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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踩着上課鈴踏進高二(4)班,随着他的到來,教室內原本熱鬧的氛圍靜了一瞬,緊接着又恢複正常。
對于同學們的反應,江倦這幾天已經習慣了,原主在學校裏名聲可不算好,再加上家裏有權有勢,沒有人敢輕易招惹他。
跟原主一個班的同學更是如此,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或者說,除了發小徐讓,其他人都恨不得把江倦當成透明人。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希望江倦能從高二(4)班滾出去,不要拖累他們班級的名聲。
不過這學期開學,江倦的表現還好,上課沒有遲到,也沒有做小動作,更沒有抽煙被教導主任抓住扣班級的文明分。
或明顯或不明顯的目光落在江倦身上,衆人發現出現在面前的少年沒有像以前一樣穿着奇裝異服,他的頭發剪短了,藍白相間的校服整齊地套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幹淨。
若是不知道江倦平時的所作所為,單看外表,會給人一種好學生的假象。
作為錦程高中有名的惡勢力,江倦成績自然是墊底的,江倦常年占據班級倒數第一,他的座位也在班級最後排,徐讓是他的同桌。
江倦走過過道,來到最後一排靠裏的位置坐下。
許是第一次看到江倦這副幹淨帥氣的扮相,前排一名女生一時走了神,目光一直落在江倦身上,忘了移開。
察覺到前方投來的注視,江倦擡眸一掃。
那女生猝不及防地跟江倦對上了目光,臉上閃過緊張的神色,下一刻卻見江倦并無被人偷窺的惱怒,反而彎起眼睛沖她一笑,笑容溫和明亮,不帶絲毫戾氣與惡意。
那女生的臉一下子紅了,慌慌張張移開了視線。
江倦也笑着收回目光,緊接着想到什麽扭頭看向對面,謝驚弦就坐在那裏——牆角,最後一排的位置。
謝驚弦坐最後一排和江倦坐最後一排的原因是不一樣的,後者是學渣,成績常年墊底,平時也不思進取,最後一位是他最好的選擇。
謝驚弦跟江倦則完全相反,謝驚弦是學霸,不僅是班級第一更是年級第一,他坐最後一排是因性情冷漠,不想被旁人打擾。
江倦卻知道,這只是部分原因。
謝驚弦從考進錦程高中開始就一直麻煩不斷,不說原主,其他班的人也會來找他的麻煩。
一開始謝驚弦也是有同桌的,可總有人來找茬,連帶着他的同桌也一直戰戰兢兢,學習成績不斷下降。
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謝驚弦就已不想被打擾為由,主動搬到了最後一排,一個人坐。
江倦掃了一眼謝驚弦那張孤零零的桌子,心說小可憐,沒有同桌,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江倦正想着,就見對面的謝驚弦扭頭看了過來,他的眸光冰冷犀利,讓人聯想到荒原裏的孤狼。
江倦心說真是敏銳,這男主用不着他操心,頂多再過一個月,女主——謝驚弦此生的救贖,就來了。
江倦主動移開目光,撿來的一條命,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并不想招惹男主,落得個終生殘疾的下場。
徐讓沒有錯過江倦和謝驚弦之間短暫的交鋒,他将手機丢在一旁,興奮地戳着江倦的胳膊,壓着聲音笑道:“倦哥,後悔了是不是?我就說在小樹林裏該把那小子打一頓的,不過沒關系,等放學……”
徐讓聲音雖小,坐在他前面的學生還是聽見了。那是名男生,瘦瘦小小的,長的很是白淨,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單眼皮,很乖巧的模樣。
那名男生有些擔憂地往謝驚弦的位置看了一眼,又偷偷去看江倦,被江倦抓了個正着。男生吓得一縮,轉回身去正襟危坐。
江倦覺得他都能看見男生後頸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了。他在心裏啧了一聲,就原主那弱雞樣,不過是仗着家裏有權有勢小弟多,有什麽好怕的。
再一想,這學校裏雖說多是富家子弟,可身份地位還是有所不同的,有些人能惹,有些人卻是招惹不得。學生們心裏都清楚,他們會怕也正常。
江倦自記憶中将前面那名男生的資料翻了出來,那男生名叫白光,原著裏說他的膽子只有米粒般大小。可他非常善良,雖不敢在明面上反抗江倦,徐讓這樣的惡勢力,可經常給男主通風報信,後面成了男女主共同的朋友。是個溫暖善良,且十分可愛的人。
徐讓還在耳邊喋喋不休,江倦抄起手邊的書蓋在徐讓臉上:“閉嘴吧你。”
第一節 課是數學,江倦打開課本,開始預習書上的內容。
謝驚弦一直留意着江倦那邊的動靜,見他低頭看書,很認真的模樣,忍不住輕皺眉宇。從在小樹林撞見,到現在,江倦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幹淨純澈,不帶絲毫惡意的。
為什麽?改邪向善了?
想到江倦的品行,謝驚弦自然是不信的,那麽剩下的理由就是對方在他手下吃虧太多,想玩新花樣。
思及此,謝驚弦冷冷地挑起唇角。好啊,他拭目以待。
第一節 課結束,江倦就餓的不行。他看了眼時間,不到三點鐘。他有些奇怪,中午明明吃的很多,怎麽這麽快就餓了。
離放學還早,江倦并不打算忍着,起身去小賣部買了水和面包,然而吃完後,饑餓感并沒有減輕。
江倦捏着面包紙,這面包對男生來說都不算小,再加上半瓶水下肚,不該是這樣才對。
他回憶起來,穿到這裏後,好像經常在吃完飯後感到餓,他皺了下眉,心說這原主不僅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感情還是個飯桶?
才吃就餓,這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在教室裏吃東西總是不太好,教室是學習的地方。若是原主在,肯定不會管別人,自己舒服就好,可江倦做不來。
可饑餓到底難忍,江倦索性拿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剝了糖紙丢進嘴裏,邊在嘴裏化着糖邊做練習題。
忍到放學,江倦往食堂走去,徐讓嚷嚷着餓死了,沖到窗口瘋狂點了一堆吃的。
錦程高中不僅師資力量雄厚,環境優美,學校食堂也做的十分用心。
食堂的菜品不僅多,且食物色香味俱全,價格還十分良心,惹得其他學校的同學羨慕不已。
江倦跟徐讓坐下沒多久,葉裴也到了。
葉裴,高二(7)班班長兼班草,昵稱葉子,是江倦和徐讓的發小兼死黨,也是江倦這個小團體的一員。
葉裴不光是打架的好手,學習成績還很優秀,可謂全面發展,不像江倦和徐讓那兩個笨蛋。
葉裴戴着一副金邊眼鏡,唇邊總是帶着笑,江倦穿到這裏第一次見他,只覺一股人渣的氣息撲面而來。
其實葉裴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幽默風趣,且他做事和反派江倦不同。葉裴這個人喜歡出風頭,喜歡成為焦點,可那都是憑他自己的本事,并不走歪門邪道,且他做事有自己的底線。
《獨占你》這本書發展到後面,主角升上高三,反派江倦的手段越發惡劣,葉裴忍受不了,漸漸與江倦疏遠。
決裂前,葉裴還勸過江倦,讓他不要讓嫉妒毀了自己,可惜江倦不聽,最後落得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江倦,徐讓,葉裴三人邊吃飯邊閑聊,過了一會兒,食堂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許多吃飯的女生都往門口看,眼底滿是驚喜和羞澀。
江倦對此毫無所覺,他已快速地幹掉了一碗米粉,饑餓的感覺仍沒有減輕,反而更餓了。這讓他很是郁悶。
江倦又拿了一碗米飯,就見坐在對面的葉裴下巴一擡,示意他看身後:“校草來了。”
江倦動作一頓,錦程高中的校草除了謝驚弦沒別人。他扭頭看去,就見謝驚弦打了飯在衆人或仰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謝驚弦拿了粥和饅頭,還有一份小菜,同江倦他們擺了一桌的美食相比,稱得上寒碜了。
可江倦心裏并無輕視之意,在謝驚弦升高中那年,與他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了,謝驚弦在錦程高中讀書,靠着是每年的獎學金和他兼職賺的錢,自食其力,沒什麽丢人的,相反他十分佩服。
謝驚弦筷子動的很快,吃相卻很是優雅。看他吃飯,江倦覺得胃裏傳來暖暖的感覺,方才火燒火燎的餓勁也不見了。
江倦心說真是見鬼,看一個男人吃飯看飽了?這是傳說中的“秀色可餐”嗎?
江倦被自己這個詭異的想法驚着了。他轉回身,不再看謝驚弦。餓勁過去了,江倦也就不吃了,他拿起紙巾擦嘴,聽徐讓跟葉裴吹牛。
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女生的驚呼聲,江倦轉頭一看,就見一名端着砂鍋土豆粉的女生在經過謝驚弦身邊的時候腳下一滑,整份砂鍋脫手,直直地朝謝驚弦右手上砸去。
這種距離,這種速度,無論是誰都是不可能躲開的。
江倦下意識看向謝驚弦纏着紗布的右手,他右手有傷,這砂鍋土豆粉剛煮好,若是燙着了,那滋味
下一刻,砂鍋砸落在地,傳來“啪”的脆響,江倦忍不住嘶了一聲,差點跳起來。
——右手傳來燙灼的感覺,好像那份砂鍋土豆粉澆到了他手上。
江倦忍不住看了眼手背,手背的皮膚白皙細膩,若不是那痛感實在太過強烈,他都要以為那是他自己的錯覺了。
不遠處,謝驚弦微微皺眉,似在忍着痛疼,他沖快吓哭了不住道歉的女生擺擺手,單手将餐具收拾好離開了。
徐讓雖然很不喜歡謝驚弦,可此刻也起不了幸災樂禍的心思,他說:“那土豆粉可是剛煮好,你們說那小子會去醫務室嗎?”
葉裴在旁邊說:“能別問這麽蠢的問題嗎,不去醫務室,手是不想要了。”
晚自習第一節 課謝驚弦沒有出現,江倦一直在想土豆粉翻在謝驚弦手上的那一刻,他手上傳來的灼燙感是怎麽回事。
直到現在,那股痛感還在,一跳一跳的,若不是他自小練武能忍痛,普通人怕是早就嗷嗷叫了。
江倦想,明明燙傷的是謝驚弦,為什麽他會覺得疼?
江倦長這麽大,自然是被燙到過的,他清楚的知道,此刻他手上傳來的就是燙傷的感覺。
徐讓見江倦一直揉着手背,忍不住關切道:“倦哥,你手怎麽了?”
江倦道:“沒事。”
此時是下課時間,教室裏很熱鬧,随着一道身影踏進教室,教室裏靜了一瞬,江倦擡頭,就見謝驚弦走了進來。
謝驚弦那邊的過道有學生下課上廁所不小心,碰翻了同學的杯子,杯子裏泡着提神的黑咖啡,深褐色的液體濺了滿地,一名男生正拿拖把拖地。
謝驚弦掃了一眼,腳步一轉就走了江倦這邊的過道。
從謝驚弦踏進教室的那一刻,江倦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上,果真不像白天随意用紗布纏了兩下,謝驚弦的右手被新的紗布包了起來,也不知道燙的嚴不嚴重。
謝驚弦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江倦嗅到了一股濃郁而苦澀的藥味,他忍不住道:“哎,你手怎麽樣?”
謝驚弦腳步一頓,探究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江倦臉上。
開口的那一刻,江倦就後悔了,不是說了不招惹他嗎,怎麽就控制不住自己呢。可話既然已經說了,也不能當沒有發生過,江倦坦然回望。
熱鬧的教室不知什麽時候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地瞅着這邊。
他們當然知道江倦和謝驚弦不睦,可這次開學,兩人未曾起過沖突,難道和平的假象只能維持到今天?
謝驚弦看了江倦一會兒,也不知得出了什麽結論,最終他也沒有回答江倦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江倦啧了一聲,看來原主跟男主的梁子結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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