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陸小鳳傳奇（完）

“如果你願意成為西門夫人,他大概會拿宮九的人頭作為見面禮吧。”如果說這句話時西門吹雪不過是存了自嘲的心思，那他下一句“林瑤,你可願意”，便是存了私心了。

西門吹雪并不懂愛，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對林瑤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是便對她心存好感,才會縱容她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使小手段。而之後，他知道她可能有危險便進了紫禁城，從宮九手上救走了她。

被宮九惡心到之後，他本該掉頭就走的,但他還是回來救走了林瑤，他以為自己是把林瑤當成了朋友,但是經由玉羅剎一說，他忽然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是喜歡上林瑤了。

因為喜歡,所以縱容她一次又一次欺騙自己，因為喜歡，所以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因為喜歡，所以會脫下自己的衣服去溫暖她。他們此刻這般，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了吧？

***

林瑤并沒有馬上拒絕西門吹雪，她在猶豫，而且不止猶豫了一會兒。而當西門吹雪瞧見她眼中的猶豫之色後，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沉聲道：“我本是開個玩笑，但你卻在猶豫。殺死宮九這件事情，難道真的比你的終身幸福還要重要？還是說……”

還是說，你對于成為西門夫人，是不排斥的？西門吹雪并沒有将最後這句話說出口，因為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看得出林瑤對于花滿樓的在意，不想從她口中聽到讓自己覺得不舒服的話。

“我……”

林瑤依舊在猶豫，卻不光光是為了玉羅剎可能會為了兒子的幸福去殺了宮九而猶豫，更多的是因為系統在西門吹雪的話出口之後就發布了一個隐藏任務：答應西門吹雪的求婚她可以獲得5000點的生存點數和一個被動技能“睜眼瞎”，只要她閉上眼睛，任何攻擊都對她無效。

這技能無疑是她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大的金手指了，如果真的得到這個技能，她睡覺時就不會遭遇任何危險，遇到比她強大許多的敵人也不用再害怕，只要閉上眼睛就好了，若她能練到如花滿樓那般聽聲辨人，那可真說得上是自保無虞還能輕松對敵了。

但這個隐藏任務與以前她接受的任務不同，失敗并沒有任何懲罰。

林瑤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心有些刺痛。她猶豫了，說明花滿樓在她的心裏，遠沒有自己的性命和任務重要。若她真的愛花滿樓，本該第一時間拒絕西門吹雪的，但是她沒有。

她到底是個自私的人，與花滿樓之間所謂的情，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已，從她第一次為了完成任務出言諷刺花滿樓開始，結局早已注定。

“我願意的。”片刻之後，林瑤撫着自己肩頭的傷口，做出了決定。

“我明白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林瑤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麽，也無意探求他明白了什麽。話出口便不能反悔，她只希望這一次的痛能讓自己明白，玩家07究竟代表着什麽。她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随時都會離開，本就不該留下什麽旖旎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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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松垮垮的外袍被西門吹雪的指尖挑開，林瑤躺在了西門吹雪從馬車裏拿出的薄毯上，火光照着她半閉着眼睛的臉上，也照着她白皙透亮的肌膚。肩頭的傷口看起來有些猙獰，似乎永遠也好不了，西門吹雪輕輕地給那裏抹着藥，視線卻是忍不住往下滑，放在了林瑤渾圓飽滿的豐盈上。火光的映照下，那顆紅珠顫動着，十分地吸引人。

西門吹雪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嘗了嘗紅珠的味道。他雖然一直與劍為伍，但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林瑤靠在他懷中改變着姿勢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如今她既然答應了嫁于他為妻，他就不想忍了。

“不怕感染上風寒嗎？”

林瑤睜開眼睛，在西門吹雪吻上她脖頸的時候出了聲。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也許玉羅剎将藥粉灑向她的時候，西門吹雪也吸入了一些？

“甘之如饴。”

西門吹雪舔了舔林瑤的耳垂，一只手托着她的頭，另外一只手揉着她的豐盈處，不時撚一撚那顆被他含過的紅珠。林瑤很快在西門吹雪的攻勢下繳械投降，發出了細碎的呻.吟聲，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直到天明。

***

回合芳齋的路上，林瑤神清氣爽地駕着馬車，西門吹雪卻是躺在馬車裏暈乎乎地睡着覺。風寒這東西一旦感染上，縱使是劍神，也不能不投降的。

[玩家07，你的節操呢？]

快要回到合芳齋的時候，系統給了林瑤完成隐藏任務的獎勵，順口諷刺了一句。他原本是想要林瑤不好受的，卻沒想到林瑤如今是一副極為享受生活的模樣，這無疑讓他很是不爽。

“我有過那東西嗎？上輩子大概是有過的，可是這輩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吧。”

上輩子她只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以為這世界上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可是從她死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已經崩塌了，節操這種東西，在她成為玩家07的時候開始，早就不複存在了。

[有時間跟我廢話，還不如快點把最後一環任務完成，時限只剩一個月了哦，還有，你真的不看看兌換系統？]

系統再一次提起了兌換系統，林瑤卻依舊無視了，因為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做了的決定又會因為兌換系統裏的東西改變，與其如此，不如将最後一個任務做完了回到系統空間再看。

馬車停在了合芳齋的後門處，林瑤沒有敲門，而是抱着西門吹雪翻牆進了後院，她本想先将西門吹雪送入房間再去找福伯，誰知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福伯和花滿樓。

“林姑娘，少爺這是……？”

林瑤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衫，倒沒讓福伯抓住什麽把柄，只是她将西門吹雪抱在手裏的行為，還是讓福伯很是吃驚。花滿樓站在福伯的身側動了動鼻子，從林瑤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本不屬于她的味道。

“他感染了風寒，我先送他回房。”

林瑤一臉淡然地解釋着自己的行為，她說的本就是實話，西門吹雪感染了風寒虛弱無力，最快送他回房的方式自然是抱他回去，反正她力氣大，抱個男人并不在話下。

“林姑娘，還是将少爺交給……”

“不是林姑娘，是少夫人。”

福伯知道林瑤和花滿樓是一對，所以想從林瑤的手中接過西門吹雪，只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西門吹雪給打斷了。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林瑤的腳步微停，繼而加快了步速将西門吹雪送入房中。風寒并不難治，只需要吃上幾帖藥就行了。林瑤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讓人送來沐浴的熱水，好好地洗了澡之後，才去了花滿樓的房間。

“……你來了。”

花滿樓在聽到西門吹雪的那句“不是林姑娘，是少夫人”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待到現在。他知道林瑤一定會來找他說清楚，只是等待的時間越長，他的心越慌，因為那代表着林瑤對他的不在意。

“嗯，我先去洗了個澡。”

洗了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林瑤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昨夜實在是過得荒唐，現在想來林瑤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是一時沖動，也挽回不了了。

“我要回百花樓了，你……要與我一起走嗎？小七？”

花滿樓沒有問林瑤昨日她與西門吹雪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沒有問其他的，只是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百花樓。這本是之前就約定好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也知道林瑤的答案一定不是他想聽到的。

“不了，我要與吹雪一道回萬梅山莊。”林瑤的手扣着桌角，仿佛這樣能給她帶來一些勇氣，對花滿樓殘忍的勇氣，“還有，以後不要再叫我小七了。”

小七早就已經死了，再叫也不會回來，但她永遠會記得自己有過那樣一段快樂而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會記得那開滿桃花的小島。

花滿樓離開的時候，林瑤并沒有去送，只是站在屋頂上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他走得很慢，但并沒有回頭，一直到他走出她的視線範圍外，他都沒有回過頭來，哪怕他知道她就站在屋頂上望着他。

紫金山巅她一時心軟留在了花滿樓的身邊，終究只是傷害他更深而已。如果時光能倒退，他大概也不會再對她伸出手，讓她不要走了吧。

***

“在屋頂上看夕陽？”

西門吹雪上到屋頂的時候已是日暮時分，距離花滿樓離開時早已過去了半日。林瑤卻還在屋頂上坐着，手中握着一截桃花枝。

“嗯，又是黃昏了呢，什麽時候能收到公公的見面禮？”

因為任務要求只是在宮九死後親吻他的眉心，所以一個人頭也夠了，林瑤想快些離開這個世界，一看到西門吹雪想到的就是宮九的人頭。

“今夜子時。”

西門吹雪在林瑤的身邊坐了下來，中間還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他知道林瑤答應成為西門夫人不過是為了宮九的人頭，但那夜的親密，多多少少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吧。

“哦，那我們等會兒在這裏看星星吧？”

屋頂上視野開闊，用來看星星應該不錯，不過現在林瑤卻是想要下去吃晚飯了，在西門吹雪點頭之後，她就躍下了屋頂，那截桃花枝被她甩出了合芳齋外，正是花滿樓離去的方向。

子時很快到來，林瑤偎在西門吹雪的懷中看星星的時候，一個包袱不知從何處朝她飛了過來。包袱裏血腥味濃厚，打開正是宮九的人頭，而他的嘴角甚至還帶着微笑，不知道死的時候正經歷着什麽。

林瑤捧着宮九的人頭，先拿帕子擦了擦他的額頭，這才朝着眉心的方向親吻了下去。一陣怪風吹來，西門吹雪閉上眼睛偏了偏頭，風停時，只聽“咚”的一聲，宮九的人頭從屋頂滾落到了地上，而原本偎在他懷中的人，卻是消失了蹤影。

半月後，當陸小鳳從凍死人的拉哈蘇回來的時候，發現西門吹雪往無情道上更進了一步，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而花滿樓侍弄花草的時間更長了些，常常在窗邊一坐便是一下午。林瑤卻是無人再提，成為一段塵封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的一日夫妻→_→

下章回古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