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陣難堪,想辯解想扒開陳豫琛的手,微醉酒的腦袋卻令她遲遲做不出反應。

陳豫琛黑邃的眼睛定定看她,一雙手越掐越緊,許久後,左手還掐着,右手卻從肩膀往下滑,撫過她細軟的腰身,纏纏綿綿來到臀部。

“陳豫琛,你做什麽?”宋初一驚恐地看他,想掙紮開,卻被他一只手就輕易阻止,他的力量大到驚人。

他俯下頭來,呼吸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空氣中裏暧昧洶湧,男性的陽剛氣息吹拂到宋初一額上,宋初一因醉酒本就有些醺然的腦袋糊塗了,敵意和對抗的意識越來越薄弱,視覺裏煙霧似乎更濃了,迷朦中面前又出現了沈翰英挺俊美的眉眼,宋初一身體升起一股熱,一聲帶着喘-息的低吟沖口而出。

“沈翰……”

陳豫琛笑了,慵懶的嘲笑,獨特的冷笑,眼眸混雜了種種意味,仿佛剛喝了百年女兒紅,馥郁芳香綿醇甘鮮,又像是喝的燒刀子,尖銳的燒紅刀刃噬人的滾燙火焰。

“沈翰是你的前男友嗎?對着季峰,你迷離時也喊沈翰嗎?”

冷笑聲像輕薄的刀片劃開彌漫的煙霧,宋初一清醒過來,一瞬間羞憤欲狂。

迷峰疊嶂

“你是不是也對着季峰喊沈翰過?”陳豫琛再次問,握着宋初一肩膀的手狠狠卡進肉裏。

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在陳豫琛臉上留下濃重的陰影,襯得他的五官線條更加明晰深刻,深邃的眼眸裏妒火和欲-火交織輝映,觸目驚心。

“無可奉告。”宋初一冷靜了下來,漠淡地曬笑了一聲。

自己固然失态了,可眼前男人有女朋友,口中說話也很愛他女朋友,他此時的動作算什麽?

宋初一淡定地推開陳豫琛,淡定地進房拿衣服進衛生間洗漱。

跟陳豫琛同住的決定是錯誤的。

如果陳豫琛肯答應,她可以付還他新房裝修的費用,她不想再和他一起同住下去。

Advertisement

如果他不肯答應呢?

要放棄那套房子,放棄抓住和沈翰的愛情嗎?

傾灑而下的熱水越來越密集,彙聚成蓬蓬霧氣,水光霧影裏沈翰緩緩出現,就在咫尺觸手可及間。

宋初一伸了手攬過去。

她摟了個空,沈翰飛揚的眉眼消失。

宋初一仰起頭,明亮的吊燈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再怎麽眯起眼也止不住湧動的那層水汽。

她撩拔起自己一身火就這麽從容自若地抽身?陳豫琛咬着牙沖到衛生間門口,手舉起了又收回縮成拳頭,責問的話在湧到唇邊後也咽下。

裏面傳出哭聲,壓抑的幽細的,像極小的輕薄的花瓣在水面上滑動,粼粼泛動的不知是波光還是淚光。

陳豫琛覺得胸口又開始痛了,收髒收縮緊繃,漸漸地疼得人雙腿都站不住。

剛才不該說那種話羞辱初一的。

她迷朦時喊自己的名字,那是因為心中想的一直是自己。

他們當年那麽相愛,恨不能把對方嵌進自己皮肉裏一刻不要分開。

想着當年在一起的情景,陳豫琛胸腔悶炸,憋了許久的一口氣血幾欲噴礴而出。

跟她坦白,自己就是沈翰,大聲問她,當年為什麽要抛棄自己?這幾年後悔抛棄自己了嗎?

不!不能問,問了就再無轉寰餘地,她要是狠狠地推開自己,自己就連以另一個面目在她身邊呆着都不可能了。

這五年無時不刻恨着她,逼着自己忘記,可再深的恨在看到她時都土崩瓦解,驕傲和自尊也敵不過想疼她愛她寵她占有她的渴切。

她不是嫌貧愛富貪慕安逸的人,雖然當年她和季峰偷偷摸摸在一起給自己抓到了才坦白才提出分手的,可,季峰對她一往情深,她最後卻沒和季峰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麽隐情?

想到宋初一當年負情和自己分手也許有隐情,陳豫琛再也按捺不住,走到客廳一角抓起車鎖匙。沖衛生間裏的宋初一抛下一句“我有事出去幾天”的話後,陳豫琛出了房間下樓上車。

賓利雅致離開了酒店停車場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往B市而去。

陳豫琛連着好幾天不回酒店,宋初一也沒機會找他談不和他一起住的打算。

同居了那麽多天,猛一下又成一個人,突然就空寂得可怕。

宋初一對自己的依賴性感到驚惶。

不過一個陌生的同住的人,竟然會感到不可或缺。

新房子的裝修在收尾階段,只需要買一些五金件,沒有陳豫琛陪同宋初一也應付得來,晚上她看陳豫琛給的資料,白天為了排遣孤寂,也為了讓自己适應陳豫琛不在的日子,季峰的邀約她都答應了,很多時候都和季峰呆在一起。

寧悅回季家大本營B市了,宋初一雖然沒有再見過她,對她印象卻很好,捎帶着,跟季峰相處得也比以前在學校時還随意融洽。

畫展都布置好了,這天季峰帶着宋初一一起做最後的檢查,在一幅油畫前,他停了下來,指着畫跟宋初一訴苦:“我爸的美術天賦我一點沒繼承到,說真的,對這些畫作,我不懂得欣賞,你看,他們說這幅畫飛鷹振翅欲動,山川河流揮臂吶喊,我就沒感受到。”

宋初一忍不住笑了,季峰是一板一眼的人,非常缺乏美感,要他打理畫展,還真是難為他了。

宋初一自己也很缺乏美感,她母親喜歡繪畫,浪漫出塵,當年母親要她報考美院,她實在沒那藝術細胞,最後彼此遷就進了與美術有點關系的建築學院。

宋初一笑了會兒,笑容斂定在臉上,她想起沈翰。

沈翰跟她截然不同,他極有天賦,繪畫設計輕松潇灑,日常生活裏也很擅長打理自己的外表,他不需像季峰那樣用名牌衣服堆砌品味,随意間的搭配,或是一塊明麗的方巾裝點,看着簡單,就無限突出他的優質格調,留下深刻的耐人尋味的隽永。

“對了初一,羅雅麗好像對陳豫琛頗有好感,我看着他們倒是挺般配。”季峰見宋初一失神,隐約猜到她又在想沈翰了,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

“陳豫琛有女朋友。”宋初一搖頭說。羅雅麗這幾日來藍海找過她,無比親切随和,她懶得應付,借口要陪季峰也沒招待羅雅麗。

陳豫琛有女朋友?季峰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陳豫琛對宋初一有意思。

“他女朋友是哪裏人?”

“沒聽他說過,跟我們一樣是建築學院的,可能是他同學。”宋初一說。

季峰哦了一聲,心中隐隐覺得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哪不對勁,正想問陳豫琛是哪個建築學院畢業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他的助理徐暢,徐暢在季峰還讀大學時就由寧悅拔到他身邊,是他生活和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季峰私事公事基本都交給他辦,是上下級,也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阿峰,我剛接到姚主任的電話,有人到QH大學建築學院調查宋初一。”

“知道是什麽人嗎?”季峰臉色變得嚴肅,看了宋初一一眼緩步踱到大堂一側去。

當年宋初一得抑郁症住進精神病療養院的事,為了不影響她日後的生活,他動用了金錢和人脈封鎖了消息,又在宋初一住療養院期間每隔個把月就帶着她到同學老師面前晃一晃,讓同學和老師都以為宋初一和他同居着因而荒廢了學業。

知情的只有班導和系主任,班導前年去世了,目前只有系主任姚梓知道。

“出面調查的是B市的藍盾偵探社,我剛剛先聯系了藍盾的負責人,他為客戶保密不肯洩露信息,只是告訴我,對方很有來頭,給了他二十萬讓他調查宋初一最近五年的一切,還承諾,若調查得仔細真實,結束後再付二十萬酬勞。”

四十萬買宋初一最近五年的經歷!

會是誰呢?

如果沈翰沒死,那除了他再沒別人,可是沈翰已經死了。

會不會沈翰沒死?季峰覺得有可能,那年宋初一和沈翰分手後,沈翰就沒在學校出現過,沈家來人替他辦了轉學出國手續。

如果死了,沈家還辦轉學出國手續豈不是多此一舉?

沈翰會不會因愛生恨傷害宋初一?

季峰給蔣次友打電話。

“我比你更希望沈翰沒死。”蔣次友嗓門很大,他是削尖腦袋往上鑽的人,母族式微沒有助力,為了在家族中立足,對季峰這樣雖是同階層卻地位在他之上的人很友好,聽得季峰猶疑,當即說:“沈翰的外婆是我媽的一個遠房姑姑,一直有來往,我制造機會帶你去和沈翰的外婆見面,你自己打聽。”

“麻煩你了,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随時可以帶你去,你說個時間。”

季峰看向宋初一,他很想現在就落實這件事。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沈翰有多愛宋初一,他當年看在眼裏,不敢掉以輕心。

宋初一看季峰走到一邊避開自己通電話,遠遠看着他,見季峰視線朝自己投來,便打手勢告辭。

季峰點了點頭,顧不上留,目送宋初一走遠了,急切地對蔣次友說:“我現在就有空。”

蔣次友很爽快:“那你開車到我公司來接我,咱們現在就去,沈翰的外婆老家就是G市的,退休後回來了。”

☆、似近還遠

宋初一離開畫展直接回了酒店房間,開了房門進去聽到寂靜許多天的廚房有聲音時愣了一下。

“回來了。”陳豫琛扭頭看了她一下,神色平常,那一晚的失态像是從沒發生過,“去看會電視,晚飯很快就好了。”

他回過頭繼續忙碌,将三文魚薄薄地切片,用調料拌好,又拿起一個紅蘿蔔雕花做拼盤裝飾。

宋初一怔怔看着,陳豫琛跟沈翰肖似的背景修長挺拔,身材比例勻稱,側臉線條賞心悅目,漂亮的一雙手像做藝術品一樣把紅蘿蔔雕琢出一朵別致的五瓣梅花,又用黃瓜雕了一只翩翩起舞的綠色蝴蝶放在梅花旁邊。

雅致和動感交織,光是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他和沈翰不一樣,沈翰是溫柔中隐藏着霸道強勢,而他看着霸道悍然,卻于無聲處流淌着縷縷柔情。

他的女朋友是什麽樣的女孩子?兩人感情很好吧?那一晚他為什麽會失态呢?

宋初一甩了甩頭,将無關的猜測甩掉,跟陳豫琛說自己的打算。

“陳先生,我覺得男女合住不方便,請你諒解,我把裝修的費用還給你,你另外買房子,可以嗎?”

陳豫琛拿刀的手抖了一下,一滴鮮紅的血珠落到紅蘿蔔雕成的梅花芯裏。

“我很抱歉,那天晚上失态了,給你造成不愉快的心結。”他打開水龍頭,把手指伸過去沖水,嘩嘩的流水聲裏他的聲音有些含混,宋初一凝神靜氣才聽得清,“那房子咱們一起一磚一板買來裝修的,從粗糙的土坯房到地面平滑,到牆白窗明,我舍不得,你就允許我住一段時間吧,不用很長時間,就三個月,行嗎?”

宋初一想過他尖銳刻薄地斥自己過河拆橋,房子落到自己名下了就反悔,或是逼她立即還借款,所有種種,就是沒想過他會示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言而無信的是自己,他又作了讓步說出只住三個月的話,宋初一躊躇了片刻答應了。

“也好,不過只住三個月不能再要你掏裝修費用,我們算一下裝修花了多少錢,我現在沒錢,先算進欠款裏,我給你打個借條。”

“好。”陳豫琛答應得很快,電飯鍋恰在這時噠一下跳了,他伸手去拔插頭,一面說:“一面就可以吃飯了,把碗勺筷擺餐桌去。”

只需再捱三個月就有屬于自己的空間了,雖然又多背了裝修的債,宋初一還是很開心,她輕快地打開消毒櫃拿了餐具出去。

陳豫琛在宋初一走後默默地掐住手指上長長的刀口。

刀鋒很利,只是錯手一顫也劃得很深,皮肉外翻,鮮活流動的紅越來越多,大滴大滴滑落,在大理石臺面凝結出一朵鮮豔的花朵。

陳豫琛盯着那片豔紅,眼前漸漸模糊,掩映在歲月時光裏的遙遠記憶像放電影似在腦海裏浮現。

那是他們相戀後第二個寒假,他要回家過年,兩人牽着手在寒風裏走了大半夜,後來,他把她拉到牆根邊,就着夜的陰影,緊抓着她的手低聲問道:“今晚不回學校了,行嗎?”

她低垂了頭靜靜站着,在他呼吸幾乎停止時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個寒冷刺骨的冬夜在記憶裏再美不過,那晚他高興得發狂,笨拙得像三歲孩童。

她柔順地任由他動作,眨動的眼睫纖巧輕軟,扇出迷人的芬芳。

她啊地一聲痛苦地喊叫時,窗外恰好不知誰點燃的煙花在空中爆炸,燦爛的光芒掠過,他看到瑰麗的豔紅,那樣的動人心魄。

那時他想,他一定一輩子對她好,決不辜負她。

這一次到B市去,在學院裏聽到的是一些他不願相信的話,他于是又托了偵探社調查。

本來應該等偵探社的調查結果出來才回G市的,可是他牽挂着她,多等一天都覺得難熬。

三個月足夠了考慮清楚了,心死人倦離開她,或是抛下仇恨跟她坦承身份,從此再也不分離。

***

一個月零十天時,房子裝修完畢,陳豫琛找來了保潔将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一面開窗透氣,一面陪着宋初一開始置買家具。

裝修房子時兩人溝通得很好,基本上步調一致,在買家具上卻分岐很大。

争執的起因很簡單,買裝修材料時陳豫琛全程掏錢,宋初一更多的是跟着長見識,買家具時已确定陳豫琛只住三個月,宋初一就不想花他的錢了,她的存款付了首付後所剩無幾,一切都要省着對付,按她自己的意思,床看着結實堅固樣式合眼就可以了,價格不要超過兩千元,床墊買幾百元的就行了,陳豫琛堅決反對。

他看中了一款标價十萬塊的進口玉石水墊床,據導購小姐介紹,這款床能自動調節水溫,有養生保健的作用。

導購小姐說完,還沖宋初一擠了擠眼睛,小聲說:“這床雖然貴,賣的可好了,很多沒錢的小夫妻也咬牙買,這個……那個時……可有情趣了。”

她誤會了,自己和陳豫琛不是小夫妻,沈翰結婚了,這種床墊的情趣一輩子無緣享受了,宋初一搖頭不買。

“就買這一款。”陳豫琛卻很喜歡。

“我沒那麽多錢,也不打算買這麽貴的。”宋初一堅決不同意。

“我以前就幻想着和女朋友睡在這樣的床上,你就當是替我們試驗,我送你。”陳豫琛視線一直沒離開那張床,眼裏帶着若隐若露的情-色火焰。

這是擺闊氣顯財勢,還是在心裏怎麽着自己?宋初一如吞了蒼蠅一般滿心不舒服,冷冷說:“你找別的人幫你試驗去。”也不在這一家看其他床了,直接擡腿走人。

“宋初一。”陳豫琛喊她,宋初一不理,腳步不停。

陳豫琛只得冷着臉跟上,後來一整天兩人就在那比拼誰臉色難看,什麽東西也沒買成。

出了家私城時兩人在停車場遇到羅雅麗。

怎麽那麽巧,宋初一懷疑羅雅麗跟蹤他們。

羅雅麗用不着跟蹤,呂頌是陳豫琛好友,陳豫琛每日行程呂頌很清楚,仔細地報備給她聽了。

“初一,陳豫琛,你們過來買什麽?”羅雅麗熱絡地打招呼。

“随便瞅瞅。”宋初一強笑。

“我同學是這家商場的經理,買什麽和我說,我找他打折。”羅雅麗笑着說。

宋初一不想領她人情,正想搖頭,陳豫琛問道:“能打幾折?”

羅雅麗比出五根手折。

“打完折只要五萬,就買那個床可以嗎?”陳豫琛看向宋初一,話裏有隐忍的既似求懇又似強迫的意味。

“我說過不買了。”宋初一竭力忍住怒氣平靜地敘述。

“床是睡覺的地方,一個人一輩子呆三分之一生命的地方,最重要的家具,哪能湊合?何況你身體也不好,弱的風一吹就要飛走了似的。”陳豫琛也在竭力按下怒火。

宋初一聽着他關切的言語覺得惡心,很惡心,他是自己什麽人?怎麽說着這樣的話,他把他女朋友置于何地?

“買東西急不得,慢慢來,今天晚了,回去想一想再決定。”羅雅麗挽起宋初一的手臂往停車場走,巧笑嫣然,那麽善解人意地将陳豫琛和宋初一之間的劍弩拔張化解。

“你們先回去,我約了季峰吃飯。”宋初一輕輕掙開羅雅麗的手。

她不想演戲,演戲也不是她擅長的。

“我買了很多菜和肉,一個人吃不完剩下的只能倒掉。”陳豫琛沉聲說。

“你買的是兩人的份吧?請羅小姐吃不是正好?”宋初一微笑着說,面前恰好過來一輛出租車,她揚起手招停,頭也不回上了出租車。

“你男朋友臉黑的像鍋底,和他嘔氣了?”出租車司機很健談。

“他不是我男朋友。”宋初一很郁悶,不只一次給人誤會和陳豫琛的關系,讓她很不舒服。

出租車司機了解地笑了笑,小兩口嘔氣了不承認與男朋友的關系他見得多了。

宋初一瞥到他了然的笑容更煩。

她告訴自己,只是三個月時間,再忍三個月。

陳豫琛在宋初一彎腰坐進出租車時很想伸手把她拽下來。

他無法忍受她和季峰約會。

但他終究忍了下來,只是緊攥着拳頭沒有沖上前去。

“初一火氣有些大,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羅雅麗溫柔地笑着問。

陳豫琛不答,大踏步朝賓利雅致走去,羅雅麗跟上前想坐進去,車子已轟一聲點火後起動開走了。

“真是不解風情,宋初一有什麽好?”羅雅麗尴尬地自我調侃,極快地摸了手機拔打呂頌的電話。“陳豫琛和宋初一不知因為什麽事嘔氣,你幫我打探一下。”

“好。”呂頌在電話那頭爽快地應下,問陳豫琛的情況,聽說陳豫琛臉上寫滿不悅,對宋初一更不滿,罵道:“她真會裝模作樣,要是對豫琛沒意思,就不應該答應和豫琛同居,跟豫琛住在一起了又和季峰眉來眼去不清不楚算什麽。”

“可不是,你沒看到,陳豫琛氣得都要吐血了。”羅雅麗笑着挑拔,她不會說,看起來宋初一對季峰可沒有暧昧,也沒有勾着陳豫琛不放的意思。

呂頌挂了羅雅麗的電話随即給陳豫琛打電話,約他出去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QQ,親愛的啵一個~

xyq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03 22:01:47

☆、魂夢萦繞

靡迷沉暗的燈光将幢幢光影揉牽出光怪陸離,陳豫琛一杯接一杯喝着藍色妖姬,不像是在喝酒,倒像是在喝甜膩的飲品,臉上是孤高自诩的冷漠,眼裏卻是頹敗和凄涼。

“豫琛,別喝了,換飲料好不?”呂頌有些心疼地抓住陳豫琛握酒杯的手。

“到酒吧來喝飲料,你別說笑話了。”陳豫琛呵呵一笑,拔開呂頌的手,一仰脖子,手裏的杯子又是一滴不剩。

“你到底是怎麽啦?為宋初一?你們才認識多久?”呂頌覺得不可思議。

“不為她,我為我自己。”陳豫琛晃了晃腦袋眯着眼看手裏的酒杯,酒杯在燈光下折射着迷離的光暈,朦胧裏宋初一水汪汪的大眼脈脈含情看着他,似水柔情紮蕩得他心口更痛了。

死鴨子嘴硬,呂頌不再直接問,迂回曲折打探。

“今天你上哪了?我到藍海沒見着你。”

“陪初一去買家具了。”陳豫琛有些醉了,咬牙切齒發火說:“為了省錢連床都要買便宜貨,就是不想花我的錢,也不想想我那麽拼命賺錢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要依我,那麽小的房子也不能買,該買帶花園的獨棟別墅。以前嫌我窮抛棄我,現在我有錢了還是不把我放心上……”

他絮絮叨叨說着醉話,呂頌聽得整個人呆滞。

羅雅麗的話在呂頌耳邊響起。

“呂頌,陳豫琛以前認識宋初一嗎?我怎麽看着他們不像是剛認識的人。”

初相識時陳豫琛的失魂落魄就是因為宋初一?宋初一嫌貧愛富抛棄了陳豫琛?

不!真是舊相識,宋初一不可能那麽平靜。

“豫琛,你和宋初一認識多久了?”呂頌輕聲問。

“認識多久了啊?”陳豫琛一仰脖子,又一杯酒落肚,他也喝醉了,铛一聲,酒杯成碎片散落地上,人晃了幾晃後趴桌面上去了。

早不醉死晚不醉死,呂頌惋惜不已。

呂頌送醉得人事不醒的陳豫琛回藍海時宋初一還沒回去,羅雅麗先過來了。

呂頌打聽到的不多,卻足夠羅雅麗拼湊出想要的一切。

翻了翻陳豫琛放在起居廳辦公桌面上的東西,羅雅麗找到宋初一在金鼎國際的新房的地址,還有擱在盒子裏的裝修鑰匙。

連房子都買了,雖然看起來宋初一沒對陳豫琛動心,可是夜長夢多,不抓緊些不行。羅雅麗妩媚的眼波轉了轉,笑着對呂頌說:“我們為你的兄弟排憂解難,幫宋初一把家具家電買了家居布置好,怎麽樣?”

“房子的布置是大事,我們買的只怕不合宋初一的喜好。再說,你也說過,豫琛不喜歡給人幹涉他的生活。”呂頌不同意。把爪子伸到人家的私人領地去,幹預的太明顯可不是在為陳豫琛分憂解難。

“看人的眼光我還是有的,宋初一不是心思彎曲的人,要猜她的愛好很容易,她的喜好我能摸個八-九不離十。”羅雅麗微微笑,“況且咱們目的也不在讨好宋初一上,而是要讓宋初一生氣憤怒,與陳豫琛更疏遠,至于陳豫琛事後怪責我們擅自做主,那還不好辦,你就說是陳豫琛醉酒後讓你幫忙的。”

宋初一不只招蜂引蝶,還有可能嫌貧愛富曾抛棄陳豫琛,呂頌猶豫了片刻答應,不過事情還有些難辦,剛裝修完的新房宋初一和陳豫琛肯定天天過去看的,怎麽避開他們是個問題。

“我一天就能辦完,你想辦法拖住他們倆一天就可以了。”羅雅麗微笑,她相信這對于呂頌來說小菜一碟。

的确簡單,呂頌把陳豫琛扶進房間裏去,拿了一根筷子伸進陳豫琛嘴裏往喉嚨稍一探,陳豫琛嘔嘔連聲吐了一大片穢-物在床單一側及床前地板上。

酒店雖有服務員打掃,但打掃也要耗不少時間,陳豫琛又占了宋初一的床,宋初一今晚別想睡覺了。

整夜沒睡明天精神不足,自己再把陳豫琛的車開走,他們就不會出門了。

***

宋初一說和季峰一起吃晚飯是胡扯的借口,自那天畫展上和季峰分別後,她就再沒見到季峰。平時都是季峰主動約她,這幾天季峰沒打電話找她,她自是不會主動約他,晚餐是一個人在路邊攤随便吃的炒河粉,後來就在各商場超市之間瞎逛。

晚上十點多,估摸着羅雅麗走了她才緩緩回了藍海。

房間裏酒精味黴馊味混雜臭哄哄的,宋初一直皺眉,待看到陳豫琛睡在自己床上,床前粘膩肮髒一灘,還沒來得及生氣先自吐了。

胸腹間翻江倒海,濁氣在喉間沖突,宋初一難受得吐氣都困難,吐得連胃酸水都沒有了,呼吸略為順暢些,腹部又微微痛起來,沉沉的鈍墜,不久,下面有什麽流出一陣沾濕。

宋初一驚了一下,猛然間才想起,是女人每月該來的親戚來報告了。

拿衛生棉宋初一微皺了下眉頭,她忽然想起,自己這個月的親戚延遲了半個多月了。

不過一閃念,宋初一也沒在意,她吐得沒力氣思考。

宋初一父親早逝,成長的環境中沒有爸爸,家裏沒有煙酒味,母親雖然窮卻很是講究,屋子收拾得纖塵不染無比潔淨,她不嬌氣卻受不了污穢,當下顧不得夜深打電話喊來客房服務員打掃。

服務員打掃的時候,宋初一受不了那股刺鼻的味道反反複複又吐了很多次,淩晨時分服務員收拾幹淨走了,她周身發軟,癱倒沙發上無法動彈。

陳豫琛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時還回不過神來,窗簾沒拉,陽光照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上明晃晃的,陳豫琛盯着那刺目的光亮很久才想起,昨晚自己又氣又惱喝了不少酒。

是宋初一把自己扶到床上睡的嗎?陳豫琛捉住薄薄的毛巾被捂到臉上想從中聞到那讓他心醉的屬于宋初一的馨香。

平滑冰涼的清泉一樣的氣味,很淡,像扇動的透明的蝴蝶翅膀般捉摸不清,陳豫琛放緩了呼吸閉着眼感受着,心跳一下比一下劇烈,咚咚快要蹦出胸膛。

☆、見微知著

陳豫琛沉迷許久猛然間想起,自己在宋初一床上睡覺,宋初一呢?

宋初一不可能躺床上和自己一起睡的,她昨晚怎麽過的?

旖旎瞬間跑得無影無蹤,陳豫琛急忙跳下床沖出去。

宋初一抱着靠墊坐在沙發上發呆。

沙發軟綿綿的坐着舒服,躺着就不是那麽回事了,一側靠背堵住不能動,另一側随時會讓人落空掉地上,她躺在上面只睡着了一個小時不到,後來就是烙餅一樣翻來覆去,怎麽躺都難受。

也不知陳豫琛怎麽睡了那麽久沒叫苦的。

聽到房門響,宋初一把臉從靠墊裏擡起去看陳豫琛,眼神帶了幽怨和委屈。

“你一晚上沒睡?”陳豫琛看到宋初一的面容吓了一跳,宋初一臉色本來就差,此時白裏透青,眼睛像酒吧裏那些勾勒了煙熏妝的女人似的迷迷蒙蒙,不過沒有妩媚只有恐怖,十足的女鬼模樣。

“比沒睡還不如。”宋初一埋怨,随着陳豫琛走近來,她又聞到酒味,難受得伸手捂鼻子往衛生間沖。

“你怎麽啦?”陳豫琛被吓着了,急急忙忙跟着沖進衛生間。

宋初一昨晚腹中吐了個精光,後來難受得倒水喝的力氣都沒有連水也沒喝過,此時只是幹嘔,什麽也吐不出來。

“漱漱口。”陳豫琛開水龍頭接了杯水遞過去,“怎麽回事?我帶你去看醫生。”

“你離我遠點,臭死了。”宋初一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又想吐了,“看什麽醫生,給你身上的臭味熏吐的。”

好心好意照顧她被如此嫌棄,陳豫琛有些着惱,又自責後悔,不該和她嘔氣喝多了酒熏着她。

離遠些就離遠些,陳豫琛走出去,也不喊客房服務,自己拿了備用寝具把床品整套換下,又倒了杯開水放床頭櫃上。

“床品我換過了,喝幾口開水躺一會,我去做飯給你吃。”

宋初一唔了一聲,難受得撐不住,門都忘了上鎖一頭栽倒床上睡覺。

起的太遲了,時已近午,不過,宋初一氣色那麽差,吃正餐大魚大肉不行,還是煮營養粥較好。

材料備得充足,紅棗芯蓮子山楂條葡萄幹都有,陳豫琛想了想決定煮一鍋山藥紅棗粥一鍋白粥,備幾樣小菜,等宋初一起床了由她挑。

陳豫琛煮好粥,進房來見宋初一睡得沉,不舍得喊醒她,愣站了一會在床沿坐了下來。

五年過去,宋初一的皮膚還是又白又薄冰雪似透明,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照在臉上,光亮閃過竟能看到鬓邊細細的血絲,陳豫琛癡癡看着,緩緩俯下-身去。

似是感覺到有人接近,宋初一身體瑟索了一下。

“初一。”陳豫琛低喊了一聲,宋初一在睡夢裏似乎聽到了,松開微蹙的眉尖,嘤咛了一聲,愛戀地喃喃叫:“沈翰。”

沈翰兩字像貓爪子在陳豫琛心尖撓過,陳豫琛身體麻癢得厲害,眼神狂亂起來,他伏了下去狠狠地抱住宋初一,宿醉後有些焦幹的嘴唇湊向宋初一輕軟的睫毛。

宋初一的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來電鈴聲。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季學長三個字時,陳豫琛恨得幾欲咬碎一口白牙。

深吸了一口氣,陳豫琛按下接聽鍵。

“初一,現在有空嗎?”季峰問。

“沒空。”陳豫琛生硬地說。

“你怎麽拿着初一的手機,叫初一接電話。”季峰一慣溫和,這會兒口氣卻急切而淩厲。

“她沒空,昨晚一晚沒睡,現在睡的正香。”陳豫琛孩子氣地說着雖是實情卻誤導季峰的話。

他就不信,季峰能那麽大度,不計較宋初一與自己暧昧不清。

陳豫琛失算了,季峰并沒有誤會,他很了解宋初一對沈翰的深情,他也沒立場吃醋生氣。

季峰挂了電話。

大約五分鐘,門鈴響了起來。

找上門來了,沉不住氣了。陳豫琛冷笑着捋起袖子去開門。

他要和季峰打一架,這口怨氣忍了太久了。

陳豫琛拳頭伸到一半縮回,門外是羅雅麗和呂頌。

“陳豫琛,你托我們辦的事一天就辦妥了,怎麽樣?快吧?”羅雅麗巧笑嫣然,越過陳豫琛往房間裏走,口裏喊着:“初一,快,跟我們到你的新房去看看,我們都幫你把家具買了布置好了。”

“初一在睡覺,你別大聲嚷嚷。”陳豫琛沉聲說,怕羅雅麗吵醒宋初一,一時間也沒去注意羅雅麗說的什麽。

“太陽都下山了,還在睡覺啊?”羅雅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