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請問剛才送來的病人有沒有一名叫廖安和的?”張遠焦急的向護士臺的小護士詢問。
“你等等。”小護士查了查,然後才說:“剛送來的,現在還在急救室。”
“謝謝。”張遠慌忙向急救室跑去。急救室前的走廊上還有幾人在焦急的等待着,開業那天安和開始的時候就是和這些人在一起的。“安和他現在怎麽樣了?”
“你是?”陳浩看着這個穿着家居服和拖鞋一副居家打扮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安和的什麽人?他們似乎并沒有通知任何人啊,怎麽會有人知道廖安和出事了,而且還來得這樣及時?其他幾人也投來了疑惑的眼神。
“我教張遠,是安和的朋友,他到底是怎麽了?”
“他是食物中毒,現在正在急救。”不過看他這樣焦急的樣子,應該是知道消息後就匆忙趕來的吧?
“他怎麽會食物中毒?”奇怪,不應該啊?
“今天我們一起去吃野生菌火鍋,還沒煮熟時他用筷子攪了攪,後來也沒想起來換筷子。筷子裏吸附了帶毒的湯汁,他就這樣菌類中毒了。然後我們就叫了救護車把他送來了這裏。”陳浩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廖安和要是因為這樣挂了,那就真是太遜了。
“......”張遠無語了,按這情況來看現在搶救及時,安和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等等,可能也沒這麽樂觀。“那為什麽我會在電話聽人說他要死了。”這是不是說安和的情況很嚴重?
陳浩的臉可疑的紅了紅,其他的幾人想起剛才的慌亂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時候樣子很吓人,情況看起來很不好。”他們也是被當時的情景吓壞了。而且時常聽說有人吃菌類被毒死的事情。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他們又不是醫生,也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場面。等等,電話?張遠?難道他們剛才沒聽錯,廖安和告白的時候叫的就是遠哥?
“廖安和最後的電話是打給你的?”陳浩神色有些怪異的看着張遠。
“嗯。”張遠的心思全放在了還在急救室裏的廖安和身上也沒多想。安和看來是需要住院了,張遠打了個電話給李宏文,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并讓他過來一趟。
“誰是廖安和家屬?”這時一名醫生從急救室裏走了出來。
“我是。”張遠心裏十分緊張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這裏有幾份文件需要家屬簽字。”醫生說着帶着張遠走到一間辦公室,拿出幾張紙遞給張遠。他一看竟然是病危通知書,頓時他的身體僵硬,通體冰涼。醫生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對他解釋:“你別緊張,這只是例行的手續。病人現在正在急救,情況還算不錯,這只是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對啊,醫院現在為了免責,只要是稍有危險的病人都會先簽署病危通知。這并不代表安和快要不行了,只是手續問題而已。盡管明白這些道理,但張遠的手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明白是一回事,擔心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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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廊上陷入了沉默,陳浩在思考張遠和廖安和之間的關系。張遠在擔心還在急救室裏的人。李宏文沒多會就趕來了,看見張遠的樣子吓了一跳,更加肯定自己老哥可能要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了。
“安和現在怎麽樣了。”李宏文看了看大門緊閉的急救室,又看向張遠。
“不知道,一直沒有消息。”張遠把家裏的鑰匙遞給他。“你回去收拾些安和住院需要的東西過來,然後在幫我帶身衣服。對了安和的物品在客房裏。”張遠看看自己一身家居服,無奈苦笑。自己來的時候太慌忙,居然就穿着家居服出來了。
“嗯,那我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等待總是慢長的,感覺時間都比原來慢了許多似的,走廊上的幾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默默的等待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宏文都帶着東西過來了,廖安和還沒有出來。張遠找地方換了衣服和鞋子,又在走廊上等了一會。終于在大家都快失去耐心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廖安和被移送到了陳浩讓他哥幫忙準備的‘高幹’病房。
張遠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虛弱的廖安和心裏一陣陣的抽痛。要是他能早點接受他,那他今天肯定也是在家和他一起吃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李宏文見張遠顧不上管廖安和的那些朋友,他把廖安和的東西放好,然後把陳浩他們打發走。又讓那名穿軍裝的軍官替廖安和請假。
張遠看了廖安和一會,才突然想起自己是醫生,他急忙為安和把脈,确認他是真的沒什麽大礙之後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宏文,我在這裏看着你先回去休息吧。”
“還是我留下來吧,你明天還要上班。”他那裏還可以自己安排。
“沒事,你回去吧。”他還是自己看着放心一些,安和這才搬走沒幾天就成這樣了,讓他怎麽放心得下。
“嗯,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給你們送早餐過來,要吃什麽?”看樣子遠哥今天是不會離開了。
“你送些粥來就行了。”
廖安和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張遠就坐在他的身邊。“遠哥~~”他喊了一聲,想說些什麽卻覺得喉嚨痛沒有說出口。
張遠見到他醒了很是高興,見他想說什麽急忙制止。“你先別說話,你現在應該喉嚨還很痛吧?有什麽等你好些了在說。”廖安和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見到張遠在這陪着自己為自己擔心,他是那個心花怒放啊。“我在這守着你,你再睡會,部隊那邊你的戰友會幫你請假的。”
聽到張遠會在這陪着他,廖安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這次要完蛋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什麽壞事。他最近沒有休息好,好累,于是閉上眼很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張遠請了幾天假,專心照顧現在看起來很脆弱的廖安和。他這次真是被他吓壞了,不看着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心。唉,自己對他這樣緊張,看來是喜歡上他了吧?
廖安和睡醒後感覺好多了,想起張遠對他的緊張,傻傻的笑了。但想到自己昨天以為自己要死了鬧的烏龍又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次真的是糗大了。
“感覺好些了嗎?”張遠見他醒來也不說話有些呆呆的,不禁有些擔憂。
“好多了,謝謝。”廖安和的臉有些紅,自己昨天真是蠢透了。
“喝點水吧,多喝些水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說着扶他坐起來,讓他靠在床頭,又給他倒了杯水。喝了水之後,廖安和感覺喉嚨舒服多了。“等你出院了就和我一起回家吧。”張遠覺得還是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比較放心。既然自己這麽在意他,就不準備放他走了。
“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廖安和詫異的看着他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是說遠哥接受他了
“我是不喜歡男人,但你是特別的,你的話我應該可以接受。”張遠看着他那一臉驚喜的表情,很想伸手拍拍他的腦袋。
“嗯。”廖安和現在是喜上眉梢,感覺連眼睛也在笑。張遠嘴角微微上揚,接受他其實也不錯不是嗎?
下午,丁承業來到醫院,板着一張臉走進病房。他的眼裏藏着隐隐的怒意和些許的擔憂。廖安和見他來了,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告訴業哥了。于是趕緊讨好的笑着說:“業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一路上辛苦了。”張遠給他搬了一把椅子,丁承業毫不客氣的坐下,然後盯着廖安和上下打量。
“業哥,你這樣挺可怕的。其實我也沒什麽事,真的。”廖安和被他看的有些心虛,不敢去看丁承業。
張遠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他也覺察到了丁承業的怒氣,但絲毫沒有為廖安和解圍的意思。這家夥這次的确是把人吓壞了,是應該受些懲罰。
“哦,是嗎?沒什麽怎麽會在醫院裏躺着?來你給我解釋解釋。”丁承業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那雙漆黑眼眸裏的怒意讓人無法忽略。
完了,完了,業哥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廖安和眼神四處亂飄,最後求助的看着張遠,希望他能有什麽辦法。張遠裝作沒看見,看着醫院的牆壁,研究這是用的什麽塗料。
“安和,我還等着你的解釋。還是你想去哪個邊遠的犄角旮旯裏歷練歷練?”這次丁承業的聲音裏帶上了一些冷意,看見那臭小子心虛的樣子就來氣。
“業哥,這次只是意外,就是吃野生菌火鍋時急性中毒,不過送醫及時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可不敢說搶救及時,那樣會讓業哥更生氣的。要是他真的把自己給弄走,他就哭都來不及哭了。
“怎麽不打電話通知我?”丁承業說起這個就來氣,他剛回來就聽說他食物中毒住院了,而他卻毫不知情。
“昨天沒機會,今天已經沒什麽事了,我不想讓你擔心就沒說。”廖安和有些吶吶的說,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還抽空狠狠瞪了一眼一直作壁上觀的張遠。
“安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上次跟着人家小孩子翻牆結果骨折了。這次跟着別人去吃個火鍋,別人都沒事就你一人中毒。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麽好?”說起這些他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他在自己這裏還三天兩頭的進醫院的确讓他有些無力。
“業哥,這些都是意外,還有你不是答應我不說出來的嗎?”廖安和哀嚎,完了,他的形象全沒了。而且還是在他喜歡的人面前。張遠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自己問他腳是怎麽受傷的,他才支支吾吾的不回答。呵呵,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家夥好。
“哼,你到這邊才多長時間就這樣狀況百出,要是你以後再出這樣的事我就把你打包送回去。”丁承業覺得他這表弟真的很讓人頭痛,下次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麽事來?他有預感,這家夥不會這樣就消停的。
“以後不會了,我保證。我一定要跟着業哥你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現在遠哥在這邊他可不能離開啊,一定要賴着業哥留下來。
“算了,這次先給你記着,以後再出什麽事新賬舊賬一起算。”看着他的樣子,丁承業現在是想氣也氣不起來。“你想吃什麽,等會我讓人給你送來。”
“我想~~”廖安和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遠打斷。“丁師長,安和現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流質食物。”張遠嘆氣,這對沒常識的兄弟。
“那就算了。安和,你們領導沒有派人來照顧你嗎?”丁承業此時才想起怎麽在這裏照顧安和的會是張遠。
“派了,但是他們哪有醫生親自上陣照顧的周全,于是就讓他先回去晚上再來。”今天早上就有人來了,不過被他拒絕了。雖然他也不想遠哥太辛苦,但是遠哥今天剛答應和他在一起,他想讓張遠多陪陪他。
“張醫生還有工作吧?安和你不要太麻煩人家知道嗎?”話雖這樣說,其實他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知道,業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這裏你不用擔心。”廖安和見丁承業已經看了三次手表了,知道這個大忙人肯定是有什麽事。
“恩,等會我還有個會要開,你好好休息,等我有空了又來看你。等你能吃別的東西了打電話給我,我讓人給你送來。”
“好,你快去吧。”廖安和揮手送走了丁承業,現在可是他和張遠單獨相處的寶貴時間。
“你表哥真的很關心你。”送走丁承業,張遠看着松了口氣的廖安和笑着搖搖頭。有時候這人真的很像小孩子。
“我知道,你不也很關心宏文嗎?”
“呵呵~~”張遠笑笑并不反駁。
“遠哥,你這次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總是想起你,昨天知道你出事了我還在想要是我早點接受你把你接回家就好了。玉緣閣開業那天,我本想找你談談的,但是等我找你時你卻先走了。”
“你來的時候我就在,你根本不理我,只顧着和別人說話去了。”說起這個廖安和忍不住抱怨。
“那時候我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說起這個張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段時間都在幹些什麽?扭扭捏捏、猶豫不決的,感覺像個娘們似的。
“張遠,我喜歡你,你既然接受了我就要做好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的準備。不然,不然我就把你綁回去。”廖安和笑眯了眼,昨天他們忙碌的工作剛結束,朋友約他去吃飯,他就去了。當時他還想着,反正也忙完了,第二天他就搬回去準備來個長期抗戰。沒想到一點小小的意外讓他這麽快就如願以償。要早知道這樣他早就用苦肉計了,不過這次的醫院真是住得值了。
過幾天他就出院,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幫到遠哥的卧室跟他一起住。他總覺得客房的床沒有遠哥房裏的大床來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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