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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太好了。”李長生彎了彎眼睛說道,文秀看他臉上那幾道血印子,說:“你抹藥了嗎?”

李長生愣了一下,然後憨厚的笑了笑,“恩,張爺爺那藥不錯,剛還覺得火辣辣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文秀點了點頭說。“那這幾天你記得別去沾水,過兩天再說。”李長生應了一聲,文秀這才放心,她走到沼氣池那兒看了看,只見李長生已經做了個圍欄,她笑了一下,轉身說:“你倒是細心。”

李長生摸了摸頭發,嘴角翹了翹,“吸取教訓。”文秀看了他一眼,有些忍不住問道:“诶,李長生,你幹嘛那麽傻同意分家啊?”男人抿了抿嘴唇,文秀趕緊說了一聲抱歉。

“不,沒事。”他擺了擺手,走到一大石塊那裏坐下,又指了指旁邊已經打掃幹淨的地方示意文秀坐下,半響才說:“我也不傻,他們不待見我我也明白,只不過我爹臨死的時候我答應他了,不分家,好好過日子,我本來也一直是這樣想的,和他們住一塊兒也不過是吃食上不夠好,也沒有別的了,不過經過小月她娘這件事,我也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麽?”見李長生停頓了一下,文秀不禁問道。

“就是覺得一輩子不該就這麽過去了,就這樣,我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李長生不是很肯定的說道,眼神裏有些迷茫,而文秀懂這種感情,她自己有這個意識不過是因為知道未來的事情,是因為她活了兩輩子,而李長生,他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他要有這些想法,從他的出生和背景來看,絕對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那你覺得什麽是有意義的事情?”文秀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做得開心,就是讓人覺得沒有白活一場,我就是這樣想的。”李長生有些腼腆的撓了撓頭,黑眼睛亮晶晶的,讓文秀想起了夏天的葡萄,這是一個大男人,卻也有着小孩子的純真,要是再過幾年,怕是再也找不到這種眼神了吧,她在心裏感嘆着。

“你會笑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文秀搖了搖頭,露出頰邊的酒窩,“不會,因為我覺得你說得很好,人活着本來就是為了開心,要是做着不開心的事情,那活着得多憋屈啊。”

“是啊。”李長生點點頭,笑了起來,似乎文秀的話讓他覺得很愉悅。文秀有些抵擋不住李長生這種率直的笑容,不自在換了一個話題,不過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換的什麽破話題啊,真想打自己的嘴巴,這事兒幹的就好像一個你喜歡的男生終于約你出去,你卻帶了另一個女伴過去。

“林月她娘現在怎麽樣?”

“手術已經做好了,現在小月已經把她娘接回家照顧了,我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李長生心無城府地說道,看上去挺高興的,文秀琢磨着這人對那林月應該是沒什麽心思,不過也保不準那柳葉眉的小姑娘以後就讓他有了什麽心思啊,這樣一想心裏又糾結起來了。

“文秀,你怎麽了?皺着眉頭,出什麽事兒了嗎?”李長生關心地問道,他現在倒是敏銳了,文秀去瞧了對方一眼,真不知道改為那林月點蠟還是給自己一鞭子。

“沒事。”她故作輕松地說道,顯然沒有瞞過那位不知道到底是傻還是精明的男人。“你要是真有事可別自己一個人憋着,那樣不好,你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

文秀咬了咬嘴唇看着對方,不發一言,知道李長生都被她看得毛毛的了才“噗嗤”一笑,“逗你呢,傻瓜。”李長生啊了一聲,見文秀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只覺得自己心裏也通體舒暢,跟着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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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生,明兒我們去鎮子裏買幾頭小豬你別忘了。”文秀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李長生拍了拍褲子應了一聲。“沒忘,記着呢。”

“行,那今天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兒休息,記得別沾水。”文秀又羅嗦了一句,說完才驚覺自己未免管的太多了,不過看李長生不像介意的樣子,她就笑了笑,将那些心思暫時掃到一邊去不管它了。

“明天見,文秀!”李長生喊了一嗓子,已經走到十米開外的文秀聽見了,回頭嫣然一笑,只揮了揮白嫩的小手,李長生見對方垂在肩頭的辮子上下跳動的樣子,只覺得心髒好像也撲通撲通的亂跳了起來,他咧嘴笑了一下,一貓腰鑽進了木屋內。

文秀回到家,文老爹已經在屋內了,他眉頭皺着,像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文秀也不多說什麽,就一句話。“爹,日子會好起來的。”文老爹看着女兒半響沒有說話,最後只站起來拍了拍她的頭頂說:“好好幹,丫頭。”沒有什麽話比這句話更能鼓勵文秀了,她點了點頭,鼻子有點酸酸的,更多的卻是感動,笑意在她嘴角綻放着。

第二天一大早,文秀剛收拾後準本出門去找李長生,就看到後者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愣了一下說:“來了怎麽不進去,大早上的在這幹巴巴的站着,別人還把你當賊抓了呢。”

李長生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說:“沒事兒,一大早的我進你家屋裏面也不太好,就在這兒站一會兒,反正也沒多久。”

“你倒是個細心的人。”文秀彎了彎眼睛。“既然你都過來了,那我們就直接去李大嫂子家裏吧。”李長生應了一聲,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并肩行走着,夏天的早上還不會很熱,空氣也還算清新,小路的葉面上還卷着露珠,文秀閑着無聊就摘了朵花玩,李長生瞅着她這小女孩兒的樣子只笑了笑,到最後哼起了歌。

“叫什麽名字啊?挺好聽的。”文秀偏頭問道,雙眼亮晶晶的。

“沒名兒,我自個兒瞎哼哼的。”李長生撓了撓頭發,看起來有些腼腆。

“瞎哼哼的也好聽,你這人真不謙虛。”文秀故意揶揄道,後者有些着急的解釋,“真的,我從不說瞎話。”

“逗你呢。”文秀見他那着急的樣子被逗笑了,李長生見她笑了起來,也不惱,只跟着笑,兩個人像個傻瓜一樣就這樣一路笑到了李大嫂子家。

“笑什麽呢,兩個人跟兩口子一樣,啧啧。”李大嫂子正在院子裏整理那些蘿蔔幹,今天天氣好,正好拿出來曬一曬,農村嘛,什麽東西都可以用來曬一曬腌制一下就成了不錯的美味。

“嫂子,你要再這樣說你這蘿蔔幹我就直接端走了。”文秀半真半假地說道,可沒有那些大姑娘被取笑後的羞惱,真不知道是臉皮厚還是不在意。

“你要端走了我家燕兒準得哭,我就讓她去你面前哭去。”李大嫂子眨了眨眼睛說,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不開玩笑了,長生,秀兒,你們先去屋裏做一下,我這裏弄好了就可以走了。”李大嫂子動作麻利的把蘿蔔幹平鋪好,讓它們都能曬着太陽。

“行,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李大哥在屋裏吧?”文秀一邊走一邊問道。

“在呢,讓他給你們端些好吃的,自己家的大哥你們使喚吧。”李大嫂子豪氣地說,文秀和李長生都笑了起來,一進屋裏面就看到李永亮,把這事兒跟他說了。

“她啊,平日裏就沒少使喚我,現在秀兒你是她妹子,自然也能使喚我了。”三個人都笑了起來,李永亮招呼文秀和李長生坐下,去屋裏面拿了些瓜果點心什麽的,燕兒還沒起來,李永亮讓他們自己招呼自己,沒過多久他又鑽進廚房裏面去了,大廳裏只剩下文秀和李長生,氣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尴尬,準确的來說,就好像兩個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相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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