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群練手的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郊外的一片樹林邊，距離樹林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顯然這裏是王公貴族經常光顧的地方，湖泊邊上的小亭子一座連着一座。細看每座亭子都刻有不同的标志，用以标識它們的歸屬于誰。

豐子啓用手一指其中一座：“那是我王府的賞景亭，一會過去坐坐。這林子裏有一種特殊的鳥，擁有一個非常好聽名字，叫麗娘。聽說過麗娘的故事麽？”

肖飛羽搖頭。

豐子啓料到她不知，“是個很美麗的故事，傳說以前有一個女子叫麗娘，戀上了隔壁的一個樵夫。麗娘家的人嫌棄樵夫出身低賤，不同意麗娘嫁給樵夫。但是麗娘打定主意非樵夫不嫁，就和樵夫約好私奔，約見的地點就是這片樹林。

麗娘先到，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樵夫來。不見樵夫，麗娘不肯離開，結果黑熊出來覓食就把麗娘吃掉了。麗娘一縷殘魂不散，執着的非要等樵夫來。日複一日，始終沒有等到。其實她不知就在那一夜，樵夫全家被殺，雇兇殺人者就是麗娘的父親。

麗娘的殘魂久等不見樵夫，最後怨念化作小鳥，夜夜名叫，其音凄涼，類似女子嘤嘤的哭泣聲。在夜裏聽，很容易喚起孀居女子的相思之情。”

這個故事，這樣的鳥看了多半沒有意思。

“故事雖然悲慘，不過小鳥确實很漂亮，你若喜歡，可以抓一只回去賞玩。”豐子啓建議。

肖飛羽搖頭：“我不喜歡。”

“你還沒有看過，別忙着拒絕。”

豐子啓快步向林子裏走，肖飛羽只得随後跟着。

阿勇等侍衛都站在林外等候。豐子啓走的很快，不大功夫就走到了林子深處。別看這小林子看起來不大，裏面非常幽靜，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嘈雜聲。

豐子啓在一棵大樹下站住，仰頭看樹上，指着一個壘在樹丫間的鳥窩說：“這就是麗娘的窩，只要等着，大鳥一定會回來。”

肖飛羽懷疑豐子啓一定是在府裏憋時間久了，變的跟孩子一般的幼稚。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看鳥有意思，還要裝着感興趣的樣子，累心啊。

“你活該，誰讓你不強，要在人家混吃混喝呢。”沉寂了很久的聲音，突然跳出來挖苦。

肖飛羽正無聊，不介意和聲音鬥鬥嘴：“我樂意，你管的着麽？”

“我自然管不着，但你不要在心裏抱怨，這樣我很受傷。我最不喜歡別人口是心非，虛僞。”

肖飛羽立馬怼回去：“我有讓你死賴着不走麽。你看我不開心，有多遠走多遠。我沒義務讨你開心。”

聲音突然變的冰冷起來，語帶怒氣的說：“不讨好我，卻要讨好一個奸邪的凡人，你長心了沒？我才是能保護你的人，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一個都不知道長什麽模樣的家夥，而且給她的感覺就是個鬼，連人都算不上，她會相信一個鬼會保護她？當她白癡。

“臭丫頭，我不是鬼，本君是……”

是什麽，聲音終究沒說下去，丢下一聲重重的哼，又賭氣不吭聲了。

肖飛羽不關心聲音是否生氣，她更在乎聲音剛才說的，她在王府其實就是混吃混喝。一個人對別人一毫用處都沒有，別人憑什麽要善待她。

“千歲，我……”

她想說她留在王府沒用，想要離開。自己主動請辭，還能給自己留點顏面。但她的話沒來及說出口，就被隐約的腳步聲打斷了。

來人了，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十幾二十個，自己人，還是……

肖飛羽看向還在望着樹上鳥窩的豐子啓，“千歲，來人了。”

豐子啓滿不在乎的回：“可能是阿勇他們。”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的出來，那群人走的很小心。而若是阿勇等人過來，當不至于這般小心。

難道……

不用肖飛羽費心猜，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圍攏過來的人。一群黑衣蒙面者，服裝統一，而且都是嶄新。看來這群殺手的主子要麽有錢，要麽剛幹這行沒多久。

“呃？”肖飛羽扯了扯豐子啓的衣袖，“是戰？是逃？”

豐子啓恍似才發現一般啊了聲，扭頭看到圍攏過來的殺手：“看吧，跟本王在一起風險很大。你現在也算是有功夫的人，收拾一兩個應該沒問題，動手吧。”

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真正和人交手過，真要打，難免有猶豫。

“千歲……”

“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你不動手，真的會死。”

聽豐子啓的語氣那麽嚴肅，看他的神色，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再看那些殺手的目光，個個都像擔心別人不夠怕他們一樣，偏要露着狠勁，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殺過人一樣。為什麽她沒有一絲好怕，反而覺得好笑，笑這些人的表演那麽次，讓人一眼就看出了虛假。

“千歲，确定讓我殺了這些人麽？”

“你傻了麽？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

豐子啓的語氣那麽認真，然而那認真裏到底摻雜了些演戲的味道。是了，這些人都送過來給她練手的。

要同情這些人麽？

這個念頭從肖飛羽的腦海一閃而過，就被聲音攔截了：“笨丫頭，雖然是演戲，動手的時候下的卻是真殺招。心軟死的快。別以為這個姓豐的凡人會心軟。他給你一個月時間，就是要看你有沒有可造的空間。你不動手，便會失去一個免費混飯吃的地方。想想他給你提供的衣食住行，你舍得麽？”

她不喜歡來歷不明的聲音，但最讨厭的一點是，該死的聲音總要說出事情的真相，不給人留一絲美好的幻想。

怒對空氣瞪了一眼，腳尖一點地，人如飛鳥一般騰在半空中，下一秒她的人便化作一片虛影。風聲呼嘯，人影快速穿梭，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沖在最前面的一群人像球一般一個接一個的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的時候均陷入暫時性昏迷狀态。

她到底不忍下殺心，這些人都是為了生計，為了一筆養家糊口的錢賣命，死了太不值得。

第二批緊跟着沖上來。

豐子啓大聲的喊：“好，一鼓作氣，解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