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彌補

明琬沒想到聞致竟然會直接闖進來。

屋裏滅了燈, 黑漆漆一片,她以一個嬰兒的姿勢,背對着镂花的半月門蜷縮榻上, 只聽見屋內陸續傳來一陣乒乓的聲響,是聞致摸黑看不清路,輪椅磕上了桌椅案幾。

明琬的房間堆滿了存放藥罐器具的高矮櫃、案幾、木架, 不似暖閣中空曠寬敞, 他就這樣一路磕磕碰碰地推行輪椅而來, 固執而強勢地停在她的床邊,目光鎖定她蜷縮成小小一團的背影, 喚道:“明琬。”

明琬望着黑暗中虛無的一點,最初的失望燎原過後, 心中只餘一片灰燼。

她真是難以理解,若是今日酉時, 他也能拿出現在這般披荊斬棘的決心歸來, 他們又何至于走到如今這地步?

“你起來, ”他嗓音低沉,“我們去把晚膳吃了。”

他鮮少說“我們”。在此之前,他心中只有一個千瘡百孔的自我, 從不接納別人。

明琬心無半點波瀾, 只平靜地閉上眼, 半邊臉埋在枕頭中倦怠道:“你自己吃吧,我要睡了。”

身後,聞致沉默了很久, 黑夜像是黏膩的漿糊拉扯人的思緒。

“今天,我去……”

他大概是要解釋,但不知顧忌什麽, 說了四個字就抿緊了薄唇。

又是這樣!明琬心中像是被銀針刺了一下,呼吸不可抑制地急促起來。她只是個普通的大夫,資質平平,猜來猜去焦頭爛額,也是會累的。

“起來用膳。”聞致很快恢複冷靜,仿佛這樣就能彌補一切。

明琬忽的從榻上坐了起來。

聞致大概以為她是答應了,黑暗中的雙眸閃過一抹亮色,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但明琬只是看着他,嗓音清越如珠,孩子氣般壓抑着暗湧的情緒道:“我知曉世子繁忙,定是有要事纏身才會不得已失約,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單純的,此刻不想看見你!”

聞致的視線穿透黑暗,一錯不錯地定格在明琬身上,待她發洩完了方冷靜道:“生辰宴,我會補給你。”

“那又不是件衣裳還能用‘補’的嗎!聞致,你真是個混蛋!憑甚你生氣時就能甩手走人,我心情郁悶時卻連片刻的清淨都不能有!”

說罷,她連繡鞋也顧不得穿上,赤腳下榻握住輪椅椅背的扶手,一路哐哐當當的将他強行推了出去,而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世界一下就清淨起來。

滿院清輝如霜,月影婆娑,身後是一睹緊閉的門扉,聞致坐着輪椅僵在廊下,眼中的震驚未散,而後慢慢沉了臉色。

兩個侍婢提燈躲在拐角探頭探腦,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擾。聞致肩上落着清寒的月光,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廊下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兩個侍婢都耐不住困意哈欠連天了,他才如年久失修的機括般,推着輪椅遲緩離去……

待他走後,青杏和芍藥立即提着燈推開廂房的門。

明琬穿着單薄的裏衣站在門後,長發披散,鞋襪都沒穿,也不知站了多久。

青杏鼻根一酸,忙提燈捧了繡鞋來,心疼道:“小姐,雖說立夏了,但地磚到底寒氣重,怎能光着腳站這麽久?”

明琬穿上鞋,自己走到榻上坐好,眼眸少見的迷茫。

她小聲說:“青杏,我真的好讨厭這樣的自己。我覺得,我都快變得不像我了……”

青杏将燈擱在床頭,如兒時般伸臂攬住明琬的肩蹭了蹭,軟聲安撫道:“小姐永遠都是那個天真可愛、妙手仁心的小姐,一點都沒變!”

明琬搖了搖頭,披散的黑發襯得一雙眼睛靈動清透。她抱着雙膝靠在床頭,将下巴擱在膝蓋上,喃喃道:“阿爹說得對,人活着不能沒有自我……我真的好想他,好想阿娘。”

她是大夫,不是一株依附磐石而生的蒲草,她的生命裏不該只有閨怨和風花雪月。

第二日晨起用膳,難得聞致也在,平日這個時辰他早出門去了,甚至數日不見蹤影。

圓桌那麽大,明琬特意選了個離聞致遠的座位,果不其然見他冷了臉色,擰起的眉低低壓在鳳眼上,是生悶氣的征兆。

明琬只當沒看見,昨晚粒米未進,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接過侍婢盛好的粥水便小口抿了起來。

“這兩天我會比較忙。”聞致忽然出聲。

他坐在輪椅上,沒有吃飯,皮膚在初夏的晨光中顯出無暇的白,看着明琬道:“四月二十三,正午,我補一個家宴給你。”

說完,他也不等明琬答應與否,讓小花趕緊推着他走。

小花手上纏着繃帶,推着聞致的輪椅一步三回頭,面具下的神情大概是欲言又止。

丁管事又來做和事佬,悄悄解釋道:“少夫人也莫怪世子,我也是昨晚才得知,昨日皇上宣召世子爺進宮了。唉,世子的腿如此這般,又沒有子嗣繼承爵位,多半是禍非福。小花也受傷了,不知怎麽弄的,世子從不将外面的那些糟心事說給家裏聽……”

明琬知道,丁管事是想消除她與聞致之間的芥蒂。

但她亦明白,別人不可能代替她和聞致走完一輩子。她與聞致之間,總要有人站出來解決問題的。

直到粘稠的粥水從勺子上滴落,落在水碧色的裙裾上,明琬才恍然回神,而後平靜地接過芍藥遞來的帕子,平靜地将早膳吃完,去太醫署點卯坐診。

太醫署的藥園還是老樣子,白牆黛瓦圍出一大塊平坦的空地,裏頭種着皇家專供的各色藥材。嚴謹古板的主藥大人正領着十六七八歲的少年分散在藥園中,打理藥材,甄別藥性。

見到明琬過來,園中的師兄師姐們很是驚訝,争先恐後地圍攏過來道:“明琬,你不嫁人了麽?怎麽回來了!”

明琬已經半年沒有來過這兒了,一草一木都是如此親切,仿佛回到了自己紮根的故土般,連呼吸都是輕快自在的。

“現在,怕是要叫世子夫人了!”陳師兄将藥鋤擱在肩上,在伍師兄肩上拍出一個泥掌印,笑着糾正道。

劉師姐扳着明琬的身子左右瞧了瞧,“來,讓師姐看看小明琬有何變化!啧啧,做了世子夫人就是不一樣,瞧瞧這渾身的貴氣……就是肚子怎的還不見動靜?哈哈哈,可要師姐配一副強身壯腎丸給你家夫君補一補?”

這些藥園生都是從尋常百姓中選□□的聰慧者,最是樸實單純,說話雖糙但心眼不壞。

明琬心情舒暢,還未寒暄幾句,就聽見衆人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咳嗽。

衆人回頭,卻是須發皆白的主藥大人拄着拐杖而來,沉着臉喝道:“沒大沒小,尊卑不分,成何體統!”

一幹少年忙分開兩列立侍,勉強端正站好,齊齊躬身道:“主藥大人。”

明琬也跟着行禮,卻見主藥先一步顫巍巍攏袖,正色道:“世子夫人來此,有何貴幹?”

明琬腦中還殘留着年少時弄混了草藥,被主藥打手板的記憶,忙恭敬地說明來意。

主藥聽後,神色稍緩,思忖良久道:“如今藥園人手已足,你留在此處也是屈才。這樣,老夫為你引薦,去你爹的太醫署坐診,為宮中宮女內侍診治隐疾。雖說患者皆為奴仆,位卑貧寒,但醫者大慈,不分貴賤,是個很好的歷練機會。”

明琬自是求之不得,執着主藥大人的引薦就去了太醫署。

明承遠看到女兒來此,頗為驚訝,嘴上說她胡鬧,但心底卻是十分贊許她的上進心,便允許她在太醫署的門邊支個布棚問診。

短短數日,找明琬看診的宮人越來越多。

太醫皆是為皇家貴胄辦事,一般不屑于與宮人為伍。故而宮女太監們若生了病,是極少有機會就診的,要麽生生捱過去,要麽高價找有門道的大太監、嬷嬷們胡亂買些藥材,喝了聽天由命。

一般的小病小災,明琬皆能應付,實在是有疑難雜症,她便會誠懇地去請教當值的太醫,雖說總是遭受冷眼居多,但畢竟是同僚之女,态度又端正,故而并未遭受太多刁難。

果然一旦忙起來,她就沒空閑去想聞致的事了,日日充實得很。

連着幾日的陰雨天,能拿到牌子來看診的人少之又少。

明琬正趴在桌上,抵着下巴出神,便見一個發絲濕透的小宮女顫巍巍進來,緊張地左顧右盼。

小宮女大概和明琬一般年紀,很清秀,臉色慘白,怯生生的樣子。明琬問她哪裏不舒服,她不說話,只是低着頭使勁絞着帕子,手指顫抖得厲害。

明琬耐心地等她回答。

過了很久,确定四下無人,小宮女這才嗫嚅着嘴飛快說了句什麽。

明琬聽見她顫聲說的是:“大夫,有沒有滑胎藥。”

明琬不知該說什麽好,自己也被弄得緊張兮兮的了。她不知道這位可憐的宮女遭遇了什麽,但她很認真地告訴對方:“抱歉,我沒有那個東西,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千萬保護好自己……今日,我就當沒見過你,快走吧!”

送走小宮女,明琬的心情也如這初夏的天氣般陰沉濕漉。

深宮似海,吞沒多少黑暗,一條人命栽在其中,甚至濺不起絲毫水花。

回到宣平侯府的時候已過申時。

兩個侍婢垂着頭戰戰兢兢地立在門外,而廳中,聞致守着一桌已經涼透的飯菜,一如她生辰那夜,表情萬分精彩。

四月二十三,正午,他說會給她補上一頓家宴。

“小姐……”青杏大概已經承受過一番聞致的怒火,迎上來接過明琬的傘,都快哭出來了。

明琬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朝廳中走。

“站住!”聞致叫住路過的明琬,面沉如水道,“你遲了兩個時辰。”

明琬睜着溫潤的眼看他,反問道:“我等了你一夜……不,應該是很多個等你歸來的夜晚。如今世子不過等了兩個時辰,就受不了了麽?”

不知是不是錯覺,聞致竟流露出些許受傷的神色,喉結滾動,啞聲問她:“你故意的?”

明琬嘴唇動了動。

每次都這樣,看到聞致難受,她心中只會更痛十倍,一時間譏諷的話也說不出了,怏怏閉了嘴。

“那天你自顧自說完話就走,我可有應承?”明琬每次和他講道理都會弄得自己十分難受,實在不想再吵了,只好深呼吸一番,盡量用溫和的語氣道,“你這麽聰明怎會不明白,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補不回來的。”

聞致面色冷白,專注地看着她,眸中情緒幾度翻湧,最終又歸于虛無。

既然補不回來,那就丢棄它重新開始,這是聞致一向的風格,冷硬而又自私。他平複心情,轉而擡起幹淨瘦削的下颌,邀請道:“過來,陪我吃飯。”

明琬終于明白這些天她的愠怒從何而來了,因為聞致待她的态度就如同待一只小狗兒,高興時就使喚逗弄一番,不高興時就丢在一邊任她自生自滅。

沒有人在乎一只小狗被抛棄時,它的心裏會想些什麽。

她太生氣了,抿着唇,以至于一時沒有做出反應。

聞致以為她在拒絕,皺起好看的劍眉,而後推動輪椅,伸手攥住明琬的腕子,将她輕而強硬地拉到桌子邊。

一旁緊張觀望的丁管事立即調整椅子的位置,使得明琬能順利坐下,而後悄悄揮退一幹侍從。

明琬坐在位置上,并未動碗筷,聞致難得纡尊降貴,為她夾了塊醋溜小排。

明琬望着青瓷碗中那截淋了晶瑩芡汁的排骨,胸口如塞了兩團棉花,複雜道:“世子難道不知,我不愛吃酸甜口味的菜麽?”

聞致握箸的手一僵。

他很快又露出從容的神情,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弄走了那塊排骨,問:“你喜歡吃何物?”

明琬祖籍蜀川,偏愛辛辣。

她記得聞致愛吃肉,不愛蔬果,不愛甜食,貓舌頭,茶湯都要晾溫了才肯喝……而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大半年,聞致卻未曾留意過她的喜好。

直到此刻,明琬依然喜愛聞致,可那團熾熱燃燒的懵懂愛意之中始終橫亘着一根尖刺,時時刻刻提醒她:這樣不對等的感情要延續一輩子,是件多麽可悲的事。

她很難受,為何聞致不可以對她好一點呢?

可若是厭惡,為何不直接休棄,而是将她圈在府中,給她一點希望,又再親手掐滅她的希望?

“不必了,我有手,我自己來。”明琬奪過碗,自己胡亂夾了些菜,也沒看清楚是什麽,直往嘴中塞。

“從明日起,你不必去太醫署了。”聞致忽然道。

明琬嘴裏的飯菜還沒有咽下,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說甚?不對,你如何知道我去了太醫署?”

“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明日起不必去太醫署,近來……”

“我要去。”

她少見的執拗,不似先前好哄,聞致盯着她,強硬道:“明琬,你聽話。”

明琬覺得自己噎得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将杯盞頓在桌上問:“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我說了,不許去。”大概覺得自己的态度太過霸道,聞致又放緩了聲音,別開視線道,“你不是,要給我治腿的嗎?”

他竟是搬出了這個理由!

當初将她拒之門外的情景,他忘了嗎?

明琬氣極反笑,胸口不住起伏道:“聞致,我不會再圍着你一個人轉了。”

聞致神色複雜,眸底焦躁更甚,問道:“為何?就因為你生辰那夜,我未及時趕到?”

明琬不知怎麽跟他說,良久道:“你記得除夕那晚,你一句話不說将我扔在大街上的事麽?”

聞致壓着唇,道:“可後來,我懲罰那個小偷了。”

“症結根本不在小偷身上!聞致,你這個聽不懂人話、沒有感情的大混蛋!”

明琬幾欲氣出一口淩霄血,眼淚都快逼出來了,呼吸急促道,“你可知道,學醫之人切脈問診,雙手十分重要,指腹容不得一絲老繭。阿爹從未讓我幹過半點雜活,就是為了保持雙手的細嫩靈敏,但我為你做了兩個月的藥膳。”

聞致想起前段時間,明琬蔥白的嫩手上時而冒出的傷痕,心中驀地一緊。他簪着明琬送的木簪,垂下眼的樣子有些沉郁,良久輕聲道:“我從未要求你做這些……”

“這句話倒是将你自己撇得幹淨!你永遠都是這樣,從不領情,從來都沒有共情可言!”

明琬道:“你這段時間夜夜晚歸,卻從不差人來府中通報一聲,我夜夜守着一盞燈等你歸來,掐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睡,就是怕自己貪睡耽誤了給你針灸雙腿。你倒好,一天比一天晚,甚至一聲不吭消失數日,現在每每想起,我都會罵自己一句‘大傻瓜’!你知道太醫署要培養一名女侍醫出來,需要花上多少時間精力麽?從我記事開始便跟着父親識字辨藥,十年的努力,不是用來用來浪費在等候你這種事上的!”

她如連珠炮語,聞致只是靜靜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能在外忙碌,憑甚我要獨守空房?”大概是情緒激動,明琬帶肉的雪腮上浮現一抹淺淡的嫣紅,如粉霞堆雪。她說,“我會繼續為你治腿,直到好為止。但我要過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追着你跑,不想再被無形的枷鎖困在你身邊。”

明琬不是在開玩笑。

明白這一點的聞致沒由來心慌。

但他将情緒深埋在冰封的心底,埋在冷冽泛紅的眸色下,不讓人看出絲毫的脆弱端倪。

他有很多話想說,痛苦的,掙紮的,顧慮的……但,他只是輕輕握住了明琬顫抖的指尖,精致清俊的臉龐逼近,用隐忍而又冷傲的語氣道:

“你的生活,就是留下來做世子夫人。這一點,你嫁來的那日就該認命。”

作者有話要說:聞致可能不是我親生的,誰将我的男主掉包了?請還給我的女鵝好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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