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狄蕉長大了,會害羞了,這令蒼凜雪莫名感慨,就像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終于懂事了一樣,類似鳥爸爸看着雛鳥第一次展翅飛翔的那種心情。
蒼凜雪見狄蕉沒有亂跑,也知道這時候阿蕉恐怕只想一個人冷靜,便沒有去打擾他,轉身回房,打算明天再側面觀察一下。
狄蕉跑回自己房裏,一把關上門,脊背抵着房門,雙手捂臉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簡直太丢臉了!!!狄蕉想哭,更想死!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白癡,竟然把夢遺當成是尿床啊!!好丢臉!!
這一刻的狄蕉,完全就是一棵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整個人沉浸在無盡的懊惱羞囧之中無法自拔。他甚至都顧不上想他夢遺的原因,沒來得及細想跟蒼凜雪有關的那個夢的意義,更沒顧上洗澡更衣。他就那樣縮在門口,抱着膝蓋,時而捶地,時而嘆氣……
等到他終于意識到冷和涼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盡管後來,狄蕉也爬上了床,蓋上了被子,當第二日早晨他還是發起了燒,連平日裏去何曉楓院子裏聽早訓的時辰都誤了。也是到了這時候,何曉楓和其它三位師兄才發現,狄蕉生病了。
狄蕉這間屋子之前常年沒人住,因此炭火都沒有點,被子也是十天前曬過,今天又開窗通風,這兩天連續降雪自然就有些發潮了。再加上狄蕉昨晚鞋也沒穿,神識激蕩,甚至都沒調動靈氣護一護自己,且首次夢遺,元氣有虧,又沒有人在身邊及時教他如何調息,這一下,就完全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十幾歲少年,只着單薄的內衣在雪夜漏風屋吹了半宿冷風,你說,他不生病誰生病吧?
要說,狄蕉自從來到淩霄閣,就被衆人捧在手心裏,這還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生病。這一病,燒得可是真不輕,簡直來勢洶洶,好在何曉楓為他輸了真氣,不然單憑赫連長老的針灸都不一定能及時見效。
狄蕉燒得迷迷糊糊時,嘴裏不斷喊着師父、師兄、齊師兄、大師兄的名字,韓子昕聽在耳裏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以前狄蕉縱使更粘蒼凜雪,對他和齊崖也是平分秋色。若非今日他燒昏了頭,說胡話,韓子昕都不知道,在阿蕉心裏自己其實分量還不如齊崖,不然,為何他一次都沒有叫自己的名字?在他心裏難道自己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透明人?沒有一點兒存在感?還是說平日裏太縱着他,以至于讓他覺得自己真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這好像不太行啊。
韓子昕邊為狄蕉換蓋頭巾,邊屈指蹭了下他的唇。平日裏鮮嫩如花的唇瓣,此時有些幹裂,卻滾燙炙熱,被他的手指碰了下,已微微翹起一點兒皮兒。
韓子昕盯着那嘴唇,不知不覺便向前探身,他的呼吸撲到狄蕉臉上,帶動起狄蕉眼睫陣陣輕顫。眼見唇瓣和唇瓣之間只剩寸許,身後突然傳來破風之音——
韓子昕忙回頭招架,卻被來人一把拽着甩到了後面。
蒼凜雪瞪着韓子昕,冷冷問道:“你在幹什麽?”
Advertisement
韓子昕沉默不語,卻正應了那句‘此時無聲勝有聲’,仿佛在說你不是都看見了麽,還問什麽?
蒼凜雪也确實沒再問他,他只是坐在床邊,托起狄蕉的手腕,探上他的脈搏。脈象平穩了許多。再探額頭,燒也退了。總算是脫離險境,蒼凜雪暗松口氣,再看韓子昕還站在那兒沒走,便勾唇明贊暗諷地說了句:“多謝你照顧阿蕉,韓師弟辛苦了,改日我請你吃酒以表謝意。”
韓子昕:……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蒼凜雪這番話說得好像狄蕉只是他一人的師弟似得!
“大師兄哪裏話?我也是阿蕉的師兄,照顧他自然是理所當然,也不過是分內之事舉手之勞,大師兄這謝又從何而來?”韓子昕很少話語犀利,這會兒是真被憋得不輕。
然而蒼凜雪卻十分理直氣壯,他說這話時甚至都沒思考也沒停頓,就仿佛是天經地義本該如此,道:“師弟照顧了我蒼家的人,自然當得起這一句謝。”
韓子昕:!!!
他當然明白蒼凜雪說得是什麽意思,只是這樣直白的态度令韓子昕太過吃驚。印象裏蒼凜雪自小便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的想法從不外露,也很少有人能夠猜到,為什麽在阿蕉這件事上,他會顯得如此——急切?!!!
蒼凜雪說出這句話後,通體舒暢,已不在管韓子昕,袍袖一抖,将狄蕉輕輕抱了起來。狄蕉軟軟地脖頸向後垂着,大概是這個姿勢不大舒服,他微微皺着眉,口中撒嬌一般呓語着喚了一聲‘大師兄,別……’
這話雖聲音極低,但韓子昕還是聽清了,而後,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更加震驚地望向蒼凜雪,仿佛蒼凜雪已經對狄蕉做出了什麽超越常規之事!
也因此,韓子昕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蒼凜雪望着狄蕉時,眼中除了深埋的寵溺之外,還有從來都被緊緊掩蓋住的不可言說之欲!!
這一刻韓子昕只覺得身心俱疲,心思紛紛亂亂,腳步都虛浮不實。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得那間屋子,只到回了自己房中,關上房門,才緩過一口氣來。
于是,韓子昕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實——阿蕉和大師兄同床共枕了這些年,難道已經——不不不,絕對不可能!!蒼凜雪就算再禽獸也不可能對這麽小的阿蕉出手的!!他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事實上,蒼凜雪和狄蕉确實什麽都沒有,純潔得就如冬日裏的第一場雪,夏日清晨的第一層露珠。甚至,若非今日看到韓子昕那差點就得逞的‘非份’之舉,蒼凜雪都不會因氣憤而說出那番露骨的話。
韓子昕走後,蒼凜雪看着窩在自己懷裏睡得正香的狄蕉,長長嘆了口氣。雖說剛才跟韓子昕放完話心裏就痛快了,但蒼凜雪當時的動機其實很簡單,他就是單純看不慣韓子昕趁狄蕉睡着想占便宜的這種行為,那種心理類似于亦父亦兄看到自家的娃兒被登徒子占便宜,那必須要出頭啊!若是韓子昕真心喜歡阿蕉,至少也應該當面表白,若是阿蕉也喜歡他,兩情相悅,那……那……那……
蒼凜雪本來以為‘那自己說不定會祝福他們,從此後也就不再管狄蕉的事’,可他那了半天,愣是沒法認同這個預想。
到了這種程度,蒼凜雪不得不重新正視他和狄蕉之間的這份感情。
首先,不可否認,作為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蒼凜雪對狄蕉有很深的感情。他相信狄蕉對他也是一樣。這一點兒從那天晚上阿蕉毫無防備地在他床上鬧出了糗事,第一反應是道歉,怕自己不讓他再睡一起就可以看出,阿蕉對他從來沒有防備,是直接敞開心扉的。
不論好壞,阿蕉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個最真實的狀态。這種情感,其實更偏向親情。就好似是某種認知,阿蕉知道不論他什麽樣,大師兄都會包容他;不論他闖了多大的禍,大師兄都會原諒他;不論他說什麽,大師兄都會相信他……
所以,在蒼凜雪面前,狄蕉從小就是個肆無忌憚的樣子,沒心沒肺,同樣無憂無慮。可經過前幾天那件事後,蒼凜雪直覺他的阿蕉要變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