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來找你
哄罷了黛黛,從甘泉宮出來,日頭已偏西了。
走在禦花園的鵝卵石小徑上,入目便是姹紫嫣紅,清風拂來,花香陣陣。
他唇角猶自帶着笑,如沐春風,仿佛今日上午甘泉宮裏什麽也沒發生過。
落後一側跟着伺候的李福全小心瞥了一眼,心頭大定,只因瞧聖上這副神情他便知道,從甘泉宮裏搜出穢物的事聖上已有了決斷。
但,還有一事他需要請示,可他又不想壞了聖上此時的興致。
低着頭,瞧着腳底下一顆顆凸起的如玉石子,他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不查不知道,主子娘娘竟如此遭人恨。
偷偷摸摸的瞅了姬烨的背影一眼,最可憐便是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吧。
正走着,便到了八角飛檐的牡丹亭,周邊栽種了數十株名品牡丹,李福全靈機一動,點頭哈腰上前來便道:“聖上,奴婢遵您的旨意把主子娘娘宮裏的牡丹花都搬空了,回頭是否要挑了新鮮的再如數還回去?”
望着這一片嬌香玉蕊,他心頭想起的便是在他手心裏融化成水的黛黛,若有一日她知道真相,是否還會一心愛慕于他;那一雙望着他的含情水眸,是否有一日會滿含恨意;如若他先于她而去,繼任的皇帝待她不敬,将她囚禁,在這偌大空寂的後宮裏,她可會未老先白頭?
只是這樣想着,他便生出不忍來,愧疚如海浪拍案,一下一下撞擊在他的心頭。
潤紅的薄唇拉直,呈無情的形狀,可眼睛終究騙不了人。
天際一行白鷺飛過,嘶鳴聲聲。
他掐下一朵牡丹花在手,一邊把玩着一邊往宣政殿走去。
李福全忙緊閉嘴巴,小碎步跟上。
從丹鳳門出來便是前朝,擡眼所見便是寥落的廣場,然後便是坐北朝南位于中軸線的宣政殿,此是皇帝處理日常政務的地方,中軸線左側是政事堂,是宰相重臣日常處理政事的衙署,中軸線右側便是弘文館,其中供職有數十位大學士專供聖上垂詢、侍讀和拟诏。
從樹蔭花香的禦花園出來,站在廣場上便覺日光鼎盛,曬的久了身上便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想着黛黛一身的清涼,他晃了一下神。
唇角微彎,似是釋然,淡淡道:“弄幹淨了如數給你們主子娘娘送回去。”
李福全微怔,心頭一松,忙道:“奴婢清楚了。”埋下那東西毀婦人身子畢竟是損陰德的事情,他原本就對不起祖宗了,還想多積點德期望來生投生富貴人家,娶妻生子呢。
“這會兒你就別跟着朕了,去把朕吩咐你的事情辦了吧。”
“喏。”李福全面色一凜,忙停了腳步。讓其餘太監跟上去伺候,他則帶着一小部分人又回了後宮。
永樂宮中,貴妃大發雷霆,摔了一套茶具後,正氣急敗壞的躺在榻上大喘粗氣。
“姑母是怎麽回事,竟這麽容易就算了。我要寫信給阿娘,太後這杆槍不好使了。”
這會兒她的寝宮裏只有兩個心腹女官,一個叫粉蝶,另一個叫藍蝶。
“娘娘息怒。”面色平凡的粉蝶一邊給貴妃捏肩一邊溫聲安慰,“當時的情形也容不得太後娘娘幫着咱們說話。”
“是啊,娘娘。”藍蝶奉上新煮好的熱茶谄笑道,“香餅已被搜了出來,咱們的人還在甘泉宮裏活的好好的,若惹惱了聖上真的把甘泉宮裏所有的宮女太監送到掖庭局刑獄房,不消半日就什麽都暴露了,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娘娘面上也不好看。”
“可不是,娘娘也知道,刑獄房的王太監是聖上的人,這個老奸貨是很有些手段的,無論是咱們的人,還是太後的人若是落在他手裏,就什麽都瞞不住了。”粉蝶道。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我早說過要用死士,可阿娘就是不給我安排,這下好了吧,暴露了還要擔心那些貪生怕死的賤人把我供出來。”她氣性上來,又一把砸了手裏的青釉蘭花盞,茶末水珠濺了一地。
兩個心腹皆戰戰兢兢閉了嘴。
待她發洩了一通,氣性散了,狠狠吐了口濁氣,又道:“也是本宮的性子急了些,事先沒和阿娘通氣,不管如何也虧了有太後姑母幫襯我遮掩。”自省了一會兒,她忽然直起身子,疑惑道:“除卻甘泉宮,滿宮都撒了雄黃,本宮又命人在她常去的水榭木板下埋了香餅,又讓人把蛇偷偷扔到了她的後花園,現在又正是蛇交,配的季節,按理說她被毒蛇咬死這條計策該是天衣無縫才對,怎麽那蛇卻被人打了結綁在了樹枝上?”
“正是,奴婢也早有懷疑。”粉蝶道,“即便咬的不是她,至少也該咬那宮裏的人才對,怎麽可能一個人也沒咬到。”
“娘娘,最奇怪的不是這個。”藍蝶不讓粉蝶貪功,忙補充道:“是明明咱們的人看着她喝下了毒茶,她卻只是落了胎,而性命無憂。娘娘,你說會不會真有人天生鳳凰命?”
她的話才落地,貴妃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藍蝶的臉登時就腫了一指多高,她的手指上又戴了尖銳的寶石指套,不小心劃了一下,藍蝶就疼的嚎叫起來。
“賤婢,你給本宮住嘴!”貴妃氣的渾身哆嗦。
粉蝶咽下幸災樂禍,忙道:“藍蝶,我看你是糊塗了,還不趕快給娘娘請罪。”
“娘娘饒命,奴婢是一時口誤,娘娘饒命。”
便在此時,一個宮女匆匆跑了進來禀報道:“娘娘,李大總管來了。”
貴妃心裏咯噔一下,她還沒做出反應,那邊廂李福全領着人就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先給她請了安,一揮手,兩個壯碩的太監就把兩個雙手被竹簽插的血肉模糊的宮女給推了出來。
“李福全,你什麽意思?”貴妃挺直腰板鎮定逼問,神态依舊嚣張。
“貴妃娘娘得罪了,這可不是奴婢的意思,這是聖上的意思,奴婢是來傳聖上口谕的,聖上的意思是讓您把鳳印交出來。”
眼見貴妃要發飙,李福全不耐煩和她掰扯,冷下臉來就道:“貴妃娘娘,聖上說了,您是他的表妹,他私心裏總是想維護您的,可面子是旁人給的也是自己掙的,若貴妃娘娘胡攪蠻纏,聖上的意思是,主子娘娘此次落胎是吃了大虧,吃了悶虧,受了大委屈的,若貴妃娘娘不識好歹,聖上便不幫您掖着捂着了,這倆人和那香餅就都交到甘泉宮去了。”
呂香君一口氣憋住,悶在嗓子眼裏把自己弄的臉皮紫漲,氣的渾身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瞪着李福全恨不得吃了他。
李福全只覺後背發毛,可面皮上卻是一點看不出,見她還是死拖着不交鳳印,自己又添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貴妃娘娘,來日方長啊,主子娘娘秉性‘單純’,年紀又小,在管理後宮事務上總需要您的幫襯的,一來二去若有疏漏,貴妃娘娘,還是需要您的查漏補缺的。您說對不對?”他特特把“純”字念成了三聲。
呂香君狠戾的目光慢慢散去,哼了一聲,眼睛瞧着李福全,卻對粉蝶道:“去,把鳳印拿來。”
“奴婢多謝貴妃娘娘體諒。”
“本宮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豈能難為你,罷了,這鳳印就先讓你拿回去吧,不幾日興許又要勞煩公公你親自給本宮送回來了。”
李福全從粉蝶手裏接過鳳印,忙笑道:“貴妃娘娘說的是。既如此奴婢這便回去複命了。”
“本宮不送了。”呂香君歪在榻上冷冷的道。
“不敢。”
一出了永樂宮,李福全就擡起袖子來擦了把額上的汗,暗地裏啐了一口。
“走,去淑妃娘娘那裏。”
自回了瑤華宮,淑妃就覺自己的右邊眼皮跳的厲害,心頭也不安穩,總覺得要出事,可她思量來思量去也沒想出破綻,只以為是自己謹慎過頭了。
午休後,她梳洗打扮一番靜靜坐在窗下看書,可總是走神,一頁紙整整看了一個時辰也沒看進心裏去。
她自小習畫,畫工很是不錯,每當心慌意亂的時候,她總是會提筆揮墨,今日既看不進去書,她便命人焚香磨墨。
一副江山潑墨圖将将完成了一半,李福全便到了。
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才,淑妃溫和,這瑤華宮從上到下的氣氛也是軟爛的,給人八面玲珑之感。
李福全舒坦的呼了口氣,輕笑道:“虧得宮裏就一個貴妃,若太後再多一個侄女,得了,咱家這老鼠膽早就吓破了。小的們,把屏風給淑妃娘娘擡進去吧。”
正殿裏,淑妃看着落地的屏風,滿面嬌笑道:“李公公,這定是阿烨賞給本宮的吧,很精致,本宮一眼就喜歡上了。”
李福全賠笑道:“淑妃娘娘誤會了,這不是聖上賞賜的,這是從甘泉宮裏,主子娘娘的寝宮裏擡出來的。淑妃娘娘您仔細看看,這扇屏風您真的沒見過嗎?”
“既是主子娘娘宮裏的,本宮怎會見過呢?”淑妃想了想便做恍然大悟狀,“難不成,這扇屏風是主子娘娘賞賜給本宮的?”
李福全低下頭笑了笑,輕聲道:“淑妃娘娘,奴婢是奉聖上的旨意來的,聖上讓奴婢告訴娘娘,他私心裏最是喜愛娘娘,娘娘不可讓他失望。這屏風他是不打算追究的,只是讓娘娘抄寫幾卷金剛經,靜靜心。”
“沒頭沒尾的便讓本宮抄金剛經,阿烨這是惱了我?”淑妃面容凄惶,踉跄一步,便有貼心的女官上前來攙扶,哽咽道:“娘娘。”
李福全眉眼不動,嘿嘿了一聲又道:“淑妃娘娘不需如此的,聖上說了,孰是孰非他心中清楚,還望娘娘能在一個月內抄完三卷金剛經供奉佛前,在這一個月裏,娘娘便不用理會六宮事務了,鳳印已交到主子娘娘手中,自有六位提調尚宮幫襯着主子娘娘。”
兩行淚倏然滑落,淑妃美目盈盈凄苦難言,似乎萬念俱灰了,閉眼睜眼間又恢複堅強,挺直了腰杆道:“勞煩公公回去告訴聖上,雖然妃妾不知因何事惹惱了他,可妃妾定會認認真真抄寫金剛經,不為贖罪只為祈求聖上安康。”
李福全龇了龇牙,喏了一聲,打躬作揖緩緩告退。
待他一行走了幹淨,淑妃臉上淚痕猶濕,神情立時就變了,犀利冷漠。
伺候的心腹女官拿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便擔憂道:“娘娘,聖上知道了。”
“不,他不知道。”淑妃雙手攥緊繃着臉道。
“那聖上把屏風送到咱們宮裏是何意?”
“他在試探我罷了。我了解他,若是證據确鑿,這會兒他就該不動聲色由着我繼續犯錯了,等到我的過錯越積越多到一個爆發的時候,那便是我的死期了。”
“那、那娘娘快去澄清。”
“此地無銀三百兩。”淑妃瞪了這個新提拔上來的女官一眼,“若不是楓和、榕和被聖上降了罪,本宮暫時還弄不回她們,哪裏輪得到你在我跟前亂我陣腳。”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沒用。”這女官紅了眼眶。
“起來吧。”淑妃深吸了口氣淡淡道。
雲破月,花弄影,又臨深夜。
禁宮深處,森森竹影後,壽寧宮正殿裏難得的燈火璀璨。
年輕守寡的太後,一襲褐色的廣袖錦袍端坐在鳳椅上,龍章鳳姿的皇帝含笑陪坐一旁,地上跪着三個人,一個年紀較大的姑姑,一個年輕貌美的宮女,還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太監,單從表面看這三人無傷無痛,但若是掀開他們的袖子褲腿便會發現無數紅點,就像是起了疹子。
“母後,朕查明這三人都是壽寧宮的舊人,想着母後是個念舊的,就從甘泉宮抽調了出來給母後使用。”
燈火下,太後的膚色又白又嫩,歲月仿佛太眷顧她,不忍在她額頭眼尾刻下痕跡,可她卻嘆息着說:“阿烨,母後老了,不中用了,原本安排了這三人在皇後宮中只是不放心,也是想幫阿烨解除後顧之憂的,不曾想阿烨卻不喜歡,既如此,便讓她們回來,壽寧宮的人本就少,多了她們也安排的下。”
姬烨望着年複一年不曾改變的母親,安慰道:“朕知道母後無私心,可皇後是不知道的,今次在甘泉宮搜出了那麽些東西,皇後不知作何想法,與其被皇後查出她們來,倒不如兒臣先給母後送回來。望母後體諒兒臣一些,事情既發發生了,朕無論如何是要給皇後一個滿意的交待了。”說罷,他苦笑着道:“母後可知,骠騎大将軍不日便要班師回朝了,人家父親又立了大功,功高蓋主,威望無人能出其右,若他得知愛女在朕的宮裏受了這般大的委屈,不知要如何埋怨朕了。君臣若有嫌隙,社稷危矣。”
太後了然的點了點頭,愛惜的拍了拍皇帝的手背,“阿烨放心便是,母後斷然不會拖你的後腿。今日中午哀家對皇後的确是嚴厲了些,可那不過是做給香君看的,她從小到大就不是個肯吃虧的,我若不假以辭色還不知她要鬧到什麽地步。”
“多謝母後體諒。如此,兒臣便回去了,天色不早,母後早些安歇。”
“阿烨也不要太過操勞,不然母後就要擔心的寝食難安了。”太後關切道。
“謹遵母後教誨。”
穩穩的坐在鳳椅上,眼送姬烨離去,滿目慈愛,待皇帝一行走幹淨了,太後挺直的脊梁立馬軟了下來,坐姿緩緩的便嬌嬈起來,這時從後殿裏走出一個弱不勝衣的貌美太監來,唇紅齒白,幼嫩無比。
“太後。”一出聲便像是坊間菊館裏最紅的男花魁,軟軟的嗓子,又多情又溫柔。
“玫兒,咱們回水閣去。”太後輕擡玉璧,媚眼如煙。
壽寧宮外的竹林,在夜裏總是給人陰風陣陣的感覺。
姬烨回望了一眼緩緩關閉的宮門,心頭轉涼。
他不喜這片竹林,太過茂密,白日遮陽,夜晚遮月,無論白天黑夜都不能見光,有好幾次他都想下旨拔了它們,可還是忍了。
既然母後喜歡,她又難得的不再幹擾政事,便由着她吧。
夜裏的深宮,除卻打更聲,走在宮道上總是太過安靜,月影清風,總讓人容易脆弱。
“聖上,今夜歇在何處?”
姬烨突兀的笑起來,只覺日子在重複,“李福全,你能換個問法兒嗎,比如,今夜哪個美人能得朕的寵幸,比如,聖上,你想歇在何處?”
李福全便笑着複述,“聖上,您想歇在何處?”
又是滿天繁星,姬烨背着手慢慢的走,身後的影子細長寂寥,“有些厭煩了。”
“……那不如奴婢讓人去掖庭宣召?”李福全試探着道,他以為聖上是厭煩了現在這幾個有獨自宮室的。
“不用了。”姬烨淺淡一笑不做解釋,“今夜還有厚厚一摞奏折要批閱,歇在乾元殿吧。”
“王。”
岑寂的夜,這一聲很突兀。
禁宮內,固執的喊他王的只有一人。
“王!”
燈火闌珊裏,她着一身輕紗裙飛撲了過來,在看見他的一霎那,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蹁跹如蝶兒,飛起,快樂的像只畫眉。
“王……王……”
她嬈媚的五官漸漸的清晰起來。
“黛黛……”他低喃,看見她像只飛蛾撲向火焰。
耳邊是她一聲一聲的呼喚,在她飛撲而來時,仿佛幾個輪回在剎那中交織,不知名的疼痛悄然在心尖燃燒。
“王!我找到你了。”
她的沖勁太大,當他無可奈何的張臂抱住她時,兩個人一起後退了一步,惹得随行的奴才們驚呼不止。
“主子娘娘。”
秋韻等人急忙追了過來,見到姬烨便紛紛下跪請罪。
“她們不讓我來找你。”黛黛夾着他的腰,抱着他的頸,抱怨,整個人都纏在他身上,貼的緊俏,他都要被他摟的喘不過氣來了,姿勢更是難看的要命。
“各宮都已落鎖了,你怎麽出來的,簡直胡鬧。”
“我讓蛇咬她們,她們就放我出來了。王,我困了。”黛黛蹭蹭他,哈欠連連。
打哈欠是會傳染的吧,抱着個肉球他也有了星星點點的困意。
“困了便睡,你又跑出來作甚。”掃了跪在地上的秋韻等人一眼,“起來吧,下不為例。”
又瞪着黛黛道:“你給朕聽清楚,下不為例。”
黛黛只當自己耳聾了,晃着姬烨的脖子道:“王,我困了。”
嬌軟軟的調子像是孩子撒嬌一般。
被她這麽一纏磨,姬烨才升起的孤家寡人之感便消失的無蹤無影,反是無可奈何的改變了抱着的姿勢,“別夾的這樣緊,你真的沒骨頭嗎,放松。”
黛黛喜颠颠的從命,偎依着他的胸膛,雙腿挂在他的胳膊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出來了,“王,我不信她們說的話,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了。”她伸着粉嫩的舌尖開始舔,弄他的喉嚨,這個姿勢這個位置她只能夠着他的這個部位。
又癢又滑,他本是醞釀了情緒要發作一番的,這會兒也破了功,低頭警告了黛黛一眼讓她老實點,擡眼望向漫長冷寂的宮道,心裏忽然便不覺得空洞了。
并生出了立馬回乾元殿的念頭,龍馭一直就在身後,只因他想走走這才亦步亦趨的讓駕車的奴才跟着。
這會兒他懷裏抱着一個不老實的,生怕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忙命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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