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小甜品
一連三天,顧沉舟什麽消息都沒有傳出。
他并沒有像賀海樓說預料的那樣,跟家裏通氣或者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也不曾在圈子裏出現,不論是賀海樓還是其他人,永遠只能聯系到一個叫小林的人,然後聽對方在電話裏說一百遍的‘很抱歉顧少最近不在,您是哪位?等他回來了一定轉告’,至于顧沉舟去了哪裏在幹什麽?很抱歉他并不知道,至于顧沉舟什麽時候能出現回電話?很抱歉他也不知道。
然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事實上顧沉舟哪裏都沒有去。
他只是沒有呆在自己家裏、爺爺外公家,或者其他經常呆的諸如天香山下的小院——他呆在那棟落成後僅僅辦過一次生日宴會的天香山莊,住在被群山跟樹林,還有溪水環繞的房間裏,遠離人群,一次次反複的對比手中線索,進行推理和假設,以及為最後的收集證據做準備。
并沒有其他太多的理由,只是他許久沒有這麽悠閑了。
越悠閑越冷靜,越冷靜,他所能看到的東西,就越多。
與顧沉舟悠閑生活最相對的,毫無疑問是賀海樓每天近乎狂歡的日子。
一如顧沉舟曾經說的那樣,賀海樓永遠不缺人陪。
這是又一個淩晨或者黎明,賀海樓從酒店的大床上起來,随便撿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逛進鑲嵌着磨砂玻璃的浴室,洗了一個遲到好久的澡,扯下浴衣,就這麽敞開着走到沙發上坐下。
沙發是黑色的,搭配着白色的浴衣和紅色的牆面,有一種非常鮮明的對比。
賀海樓向後靠在沙發上,脖頸微微後仰,閉着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整夜跟不止一個人奮戰,只要不是鐵人,都會露出這種疲憊來——看上去比尋常時候冷漠許多。
他在沙發上大概靠了一個小時多一些,這一個小時的淺眠并沒有緩解他的疲憊和無趣,反而讓他從脖子到肩膀,都全線酸痛起來。
賀海樓低低地咒罵一聲,左手在沙發上胡亂摸索着,指尖劃過軟的衣服硬的手表,直到他抓住一個硬殼子四四方方的東西。
早就記在心裏的號碼根本不用睜開眼,随手就能按出。
賀海樓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覺得身體懶洋洋地提不起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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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男人的聲音——但不是顧沉舟的。
林方,從國外跟回來幫顧沉舟處理雜事的人,永遠只會一句對不起顧少不在。
早晚把他切碎了扔進海泰河喂魚。
賀海樓心情更惡劣了,他慢吞吞地說:“顧沉舟顧大少在嗎?”
一只手遲疑地按上賀海樓的肩膀,接着幾秒鐘之後,手的主人低下頭,慌張又笨拙地用嘴碰了一下賀海樓的耳朵。
真沒天賦。賀海樓壞心情×2。
這時電話裏又傳出男人的聲音:“……您是賀少吧?”
嗯?賀海樓側頭朝耳旁的手機看去,碰他另一側耳朵的人兔子一樣縮回腦袋,他沒有搭理,發現這款手機并不是自己那一只手機後,對接電話的林方說:“沒錯。”
“賀少今天真早,”電話那頭的林方笑着寒暄了一句,就直奔正題說,“顧少昨天剛剛回了我的電話說回來了,但是不知道現在起來了沒有,要不我試着給賀少轉接一下電話?”
這個回答跟前幾次簡直截然不同啊!賀海樓頓時一愣,先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六點半,确實太早了點。他說:“顧少已經回來了?那倒不急在一時……”
“顧少作息穩定,這個時間應該起來了,只是很少有人這麽早打電話……”林方故意頓了一下,把自己的好賣了出去,才接着往下說,“不過既然是賀少打來的,我怎麽樣也要幫賀少試試,顧少之前也特意問了問賀少呢。”
壞心情-1,賀海樓直起脖子左右轉了轉,臉上帶了點笑意,難得客氣地說:“麻煩你了。”
林方連連謙虛,按了手機上的一個設定鍵,通話就轉移出去了。
賀海樓坐正身子,等着電話再次被接起來。
剛剛幾句話的時間裏,那只之前縮回去的腦袋似乎做好了心裏建設,一只手又戰戰兢兢地搭在賀海樓的肩膀上,這小心翼翼的程度,不像是在調情,倒如同動物園裏去摸老虎屁股一樣恐懼不安了。
賀海樓撩起眼皮斜了對方一眼,也沒說什麽。
這時候,電話被接起來,顧沉舟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賀少?”
壞心情再-1,賀海樓的聲音輕快起來:“顧少,許久不見啊。”
“這幾天我沒有在家裏。”顧沉舟的聲音平靜裏夾雜着輕微的放松跟随意,賀海樓仔細聽着,除了對方的聲音外,還有明顯的鳥叫和一點點泊泊的……水聲?
他現在在哪裏?賀海樓想着,話也沒有停下:“顧少是去哪裏忙了?這幾天都沒有人聯系得到顧少……”當然衛祥錦能不能聯系得到,賀海樓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其實沒有去哪裏,就是想休息兩天。”顧沉舟似乎知道賀海樓心頭所想,很爽快地說出來,“我現在在天香山莊。”
好心情+1,賀海樓不去管蝸牛一樣摸到自己胸膛的手掌,對顧沉舟說:“是上次給顧二少辦生日宴會的地方?顧少還真是會享受,對我們是一點口風都不露啊。”
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抱着長痛短痛都要痛,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手的主人一咬牙閉着眼睛朝賀海樓臉上壓去,賀海樓不緊不慢地轉了轉脖子,對方的腦袋就直接撞到沙發上。接着咚的一聲悶響,本來都若無其事站起來的賀海樓一下子側了側目——這是在接吻還是要頭槌?
“你們的事情完了。”賀海樓拿開手機,朝對方說了一句,就繼續将手機按回耳朵,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這裏的動靜,反正電話那頭的聲音和之前沒什麽差別,甚至話裏的輕松意味還更鮮明了一些:“賀少這真是冤枉我啊,我現在不是告訴賀少了嗎?”
這話的意思是……賀海樓心頭一動,好心情開始蠢蠢欲動:“顧少不介意我過去叨擾叨擾吧?”
“求之不得。”顧沉舟笑道,“我還會在這裏住個兩三天,賀少想過來的話,過夜也可以,對了,你家裏的那只猴子也可以帶上來,這裏反正有的是地方。”
好心情+MAX!
“行,我現在就過去。”賀海樓說完就挂了電話,很愉快地對沙發上的人丢了一句“錢都在這間房子裏,你們自己分吧。”就穿好衣服,轉身離開。
由于上一次在這裏舉行的生日宴會時,時間是在晚上,來參加宴會的大多數人除了被侍者引進大廳外,沒有也無法看見山莊的全貌,因此這座半年前才完全建成的山莊嚴格來說,并不曾真正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
賀海樓帶着他那只猴子驅車到達天香山頂的時候,朝陽正吹散葉尖的最後一顆露珠。
他将車子靠着豎立在懸崖邊的欄杆上停下,從車後座抓住猴子的脖子将其揪出來,剛往山莊的大門口走了幾步,就見穿着薄線衫和運動褲,踩着木拖鞋的顧沉舟從山莊裏頭走出來:“賀少。”
賀海樓還是第一次看見顧沉舟穿得這麽随便,他覺得對方瞬間年輕了好幾歲——就像大學還沒有畢業那樣。
毫無疑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輕輕地撓了賀海樓的心口一下。他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太熱切赤裸,輕咳一聲說:“顧少。”他跟着顧沉舟走了幾步,發現對方的腳步很輕,木拖鞋踩在石頭板上,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又把目光移到四周——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并不關注顧沉舟,也無所謂這棟山莊,之所以會來不過是圈子裏的習慣罷了——這是一棟并不特別精致,但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得非常好的木制房屋。
樹幹筆挺,枝葉繁茂的樹木錯落地種在山莊外頭,巧妙地從各個方向遮掩住山莊的外牆,但樹與樹的間距又不至于小到影響主人的視線。
他們走上木臺階,推門後先看見的是一個能容納近百人聚會的寬敞大廳。這個大廳的材質和外頭一樣,牆壁與地板都由木頭鋪成,家具也是竹木居多,根本沒有上一次賀海樓參加生日宴會時所看見的奢華景象。
顧沉舟帶着賀海樓離開客廳。長長的木走廊裏,賀海樓朝落地窗外一望,看見大概十多平米那樣大的一個範圍內,一道溪流自碎石上泊泊流淌,在溪流旁放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擺着圍棋盤,上面散落着黑白子,組成一局殘局。在石桌下方幾步,一個小小的燒水火爐就擱在溪邊,旁邊還起了一個不高的石臺,石臺上零散地擺放着荷葉形的茶壺和茶杯,其中一個放在最外邊的茶杯裏,還殘留着一點澄清的茶液。
剛才講電話的時候,顧沉舟就是站在這裏?
賀海樓心裏這樣想着,目光又移到石桌旁的那棵大樹上,這是一株高大茂密的榕樹,枝葉如傘,氣根如須,舉開雙手牢牢将地上的石桌護入懷中。
“這裏平常沒什麽人上來吧?”賀海樓問。
“基本上沒有。”顧沉舟說,“賀少是我這幾天見的第二個人。”
賀海樓問:“那一個是?”
顧沉舟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其實顯而易見,就是剛剛接了賀海樓的電話,一直負責給顧沉舟處理事務的林方。
“這地方不錯,非常清靜。”賀海樓也沒有追根究底,只跟顧沉舟繼續之前的話題。
“所以到了晚上,我總覺得會蹿出什麽東西來。”顧沉舟回答,又指着落地窗外的庭院說,“我們出去坐坐?”
賀海樓應了一聲,跟着顧沉舟一起出去,一邊走一邊想着顧沉舟剛才的話,總覺得對方似乎話裏有話——晚上會蹿出來的東西,小偷、野獸……鬼?
最後一個字讓賀海樓的臉色古怪了一下。
應該不止于吧?他想道,顧沉舟怎麽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吧……
紅泥小爐燒火,荷葉壺中泡茶。
顧沉舟和賀海樓盤膝坐在溪水邊,用從庭院的石井中——這個居然不是擺設用的!賀海樓看着顧沉舟動手搖水上來的時候眼睛差點掉下來——打起來的水泡茶。本來一直被賀海樓掐着脖子呼吸困難的猴子也終于得到了自由,他被顧沉舟拴在樹下,由于身上的鏈子并不斷,它還能在一定高度的樹枝裏上蹿下跳,跟幾只落下來的小鳥和住在樹上的松鼠交流感情。
坐在石臺旁邊的顧沉舟和賀海樓一反常态,并沒有字字深意——或者今天的顧沉舟說話很随便,連帶着賀海樓在暖陽的照射下,神情也懶洋洋地趨于萎靡了——一個晚上沒睡,他還累着呢!
“顧少怎麽突然來這裏度假了?”賀海樓打了一個哈欠,早上的陽光越舒服,他就越困倦,再加上不時來一陣涼風,這天氣未免也太适合睡覺了。
“修身養性。”顧沉舟慢悠悠地泡着茶,“賀少是三年前到京城的,大概不知道,我一般每隔兩三個月,都會去山上旅游或小住一段時間。”
“那上次?”賀海樓說的是他們的第一次野外運動。
“那次也算,不過之前更傾向旅游而不是運動。”顧沉舟解釋,上次的遠足野營符合他的習慣,但邀請賀海樓一起出去的目的當然不僅僅這樣,更多的還是為他了解賀海樓這個人而做的決定。
賀海樓嗯了一聲,眯眼對着前方的森林發了一會兒呆,才找回自己的思維,說:“就是為了休息?”
“就是為了休息。”顧沉舟很肯定地回答。
賀海樓笑道:“顧少覺得哪點累了?喝酒,吃飯?大家一起賽車唱歌,或者其他一些什麽?”
顧沉舟淡淡一笑,拿起杯蓋撇去上端茶末。然後提起茶壺,倒一杯給賀海樓:“賀少嘗嘗,普洱茶。”
賀海樓接過了喝一杯,又打了一個哈欠,目光還是盯着天邊的太陽——眼睛裏的輕微刺痛有助于他保持清醒,就是淚水太多了……他稍稍閉一下眼,緩解眼睛因強光而産生的刺疼幹,然後,他的眼皮就有一點睜不開了……
顧沉舟跟着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正想說話,就見坐在他旁邊的賀海樓向右側一倒,腦袋正好敲在他的肩膀上!
足足幾十斤的重量一下子敲下來,平常再練過也沒有用,顧沉舟手裏的茶一下子全灑到石臺上,他轉頭去看賀海樓,發現對方整個人都迷糊了,就支着身子愣愣地看着他。
累了?醉了?
顧沉舟看着對方眼底的青黑,想着對方平常的玩法,心道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把自己玩死掉——就他現在這個狀态,能安全地把車開上來簡直不可思議了。
“賀少?”顧沉舟出聲,同時抓住對方的胳膊,将其有些搖晃的身子扶穩。
賀海樓含混地應了一聲,眼睛都要閉起來了。
應該是困的,說不定還剛剛喝完酒。
“我帶你去休息。”顧沉舟稍一用力,就把坐在地上的人拉起來,扶着對方往客房走去。
賀海樓乖乖地跟着顧沉舟前行,同時腦袋一點一點地向下掉,最後幾乎整個人都靠到了對方身上……
這一場休息短暫又悠長。
賀海樓中途醒過來一次,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的牆壁不是他專門用來玩SM那間房子的紅色,也不是他平常住的那間的黑色,而是原木色。身上蓋着的被子沒套被套,就是單純的白色,似乎剛剛曬過太陽,蓬松又暖和;再轉頭從窗戶向外看去,屋外的景色也不再是一層不變的棟棟高樓,而是高矮錯落的樹木,閉合的玻璃窗外,還停了一只大昆蟲……
賀海樓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這次,一直到金烏西垂,滿天星輝散落大地,他才聞着烤肉的香味,從黑沉沉的睡夢中清醒過來。
一旦清醒,之前的記憶就如潮水般湧回。
賀海樓記起了自己喝茶喝到一半,實在困得不想說話,就看準了顧沉舟的方向一倒——果然倒到他身上了。結果顧沉舟居然好脾氣地沒有把他推到地上,他就繼續不說話,跟這顧沉舟站起來又一路向卧室走去,中途一一試驗過攙扶,摟抱,壓倒……
啧,要是路再長一點,對方再放松一點,他大概就真能親到臉頰了。
賀海樓極為遺憾地想道,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整了整身上被壓皺的衣服,從這間位于二樓的卧室順着燈光走下去,等到了一樓走廊的那扇落地窗前,他看見落地窗敞開着,庭院裏,顧沉舟正将一串串肉串好,刷上調料,分散放在鐵絲網上燒烤。
漆黑的夜空籠罩着整個山頂,茂密的樹木在夜晚變得陰綠濃翠,乍一看去,全是深深淺淺的灰與黑。擺放在庭院中的烤爐似乎是周圍唯一的光源,橘紅的火焰跳動着照亮對方的臉頰,他看見對方擡起頭來,笑容被火光暈染,真切而柔和:“你起來了。”
有那麽一刻,賀海樓恍惚了一下。
不是因為這樣的場景,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今天的顧沉舟和平常一點都不一樣——至少對他,一點都不一樣。
難道是因為之前特意漏給他的線索?賀海樓走到顧沉舟身旁說:“晚上吃這個?”
“嗯。”顧沉舟應了一聲,分了一半鋼叉給賀海樓,然後悠閑地拿着剩下的部分均勻烤火,“對了,那裏。”他朝樹下的鐵鏈指了一下。
賀海樓順着對方的手勢看過去,看見一道細長的鏈子拴着一塊石頭孤零零擺在那裏,他頓了頓,想明白這鏈子之前是拴猴子用的:“你把它放了?”放就放了,還拴一塊石頭幹什麽?
“我為什麽要放了它?”顧沉舟說,“是那只猴子自己幹的。”
賀海樓:“啥……”
顧沉舟說:“那只猴子有點聰明……鏈子都被它咬得差不多斷了,之前沒有跑大概是因為周圍不是它熟悉環境的緣故?”
“你看見它跑了?”賀海樓問。
顧沉舟點點頭。
賀海樓說:“就這樣看着它跑了嗎……”
“你想讓我爬樹給你抓猴子?”顧沉舟說,“你覺得可能嗎?”
還真不可能。
“跑就跑了吧。”賀海樓剛說這麽一句,一個黑影就從天上飛下砸中他的後腦勺。
賀海樓的腦袋都前傾了一下,他痛得咝了一聲,擡手按住腦袋,第一個反應是朝東西飛來的方向看過去——但什麽都沒有;他又低頭看砸中自己腦袋的東西——是一個蘋果。
這個情況是不是有點熟悉?
賀海樓剛這麽想到,一只沒毛猴子就抓着樹枝從樹上滑下來,爪子裏還拿着一個大蘋果,蹦跳到顧沉舟身後,有點畏懼地看了一眼冒着火的爐子,然後将手裏的大蘋果對顧沉舟高高舉起。
顧沉舟:“……”
“吱,吱吱!”猴子叫了兩聲,看見顧沉舟還沒有動作,抓耳撓腮着一下子将蘋果遞到嘴邊,做出張大嘴巴要咬的樣子,一下子又将蘋果從一只爪子遞到另一只爪子,再從另一只爪子遞到這一只爪子……
“我操,這是要送你水果吃啊。”雖然同樣是蘋果,但一個小一個大,一個從天上丢下來砸到他腦袋,一個被猴子捧着安安穩穩地遞到人面前,賀海樓氣得手都抖了。
顧沉舟瞟了賀海樓一眼,伸手接過對方的大蘋果,然後跟猴子說:“謝謝。”
猴子吱吱叫一陣,又做了個吃的動作。
顧沉舟将蘋果放到一旁用水桶盛起來的水裏洗了一洗,然後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賀海樓出聲,同時揀起砸到自己的那個蘋果,雖然跟顧沉舟那個比起來小了點,但居然不是果核,上面也沒有牙印……應該來說,比起最開始,還是進步了吧?
“很甜。”顧沉舟回答,又咬了一口。
賀海樓瞅瞅手中的果子,也走到顧沉舟身旁,本來呆在顧沉舟身後的猴子很機警幾步跳上樹枝,遠遠地沖賀海樓做出呲牙咧嘴的兇狠模樣。
賀海樓哼了一聲,蹲下身将手中的蘋果也放進水裏洗洗,然後咬了一口……
“怎麽樣?”這回輪到顧沉舟問了。
賀海樓:“……”
顧沉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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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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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