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齊崖知道這事後,火急火燎跑過去。他沖進人群,連着親了狄蕉十幾下後,就老母雞護小雞仔似得張開手臂把他師弟和抱着師弟的大師兄護在身後,再也不讓別人接近了。還因此揚言,“親了我小師弟的人,長大了得娶他!小師弟是我的!你們都走開!!”
衆弟子們聞言,哄堂大笑,紛紛搖頭,只覺得齊崖怕是在癡人說夢,那狄公子是男子,他将來定是娶妻生子怎麽可能自己嫁人?
不過,被齊崖這一鬧弟子們倒是規矩了很多,也因此免去了承受蒼凜雪暴躁毆打的風險。
人群散去。蒼凜雪抱着狄蕉匆匆返回居所。齊崖跟在他身後,颠颠追着跑。
邊跑,齊崖還作死地喊:“大師兄,我說得是真的,我将來長大後定要娶小師弟的,你要給我做見證人啊!”
蒼凜雪的回答就是反身給了他一腳,附贈一個‘滾’字。
自打狄蕉肯張口說話後,蒼凜雪再教他什麽他都學得很快。日常的一些單字、雙字的詞彙他不出一月就說得極溜,兩個月後,已經能像正常這個年歲的孩子一樣,說一些短句了。
從他能說句子後,晚上再餓了蒼凜雪就讓他直接說話,不要哭。
狄蕉也很乖很聽話。只不過,每天半夜,他趴在蒼凜雪胸膛上,眯着眼睛說‘師兄,喝奶。’時,那畫面都十分魔性。蒼凜雪自然更加哭笑不得,然而,當寵愛成為習慣,就算狄蕉再調皮搗蛋,蒼凜雪也照樣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小孩子的成長是飛速的。再說,狄蕉的修煉天賦本來就萬裏難尋,加之何曉楓教導有方,蒼凜雪督促勤勉,狄蕉五歲就憑借一手畫水成龍名動天下。幼年成名,狄蕉人前已經是一幅标準的小大人的模樣,只有在熟悉他的師父和三位師兄面前,他才依舊是那個愛撒嬌的孩子。
是的,小狄蕉被蒼凜雪和師父、師兄們慣成了一個愛撒嬌的孩子。
一個月前,何曉楓便提出讓狄蕉自己睡。而狄蕉在聽完師父這個要求後,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撲進何曉楓懷裏,摟着師尊的脖子,軟軟地小聲央求:“好師父,阿蕉怕黑黑,要和師父睡。師父不要阿蕉,阿蕉就要和大師兄睡。阿蕉怕黑黑~”
沒兩句,何曉楓心就被他喊化了,哪裏還會強制一個怕黑的五歲孩子夜晚獨床而夢呢?于是,便由着他去了。
就這樣狄蕉蹭着他大師兄的床長到了八歲。這一年蒼凜雪十八歲。何曉楓再次提出讓狄蕉回自己房裏睡,狄蕉再次撒嬌,但這次何曉楓态度比之前堅決,狄蕉沒辦法再一句‘怕黑黑’就能搞定,只好撲進師父懷裏嚎啕大哭。最後,他哭到打嗝,終于又磨得何曉楓松了口。
只是,這次,狄蕉不知到,在他走之後,何曉楓又招來了蒼凜雪。
“兩年前你就該選接氣之人,那時你說要照顧阿蕉,我便依了你。如今他也漸大了,你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何曉楓語重心長,這輩子的好脾氣都用在了幾個徒弟身上,堪稱好師尊中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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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等阿蕉。”蒼凜雪卻意外地十分堅持。
“不行。我說過,誰都可以,就他不行。”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何曉楓比他更堅持。
“為什麽?”
蒼凜雪不是第一次問,但何曉楓卻從不肯解釋。這次也是一樣,蒼凜雪問完後,何曉楓就陷入了沉默。
甚至,他看着蒼凜雪的眼神都愈加嚴厲起來。師徒之間,對座對望對峙,片刻後,何曉楓微怒,留下一句‘阿蕉不可。’便負手離去。
蒼凜雪不明白,他抽離自己的水靈根,排出的水靈之氣那都是最純最淨的,就好比世間極品滋補丹,對為他接氣之人的修煉只會有增益,不會有任何傷害,師父為什麽不同意給小師弟?
蒼凜雪的接氣人,一時無法選定,這事就一拖再拖。
而何曉楓似乎真的很擔心狄蕉為蒼凜雪接氣。那天之後不久,又單獨将狄蕉叫來,對他說:‘阿蕉,你是水靈修,若有五行相克之人要你接氣,邀你雙修,你萬不可答應,明白嗎?’
狄蕉當時才八歲,連雙修的具體內容是什麽都還不知道,只聽得懵懵懂懂,也只知道這是師父的囑咐,而師父是對他最好的人,會囑咐他一定是為他好。因此,便用心記下了。
這也就為之後,蒼凜雪要他做接氣人埋下了誤會的種子。甚至狄蕉重活一世,想起上輩子為蒼凜雪接氣這事,還在以為自己被騙了。
實際情況,卻是另一番光景——
時光飛逝,狄蕉長到了十五歲。
兩年前,他因為夢遺蹭到了蒼凜雪身上,終于意識到他不能再跟大師兄同床共枕了。那天的情形,至今想起來,狄蕉依舊會覺得臉上發熱,臊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那日也是風雪翻飛的一天。上午他們師兄弟四人,代表淩霄閣去參加了城裏一位仙士的喜宴。喜宴很熱鬧,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狄蕉在外面一直很文雅,別人都說他少年老成,将來定是淩霄閣的棟梁之才。每次被人這樣誇,狄蕉表面道謝,心中卻很郁悶。齊崖見他這樣就會想方設法逗他開心。
今日也是一樣,齊崖見狄蕉悶悶得,就拉着他說要帶他去見見世面。
三師兄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點子,狄蕉每每都會被吸引。今日也一樣,狄蕉跟着齊崖,溜出了仙士府邸。齊崖拉着他進了對面那條街的一間書店。書店的老板似乎和齊崖很熟,兩人打過招呼後,老板便沖齊崖神秘一笑,指了指二樓。
齊崖拉着狄蕉就直接上了樓。樓上是一排排書架,齊崖卻好像知道老板指得是哪兒,直奔最後一排,又蹲下身,在最低下的一層裏,伸胳膊掏了掏,終于讓他掏出了一個鎏金的錦盒。
狄蕉見到錦盒,立刻就想到秘寶、錦囊,于是也扒着齊崖肩膀,好奇地伸着脖子往裏看。
齊崖打開錦盒,裏面竟然是一本書。狄蕉有些失望,齊崖回頭見他這副表情,便點着他的鼻頭,說:“小孩子懂什麽,這可是比一階靈器更珍貴的寶貝。”
被齊崖勾起了好奇心,狄蕉揉着鼻子問:“到底是什麽寶貝?齊師兄不要賣關子了。”
“你真想看?”齊崖問。
“只要師兄舍得,我當然想看。”
室內的柔光打在他身上,令狄蕉精致的五官更加如夢似幻。此時,他眨着眼望着齊崖,目光清澈又天真。在齊崖眼裏,這樣的狄蕉真就如不染人間煙火的谪仙,令人控制不住想據為己有。
齊崖喉結微微滑動了下,說:“這有什麽舍不得的?師兄只怕把你吓着。”
他越這樣說,狄蕉越好奇,竟開始央求起齊崖快點拿給他看了,就見他搖着齊崖的肩膀,撒嬌道:“好師兄,快別逗我了,你趕緊打開讓我看看嘛~”
齊崖的骨頭都要被他搖酥了,哪裏還會拒絕,只不過,他還是先捂住了狄蕉的眼睛。因為這本書他也還沒看過,不知道裏面的內容到底是何種程度,他雖然寵狄蕉,可也真不希望,他看到這個後,被吓到。
齊崖自己先翻開看了看,這書果然如他預料那般,畫質清晰,細節到位,确實是同類書中的極品。他翻了幾頁,一不留神捂人的手就被狄蕉給一把掀了下來,而手裏的書也被小破孩兒一下給搶了過去,然後,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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