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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姐姐。”小姑娘盈盈淺笑, 嘴角翹得老高,“你倒是說說,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女人細白的臉頰難得暈出兩朵紅暈, 神态赧然地清了清嗓子, 卻沒說話。
蘇辭沒應, 顏初卻還有話說, 她轉向秦钰英, 撅着嘴哼哼:“秦阿姨, 我也要告狀, 蘇姐姐可欺負人了,她拍我醜照,還不肯删!”
“?!”蘇辭美眸瞪大, 不可思議地瞧着顏初。
這茬難道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哦?”秦钰英笑道, “有這回事嗎?”
蘇辭苦惱又無奈地笑了:“媽,小初那麽可愛,怎麽會有醜照呢?”
咦?
顏初沒想到蘇辭會突然那麽直白地誇她,剛起的壞心思還沒成功實施, 自己先破了功,小臉兒驀地紅了。
“你們兩個都是一面之詞,我哪知道信誰說的。”秦钰英笑得不懷好意,“什麽照片,給我看看,我來鑒別一下是不是醜照。”
“啊?”小顏同學懵圈,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蘇辭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當即掏出手機作勢要遞給秦钰英。
“別!蘇姐姐我錯了!”顏初一下蹦到蘇辭面前,伸手要搶手機。
女人個子比她高, 只需要把胳膊舉起來,顏初就夠不着。
廚房裏一片歡聲笑語,秦钰英神态柔和地瞧着身旁兩個姑娘吵吵嚷嚷,言笑晏晏。
待姑娘們鬧得差不多了,秦女士拿筷子敲了敲水碗,沒再提要看照片的事,只道:“再鬧今天晚上沒飯吃了,來幫我包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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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微笑着将手機收回兜裏,轉頭問顏初:“會包餃子嗎?”
小姑娘搖頭:“不會。”
說完又補充一句,“但我可以學!”
秦钰英聞言誇道:“這小姑娘真讨喜,來來,阿姨教你!”
秦女士手把手教顏初包餃子,蘇辭就在一旁看着,眼裏笑意盈然。
不得不說,顏初學習能力很強,她看着秦钰英操作一遍,自己就記住了,動起手來像模像樣,雖然動作慢一點,但俨然已經成為一個有效勞動力,毫無違和地加入包餃子的行列中來。
三個人在廚房中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包了百來個餃子,秦钰英把剩下的工作交給顏初和蘇辭,自己則開始燒水下水餃。
晚上一家人圍一桌吃餃子,飯桌上氣氛和樂。
初來時的生疏淡去些許,雖然蘇義恂還板着臉,但蘇辭向顏初解釋過,她爸爸就是這個樣子,天生一副撲克臉,看着是兇了點兒,但脾氣其實很好。
蘇辭父母的包容讓她感覺自己正在漸漸融入這個家,顏初心裏難免感慨,同樣為人父母,秦钰英和蘇義恂都溫和有禮,待人友善,在這樣的家庭中成長起來的蘇辭,也繼承了他們的優秀品質。
不論過去多久,她都為自己當初偶然推開包間門,遇見蘇辭感到慶幸。
在她心底,對夏念除了怨怼,其實還有感激,如非夏念承受不住世俗的壓力選擇放開蘇辭,又哪裏能有她和蘇辭相識相知的機會。
晚飯結束後,顏初和蘇辭一塊兒去廚房洗碗,秦钰英在客廳看電視。
沒一會兒,秦钰英見顏初從廚房出來,坐在她身邊,便問她:“阿辭呢?怎麽沒跟你一塊兒?”
“蘇姐姐去書房了,說還有工作要處理,讓我過來陪阿姨聊天。”顏初禮貌回答,瞧了眼正在播放的節目,好像是當下熱播的某部青春偶像劇。
“是她讓你來,還是你自己想來陪我?”秦钰英故意問道。
顏初忍不住笑,秦阿姨真是個人精,她彎了彎眼,笑道:“是蘇姐姐讓我來的,如果不是她還有事,她會自己過來坐坐,但是我自己也想來陪陪阿姨,跟阿姨聊聊天。”
秦钰英嘴角一彎,微笑開口:“那你跟阿姨說說,你跟阿辭,怎麽認識的?你們倆到底誰追誰?”
“啊……”秦钰英的話勾起顏初的回憶,她忍俊不禁地回答,“和蘇姐姐相遇的經過我不能說,我怕她回去收拾我。”
“她敢!”秦女士替顏初撐腰。
顏初笑個不停,雖然有秦钰英這話,她還是沒敢講那段蘇辭的黑歷史,轉移話題道:“至于誰追誰嘛,當然是我追的她了!哎呀,秦阿姨,你是不知道蘇姐姐多難追!”
聊起這事兒顏初就停不下來,從去年十一月,到現在五一勞動節,正好過去半年時間,蘇辭還沒答應做她女朋友。
秦女士聽得一直笑,合不攏嘴,聽顏初說自己離家出走,蘇辭去小鎮上找她,秦钰英笑道:“整得挺浪漫,看樣子這些年還是有長進的。”
許是蘇辭提前跟她囑咐過,亦或是從顏初的話語中聽出顏初的情緒,對于顏初和父母之間的關系如何處理,秦钰英只字未提。
“我們家阿辭小時候性格不是這樣的,她以前可調皮了。”秦钰英頗為感慨地提起蘇辭小時候。
顏初立即豎起耳朵,一臉好奇,聽她繼續講道:“我記得是她小學三年級,頭天玩瘋了沒寫作業,第二天被班主任打了手板兒,為了報複老師,她居然把老師自行車輪胎紮破了,讓人家老師下班只能走路回家。”
“哇哦!”顏初小嘴兒張成“O”型。
蘇姐姐小時候居然這麽皮的嗎?!
“哈哈哈,這還算好的,有一回學校提前下課,她沒回家,跟着同學一塊兒出去野,爬單杠掉下來摔了,不敢跟家裏說,還是洗澡的時候被我發現她衣服上沾了血,拽出來一看,好家夥,胳膊肘一大塊血肉模糊。”
光是聽秦钰英形容,顏初就倒抽一口冷氣,豈料秦钰英又道:“她那回是摔慘了,你要是不信,回頭去瞧瞧她的胳膊,現在應該還留着疤呢。”
蘇姐姐的胳膊。
顏初還在認真聽秦钰英講蘇辭童年時的故事,但心思卻不由自主分出一絲,偏離了正确的軌道,飛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她在初冬時節認識蘇辭,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年時間,可天氣一直不算炎熱,她好像确實沒見蘇辭穿過露胳膊的衣服。
雖然她們晚上同睡一張床,但除了擁抱和親吻,更親密的事情從未涉獵。
不知不覺耳朵紅了,顏初偷偷垂下視線,盯着自己的腳尖,怕被秦钰英發現自己對蘇辭動了奇怪的心思。
陪秦钰英坐了一個多小時,壁上挂鐘整點報時,顏初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蘇辭從書房出來,立在顏初身後,撥了撥小姑娘的頭發,朝秦钰英笑道:“把小初借我一會兒行不行?”
秦钰英非常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去去去,別打擾我看電視。”
女人難得這樣任性,笑容肆意,牽起顏初的胳膊帶着她到院子裏去。
顏初這才發現小院外邊并排設了兩張躺椅,她和蘇辭一人躺一邊,仰頭便看見遼闊的天幕上密密麻麻的繁星。
“哇。”女孩兒驚訝出聲。
蘇辭伸出一只手,握住顏初的指尖,指着這片星幕對她說:“小時候我就喜歡這樣看星星,等天氣再熱一點,還能看到更多。”
小姑娘反手扣緊蘇辭的五指,聞言揚眉,笑道:“我剛剛聽阿姨說了好些你小時候的事。”
“她都跟你說什麽了?”蘇辭追問。
“阿姨說你小時候調皮。”顏初想起來還忍不住笑,“說你紮你們老師的車輪胎。”
蘇辭也跟着笑:“過分了,她怎麽連這事兒都跟你說。”
“怎麽?我不能知道啊?”顏初撒嬌勁兒又上來了,蠻不講理地哼道,“我還嫌阿姨說得少,我認識你太晚了,在遇見我之前,你的生活是什麽樣子,我知道得太少了。”
女人眉目溫柔,聞言淺淺笑了,溫聲道:“我以後慢慢講給你聽。”
顏初得了滿意的答案,翻了個身,面朝蘇辭:“阿姨還說你玩單杠摔了,把手肘擦破皮,留了疤,現在還在胳膊上。”
蘇辭點頭:“是有這麽回事。”
“能給我看看嗎?是哪條胳膊?”顏初問得自然,蘇辭不疑有他,她松開女孩兒的手,卷起左側的衣袖,露出一截玉白無暇的胳膊。
那時候留下的傷疤至今過去十幾年,疤痕已經變得很淡,在院裏朦胧的燈光下,只能看見些許淺淡的痕跡。
這個痕跡,镌刻了女人童年時的記憶。
顏初的視線順着女人指尖落在那道不明顯的疤痕上,不知怎麽的,就挪不開了,她喉嚨微動,像着了魔似的,忽然傾身過去,吻上那一小塊傷疤。
濕軟的嘴唇觸碰女人溫熱的肌膚,觸電般的觸感霎時湧遍全身。
蘇辭肩膀輕顫,眸子裏顯出些許意外,卻沒将顏初推開。
空氣倏地安靜下來,天幕上映下朦胧的星輝,院子裏也不時響起兩聲初夏的蟲鳴。
氣氛陡然變得暧昧難言,顏初只覺這一吻如飲鸩止渴,短暫地消解了喉頭熾熱,可随之而來的卻是更加濃烈的渴求。
她擡起頭,與蘇辭四目相接,遵循一閃而過的心念,靠近那張令她魂牽夢萦的容顏。
女人薄唇微啓,欲拒還迎。
這時——
“汪!”
一聲狗叫驚得顏初原地起跳,蘇辭也慌慌張張地收回胳膊,手忙腳亂地放下衣袖,一張素淨的臉孔在夜幕下泛着淺淺的薄紅。
蘇義恂牽着叁仟剛從外邊回來,推開門就撞上這一幕,霎時愣在門邊。
頓了幾秒,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走,咱們再晃兩圈!”
叁仟興高采烈地撲出去,蘇義恂臨走前還非常貼心地把門帶上。
顏初&蘇辭:“……”
作者有話要說: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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