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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宇讓張淩軒早點走,省的到公司時間太一致,他打算再睡會,正好開着自己的車去公司。
天樂光網是早上10點上班,但那也只是約束一般員工的,像他們這種高管,公司是不管上班時間的,但張淩軒是個态度很嚴謹的人,既然黃文宇讓他早點出來,他也就正好早去公司工作,他剛來天樂沒多久,對公司上上下下還不太熟悉,他得花點時間了解一下。
他在法國進修了藝術與設計,還有高端品牌鑒定,這些本來不是他的興趣,他也就是随便學學,可沒想到自己還真喜歡上了設計師這個行當,在國外的這些年,他真的發現時尚設計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深奧的多,高深的程度絕對不比研究飛機大炮簡單。
張淩軒的爺爺是張孝國,全家族都是吃皇糧的,張淩軒從小就什麽都不缺,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喜好,所以他從國外畢業回來也沒想好去哪工作,他雖然知道黃文宇在天樂光網,但他也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在一家公司上班。
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爺爺的老戰友袁德民說他投資的一家游戲公司要分出一部分股份送給他爺爺,但他爺爺哪敢要?當時就突然想到張淩軒現在剛從國外回來,也沒有合适的工作,就直接轉送給了張淩軒。
張孝國覺得讓張淩軒正好借此機會好好在大公司鍛煉鍛煉,老張家的子孫怎麽也得幹出一番事業來,絕對不能游手好閑一輩子。
張淩軒也覺得這樣不錯,他也正想找個适合自己的公司好好大幹一番,更何況天樂光網有一個他最想見的人,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張淩軒在袁德民的安排下,進入了天樂光網,賦予了适合他的職位——首席藝術總監。
張淩軒來到這裏的最大感觸就是,國內的游戲設計水平實在是爛的夠可以的了,要多俗有多俗,要多乏味有多乏味,可莫名其妙的有那麽多人玩,還很賺錢。
幾天的項目彙報下來,張淩軒幾乎看的快吐了,沒有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案子,沒有一個讓他贊嘆的設計。
直到昨天,簡直像大海撈針一樣,他終于看到了一套像樣的設計,雖然也有些不足,但已經很難得了,能讓他張淩軒覺得完美的設計還沒出現過呢,有一點瑕疵就算是非常棒了。
張淩軒的車正在等紅燈,他順便回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套設計,突然一輛自行車停在他的車門邊,他就那麽随意的側頭掃了一眼,就沒能把視線拉回來。
那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唐清,就見一身白襯衫黑色休閑褲的他帶着一個跟他着裝十分不配套的安全帽,可能是車騎得有點猛,有點汗流浃背的跡象,汗液從他的安全帽下流出,滑過他的臉頰,白皙的皮膚泛起淡淡的紅暈,側對着朝陽的他,整個輪廓都泛出了淺淡的透光效果。
他一條長腿支住車子,将最後一大口煎餅塞到嘴裏,把他的嘴巴擠得老高,鼓囊鼓囊的費力的咀嚼着,他順手從兜裏掏出報紙翻看了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汽車的主人正肆無忌憚的從上到下的掃描他的身體。
張淩軒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從唐清的脖頸一點點的滑向了他瘦削的腰胯,以及車座上的結實飽滿的臀部線條,還有被黑色長褲包裹的勁瘦修長的大腿。
唐清看到一個體育新聞,某位足球教練在場上瘋喊辱罵對方守門員,被對方球員集體扒了褲子,照片上赫然出現了兩瓣肥碩的大白屁股,逗得他咯咯直笑。
唐清在人前都是能不笑就不笑,笑了也只是微笑,很少有人能看到他露牙笑,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如果笑的稍一用力,嘴角兩邊就會出現小酒窩,眼睛也會眯成一條縫,再配上他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在唐清看來,自己那模樣就是一傻逼。
唐清其實挺在乎自己的形象的,他是東北男人,有着根深蒂固的爺們情節,所以他特別讨厭自己笑起來跟個可愛的正太似的,他要是看到哪個男人在他面前裝嫩賣萌耍乖乖牌,他非得給丫倆大嘴巴不可,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暴露了自己這個白癡形象的。
可偏偏不湊巧,他這個笑臉被張淩軒逮了個正着,唐清擡眼看到正好變綠燈了,連忙把報紙塞回褲兜,登着自行車就往前沖。
張淩軒還沒從唐清的小酒窩眯縫眼的笑臉中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會,聽到後邊有人按喇叭他才開動車子,看着前邊撅着屁股、弓着腰、晃着膀子蹬車的唐清,張淩軒忍不住皺眉,心想這人怎麽這麽二?他騎車姿勢也忒難看了!這跟昨天他見到的反差也太大了點。
他開車從唐清的身旁駛過,張淩軒再一次沒管住自己的眼睛看了他的側臉一眼,那瞬間的一瞥仿佛被放了慢鏡頭,他感覺自己幾乎能看到唐清臉上飛出的汗液,他專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纖長的睫毛随風抖動着,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掠過了張淩軒的心田,在他的身上打了個顫。
于是,車子飛速駛過唐清的身側,帶着強勁的風,讓他一個不穩差點拐到馬路牙子上。
唐清用長腿支在路邊的臺階上,看着那輛大奔的車屁股,眼瞅着他開進了天樂光網的地下停車場。
唐清心說你他媽急什麽?不都到站了嗎?還開那麽快!
唐清罵罵咧咧的蹬着自行車車駛進了停車場,騎到裏邊的時候,正看到張淩軒往他這個方向走來,唐清認出這人就是昨天在辦公室看到的男人,倆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唐清禮貌且象征性的跟他點了點頭,态度嚴謹認真,不溫不火恰到好處,俨然一副大公司職員該有的态度。
張淩軒沒什麽表情,也點了點頭,只是在唐清駛過之後,他轉身看了他的背影幾眼而已,張淩軒那淩厲的雙眼就像X光,一刀一刀的快速掃過唐清的寬肩,細腰,窄臀,長腿。
唐清把自行車鎖好,又把護具脫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就先到辦公室打了卡,拿起他在公司準備好的洗具還有帶好的換洗衣服,去二層的健身室洗澡。
騎自行車就這一點不好,總是出一身汗,一天得洗兩遍澡,還得換衣服,不過沒辦法,唐清是組長,經常要跟上下級溝通,總不能帶着汗味跟人說話吧,那多不禮貌,又降低自己的權威性。
平時唐清都是早晨到公司健身,順便洗澡,但今天他直接洗完澡就上來了,他想好好整理一下他的工作,已經八年沒做這活了,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丢沒丢,設計理念什麽的,動動嘴皮子瞎白呼糊弄人什麽的對他來說都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可是他的差事是設計師,手上功夫也得過硬,光靠扯淡可不行。
唐清翻出那些對他來說已經很久遠的設計圖,一張一張的看,看着看着,他笑了,心說這都他媽什麽玩意兒?早都過時的東西,擱在他那個年代拿出這些設計,不得叫人笑掉大牙?現在他設計的肯定要比這些東西好太多了,真是太土了,他昨天怎麽就大言不慚的,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他的設計如何如何好呢?
唐清一邊端起杯子喝,一邊看着電腦咯咯的笑,心裏還忍不住罵,看到組員設計的東西,他更加繃不住了,差點把水噴到顯示器上。
我勒個去!自己設計的東西勉強挂個過時,土氣,再怎麽說也是時代的産物,跟設計能力無關,而他那些可愛的組員,根本是一群沒有設計理念的東西,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這就是他帶出來的手下?領出去不給自己丢人麽?
這麽一看,他當年根本是個只會自己傻幹活,帶不出一個好兵的領導,看來他沒升官真是一點也不委屈。
唐清趕緊打開文檔,準備整理一個教案,打算改天好好給組員講講設計理念,他要是把這幫小兔崽子帶出來,一個一個的都跟自己這麽有能耐,他不早升官了?他當年就沒那腦筋,就是一小屁孩。
不過不要緊的,現在還來得及,他要在短期內把他手底下這幫兵訓練成業內的精英,到時候他不想升職都難了。
唐清頓時全身是勁,拿起筆在手寫板上開始打草稿,做一個講課用的範例。
他不自禁的點着一根煙,顧不上辦公區不讓吸煙的條令,唐清越畫越起勁,他有點興奮,覺得自己這手藝真沒丢,随便畫兩筆就找到當年的感覺了,他心裏曾經構思了數款有意思的游戲設定,選了一款游戲,為它設計了一套種族标志,僅僅用了十幾分鐘,數個活靈活現極富創意的标志草稿躍然紙上,塞得整個畫布滿滿登登。
煙灰燒的很長,煙的餘火燒到了煙屁,燙到了唐清的手,他趕緊側身找垃圾桶,把煙頭扔了進去,然後他看到了一雙很像樣的翻毛皮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不用往上看就知道這鞋的主人一定很有品味。
唐清擡頭看了一眼來人,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突然想起昨天在20層會議室見到的那幾個韓國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唐清趕緊他站起身跟那人禮貌性的一笑,“早。”
這個韓國人長得還真是标志,不知道是不是整形了?聽說韓國人長得好看的全都整過形,不然他們那邊的人如果是純天然的話,基本都不能看,得吓死人。
韓國人跟他身高差不多,可能稍稍比他矮那麽一滴滴,他用那雙漂亮的單眼皮大眼看了看唐清,指着電腦屏幕,然後豎起了大拇指,“you,good!”
唐清忍住想大笑的沖動,勉強動了動嘴角,點頭哈腰的說,“謝謝,謝謝”
韓國人笑的很開心,他費力的說了句中文,“謙,虛!”
然後他很不客氣的湊近電腦屏幕,用鼠标點來點去,飛速的利用鍵盤上的快捷鍵,檢閱唐清的設計,放大縮小,隐藏顯示,看了好幾遍,不住的發出啧啧的聲音,還有good!good!nice!nice!wonderful!甚至連“斯巴拉系”他都聽到了……
唐清真是有點憋不住樂了,心說你丫到底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還是美國人?你怎麽哪國話都會說啊。
那個韓國人盯着唐清的酒窩有點發呆,唐清則立馬把笑容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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