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會有時（十二）

雖然當着唐琪薇父母的面算是承認了，可是淩端心裏還是沒底，和當時和唐琪薇更進一步，到底是心裏喜歡，還是為了逃開歐陽少恭？

心下害怕，可是一想，要是找個女人結婚，唐琪薇算是不錯的，相貌和家世兩人都相稱，別人說的小姐脾氣，淩端也沒怎麽看到，哄一哄，她的表現可愛至極。

找個人結婚，實在最重要，要說喜歡志同道合，淩端更喜歡的是葉從，可是葉從對他明顯無意，就算是有意，淩端也不敢輕易招惹。葉從。那樣的女人和軟萌屬性的唐琪薇差異過大，他給唐琪薇說個帶點暗示的笑話唐琪薇能羞紅臉低下頭，說給葉從，可能就是：哈哈哈，這特麽也是有色笑話！

這樣的女人什麽樣的男人能夠降服淩端也很期待，至于娶回家這種事……大家都這麽熟了，就不要相互禍害了。

對于婚姻，淩端已經沒什麽熱情了，幻想破滅一次就夠了，現在只想找個能安穩過日子的。所以唐琪薇來工地看他的時候還是很感動的。

穿着粉白色連衣裙外面罩着鵝黃色大衣，這種裝扮踏進工地大門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陵端在高架上聽到唐琪薇來找自己先是不耐煩，好不容易爬上來正在辦事呢，但是陪伴一旁的攻城獅卻是好言勸着，我在這裏看着，有事再叫你。淩志遠九十年代開始行走建築工地，到了兩千年已經有了天城集團，現在一套人馬都是自己，從普通工頭到高級攻城獅，全是自己人，所以淩端在工地上更多是表明一下重視，實際上淩端也不太懂，到了工地更多的是學習。

跟着工人同吃同住，聽他們細細講解，淩端倒也耐得下心，白天裏聽講，晚上看圖紙，就算專業不一樣，他也是正正經經碩士畢業的，只要肯學，就能懂，何況問問題也方便。

淩端工地身上下來，頭上戴着安全帽，身上工服沾着黃泥，看到唐琪薇有些局促的坐在接待室裏頓時心生愧疚，“有事給我電話就行了，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我來看看你。”唐琪薇也是愣了一下才認出來，人靠衣裝，淩端穿着工服也沒比其他小工好看到哪裏去，但是一張臉認真起來卻多了幾許勤勞樸實的味道，“上次你借我的手帕。”單獨遞出來一個紙盒，然後又遞過來一個保溫杯道，“還有這個湯，我做的。”

唐琪薇明顯不太喜歡工地上的環境，塵土飛揚嘈雜不堪，卻也拉着淩端的手，斷斷續續說了不少。願意為了他來工地的女孩，淩端說不感動是假，心疼也心暖，摸了摸唐琪薇的頭發說，“早點回去吧，周末我帶去你去玩。”

“真的麽？”淩端主動邀約，唐琪薇自然開心，走的時候有些舍不得，但是一想到能離開工地又開始期待下一次正經的越會。

淩端看着女孩子走遠，心中一陣感慨，唐琪薇還是不錯的，至少對自己很不錯，淩端看着手機上的未接電話提示，感嘆一下歐陽少恭是沒完沒了了，自己還是趕快解決一下終身大事吧，反正都不會再愛，那不如找個愛着他的。定下心思，淩端掏出手帕丢進了垃圾桶，他不算潔癖，但是手帕這東西，他從來随身帶着自己用，別人用過的，不管是誰，他也不會再要。

從工地上下來，淩端喝了湯，又打電話給葉從要了兩張周末的票，如果可以的話，大屏幕上的小言他是沒什麽興趣，但是兩個人一起去聽聽戲也不錯。葉從給選了黃梅戲《鄭小嬌》，當時淩端沒反應過來，只是答應了到時候去取票，回頭神來才回想起劇情，一路辛苦皆大團圓的老劇情，反複曲折，也不知唐琪薇有沒有興趣。

淩端自從上了工地就沒假，并不是有人盯着他，而是淩端自覺也要在工地巡邏，各項工程進度都要管，負責的攻城獅和工頭也要天天跟他彙報，淩端上次白天出去晚上還是回工地，家也有陣子沒回。

提前打好招呼，一早換了衣服開車去葉從那兒拿了票，打電話叫唐琪薇下來，沒想到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鐘就看到了盛裝的唐琪薇，一字眉大紅唇，加上旗袍披肩，還特地盤了發，整個造型帶着古典韻味，淩端看着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怎麽，我穿的不好看？”唐琪薇顯然也不是經常這麽穿，被淩端看的有些緊張。

“好看。”淩端回過神來，笑着說，“很适合今天的活動。”

到了戲院，唐琪薇和淩端也是惹眼的一對，兩人一路挽着手，唐琪薇就差将淩端手臂抱住，進去開場有一會兒，淩端給唐琪薇解釋了一下劇情，看着唐琪薇一臉茫然，就知道是沒聽過。

《鄭小嬌》不僅僅是黃梅戲名曲，廬劇他也聽過，只是這些傳統戲曲普遍衰落，唐琪薇沒聽說過也是正常，如果知道的人多，葉從也就不用專門拉着他來看戲了。

戲唱了幾句唐琪薇就沒了興趣，拿書手機刷着朋友圈，人卻是倚在淩端身上，幽幽的花香散開，也不知道唐琪薇擦得是什麽香水。淡淡的香，軟軟的女子，淩端一手攬了唐琪薇的肩繼續看戲。他陪葉從不光是情面問題，而是看久了也喜歡這些戲曲唱腔，劇情雖然老套複雜，卻不乏味，而且傳統戲曲演員的功底極深，在舞臺上一舉一動都是韻味悠然。

唐琪薇沉沉一覺睡去，夢中挪了挪身子，察覺有人輕輕拍着自己的肩膀，姿勢宛如哄嬰兒入睡。感到一陣安心邊睡了過去，等到再醒來，也不知戲曲唱到了何處，只是擡頭見，看到淩端眼角晶瑩，伸手為他拭去，卻被淩端輕輕握住了手，放在唇間親吻。

“你怎麽了？”

“唱得太好了。”淩端笑着又拍了拍唐琪薇，低頭看她一眼，又看着舞臺說道，“你還困麽？”

“啊……不困了。”難的出來約會，她竟然睡着了，想了想又道，“原來你也這麽容易感動，是不是……感同身受。”

淩端笑了笑，道，“好好聽戲，要結束了。”世事曲折，終有盡時，而然他看着一路苦難，所望無非是個善終。葉從聽戲聽進去，念念不忘是這個道理，淩端聽戲聽進去，心下感慨也是這個道理。

唐琪薇不懂戲，對黃梅戲的唱腔也無感，可是淩端聽得正投入，握着她的手，撫着她的肩，面上全是沉醉。一時間感覺被忽略了，使勁在淩端懷裏蹭了蹭，淩端稍稍用力壓了壓，激起唐琪薇的小性子，雙手摟過淩端的肩，淩端一怔，低頭看着唐琪薇，在額頭落下一個安慰興致的淺吻，擡頭還是看着舞臺，最後□□，他想看完。

而且……這個姿勢，總讓他想起歐陽少恭，長長的手臂繞過腰間，在腰側輕輕捏着……淩端知道他這輩子忘不掉歐陽少恭，不為其他，只因為少恭是他學生時代少不了的回憶，即便現在多麽痛恨，那兩年也是甜蜜到了極致。

沒有争吵，沒有鬧分手，少恭說的都很道理，淩端信了，然後很努力地前進着，淩端活潑且溫順，偶爾使個小性子總被少恭哄着，溫柔強勢的攻勢淩端完全沒有抵抗力。如今唐琪薇所作所為，倒是和當年自己頗為相像。

戲曲閉幕，淩端鼓起了掌聲，唐琪薇擡頭看着，只覺得終于結束了，手從腰袢摟到脖子，被忽視的感覺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何況還是她不敢興趣的東西，轉了方向，面朝着淩端又貼了上去。溫暖的胸脯抵在胸膛，女子的細滑的手臂圈着脖子，淩端不是聖人，青年該有的欲望他一樣不缺，拉過唐琪薇的腰就在臉上親了一下，“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

“你能怎麽不客氣啊？”大紅的唇都蹭到了淩端嘴角。

不再說話，只是擒住一片柔軟，送上門的肉，為何不吃呢？

淩端推開唐琪薇的時候，兩個人呼吸都有點不穩，淩端擦了一下嘴，看着手背的鮮紅，掏出手帕擦了擦臉，唐琪薇看到熟悉的藍色格子純棉手帕，不禁笑道，“你居然還留着。”

“沾了美人香，我當然要留着，不僅如此，我還要嘗嘗着美人香。”自家這樣的手帕有一打這種話淩端不會說，本來在工地用的都是毛巾，但是出門習慣性的塞了一塊手帕。邊說情話哄着唐琪薇，邊是輕輕捏了捏唐琪薇的腰肢，對方嘤咛道，“壞死了你。”說完埋着臉，仍有淩端拉扯着站起來。

兩個人調情再怎麽得意忘形，也不會再公共場所做什麽，何況一曲聽完，周遭人員也陸續起身，打掃的阿姨拎已經戴着手套進來了。臺上的戲完了，臺下的戲卻是剛剛開始。

淩端摟着唐琪薇走出戲院，陽光明媚，一派喜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忘了說……淩端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