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至少她來了

陳老師哼哼，順勢從謝歲辰手上接過了手機。

陳老師：“你再說一遍試試。”

柏以凡立刻小聲說：“boss，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彙報。”

陳老師：“說吧，你又捅什麽簍子了？居然這個點跑回家去。”

柏以凡：……

柏以凡不服：“我有那麽不安分嗎？”

“誰讓你上次拐謝歲辰出去，一次頂十次。”陳老師特別霸道，“好了，快說，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剛才謝歲辰打電話去你們宿舍，鐘樂什麽都說了。”

鐘樂原話：“大程領來個人，我從窗戶裏看是個女孩子。凡凡出門回來就請假了。凡凡還說是遠方親戚呢，老大，你信嗎？嘿嘿。”

信才有鬼呢。

不過這些鐘樂全部是當八卦講給謝歲辰聽的，只是他講到一半，陳老師擠眉弄眼讓謝歲辰開免提了。

柏以凡卻不知道學校現在傳聞成什麽樣了，還在想要不要等等再給陳老師打電話去，畢竟現在謝歲辰在場可能聽到的。

陳老師卻把沉默當默認：“唉喲，了不得，還真有女生千裏追你來了？”

柏以凡：……什麽鬼。

陳老師：“快說，我等會兒還要給念念打電話講故事的。”

柏以凡：那豈不是等會兒就沒機會打電話了？

柏以凡：“boss，我給您背古詩，空山新雨後，寂寂更無人，千山鳥飛絕，悠然見南山。”

陳老師：……

“什麽亂七八糟的，把電話給家長。”陳老師站起來椅子刺啦一聲，“哎，對了，電熱水壺壞了，謝歲辰你去前臺給我問問。”

柏以凡：……

電話裏有關門聲。

柏以凡：！！！

柏以凡：“boss你太厲害了，一下就明白了！”

陳老師：……

其實根本不明白，就覺得柏以凡反常說胡話了太蠢，想找柏爸聊聊。

柏以凡看了看一邊的元苗苗，又看了看柏爸，還是把電話遞給了自己爹。

柏爸接了電話：“喂，陳老師，元苗苗來了。”

陳老師：！！！

接下來，柏爸交代事情。柏以凡樂得輕松。

不過時間緊，陳老師沒時間和柏爸細說，商量了個時間再打電話，謝歲辰拿着新的熱水壺進門了。

陳老師：“那就這樣吧，謝歲辰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沒有？”

謝歲辰點頭，又接過電話。

柏爸：……

柏爸怕露餡，立刻把電話又塞給了柏以凡。

柏以凡：……

柏以凡更怕露餡，先發制人：“螃蟹，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要考試的吧？”

謝歲辰：“嗯，以凡……”

柏以凡：“啊？”

謝歲辰停了一會兒：“沒什麽，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回學校吧。晚安。”

柏以凡：“晚安晚安。”

至始至終，元苗苗都安安靜靜站在一邊。

柏以凡挂了電話，元苗苗什麽都沒說，轉頭去洗澡了。

柏媽屯衣服是全家都屯的，好的衣服還給洗幹淨待穿。雖然碼號不太一樣，但元苗苗倒是不愁沒衣服穿。

元苗苗去收拾自己。

這個時間差，柏以凡捧着面碗，吃完，向柏爸柏媽複述元苗苗逃難記。

元苗苗說了一路，柏以凡三言兩語總結概括。

柏爸柏媽聽完，無言以對。

元苗苗的樣子說服力足夠，幫柏以凡省了不少口舌，但太多的細節依舊不清楚，需要本人來解答。

柏媽關心的只有一點：“報紙上的話都不是她本意？她是來找小謝解釋清楚的吧。所以不是那麽沒良心的吧？”

柏以凡其實也不知道。

柏以凡想了想：“至少她來了。”

這麽說着，元苗苗收拾幹淨回客廳了。

柏爸感嘆：“總算不像個鬼了。”

柏爸被柏媽踢了一腳。

元苗苗恢複人樣，也平靜了不少，腦袋也清醒了。叔叔阿姨柏以凡爸爸媽媽是不叫了，總算想起“哥”和“姐”的稱呼了。

四個人坐下，元苗苗還有點局促。

柏以凡打破僵局：“你餓不餓，吃面不吃？還有半鍋，你不吃，我還能撐一撐的。”

柏爸柏媽：……

元苗苗：“吃吃吃！”

元苗苗個小食量卻驚人，把柏以凡剩下的半鍋面一個人幹了。

柏爸柏媽要問的也想好了。

報道到底怎麽回事兒。她怎麽沒能阻止。爆料的是誰。為什麽跑出來要躲來躲去。之後她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諸如此類。

元苗苗看着迷糊，但不愧在娛樂圈混過，很多問題這時閃避不回答，含糊其辭。有時候幹脆裝聾。

柏家三個互相看看，卻誰都說不出重話來。

柏以凡：外表太有迷惑性！

不是說長得好，長得好，看看也就審美疲勞了。柏以凡從小到大對着柏可非和程逸灏的臉，早就免疫了。況且，柏媽要是年輕十歲，也不會比元苗苗差太多。

關鍵是謝歲辰一張臉有七成元苗苗的功勞，這可太要命。

好在元苗苗關鍵态度還是表明了：“我就是來找辰辰的，那些報道不是我的意思，一句都不是。”

大概是聽柏爸柏媽叫“凡凡”，元苗苗也把“寶貝兒”改成“辰辰”了。

元苗苗攥着拳頭：“我想見辰辰。”

柏爸柏媽就不去追問了。

換個角度，眼前柏爸三個對于元苗苗來說都是陌生人。一見面就有問必答，那才奇怪呢。元苗苗能相信柏以凡，還跟着柏以凡回來已經很奇妙了。

柏以凡又想起見面時的問題：“這個你可得告訴我，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元苗苗：“我什麽時候能見辰辰？他去參加集訓，是不是要等很久？不過不要緊，再久我都可以等。但是我能不能住在這兒？我很安靜的，不會吵的。”

柏以凡：……

又被無視了。

柏媽想了想：“你只要不是來說不要小謝的，在這兒住多久都成。小謝集訓兩個星期。這幾天你睡可非的屋吧。哦，對，可非是我大兒子。”

元苗苗很羨慕：“兩個寶貝兒，真好。”

柏媽一秒高興了。

柏以凡：“別別別，柏可非那屋現在堆了一堆東西，還是有次序的，別給他整亂了，回頭他再發瘋。我在他那屋睡一夜吧。反正明天就回學校去了。”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柏媽領元苗苗去柏以凡的卧室，鋪床的時候随口說了一句，小謝來是打地鋪的。

元苗苗立馬說：“我也打地鋪，睡地毯！”

柏媽；……

柏媽懶得跟她拗，讓她如願以償了。

柏媽臨出門，轉頭看了一眼。元苗苗坐在地毯上發呆呢。

柏媽出門：“造孽。”

柏以凡冒出來：“媽，感嘆啥呢？”

柏媽：“我就是想不明白，怎麽能把孩子丢下，自己跑了。”

柏以凡：……

天下那麽大，也不是所有父母都愛小孩兒的。柏爸和老柏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

柏以凡就說：“想想我爸，也就不奇怪了。”

柏媽：“這能一樣嗎？我覺得她跟你奶奶不太像啊。”

柏以凡：……

柏以凡：“反正她要在這兒兩個星期呢，回頭你給問問。”

柏以凡說完就去睡覺了。

他現在對審問元苗苗的心思反而少了，反正這人态度是對的，剩下就看謝歲辰了。

謝歲辰從來都是有主意的。

柏以凡現在更關心的是明天回學校，劉老師發現他又跑了一次，獎狀到底會不會受影響！

然而等到柏以凡真的回學校，劉老師的批評壓根不算事兒了。

11班同學大多還是看見元苗苗了。元苗苗身量小，當時穿得也不時髦，當成個學生看柏以凡自己都覺得沒問題。更何況，遠方親戚這種說法，太假了。

于是校園八卦長了腿，跑來跑去不停歇。

傳聞裏，有個妹子苦追柏以凡，不惜翹家翹課翻牆到學校，一句“以凡”感天動地。柏以凡外冷內熱，一邊責罵一邊逃學把妹子送出校園了。

孫相乾：“凡凡最小卻要第一個脫單了。”

邢美嘉算是當事人，感覺另有內情卻說不清楚。

程逸灏知道內情，幫着辯解，越辯越糊塗。

尤成：“大程你就不要多說了，我們都清楚的。我覺得那個女孩可能是凡凡的前任呢。你們記不記得，高一軍訓的時候……”

越說越沒譜了。

這事兒不但1班知道，怕是全年級都有耳聞。學生會開會的時候，湯小柳扭扭捏捏去找張晶娟，還問了：“那女生漂亮嗎？比這個女生還好看嗎？”

說着還拿出張照片來。照片裏女孩子特別清純。

張晶娟大驚：“媽呀，我的男神這麽搶手？”

回到教室，張晶娟慎重對柏以凡說：“凡凡，我打算換別人做男神了。你太搶手，我沒法對每個人說，男神不是用來追求的。萬一被人誤會，我覺得可能會有生命財産的危險呢。”

柏以凡：……

柏以凡：“我很想啃螃蟹怎麽辦呢？”

都是謝歲辰這貨的事兒。可謝歲辰最近卻都不打電話了。

柏以凡：打電話也不能跟他說。

陳老師堅持，元苗苗又不是要死了，她也表示可以等下去。那還是集訓選拔更重要，而且謝歲辰最近壓力大得不得了。

陳老師拍板：“瞞着！”

陳老師還親自跟元苗苗通過電話，柏爸柏媽柏以凡問不出的事情，陳老師也沒撬開元苗苗的嘴。到最後，反而是柏以凡問出的內容最多。

不過這兩個星期，元苗苗在柏家住的到踏實。

像她自己說的，的确安安靜靜，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在卧室發發呆，在院子裏發發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元苗苗看電視特有經驗，還知道避開自己的戲和廣告。娛樂新聞卻看得熱火朝天。

因為這些天娛樂新聞已經沒她什麽事兒了。各大版面和節目，全被柏以凡喜歡的那個樂隊霸占了。

路主唱這一個星期接受采訪說的話，能抵過他出道十年臺前采訪時的發言量。樂隊剩下的四個，隊長、副隊長和鍵盤手上下蹦跶，一出接一出。路語茗卻神通廣大，可以預測似的，只要出擊，總能打他們個落花流水的。

娛樂大戰精彩紛呈，天天都能看翻轉，年度大戲，娛樂新聞播報都快能成電視連續劇看了。

元苗苗算是被這件事徹底救了。

事兒太大柏媽都關注。

柏爸平時上班還有應酬，倒是柏媽的單位離倒閉不遠，平時沒什麽活，不少時間空着，就在家弄弄花草。看電視上網做家務。

這兩人就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讨論。

八卦和妝容，女性交流一卡通。

元苗苗不出門，只在柏家呆着。要是家裏來人了，元苗苗就自動躲房間去。

期間柏可非回來了一次拿證書，看到元苗苗，倒是一臉鎮定。柏可非多少已經知道了點內幕，也沒什麽見到明星的驚訝，和她打了招呼，就去找柏媽要吃要喝了。

元苗苗看柏可非和柏媽聊天，一臉好奇，旁聽半點羞澀都沒有。還露出受益匪淺的表情來。

柏可非走了，元苗苗還感嘆：“辰辰都不找我要東西的。我每次都要鬧他好久，他還不給我買東西給他的。”

柏媽聽了又好笑又心疼：“這麽好的孩子，你當時到底怎麽舍得撇下他的！”

元苗苗：“我沒當過媽，我當時特別害怕。”

柏媽；……

柏媽不能理解：“你怕什麽！”

元苗苗：“我怕帶不好他，後來就後悔了。”

柏媽追着問：“後悔你怎麽不去找他，多好找。”

元苗苗：“可我怕他怪我，後來他來找我，我可高興了。”

柏媽：……

“你這當媽的怎麽比兒子還不主動？遇事就跑能解決什麽問題！”柏媽掄刀狠狠剁排骨。

元苗苗半晌憋出一句，糾正：“虞姐，辰辰沒……沒叫過我媽媽。”

謝歲辰沒叫過元苗苗，也就是說沒認過她。

柏媽：……

活該麽。

柏媽心情複雜，又剁了幾刀，才說：“這次事也不小，他可傷心了。趕明兒小謝回來，你想想怎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