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奇怪的孟鐵牛

“孟大哥這是怎麽了？”顧依依從孟養怡的身後走出來，走到了孟鐵牛的面前，細細打量他。

她端詳了片刻，趕在孟鐵牛不耐煩想要伸手推開她之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哥該不會是殺了人吧？”

孟鐵牛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慌張，雖然他的胡子和頭發亂糟糟的，把那一瞬間的神态掩飾了個七七八八，但顧依依還是捕捉到了——他在心虛。

孟鐵牛自然是不承認。方才他還接顧依依的話，這會子又開始裝瘋賣傻了。顧自大吼大叫，看起來是在耍酒瘋。

孟養怡擔心顧依依被神志不清醒的孟鐵牛傷到，連忙走過去，拉住了她。

“依依，靠他這麽近做什麽？”

顧依依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只是我見大哥右腿似乎受了傷，怎麽不叫個郎中來看看？”

孟老三聽罷，顯然也慌亂了一瞬，他幹笑了幾聲，又急忙掩飾道：“大哥身體挺好的，哪裏受傷了呢！準是你看錯了！”

“那大概是我看錯了。”

顧依依一副信了孟老三的樣子，也沒有多問。

倒是孟老三，急忙扶着孟鐵牛回去了，仿佛是在故意掩飾什麽似的。

見他們進了孟家院子，顧依依站在原地，搖搖頭：“這掩飾也太假了。”

方才孟養怡也注意到了孟鐵牛右腿在行動時有些怪異。盡管他走路時特別注意自己的姿勢，大致一看跟平常走路沒什麽兩樣。但只要用心觀察，還是能看出些許端倪的。

“孟鐵牛走路落腳時，右腳掌微微擡起，像是怕疼。他右腿的确是受傷了。”

孟養怡觀察了一番，十分贊同顧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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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受傷，跟咱們房子被燒脫不了幹系。深挖下去說不定還能解釋為什麽一月沒見，他就那麽頹廢。話說……”顧依依說到一半兒，突然想起來什麽。

“依依，怎麽了？”孟養怡注意到顧依依難看的神色。

“咱們去靈水村的時候，是不是沒告訴別人?”顧依依有些遲疑。

她想起來那時顧老爹回來，是趙善來傳的話，然後他們就坐趙善的馬車走了。壓根沒跟村裏任何一個人通過氣兒。

“的确是。怪不得村裏人都以為我們死了，大概是誤會我們還在那茅草房子裏，沒逃出來葬身火海了。”

孟養怡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火災發生時，孟家人就在場。也是他們跟村裏人說，我們燒死在裏頭的。”顧依依一邊分析着，一邊同孟養怡一同來到了曾經他們的“家”。

“若是人為放火，孟家人嫌疑最大。”

孟養怡接道，他圍着那一堆殘垣斷壁繞了一圈。

看着眼前一堆幾乎燒成黑灰的廢墟，用腳丫子也能想出來當時的火有多大。

那放火的人，當真是恨極了在茅草房子裏的人，壓根就連全乎的屍體都不想給他們留。

“孟家人為什麽選了個這種明目張膽的法子？”顧依依确定了嫌疑人，卻是對他們的動機想不清楚。

她索性蹲下來，盯着那一堆廢墟發着呆，同時也在腦子裏迅速分析着。

“他們要是想直接用火燒死我們，那樣就太張揚了。但凡村裏有個了解你們之間恩怨的人，就不會相信這是一場普通的失火。”

“所以他們是被逼急了，迫不得已。”孟養怡也蹲在顧依依身邊，同她一樣的姿勢。思路也與顧依依無縫隙接軌。

“什麽事情，能夠把他們逼到死角了呢？”顧依依剛問出來，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

“有人把孟鐵牛傷了。那人……死在了這裏。”

幾乎是顧依依剛想開口，孟養怡就已經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他猛地站起身，手一指面前成堆的黑灰，越發覺得這個猜測靠譜：“是了！這樣一來就說通了。”

“孟鐵牛右腿上的傷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若是不小心自己弄的，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就行。他現在裝瘋賣傻，大概是想隐藏起來自己右腿受傷的事實。”

孟養怡首先想到了孟鐵牛受傷的右腿。

他耍酒瘋，根本沒人敢接近，也就沒人注意到他右腿受傷了。

顧依依順着往下捋線索：“若他真殺了人，想毀屍滅跡，放火燒的确是個好方法。”

“對外稱我們因為失火被燒死了，趁機把被害者屍體扔進去一同燒了。這裏都成灰了，誰還在意多了什麽又少了什麽?”

“盡管這法子還是冒險，但已經是最好的處理屍體的方法了。左右他們是我們的‘親人’，也算是苦主。只要他們不報官，外人也沒法說什麽。”

孟養怡哂笑一聲：“只可惜這法子忽略了一點。他們素來恨不得離我八丈遠，自然也就不知道那日我陪你回娘家，根本就不在這裏。那多出來的一具屍體，他們這下是怎麽都說不清了。”

說起自家大哥突然變成了一個殺人犯。孟養怡臉上卻是半點驚疑的神色也無。

顧依依捧着臉，斜看他，也想通了他的變化。

自孟家人想要逼死孟養怡時，他估計就已經心灰意冷了。

孟鐵牛于他而已不再是至親之人。更何況那孟家老大行事向來魯莽不守規矩，惹事也是遲早的事情。這麽一想，倒真是沒有半分的意外。

顧依依也站了起來，同孟養怡并立，她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我們回去看看，看那些人現在是個什麽情形。”

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還沒等二人走出幾步，呼啦啦就從孟家院子裏跑來幾個人。

顧依依定睛一瞧，呵，不是那孟老爹和孟老婆子麽？

顧依依自覺跟這些奇葩沒什麽話要說，便想躲到孟養怡身後，讓他來對付他們，自己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也虧得她躲得快，沒讓孟老婆子撲到她身上。

孟老婆子上來就是一個虎撲，差點把孟養怡給撲了一個趔趄。也幸虧他往旁邊躲了躲，不然就真的成了人肉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