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路遇坑貨

“你是沒長眼麽!我們就在這裏站着,你不走馬車走的大道,非往我們這裏擠!”顧依依走到馬車跟前,沖裏面的人怒吼道。

“唏律律——”

哪知那馬車裏的人非但不出來,黑鬃馬還像是有了脾氣似的,還想再尥蹶子踢顧依依。

顧依依哪是站着不動讓他們欺負的角色。她杏眼微眯,眸光一冷,從發髻上抽出一根簪子,照着馬的眼睛便要紮過去。

那黑鬃馬大概平日裏做慣了這種欺負人的事,猛一遇見像顧依依這般不按套路出牌的,倒是被吓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那畜生為了自己的眼睛考慮,慌忙往後倒退了幾步。

顧依依不依不饒,繼續舉着簪子,步伐敏捷地追了過去。

黑鬃馬這回着實是懂得吃虧了,見顧依依又要過來,急忙驚慌着往旁邊一扭。

可憐那畜生忘了自己的主人還在它身後系着的馬車上,它往旁邊一扭,連帶着馬車也往旁邊偏。

整個車身便是一個激烈的搖晃。

顧依依站在黑鬃馬前面都能聽到馬車裏的人哎呦哎呦的痛呼聲,大概是馬車搖晃時碰到頭了。

可她還是不覺得解氣。那人到現在連個面兒都沒露。

若說他先前馬失控是無意的,那第二回絕對是有意的。這特麽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絕逼是要害命啊!

“馬車裏的人是死了嗎?還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怎地連個面兒都不敢露?你不出來,我可就要上去了!”

顧依依冷笑,也不管馬車裏的人怎樣,她一個平地起跳便跳到了馬車上。

此時周圍聚過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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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在看到孟養怡那邊的傷勢,以及那拴着暴躁黑鬃馬的馬車,就已經推測出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尤其是今天正逢慶麓書院的沐休時間,有不少家裏頭派馬車來接在慶華山讀書的子弟的。

在書院門前發生這種事情,當真是喪失了仁義禮信之行為。圍觀的人群中便有那些個熱血的讀書人紛紛指點着馬車,冷嘲熱諷起來。

“哼,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青天白日之下便目無王法、草菅人命了!”顧依依更是不怕了。左右在這裏圍觀當證人的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個,那馬車上的人再怎麽瘋狂,也不會把她滅了口去。

她說着便“刷拉”一下,把馬車上厚厚的帷幕給扯了開來。

在馬車裏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大紅色薄衫,十分暴露,臉上塗脂抹粉的厲害,顧依依隔着老遠都能夠聞到她身上濃厚的脂粉香氣。

男的穿着象牙色衣袍,腰間還挂着一塊成色很好的翡翠,頭戴着價值連城的白玉冠。

這人長得倒是俊秀得很,可惜不幹人事。

顧依依稍微一打眼,便知曉這人就屬于那種整日游手好閑的纨绔子弟了。

不是她對富人家的纨绔子弟有偏見。在前世她因着工作原因也結識了幾個靠着自己父母的富二代。

不過人家除了喜歡泡妞、賽車、亂花錢外并沒有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顧依依跟那幾個遵紀守法的富二代交往得也還不錯,有時候偵破一些案子時還能用得着他們。

可這種不光坑自己,還坑爹媽的“坑”二代卻是着實可恨了。

顧依依看着車廂裏四處滾落的酒壺酒杯,聞着空氣中傳來的令人作嘔的酒水與脂粉香氣混合在一起的糜爛氣味,心中的怒火更是再上了一個臺階。

這麽明顯的場景,擱後世那就是“醉酒駕駛”了。尤其是這人還特麽蓄意撞人,撞完還想窩在裏面不出來。

她臉上的寒意更甚,幾乎要覆上一層薄霜了,一不留神便端出了對待拘捕的犯罪嫌疑人的态度來對待那醉醺醺的“坑”二代。

“你!出來!”

她一腳踩着車桓,一腳踩着馬背。厲聲喝道。

那馬仗人勢的畜生早就被吓得低下頭去,就連顧依依一只腳狠狠揣在它身上,它都不敢動一下的。

“你誰啊!”

“坑”二代到現在還醉眼朦胧的,他只是依稀記得方才只想逗一下自己懷裏的小美人一笑。看着車窗外站着一男一女,便鞭策着馬兒朝那路邊的行人撞去,好尋個刺激找個樂子。

可萬沒想到那黑鬃馬這麽不頂用,非但沒把那一男一女碾死在馬蹄底下,還把馬車弄得劇烈搖晃起來,可把他好一頓摔啊。

要不是他機智,老早把自己的頭塞到這從青樓找來的舞姬懷裏,正好把他自己護嚴實了,他估摸着自己的頭都得撞出一個大包來。

這回可沒想到那不長眼的小賤婢還敢扯了他的車簾子,踹了他的馬。他的馬就算宰了喝湯,也不是給這下賤的婢女當墊腳石用的。

這麽想着,“坑”二代便随手把懷裏的女人往旁邊扔了去,又抽出一條鞭子,照着顧依依狠狠抽了去。

周圍人俱是發出了一聲驚呼。眼看着那粗砺的鞭子就要挨到顧依依的身上了,孟養怡也不顧自己尚在流血的傷口,便想着繼續去替她挨這一鞭子。不管怎樣,也不能讓那鞭子抽到他的丫頭身上啊!

顧依依面色更寒,她劈手就握住了那條鞭子。醉醺醺的“坑”二代哪裏是她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可比的。她只使了一點兒巧勁兒,便将那條鞭子整個兒奪了過來,然後轉個彎兒就朝“坑”二代身上抽了去。

“哎呦!”

“坑”二代一個沒留神,便挨了一鞭子。

顧依依下手完全不留情面,是下了狠勁兒的。所以“坑”二代挨這一鞭子,是直接華服也破了,白玉冠也掉了,咕嚕咕嚕滾到了那被扔到一邊的舞姬腳下。

那舞姬也是個膽兒大的,明明被顧依依這一出給吓得瑟縮成了一個小雞仔,這回見了白玉冠,便大着膽子把那挨着自己腳邊的白玉冠往裏踢了踢,然後彎腰順手撈了起來。

顧依依眼角餘光瞥到了這一幕,不過她并沒有點破,只是對那舞姬吩咐到:“你且先別走,待會兒我把這小子逮到縣衙,你給我做個證。”

舞姬哪裏還敢說別的,連忙點頭如小雞叨米,生怕這位烈性子的女俠一個鞭子抽到自己的臉上,那樣可就毀容了!

那挨了一鞭子的“坑”二代頓時酒醒了兩分,不過也只是兩分而已。

他搖晃着腦袋,邊努力從地上爬起,邊嗤笑道:“你個賤婢!還想去縣衙告我?知不知道太守是誰?那可是我岳丈!”

顧依依差點一鞭子直接抽他臉上!

“你個賤人!你可知道太守家千金是誰?你就口口聲聲毀人清白,我今天不狠狠教訓你一頓都對不起她!”

說着,她便又舉起了鞭子。

“那不就是個沒人要的肥——”

“坑”二代口中的“肥豬”還沒說完,顧依依的一鞭子就已經到了,這回直接沖他下三路去的,幾乎是擦着他重要部位。

“坑”二代再怎麽醉酒,也知道他可是差點成了“太監”,一個激靈,酒又醒了三分。

可顧依依也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

“坑”二代帶着剩下的五分酒意擡頭,終于看清楚了抽了他兩鞭子的女人說誰了。

“賤婢——诶嘿!美人!還是個烈性子的!”

他嘴一歪,大小正合适的鳳眸中流露出淫邪的目光,在顧依依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兒。還一邊啧啧稱贊:“這身段,這小臉,這暴脾氣,真不錯。比冠花樓的舞姬可要帶勁兒多了!”

顧依依覺得她要瘋了!

她現在都想直接撕爛了這家夥的臉!

尼瑪白生了一張帥哥的臉啊!

對顏狗顧依依來說,遇到了美人,她只想好好欣賞,處處照顧着,可遇到了這個坑貨,她只想人道毀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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