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1

很久沒在家吃飯了,藍貝琪吃得撐了,給路遠柏發了條短信,告訴他今晚要住在這裏,然後就捧着撐着的肚子在家裏走來走去。當她看見藍淩風的時候,他正仰躺在藤編的涼榻上,随意将手搭在腦後,閉着眼,似乎已熟睡。

巨大的樹冠撐在他頭頂,月光流瀉,投下許陰影,他手邊滑落了……她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本相冊,上面記錄的都是他們以前的時光。

她捅了捅他的臂彎:“哥,進去睡。”

藍淩風這才睜眼,眸中有惺忪的笑意,朝她招了招手:“過來躺着。”

她笑笑,和他一同躺在榻上,還奪過他身上蓋着的被子,笑得呆呆的:“不給你蓋。”

“兒時的惡作劇,沒想到你現在還會做。”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簾,望着天上的繁星,藍淩風的臉柔和似玉:“琪琪。”

“嗯?”她也望着天際,等了好久也沒聽到他繼續,這才好奇的看向他,卻對上他的眼眸,那裏深邃如潮,似在壓抑着什麽,又似什麽都沒有。她拍拍他的頭:“哥,你怎麽了?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說着就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還沒觸到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見她神情倏然一僵,他的心中頗不是滋味,卻是強笑着,若無其事的松開了她。

他今天是真的很奇怪啊!藍貝琪狐疑的看着他,突然計上心頭:“哥哥,你怎麽一直都不給我找個嫂子啊?是不是沒合适的?我認識一位女生,是遠柏的秘書,人可好了。”

“你倒是熱衷。”藍淩風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了句。閉着眼,假寐。

她調皮的吐吐舌頭,低低的捂嘴偷笑,還不怕死的小聲補了句:“是真的很好嘛。”成功惹來一記怒瞪以及一記臉掐。

應酬完,路遠柏回了家,一進門卻只有一片黑潮暗湧。突然就想到那盞黃色的小燈。每每他回來晚的時候,她就會給他留盞燈,那淡淡的黃色讓他的心頭一片溫暖。

他摸着黑打開那盞黃色的小壁燈,淡淡的光明讓他有瞬間的恍惚,明明是一樣的柔和燈光,此刻卻給不了他相同的感受。

為什麽呢?

忙碌的過了一周,廣告也順利殺青了。好不容易閑下來補眠的藍貝琪卻沒能睡到自然醒,因為有東西在鬧她。她翻了個身,還是有東西在鬧她,她有點生氣了,皺着眉,小手揮了揮,嘴裏嘟哝:“公仔,別鬧。”

公仔?!路遠柏摸着下巴想了想,眼神瞥到在他腳邊不停搖着尾巴拱來拱去的小狗,恍然想起,貌似這醜不拉叽的家夥就叫公仔。他其實對動物一點好感都沒有,那天她從藍家把這醜不拉叽的東西抱回來,成功讓他冷了臉,但見她死死護着它,眼神寫着乞求,還是破天荒的讓它入住了家中,但是……

藍貝琪還想繼續睡,耳畔卻有森冷的嗓音低低傳入:“你的狗再闖入卧室,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它?”

她這才從床上一咕嚕爬起來,瞅着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公仔,一個彎身就把它抱起來,看着坐在床上神色淡淡的男人,一臉讨好:“遠柏,你別生氣,也別剁它好不好?”

路遠柏好像心情很好,牽起她的一只手,神色淡然,但語音微揚:“看它表現。快點去洗漱,我們該出發了。”

出發?出發去哪?直到倆人身在機場,藍貝琪還是沒能猜出到底要出發去哪,只好絞着手可憐巴巴的看向身旁意氣風發的男人。但餘光瞅到的是……又有一個女人看他了!

她覺得心情很不爽,這感覺是不是……醋了?趙甜韻說戀愛中的人都會醋的。

路遠柏并沒有将多餘的目光投給有心思的女人,只是凝視着她:“我覺得你現在很粘人。”見她撅嘴不置可否的模樣,他無聲勾了勾唇角,拍拍她的臉頰:“敗給你了。去蘇州,喜歡嗎?”

“蘇州?!”她瞬間沒有跟其他女人較勁兒的念想了,睜大雙眸不可置信:“是‘東西南北橋相望,畫橋三百映江城’描繪的那個蘇州嗎?”

路遠柏被她的話語弄得一陣訝然:“這麽大反應?你沒聽說過麽?”

藍貝琪實在是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外國我倒是去了不少,國內我就去了北京,”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一次!”

将她望了半晌,路遠柏難得詞窮,牽着她的手過了安檢,上了飛機。

相比路遠柏的淡定,藍貝琪顯得趣味盎然,坐在他身邊坐姿乖巧,只是臉上的笑意遲遲不減。

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臉,他笑:“只是去一趟蘇州就傻了?”

她抓住他的手,作勢要咬,也确實咬了,輕咬,然後拿着他的大掌把玩:“那不一樣啊。”

因為有你了,所以不一樣啊。

路遠柏沒有深究她這句話中的深層含義,只是靠着椅背,閉着眼睛小憩。這些時日為了能騰出半個月時間陪她游蘇州他不得不把後面的工作量往前挪,倒是沒怎麽睡過好覺。

他的眼睛下方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藍貝琪有點心疼,乖乖的不再吵他。見空姐走過來,她朝她招了招手,小聲說:“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幫我拿條毯子來嗎?”

空姐笑笑,很快給她拿來毯子,見她小心翼翼的給身旁的男人蓋上,似是怕會驚醒他,時不時的還查看他的神色,空姐覺得很羨慕:“您對您先生真好,看得出來您很愛他。”

藍貝琪笑笑,幹淨的好似瓊花:“嗯,我愛他,很愛很愛他。”

她沒有發現,毛毯下路遠柏的手指微微一動。

只需幾個小時倆人便到了蘇州。藍貝琪以為他會帶自己住在酒店裏,卻沒想到他帶自己去的居然是一家農舍,說是農舍也不恰當,應該是保留了清朝時期那種古樸韻味的百姓之家。

這個農舍不大,但是藍貝琪卻很喜歡,院裏種着桂花和紅梅,她還記得剛剛推開木門的那一霎,嘎嘎的聲響,迎來的滿院的風像是承載了多少年的故事,在一一訴說?font color='#E1FAEd'>。a49e9411d64ff

屋子整體不高,但是卻有第二層,連地板都是木板鋪就的,藍貝琪覺得很新鮮,脫掉鞋在上面走來走去的,甭提多歡樂。

路遠柏看了她一眼,脫掉身上的風衣:“我們這些天就住在這裏。”

“真的嗎?”她一個激動,直接撲倒在他身上。他一個反應不及,倆人直直摔到了床上,保持着女上男下的尴尬姿勢。

路遠柏的眸子黑透了,幽幽如潮的将她望着:“你是想我做些什麽?”手指暧昧的在她腰際游移:“我很樂意做。”

好邪惡……的話!藍貝琪尴尬的笑笑,手腳靈敏的從他身上下來:“我去看看風景。”一陣風似的就逃竄開了。

他笑笑,累得很哪還有力氣做些什麽?脫了鞋上了床,他閉着眼囑咐:“我休息一會,你別亂跑,有什麽事可以跟大嬸說。”聽到她嗯了聲,他這才放心睡去。

當他一個好眠醒來,幽幽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坐在木椅上,手擱在木窗邊緣,撐着下巴的溫婉女子。彼時已是殘陽餘晖,暮色散開,奪目如煙,而她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暮色之中,着一件粉色的毛衣,宛如片片紅花中獨獨的一支粉紅玫瑰,嬌柔妩媚,手裏端着一個瓷杯,聞得到淡淡清茶香。

他起身,走過去,将他的風衣蓋在她身上,凝視着她的眉眼溫柔盡顯:“在看什麽?”

“你醒啦?”她又笑了,仿佛剛剛那個神色憂郁的女人只是他的錯覺:“我在看風景,你看,遠方有湖。聽說那裏夏天會開荷花,接天蓮葉無窮碧哦。”

“現在快入冬了,看不到荷花。”

“我知道啊,沒關系的,以後再來也成。”她轉眸看他,目光寫滿了真摯:“你以後也會陪我來嗎?”

路遠柏猶豫須臾,點頭。牽過她的手:“換件衣服,我們出去。”

“出去吃飯嗎?”

揉了揉她的頭頂,路遠柏的眸中寫滿了笑意:“嗯,吃飯,外加游湖。”

藍貝琪覺得,路遠柏從來都不曾騙她,對她做的承諾他都能做到。就像現在,他就真的在陪她游湖。倆人雇了一艘小船塢,路遠柏還很有情調的請了人來給他們彈著名的蘇州小調《九陰真經》。

此刻,他倆坐在船塢前頭,她靠在他的肩頭,聽着小曲,樂曲中潇灑自如的三弦和揚琴,就像潺潺的流水,還有悠揚的曲笛,構成了一副詩意般的寫墨畫。

小船沿着流水向前行駛,沿途的可見窄水巷,青石弄,小鎮的屋子還保留着唐宋時期的風格,構成一邁頗得眼緣的風景。

“冷不冷?”路遠柏替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藍貝琪覺得這語氣柔的像船下汪汪的流水一樣,一時間笑彎了眼,若不是還有船家在,她肯定控制不住要吻他。

“怎麽臉這麽紅?”他說這話的時候,隐隐含着笑意,擺明了是心生逗弄之意。

藍貝琪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細指一伸,指了指沿途而過的小屋上挂的紅燈籠:“它照的。”

路遠柏這才是真的無聲失笑,拍了拍她的臉,附和:“嗯,它照的。”

羞赧的幹咳兩聲,她伸出兩根手指,微眯着眼,隔着距離,攏在紅燈籠上,似乎這樣就能把它的光攏在手心裏一般。很少見她這麽任性而幼稚,路遠柏并沒有阻攔,只是擁緊了她。

這就是秋末的江南之鄉,月亮渾圓,紅燈籠影影,紅塵軟丈十裏街巷。

“遠柏。”被一盞又一盞紅燈籠的亮光照的心頭暖烘烘的,她喚他:“你會不會永遠對我這麽好?只對我一個人這麽好?”

眼睫閃了閃,路遠柏垂眸看她,卻看到了她那雙澄澈地映了湖水的美眸,那裏,隐隐有他的倒影,這一霎那有一種錯覺,好像在這片絢爛奪目的顏色裏,她只看得見自己近在咫尺的容顏。不該打碎她心中的期冀與小心翼翼,但是……他閉了閉眼,聲音淡然:“我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不能期許。

那是一句承諾,不是随便說說的玩笑話。

他平靜的一句話卻讓她腦中一片空白,苦澀的味道湧在嘴角,她卻只能自己咽下。嘴唇抿了抿,她笑,只是那笑容很淡:“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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