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食物誘餌

玉華道：“我沒什麽問題。”

雲錦道：“那你為何盯了我這麽許久。”

玉華笑而不語。雲錦見他笑了，又道：“你為何不回答我。”

“娘子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要糖吃的孩子。可惜家裏頭的大人不願給你糖吃。你就很着急。你不知道你着急的樣子有多有趣。”玉華笑意濃烈。不知何時他拿出一壺酒。

玉華拿着一個酒杯遞給雲錦。雲錦稀裏糊塗接了玉華的酒杯。他駕輕就熟給雲錦斟滿酒。

“這杯酒我敬娘子。”玉華将自己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用眼神示意雲錦把酒杯裏的酒喝完。

雲錦看了半天，才緩緩端起酒杯，将酒送入口中。酒額辛辣在那一刻穿入喉嚨，直達胃裏。她不喜歡飲酒，這還是她生平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他們成親那晚上，喜娘送上來的酒。

玉華見着雲錦難受的樣子，道：“娘子不喜歡？”

雲錦沒有隐瞞：“妾身平時不喝酒，偶爾喝兩口茶。我看相公也是品茶多些，怎麽今日想起來喝酒了。”

玉華又端起一杯酒飲了下去，接着給雲錦斟滿了酒。

他似乎沒聽到雲錦說不洗飲酒。

幾杯酒下肚，雲錦只覺得頭暈暈的，看玉華的眼裏也帶了些霧氣。

雲錦扶着玉華的手臂，才勉強坐得直。

“娘子方才為夫為何喝酒？為夫想壯膽。”玉華的唇觸及對方的柔軟，那溫熱的觸感，一時間讓他無法自拔。他頭一次和雲錦這般親密。雲錦被他吻得昏天暗地。加上酒的作用，她的膽子也大了幾分。

玉華溫熱的氣息在雲錦周圍，她只覺得要抱緊他。

玉華卻先一步将雲錦攬在懷裏，靜靜地親吻她的嘴唇。

“娘子你覺得為夫好看麽？”玉華相信酒後吐真言的話。他抓緊機會問雲錦這個問題。

雲錦靠在玉華懷裏，甩着手，道：“相公好生俊俏。我這輩子都不沒想過能找到相公這麽俊俏的少年郎。”

“那你喜歡為夫這個少年郎麽？”

“喜，喜歡什麽……”

“我。”

雲錦好像沒聽到玉華說的。她拉住玉華的手道：“相公不是嫌棄我。”

玉華拍了拍她後背：“為夫沒有嫌棄你。”

“那你為何不願和我一起，是擔心你的身份暴露？”

“為夫是什麽身份？”

她難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自己的身份這麽隐蔽，好像不會有人知道才是。

“你不要以為你生得俊俏，我就不知道你是妖怪的事實。你來凡間找我做妻子，是不是因為妖界有一段傷心的過往。若是你以前喜歡的人來找你，你一定迫不及待跟着她離開。到時候我就是孤家寡人。”雲錦喝了酒，把自己心中的那點小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玉華聽到雲錦說自己是妖怪，很是稀奇，他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妖怪的。”

雲錦笑得像個傻子：“我當然知道。你去林府本可以逃走，還非要等着我去了，才給自己松綁。你那個松綁的樣子，不會點法術還真辦不好。還有上次林家派來的那些人，你二話不說就把人給弄沒了。我那天可是在另一邊親眼見着的。”

所以他很小心不讓雲錦看見，最後雲錦還是見到了。難怪雲錦說話總是奇奇怪怪，原來是擔心他是妖怪。

“那你害怕麽？”

“當然害怕，妖怪不僅會殺人，還會吃人。我是個人，遲早都會變成相公的盤中餐。我想跑，可是爹娘都覺得我在胡說八道。我不能丢下爹娘跑了。”

“你原來是這麽想的。”

翌日。

雲錦起來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何事。她見到自己枕着玉華的手臂睡了一整晚，驚得坐了起來。

玉華見她醒來，鬼魅一笑道：“娘子你醒了。”

雲錦見到玉華的笑，道：“相公昨晚我喝酒了，不知發生了何事。”

玉華一臉春風得意，道：“昨晚娘子你說想要給為夫生孩子，一直拉着為夫的手不肯放。”

雲錦不信：“你胡說，我才不會說這麽沒羞沒臊的話。你肯定是騙我的。”

玉華戲谑道：“我可沒騙娘子。娘子你還說，為夫是妖怪，你害怕。”

雲錦神色一緊：“我說過？相公你一定是聽錯了。”

玉華笑了：“你說了。你還說你帶不走爹娘，才不得不留下來和為夫在一起過日子。”

“相公，那你告訴妾身，你到底是不是妖怪。”

“為夫是……”

“相公你果真是妖怪。你是哪個山頭的妖怪。有什麽頭兒？你會不會被派出去做事。”

玉華抓住雲錦的手，道：“為夫是神仙不是妖怪。你看看為夫，哪裏長得像妖怪。”

雲錦被吓笑了：“怎麽可能。相公這麽絕色，不是妖孽我才不信。況且神仙說話有相公這麽說一半，留一半的麽。”

“神仙怎麽就不能這麽說話了。娘子你該不會對神仙有什麽誤解。”

“可是我聽說神仙都只能娶神仙的。若是娶了凡人是會被處罰的。”

“誰說的？”

“聽說的。”

“你也說那是聽說的，也就無法證實它的真實性。那你為何要這麽理解，我是妖怪。難道妖怪就可以和凡人在一起？”

雲錦無法反駁。因為許多故事裏，妖怪也無法和凡人在一起。

“看來娘子你也回答不上來。那為夫就來告訴你，為夫不是什麽妖怪，只是你的相公。還有你的擔心有些多餘，為夫不吃人。”玉華看着雲錦小心謹慎的樣子，還覺得有些好笑。

“相公你能告訴我，你每天這麽忙，都是去做什麽了麽。”

“你覺得呢。”

她感覺玉華是出去幫妖王辦事了。可是現在這話她怎麽說得出口。玉華都已經承認他是神仙了。就算她不相信，也不可以反駁。反駁神仙不會死，反駁妖怪就會。

“相公處理仙界事務，是個辦事能力極強的好神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說點好話讓玉華開心才是正經。

“那相公你答應我辦的事。”趁着現在轉移話題。玉華應該不會追究下去。

“放心好了，我會替你辦好的。”玉華看向雲錦，雲錦卻有意不去看他。

雲錦的計劃實施起來挺麻煩的。因為她并不認識什麽與太子有來往的官員。這件事她托玉華去做，玉華是男子，做這件事方便些。她又和高大娘商量好了，給京城各高門送豬肉做的點心。豬油餅，豬肉脯，豬肉條都做得有模有樣的。

借着高大娘兒子的名義，送去了各高門，還順便見識了一下這些人家裏的家仆。

才半日，便有人來訂豬肉點心。說是高家這些點心做得甚好，辦酒席需要做些當回禮給客人。這樣一套下來需要多少錢還需要高家的算好了。

高大娘沒想到豬肉這樣賣，還能夠賣出好價錢，她做夢都沒想過，大戶人家回禮會送這等小物件。

她按照雲錦說的，每份一兩銀子算，那戶人家足足訂了一千份。成本不過區區五十兩不到。一下翻了二十倍。做什麽才能賺這麽多銀子。

高大娘跑去告訴雲錦，雲錦卻說，這才是開始，這個牌子做起來了，平日裏也有人買才是正經。

高大娘覺得雲錦說得有理，便問她開店的事宜。說起開店雲錦也不大懂，只覺得酒樓老板挺不容易的。管這塊的官員，他都需要打點。還有一些京城的權貴也是小心對待，生怕得罪了他們。結果林家還是對酒樓下手了。

所以這開店得用人脈，更重權勢。全京城都想吃皇帝吃過的點心。那麽這點心就能大賣。只是點心怎麽才能進宮給皇帝吃？那就要看玉華怎麽對太子說了。

雲錦讓高大娘先去做訂單。開店還需等待時機。高大娘知道雲錦的本事，從這次處理豬肉的事情來看，雲錦很能幹。她家裏喂了上百頭豬，兒子才開始做屠夫。這些年一直跟酒樓讨價還價，若是早點遇到雲錦，只怕是發達了。

玉華這邊挺順利的，他以修道之人身份接觸到了當朝太子。皇家歷來就喜歡求仙問道，皇帝更是癡迷。多次派人去尋訪，都沒找到門路。

這次玉華主動上門，讓太子很驚喜。他見到玉華簡單的法術，已經開始雀躍。甚至求玉華留下來給他講解道藏。

玉華就這樣牢牢抓住了太子的心。太子好幾次聽道藏講解，忘了批閱奏折。

熟悉以後玉華開始和太子将長生。這當然不是玉華提出來的，是太子問的。他告訴太子，人生在世應當該食就食，不要不食而悔。

若是他在太子面前提起肉脯什麽的，那可就露餡了。還是太子自己想起來，皇帝喜歡吃點心。豬肉的點心，尤其被皇帝熱愛。

太子第一步就是讓人去京城商鋪找點心。吃了好多家也沒吃飯出什麽味來。有家五百年的老字號，也不怎麽好吃。

太子感到玉華所言，甚是難成。

去選食物的內侍，路過一家新鋪子，發現了其中的美味。花了十兩銀子把東西帶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都沒想到，一份點心要十兩銀子。他記得京城一份點心二兩銀子的價格算比較正常。還是和他一起伴讀的說的。

他想要嘗一口，卻發現分量完全不夠。若是他吃了，皇帝就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