,雖然他并不知道這事情,但也從另一種層面上體現了他教導無方。
陸寧景接着道:“您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吧,天底下大概沒有比這更坑爹的事情了。”
其實還有,陸寧景以後就會發現,坐在對面這位,是他情敵的爹。
鄭恒看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輕微顫抖着,想必心裏不好受,出聲安慰道:“別太難過。”
鄭恒不擅長安慰人,他并不是有意隐瞞身份,本想等以後陸寧景自然而然就會見到他知道他的身份,現在倒有幾分弄巧成拙了。
“最難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也麻木了,只是乍一看到不習慣而已。”
鄭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且當安慰。
陸寧景并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何況這件事情也确實過去那麽久了,所以很快情緒恢複過來。這時候服務員上了涼菜,陸寧景收起全部情緒,兩個人也結束了這個話題。
席間,鄭恒接了個電話,他也沒有避着陸寧景,說了幾句就挂了。
“您也喜歡釣魚啊。”陸寧景聽到鄭恒講電話大致意思是把他的一副魚竿拿過來,開口問道。
“有空會去,怎麽,你也喜歡?”
“說不上喜歡,”陸寧景喝了口飲料道,“只是覺得這是個靜心的好方法,不然有時候我太過于急功近利了,我喜歡伏在魚竿後面看着魚上鈎的那種快感,但這等待的過程其實很漫長。”
果然是做銷售的人說出來的話,鄭恒看着對面暖色燈光下的人,很難想象如此清俊淡雅的人如同獵豹一般地躲在衆多對手背後,眼裏閃爍着算計的光芒,等待合适的機會,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現在很少年輕人能靜下心來釣魚了。”
陸寧景聽了鄭恒的話,笑道:“您這話說得您多老一樣。”
“那你覺得我應該多年輕?”
“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五歲,事實上你說你才30歲我也信。”
鄭恒低聲笑,對于他的答案不置可否。
“喂,不帶這麽吊人胃口的吧。”和鄭先生漸漸熟起來,陸寧景口氣也沒有那麽客氣了。
“這周六一起去釣魚?”鄭恒下定決心要吊他胃口,“我知道一個釣魚的地方,不僅景色好,水也幹淨,最重要的是魚很肥,帶你去一次,下次你可以自己去。”
這周六好像确實沒有什麽安排,近來确實宏亞的單子把他搞得心情煩躁,加上樂樂的事情,陸寧景覺得可以約,便點頭道:“可以啊。”
兩個人就這麽愉快地約了周六,陸寧景不知道的是,他喜歡躲在背後看放好了誘餌魚上鈎,其實有人躲在他的背後,準備了圈套等他踩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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