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未來的計劃

江柳夏在結束白銀聯賽那邊的事情後, 還習慣性地補上了基礎訓練、随便打了兩把匹配保持熟練度，之後才離開星網。

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飯點，卡加雷斯已經買好飯回來了, 看到她出來後還有點驚訝地挑眉：“這個時間點和你平時訓練差不多诶, 海選賽這麽快就結束了嗎？”

他把手裏拎着的飯盒放在桌子上，說：“我還以為海選賽一天會打個好幾場呢。”

一般來說海選賽和正式比賽有所不同, 正式比賽會顧及着選手的狀态而留出足夠的休息時間, 但海選賽卻不會，海選賽要做的就是盡快篩選出足夠優秀的那一批人。

江柳夏很自覺地跑到了飯桌前，幫忙拆開飯盒，回道：“本來是要去參加海選的，結果突然就不用打了。”

卡加雷斯這回倒是有些驚訝了：“不打了？是出事了比賽延期了？”

江柳夏搖頭：“沒, 好像是因為我不小心拿了個大亂鬥之星什麽的, 他們就說我不用打了，還給我發了一大筆獎金。”

“多少？”

江柳夏豎起了三根手指。

卡加雷斯了然地點點頭：“三千啊, 不過比賽冠軍不是有兩萬嗎, 虧了。”

他坐下來，感慨道：“也很不錯了，好歹是白得的。”

江柳夏說：“是三萬。”

她陶醉地吸了一口氣, 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口菜, 感受到久違的飯菜香味——雖然露西之前也請她去吃過飯，但露西請的和卡加雷斯買的畢竟不一樣, 這就有點像是出去應酬吃什麽都不奇怪，家裏突然吃大餐就讓人十分驚喜了。

“今天怎麽突然買這麽好？”她順口問道。這味道一聞就知道不是合成米合成菜，卡加雷斯平時那麽摳，都恨不得直接喝營養液度日了，可不會買這個。

卡加雷斯下意識地回答：“這不是想着你去參加比賽辛苦了, 犒勞你一下……”

他頓了頓，扯回了話題：“等等，你說清楚，三萬？怎麽回事？你簽賣身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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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嫉妒。”

卡加雷斯被噎了一下，卻沒法否認。可惡，他天天修理舊家具舊電器，幹上一年都沒有江柳夏這回賺的多！

江柳夏惡趣味地先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才解釋道：“所以說，我拿了大亂鬥之星嘛，好像是有往屆冠軍參加的一個娛樂賽冠軍，打完他們就說直接按冠軍獎金給我發錢讓我別參加了，之後又額外補了一點獎金。”

卡加雷斯也是個與世隔絕的2G網民，連忙打開光腦上網一搜，才一臉恍然大悟地說：“哦～我看看标題……‘五位往屆冠軍參加的明星大亂鬥，冠軍竟是路人！’，不得了啊柳夏夏。”

江柳夏一聳肩。

“而且你所謂的‘一點獎金’就有一萬星幣了……啧啧。”卡加雷斯有點郁悶，不久之前大家還都是在貧民窟窮得快吃不上飯的人，現在江柳夏突然就飛升了。

——這不是顯得他以前像是個廢物一樣嗎！

他痛心疾首地想着。

“說起來……”卡加雷斯轉過頭看向江柳夏，突然發現江柳夏還埋着頭在專心吃飯——或者說，江柳夏一直在一邊吃飯一邊跟他聊天。

他倒不是多計較所謂禮儀的人，江柳夏也不是這樣的類型，都已經住在貧民窟了，還那麽矯情幹什麽？幹脆拿刀叉吃漢堡得了。

但是……

“小兔崽子，菜都快被你吃完了，你也不給我多剩點！！！”卡加雷斯咆哮道，連忙也開始奪食，其他的想法都被抛出腦外了，眼下還是吃飯最重要！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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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晚飯後，兩個人閑着沒事幹歪在沙發上，眼神渙散地開始發呆。

卡加雷斯猶豫了許久，每次張口欲問，又把問題憋了回去。

就連江柳夏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無奈地嘆了口氣，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卡加雷斯尬笑了一聲，說：“就是……你現在，挺沉迷星網對戰的哈。”

江柳夏點了點頭。

她看出來卡加雷斯真正想說的并不是這個，只是在鋪墊而已。雖然她不知道卡加雷斯為什麽這麽欲言又止，但她也不介意等他到願意說的時候。

卡加雷斯醞釀了一下措辭，繼續道：“……你知道星網對戰的起源嗎？”

江柳夏：……他想說的事情到底有多難說出口啊。

“知道，星網對戰的原型是為軍人和軍人預備役開發的訓練程序。”她回複道。

卡加雷斯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才憋出幾個字：“啊，你知道啊。”

江柳夏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磨磨蹭蹭半天還說不到正題的談話模式了，也主要是因為她把卡加雷斯當成自己的家人，也因此覺得有事沒什麽不能直說的。

反正遲早也要說。

“你直接說吧……”她無力道。

卡加雷斯偏過了頭，江柳夏也無從看到他的表情，他的語氣是出乎人意料的平靜：“丫頭，你……想不想去軍校？”

軍校？

卡加雷斯猶豫了半天竟然就是想問這個嗎？江柳夏了然。

她其實之前就對卡加雷斯的身份有點猜測，一方面是因為卡加雷斯自己所表現出來的破綻，另一方面就是前不久來找他的蘭斯。

江柳夏和卡加雷斯是在綁匪的地下室裏遇見的，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是一個極其悲觀的頹廢大叔——在江柳夏想要掙脫繩索想辦法逃脫的時候，卡加雷斯一直都在發表讓人不快的悲觀言論，還是後來江柳夏表現出了自己的實力後，他才不再繼續勸說。

雖然潑涼水的話讓人很讨厭，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擔憂才說出來的，如果那時的江柳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本就形勢不利，落到綁匪手裏還不知道會被怎樣——所以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卡加雷斯的本性是善良的。

後來，她跟着卡加雷斯來到這個星球的貧民窟生活，卡加雷斯也在一些地方表現出了自己的不尋常，比如……在這個人人都重度依賴星網的時代，他沒有開通星網，也從來不使用星網接駁器。

江柳夏這個來自幾千年前的遠古人類不熟悉星際時代也就算了，卡加雷斯作為一個本土人表現如此就很值得懷疑了——往往只有在逃犯才回這麽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蹤跡。

他從事的職業是收廢品，在貧民窟裏十分尋常，但無論是光腦、接駁器還是其他東西，全部都是他撿到廢棄的然後修好的，江柳夏懷疑他使用的光腦都沒有登記他的實際信息。

能有修理這些高級科技設備的能力和知識儲備，想想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更何況後來來拜訪卡加雷斯的那位蘭斯先生，實力超一流，行為舉止有軍人風範，王思樂還說他與蘭斯中将長得極像。

卡加雷斯過去的身份可能很了不得啊……江柳夏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在想什麽？”卡加雷斯做了半天心理準備後，還是沒有等到江柳夏的回答，一回頭就看到她一臉沉思，還以為她考慮得特別認真呢。

這丫頭難道是轉性了？她有這麽重視上軍校的事嗎？

江柳夏回過神，随意搪塞道：“覺得你以前可能幹過大事。”

卡加雷斯臉色一僵，心虛地打着哈哈：“瞎說什麽呢，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修理大叔。”

這個時候倒是開始自稱大叔了。

江柳夏翻了白眼，繼續道：“說不定在外面欠了巨額高利貸之類的。”

卡加雷斯：“……”

他反而松了口氣，沒有反駁，而是繼續追問：“所以，你想的怎麽樣了？”

江柳夏也默契地不再提他的過去，說：“懶得讀，我都走上社會了，幹嘛還要去讀書？”

她穿越之前讀的學校就是專門培養特殊人才的封閉式院校，現在好不容易來了星際時代，還讀軍校？何必呢，想了解星際時代的各種技術，她完全可以靠在星網上自學。

卡加雷斯也恢複到了和她唠嗑的舒适心情，開玩笑道：“這年頭有個學歷好找工作，要是有個好點的軍校學歷，說不定你還能□□賽聯或者星網總部工作呢。”

江柳夏被勾起了興趣，問：“軍校幾年畢業？難道不要先去服幾年兵役才能退役嗎？”

要說有多喜歡星網對戰也不至于，但她的确是享受着戰鬥的快感的，比起其他工作，她更喜歡星網對戰。如果能去星網總部工作，那她豈不是可以親自參與星網對戰的改進測試了？

“一般好像是四年左右吧，實際上修完學分、測試全通過就能畢業，只要年齡不低于十八歲，随便你提前畢業。”卡加雷斯賊賊地笑：“混完學歷我們就跑。”

也許是笑的太誇張，他又咳嗽了幾聲。

江柳夏笑了一下。

如果卡加雷斯真的曾經和軍部有關，那他們軍部也太慘了，幹部帶頭摸魚鑽空子啊。

“再看吧。”她說，“目前還沒這個想法呢。”

現在她的存款已經有了小幾萬星幣，等全國聯賽也打完了再決定也不遲。星際時代那麽大，她也許可以帶着卡加雷斯一起去旅游，也可以考慮回去上學，或者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去做。

當然，賺錢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有了經濟基礎才能實現花錢自由，她就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苦哈哈地省吃儉用了。

卡加雷斯應和地笑了笑，感慨道：“你還年輕呢。”

等到卡加雷斯回到房間後，他面無表情、眼神渙散地躺在床上。

光腦的提醒打散了他心中逐漸聚集的負面情緒：“滴滴，檢測到使用者心率加快，可能會使病情惡化，建議調節情緒，去正規醫院治療。”

江柳夏恰好還沒回自己的房間，聽見了光腦前兩聲尖銳的“滴滴”報警聲，敲門問道：“怎麽了？”

卡加雷斯平靜地說：“光腦壞了，該修了。”

與此同時，他坐起身真的拿起了修理工具。

擾人的提醒終于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