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阿爾法戰隊徽章

鮑裏斯的神情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他自認是個做事十分小心的人, 為了這次槍冠之神争奪賽他做足了準備, 費勞德也好、布尼也罷, 就連蜂鳥他也是直到最後迫不得已才拿出來, 萬萬沒想到還是栽了,而且還是栽在了遲喻手中。

沙漠之鷹屬于後坐力極強,射程也比普通手槍略遠一些的特殊槍支, 所以雖然幾乎沒有人在手槍上安裝瞄準鏡, 但如果換做是沙漠之鷹, 就可以理解了。

還有一點就是,鮑裏斯從一開始就沒把遲喻放在眼裏, 他自認本場比賽最大的敵人是克裏克, 像遲喻這樣無名無姓的小人物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

他輕輕一笑,索性把蜂鳥拿了出來, “遲喻,你很棒,我們就走着瞧吧。”

遲喻禮貌微笑,“謝謝。”

這場槍冠之神争奪賽在第三天清晨就提前結束了,所有還未來得及退場的選手都回到了車上,遲喻抵達停車點時, 林熙和正在門口踱步。

他咬着手指, 不停地走來走去,清晨的朝陽将他的身影勾勒成淡淡的金紅色,那一頭柔順的短發則完全被染成了金色, 他聽到聲音便立刻回過頭,這一瞬間幾乎不會有任何懷疑他就是格蘭西姆。

遲喻忽然覺得心底十分溫暖,其實他也不敢說光靠這個攝像頭就能扳倒鮑裏斯,也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拿到槍冠之神,但當他注意到林熙和眼底滿滿的擔心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轉變為驚喜時,就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算沒有拿到槍冠之神,他們也可以去創造另一把槍冠之神,另一個震撼世界的神話。

林熙和大步跑過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鮑裏斯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麽?”

“有。”遲喻指了指下巴,“他對我動了手。”

林熙和眸子一沉,“然後呢?”

“然後被我打飛了。”

兩人對視兩秒,繼而都忍不住同時笑起來。

楊子和機關鼠也在車上,克裏克被救援隊的人提前接走了,莉娜則趕上了上一班車提前回到了船上。

見遲喻上來,楊子立刻道,“遲喻你沒事吧?機關鼠看了比賽視頻,鮑裏斯居然連蜂鳥都拿出來了,幸虧你小子機智,提前裝了攝像頭,不然真是讓他白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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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喻點了下頭,見陰玉澤臉色還不是很好的樣子便問,“鼠哥怎麽樣?”

陰玉澤捂着肚子,“還好,如果不是兩天沒怎麽吃東西,也不會這麽不中用。”

林熙和立刻為他邀功,“陰玉澤是為了救我才被淘汰的!如果不是他幫我擋了費勞德的子彈,你可能還沒等和鮑裏斯分出勝負就被淘汰了,這一切都多虧了陰玉澤。”

陰玉澤臉頰微紅,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做什麽……”

楊子啪啪地拍着他的肩膀,“真沒看出來,機關鼠你還真挺夠意思的!我還以為你是沒打過費勞德,沒想到你是幫林老師擋了槍。可以,我楊子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讓陰玉澤微微一頓,他擡頭,目光在林熙和、遲喻身上一一掃過,心中居然覺得無比踏實溫暖,盡管他輸掉了比賽,可這場争奪賽卻是他今生都不會忘記的比賽了。

他撇過頭,低聲嘀咕道,“小肥羊。”

“你這稱呼也改一改,別老是小肥羊小肥羊的叫,也太诋毀我的形象了。”

“楊聰。”

“哎哎哎!我警告你不許叫我大名啊,小心我翻臉。”

“哈哈哈哈。”衆人不客氣地笑起來。

楊子調侃道,“哎,遲喻,你拿到槍冠之神後能不能也借我玩玩?好歹是槍神用過的槍,摸一摸也值了!”

遲喻道,“我能不能拿到槍冠之神還不一定,蜂鳥雖然是國際生存競技協會協會規定的職業賽禁止類槍械,但私人賽向來不遵循國際賽的規則,比賽規則上也并沒有不允許使用違禁槍支或是基本規則遵從國際賽等條款,如果鮑裏斯咬準這一點不放,最後輸的人還是我們。”

車內的氣氛頓時沉重下來,楊子道,“這……不能吧?那攝像頭不是白裝了嗎?”

可從他的語氣中就能聽出,連他自己都不确定。

陰玉澤面容嚴肅,“也不全是白費功夫,至少有一絲轉機,鮑裏斯身為國際生存競技協會的主席居然帶頭使用違禁槍支,又說出了诋毀格蘭西姆的話,從這兩點考慮,或許米勒富豪并不會将槍冠之神交給他,如果遲喻沒有裝攝像頭,才是真正吃了啞巴虧。”

楊子不敢相信地道,“所以說,我們打了兩天兩夜,最後結果卻全看米勒富豪的心情?”

遲喻笑笑,“雖然這麽說有些可笑,但其實就是這樣。”

林熙和始終沒有說話,其實剛剛在車下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些,鮑裏斯這人做事向來滴水不露,他敢把蜂鳥帶進來肯定就也想好了萬一被拆穿的應對之策,而規則上沒有寫明不允許攜帶就是他最大的武器。

其實,他并不在乎槍冠之神,來參加這次比賽也完全是為了成叔。如果運氣不好輸了比賽,能親眼看到槍冠之神找到下一個主人他也無怨無悔,但前提是這個人不是鮑裏斯。

任何人都可以,唯獨鮑裏斯沒有資格碰槍冠之神。

幾人上了船便各自回到宿舍,米勒富豪體諒他們剛打完三天的比賽,所以讓他們先休息,槍冠之神的移交儀式則在晚上舉行。

他們都累了兩天,回到房間匆匆洗了個澡就睡下了,林熙和聽見遲喻那平穩的呼吸聲,輕輕下了床。

他敲了敲紀文彥的房門,屋裏拉着窗簾漆黑一片,良正豪睡得很沉,紀文彥卻好像早就猜到了他要來,還在陽臺擺了兩個凳子。

林熙和看到他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忙問道,“你的腿傷是不是加重了?”

紀文彥笑笑,錘了錘膝蓋,“老毛病也沒什麽加重不加重的,反正我現在不打比賽,日常生活倒是也沒什麽影響。”

他說完又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槍冠之神?”

林熙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每次來找紀文彥都是有事相求,還兩手空空。

紀文彥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麽,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你不用見外,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高興。”

林熙和想,左右他已經麻煩紀文彥很多次了,這一次也沒什麽好難以啓齒的,何況這次的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是的,是關于槍冠之神,它不能落在鮑裏斯手中。”

紀文彥上下打量着他,“這還是你出事後第一次表現出對鮑裏斯的态度。”

林熙和抿起唇,以為紀文彥會問他為什麽對昔日搭檔如此仇視,可紀文彥什麽都沒有問,“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槍冠之神确實很有可能落入鮑裏斯手中,那樣的話你那位小搭檔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想到遲喻,林熙和的眸子沉下來,“我有辦法讓鮑裏斯拿不到槍冠之神,如果米勒富豪真的是我的粉絲的話,我想這個辦法應該行得通,但是我不能出面,需要你幫我這個忙。”

大家這一覺都睡到了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所有人都趕去了宴會廳,除了他們都饑腸辘辘以外,還因為他們即将見證當今積分榜排名第一的槍移交給下一個主人。

遲喻和林熙和趕到的時候楊子和陰玉澤已經到了,陰玉澤換回了常服沒有戴眼鏡,看上去就像大學生一樣。楊子正埋頭大吃,他這幾天真是餓壞了,再看現場的其他選手,基本也是狼吞虎咽的,三天的壓縮餅幹,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

“嘿,你們來了!”楊子朝他們招手,然後小聲道,“我聽他們都在讨論槍冠之神歸誰的問題,鮑裏斯回到船上都沒休息,有人看到他上了船就去了米勒富豪的房間,我猜米勒肯定收了他的好處。”

遲喻倒是不以為意,“米勒富豪身價過億,鮑裏斯能送得起的東西,他看不上。”

“那誰還嫌錢多啊?槍冠之神給誰不是給?給你是白給,給鮑裏斯還能回點本,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

“那怎麽辦?我可沒錢去賄賂米勒富豪。”

遲喻裝起窮來也是一板一眼的,楊子想想也是,遲喻就是再有錢,那鮑裏斯背後可是還有國際生存競技協會撐腰,有些東西也不是光靠錢就能解決的。

鮑裏斯很快就出現了,他也換下戰鬥服穿了一身西裝,頭發用發膠固定得整整齊齊,完全看不出一天沒休息的樣子。

他一進來,大家的目光就都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不僅僅因為他極有可能成為槍冠之神的下一個主人,也是想看看使用違禁槍支被抓、背地裏說格蘭西姆壞話的鮑裏斯會不會自覺顏面掃地。

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鮑裏斯看上去平靜如常,那從容鎮定的氣場讓所有人都瞬間意識到,除了是這場比賽的選手,他還是國際生存競技協會的主席,是掌握着所有人職業選手生死大權的人。

大家漸漸收回視線,甚至有人主動上前攀談。

楊子啧啧兩聲,“這就是社會啊,這就是現實,就算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也有會人趨炎附勢。”

幾人誰都沒有說話,鮑裏斯的目光從人群中輕輕掠過,在遲喻身上停留片刻,遲喻倏地揚起嘴角,那自信的模樣讓鮑裏斯暗暗攥緊了拳。

沒一會克裏克也來了,他臉上雖然挂了彩,可氣場絲毫不減,甚至是在他進來這一刻就有人歡呼起來,接着四面八方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林熙和忙問,“怎麽回事?”

楊子道,“克裏克擊敗了費勞德。”

“哦哦。”林熙和立刻賣力鼓掌,笑得比自己拿到冠軍還要開心。

結果克裏克一看見他,整個人都不淡定了,立刻大步走來壓低聲音道,“打中費勞德那兩槍是不是你開的?”

林熙和一臉懵逼,“是你開的啊。”

“不可能!我明明開了兩槍就昏過去了!”

林熙和一本正經地道,“我當時也以為你昏過去了,可沒想到你搖搖晃晃又爬了起來,嘴裏不知道念叨着什麽又打了兩槍,可能是半昏迷狀态下的無意識舉動吧!”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克裏克差點就要信了,“你別開玩笑了,我半昏迷還能打得中費勞德?”

林熙和立刻鼓掌,“所以你真的很厲害啊!不愧是槍王克裏克!”

克裏克:“……”該死,真想看看鏡頭回放!

沒一會米勒富豪就出現了,他的到來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這一天所有人都在猜測他會把槍冠之神交給誰,而現在謎底就要揭曉了。

裁判才說了兩句,下面就有人嚷嚷,“別啰嗦了,快說哪方贏了!”

裁判頓了頓說道,“答案顯而易見,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困擾。鮑裏斯先生使用違禁槍械,本來就不合規定,他的成績理應取消。”

楊子高興地要和陰玉澤擊掌,但鮑裏斯的聲音很快傳來。

“請等一等,裁判先生。”他的反對在所有人預料之內,“蜂鳥雖然是國際生存競技協會規定的國際賽禁用類槍支,但那又怎麽樣呢?這是私人賽,大家都知道私人賽的規則是憑主辦方的喜好而定的,我翻遍了規則條款也沒見到哪一條說過不允許攜帶違禁槍械,比賽開始前,米勒富豪也沒提過這一點。”

裁判道,“但是鮑裏斯先生,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您就應該遵守。”

“約定俗成是國際賽,我倒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私人賽也參照國際賽的規則了?”

有些私人賽選手開始嗤嗤地笑,“私人賽遵從國際賽規則?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那Mask俱樂部豈不是要黃了?”

“國際生存競技協會協會的主席都發話了,居然還有人要死守規則,真是可笑!”

有些職業選手漸漸皺起眉,于公,鮑裏斯曾是格蘭西姆的搭檔,是連續三屆世冠賽冠軍霸主,又是國際生存競技協會主席,大家對他都非常尊重,可于私,鮑裏斯這番話簡直就是在他們所有遵守國際賽規則的職業選手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鮑裏斯先生,您是格蘭西姆的搭檔,也曾是一名職業選手,遵守國際賽法則不是每位職業選手應該做的嗎?您現在這番話的意思難道是在說,這些年我們對着國旗宣誓遵守比賽規則的行為毫無意義嗎?”

“當然不是這樣,”鮑裏斯漫不經心地說,“我只是覺得人在不同的場合就要遵守不同的規則,就好比在晚宴上就應該穿禮服,在賽場上就應該穿作戰服一樣。這就是所謂的入鄉随俗,我知道大家對私人賽很都不屑一顧,但既然我們為了槍冠之神降低了準則,就應該遵守私人賽的規則。”

克裏克怒道,“私人賽的規則是什麽?難道就是沒有規則嗎?”

莉娜的話更是一針見血,“鮑裏斯主席的意思恐怕是,既然大家降低了底線來參加私人賽,就不要再裝出一副高潔的樣子,和那些私人賽選手一樣随心所欲、為達勝利不惜一切手段才是對的。”

她這話倒是絲毫不怕樹敵,廳裏的一些私人賽選手已經相當不滿意了,可莉娜就好像沒看見一樣,“我想鮑裏斯主席應該沒有忘了自己接任國際生存競技協會主席一職時對着旗幟發下的誓言吧?”

鮑裏斯笑了笑,“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莉娜。我當然不會忘記,我發過誓要維護生存競技比賽的秩序,給所有職業選手一個公平競争的環境。但是,這是私人賽,如果說米勒富豪本來的打算是這場比賽将按照國際賽的規制來辦的話,那真抱歉,我并沒有收到您提出的申請。”

如果想舉辦星級賽,就必須通過國際生存競技協會的授權審批,鮑裏斯這番話表面上客氣,卻還不忘了提醒衆人他的身份。

雖說國際生存競技協會對選手的禁賽決定都是全員投票制,可但凡能當上主席的,一定會早早培育自己的勢力,所以除非是極有背景的選手,否則根本沒辦法和鮑裏斯叫板。

米勒當然聽出了鮑裏斯的言外之意,他冷哼一聲,“鮑裏斯,你是以一名選手的身份登船的,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過國際生存競技協會的主席。”

鮑裏斯微微一笑,也不惱,“當然,所以從登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把自己當做主席來看。”

言外之餘,他和所有選手一樣,并不需要因為身份而去額外遵守什麽規則。

克裏克和鮑裏斯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對他的狡猾之處早已了解得不能更了解,“但是這是決定格蘭卡愛槍下一任主人的比賽,可你诋毀他,這又怎麽算?”

鮑裏斯轉身看過來,“你一定是誤會了克裏克,我并沒有诋毀過他。”

“遲喻的攝像頭錄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說他目中無人、倨傲自大,沒有你就沒有他成就的人難道不是你?”

兩人當時雖然是用俄語在交流,可現場這麽多人自然有人能聽得懂俄語,所以鮑裏斯說了什麽根本不是秘密。

“我說的都是實話。”鮑裏斯面不改色地道,“格蘭卡是個灑脫的人,他曾經在公開場合中說過,如果沒有我,就沒有他的今天,我只是原封不動地把這句話說出來而已。至于目中無人、倨傲自大……這不過是朋友間的玩笑而已,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會說,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沒那麽不堪一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年的友誼讓我們完全可以無話不談。”

克裏克怒道,“你撒謊!你這家夥從來都沒有把格蘭卡當成真正的朋友!你嫉妒他!”

“或許吧,不過我想格蘭卡他并不會在意。”

格蘭西姆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所有人都知道他生前最好的朋友就是鮑裏斯,正是因為關系好,有些話才可以直言不諱。

“還有就是,格蘭卡他已經走了,我真的希望能拿到槍冠之神以此紀念我們的友誼,紀念阿爾法戰隊,如果我使用蜂鳥的行為讓你們這麽無法接受的話,我很抱歉,我真的只是不希望格蘭卡最後留下的這點東西落入別人的手中而已。”

他這番話說的異常沉重,連現場的氣氛都變得傷感起來,想到格蘭西姆想到昔日的槍神,誰還會忍心怪罪一個為了已故好友而拼命争取的人呢?就算他打了擦邊球,也是為了奪回好友的遺物而已。

林熙和只是冷冷地注視着鮑裏斯,當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時,才如此清醒地意識到鮑裏斯是多麽的自私虛僞,甚至于他對當初陷害自己的事可能沒有絲毫悔意。

鮑裏斯最後看向遲喻,“所以,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吧?遲喻。”

他沒有問裁判而是直接問了遲喻,畢竟沒有人會威脅米勒富豪,可遲喻一個無名無姓的小鬼卻很容易受到現場選手的壓迫,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遲喻點了頭,那麽就算是米勒富豪也沒有辦法。

遲喻微微一笑,“那你您覺得,如果格蘭西姆在這,他會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嗎?”

鮑裏斯的臉色一僵,其餘選手也跟着反應過來,鮑裏斯說的再情真意切,也不代表槍神的想法,而且格蘭西姆本來是因為攜帶違禁物品而被禁賽,如今鮑裏斯故技重施,就像是在打格蘭西姆的臉,丢盡了阿爾法戰隊的顏面。

“我想,他能理解。”鮑裏斯幹巴巴地道。

“鮑裏斯主席別這麽自信嘛,或許槍神會後悔認識你這個人也說不定。”

鮑裏斯的目光冷下來,“注意你的言辭。”

“我覺得遲喻說的沒錯。”又一個聲音響起,而這次現場的人不約而同地肅靜下來。

這次說話的人是紀文彥,他在圈裏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因為這個人很有手腕,又從來不假辭色。

鮑裏斯看到紀文彥,眸子一沉,“紀主席又想說什麽?之前你說格蘭西姆去了中國,後來又自我否認,紀主席的話還真是毫無說服力。”

紀文彥低頭笑笑,也不反駁,“如果是格蘭西姆本人不願意将槍冠之神交給你呢?”

全場嘩然,衆人議論紛紛。

“什麽意思?難道槍神還活着?”

“哎,紀主席,難道是槍神給您通了電話,告訴您不要将槍冠之神交給鮑裏斯主席嗎?”

紀文彥不答,含笑的目光遙遙地落在鮑裏斯身上,仿佛在等他一個答案。

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鮑裏斯不得已說道,“如果是格蘭卡本人的意願的話,我當然會遵守,不過紀主席,你該不會編出格蘭卡給你通過電話之類的謊言吧?”

紀文彥莞爾一笑,“當然不會,但是槍神确實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鮑裏斯的臉頓時白得像紙一樣,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紀文彥,微微蜷縮的手指仿佛恨不得一把掐住他的喉嚨。

紀文彥在所有人都注視下大步走上臺,朝米勒富豪鞠了一躬,“能允許我碰一下槍冠之神嗎?槍神告訴我的秘密就在這把槍中。”

米勒看着他,輕輕點了下頭。

紀文彥将槍冠之神從槍盒中拿起來,當着衆人的面打開槍托,取下彈匣向下倒置,一個亮閃閃的東西跟着掉進他的手心,那東西雖然在彈匣中,卻不是子彈,鮑裏斯看見那東西時就瞬間收緊了眸子。

紀文彥将手心中的東西展示給大家看,“這就是格蘭西姆不願意将槍冠之神交給你的證據,阿爾法戰隊徽章。”

整個宴會廳都肅靜了。

當年格蘭西姆背叛禁賽,國際生存競技協會要求他上交槍冠之神,可并沒有要求他上交阿爾法戰隊徽章,那是格蘭西姆本人所屬的東西,即便是生存競技協會也無權要求他上交,但格蘭西姆卻将這東西和槍冠之神一同交給了國際生存競技協會。

阿爾法戰隊是他一手創建,傾注了他全部心血,可在最後他卻将這枚象征着隊長的徽章如同垃圾一般上交給了國際生存競技協會,甚至明知道他們會将其拍賣。

這證明在最後一刻,他已經對這個戰隊失望透頂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鮑裏斯,他愣愣地怔在原地,胸前還別着那枚阿爾法戰隊副隊長的徽章,可曾經讓無數人頂禮膜拜的東西此刻看上去如此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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