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茶碗蒸呀快還錢

此時，圍繞着青木栗子展開的黑色氣場越來越濃密，原因不僅僅只是單一的一個理由那麽簡單。首先，龍馬球迷俱樂部的會長小坂田朋香似乎已經将少女作為了會員，而且很誠懇地邀請少女在這個周末陪同她與龍崎櫻乃去觀看青學男子網球部的比賽。

當然，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越前龍馬本人沒錯，可少女自然是不會找他去理論這件事。

于是當青木栗子回拒小坂田朋香這番好意地時候，對方竟完全無視了少女一臉便秘的表情說道：“青木你不需要說什麽的。”

“诶？”少女眨眨眼。

“龍馬少爺的比賽的地方距離你們寫生的公園很近，你可以不用那麽趕。”

“……”青木栗子沉思了很久，才提起自己的問題：“小坂田，你怎麽知道我這次的寫生地點在哪裏？”

朋香笑眯眯地拍打她的肩膀，“是你們的部長安室學姐告訴我的啊，她說她已經答應桃城學長給他加油了。”

“……”

其實青木栗子只想吐槽一下安室紗奈：#專注賣隊友三十年#說的就是你吧？還有，她怎麽尋思着後半句話那麽暧昧呢？

其次，就是之前安室紗奈答應請她吃飯，吃得自然是中國菜，吃飯的位子自然也是少女家的飯店。雖然安室紗奈在放學前已經和她打了招呼說她晚點來，但等少女換好便服出門迎接她的時候，就發現這位可愛的學姐身後莫名其妙多出了兩個人。

一高一矮。

在良久的醞釀及思緒整理後，青木栗子慢慢地擡起自己的手臂，面無表情地打着招呼：“嗨，桃城學長，還有……越前。”

“哈哈哈哈，你好啊青木，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混血。”

青木栗子笑了笑，“不，學長，你不知道也沒關系。”說完順勢拽起安室紗奈的胳膊就往飯店裏面拐，一邊在她耳畔邊小聲嘀咕着：“學姐，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怎麽還有桃城學長和越前呢？”

安室紗奈倒不以為然，摸着青木栗子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反正請一個也是請，請兩個也是請。正好這周周末桃城和越前要參加比賽，就當是提前慶祝咯。”

聽見是自家女兒的學姐學長來飯店吃飯，青木先生自然是不好意思收錢，一臉笑眯眯地對着餐桌上的少年少女們誇下海口——盡管吃，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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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青木栗子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但在學校多次受安室紗奈照顧，青木栗子也覺得是該請這位學姐來家裏吃頓飯。

可是，說好她請自己吃飯的……怎麽就反過來了呢？

最後一點，說起來有點複雜，但把事情脈絡理清楚了，說起來也就沒那麽複雜了。還是和上一點有關，桃城武和越前龍馬似乎都是第一次吃中國菜，也不知道要怎麽點。

于是桃城武對着少女問道：“青木，你家招牌菜是什麽？”

青木栗子似乎剛準備開口說話，桃城身邊的越前龍馬就搶答了，“番茄炒雞蛋。”

“……”少女足足愣了三秒沒說話。

“哦，那就要一個番茄炒雞蛋。”桃城喃喃地念叨着，随後看向身邊的越前龍馬，“越前，你怎麽知道？”

越前龍馬此刻單手托腮，撐在餐桌上，沒有直面桃城武的提問，而是語氣意味深長地對着對面的青木栗子：“是嗎？”

想到當天的怨念，少女深吸一口氣，撇着嘴：“是啊，好到蛋碎一地的菜自然是招牌菜。”

“……”一旁的安室紗奈和桃城武抖了三抖，兩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安室，我怎麽覺得越前和青木像是有仇呢？”

“就因為一盤番茄炒雞蛋？不至于吧……”

大概是覺得提到這個名詞桌上的氣氛很是奇怪，桃城武索性直接把菜譜甩到越前龍馬面前，哈哈一笑：“越前你看看有什麽你想吃的？”

一雙琥珀色的眼在菜譜上掃射了一番後，對着正對面的青木栗子問道：“有茶碗蒸嗎？”

“茶碗蒸？”少女錯愕了。

原本還想着是什麽好端大氣上檔次的菜，結果在安室紗奈的解釋下青木栗子才知道，茶碗蒸就是日式炖雞蛋。

再簡單來說，就等同于中國的雞蛋羹。

由于是飯點，飯點裏的人手本來就不太夠，最後就演變成青木栗子扮演起跑堂小妹的角色。這惹得桃城忍俊不禁：“我一直以為中國的傳菜員比較……傳統一點的呢。”

傳統？青木栗子挑眉，“那我是不是還得頭上紮兩團丸子頭，穿大紅色的旗袍？”

桃城一本正經的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形象。”

青木栗子有點囧：“學長，你說的那是春麗。”說完便将越前龍馬點的那碗茶碗蒸放在他的面前，眯着眼道：“幹了這碗敵敵畏，周末比賽好上路。”

“……”正在喝茶的少年生生嗆了一口，一雙貓眼垂下望着對面坐下正在夾菜的少女：“這裏面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越前龍馬尋思着認識青木栗子這麽久以來，她的性格也算比較鬼馬，不會有什麽惡作劇吧？

不過少女這次真沒做什麽手腳：“如你所見，裏面除了雞蛋還是雞蛋。”

“……”于是越前龍馬也沒再說話。

一頓飯吃下來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倒是送走他們後，青木栗子回到飯店看着自家父親趴在吧臺上神秘兮兮地望着門口。青木栗子扭頭看了一眼門口，随後問道：“爸爸，你在看什麽？”

“就是那小子，上次送你回家還借你衣服穿的那個墨綠色頭發的小鬼。”

一聽這形容就知道是誰了，青木栗子歪頭問道：“越前，他怎麽了嗎？”

青木先生指了指吧臺上放着的一摞名片，“那小子拿了我們家的名片以及外賣電話。”

“所以……”

所以第二天青木栗子就接到了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然後點名一定要有‘雞蛋羹’，重複了不下三遍。少女摸着下巴尋思着這語氣怎麽和某人那麽像呢？

于是想也不想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越前吧？”

對方倒也不避諱，少年如實描述說媽媽要加班，家裏的表姐有聚會不在家，就他和自家老頭子在家沒有飯吃，所以想點外賣。

秉着一萬個不情願的心，青木栗子還是提着外賣箱循着越前龍馬告訴她的地址，走了兩條街來到了少年的家裏。

少女原以為開門的時候對上的是越前龍馬的臉，可似乎……有點偏差。

“喵——！”

“……”

“卡魯賓！”

一只喜馬拉雅貓占據了青木栗子的所有視野，從門內忽然撲到少女的身上，導致青木栗子整個人硬生生地坐到地上，疼得差點沒掉眼淚。

而更悲劇的是，灰色的貓爪子在少女白色的連衣裙上蹭了不下五個。

望着這一幕越前龍馬怔住了，抱起少女身旁的卡魯賓，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青木栗子挑眉，對着他吐了吐舌頭：“讓你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能沒事嗎？”

覺得有些歉意，少年大步走上前對她伸出手，示意想把她給拉起來。但青木栗子卻十分不給面子，直接打掉越前龍馬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衣服髒了。”青木栗子說道。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指着懷裏的卡魯賓：“這次你可以和卡魯賓當面對質。”

青木栗子恍惚間想起上次自己的借閱卡就是被這只腳卡魯賓的貓給撓壞掉了的，就因為這件事她和越前龍馬還在圖書館裏理論了半天，結果被管理員直接甩了出來。

“算了吧，我又不會和貓咪怄氣。”說完少女細細打量越前龍馬抱着的卡魯賓，“這就是你家的卡魯賓嗎？”

“嗯。”少年回答。

“挺萌的。”青木栗子湊到卡魯賓面前看了看，剛準擡手摸摸它的腦袋，就看見卡魯賓擡起一只爪子就要往自己臉上忽。

還好青木栗子反應快，躲開了。皺着眉頭，對着越前龍馬說道：“不過和你性格挺像的。”

越前龍馬不解，“什麽意思？”

“一樣的難以相處。”青木栗子回答，然後将旁邊的外賣箱提上前，接着另外一只手攤開：“一共是3850円，直接給3800円就好。”

越前龍馬剛準備說點什麽，青木栗子就聽見裏面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阿拉，少年，只是叫你拿下外賣而已，怎麽這麽久？”

只見一名穿着深色和服，留着小平頭的大叔懶懶散散地從裏面走出來，下巴處還有沒有剃幹淨的胡渣。

青木栗子望着走出來的越前南次郎不由的抖了抖身子。

在發現門口站着的是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年紀的女生後，越前南次郎頓時領悟過來：“什麽嘛，原來門口站着的是女孩子啊。少年，是你女朋友嗎？”

這句話引起了青木栗子與越前龍馬的共鳴。

兩人異口同聲：“絕對不可能！”

“……”越前南次郎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後腦勺表示驚訝。後來詢問了半天才理解過來，青木栗子是這家中國餐廳老板的女兒，正巧也在青學讀書。剛才因為卡魯賓跳到了少女身上還蹭了幾只貓爪印，才耽誤了這麽久。

不過最最重要的是她跟龍馬竟然認識！認識的程度居然熟到那女生将自己的習作送給自家兒子……這麽說……

“停，叔叔！”青木栗子立即打斷了越前南次的腦補，“我會送那幅畫是有原因的。”

越前南次郎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什麽原因，莫非是……”某人開始端倪着下巴思索。沒過多久，他忽然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一臉微笑着……就把越前龍馬直接轟了出去。

少年手裏抱着的卡魯賓是被越前南次郎強行抱過去的，大門被‘啪’的一下關上。青木栗子和旁邊的越前龍馬露出默契的表情——‘喂，你這是做什麽啊？’

隔着院子外的鐵門，越前南次郎古怪地說着：“你的貓把人家少女的裙子蹭髒了，快去請人家吃飯。”

越前龍馬站在門口盯着那扇鐵門，有些埋怨：“臭老頭，剛才叫的外賣……”

“啊，我會全部都吃掉的，沒你的份哦，少年。”越前南次郎說話的調調充滿調侃。

“……”根據越前龍馬前十二年對越前南次郎尿性的觀察，他現在這麽做，自己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他現在有些窘迫：“喂，臭老頭，我的錢包。”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皮夾從上面抛了過來。

“還有網球包。”

接着一袋網球包從上面抛了過來。

青木栗子表示——她驚呆了。

越前龍馬看了看自己的錢包，背起網球包然後自顧自朝街道上走去，發現青木栗子仍舊愣在原地，“你站在那兒幹嘛？”

青木栗子如實回答：“你爸爸剛才的外賣……錢還沒給我。”

“嗯……”越前龍馬閉上眼，轉過身子邁開步伐：“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瞬間覺得自己被人給坑了，青木栗子反應過來後，大步追上越前龍馬的腳步：“喂喂，越前你不能這樣啊！快還錢啊少年。”

綜上所述，以上三點鑄就了少女此時此刻無比的哀怨。而這些哀怨，青木栗子全數發洩在了自己手裏這份雙層芝士漢堡上。

其實她真沒想過會越前龍馬真的會請自己吃飯，可為什麽請的偏偏是漢堡呢？這一點讓青木栗子有些郁悶：“外賣的錢你真不打算給了嗎？”

正對面的少年咬了一口漢堡，面無表情道：“那份外賣本來就是老頭子要我叫的，要給錢也是他。”

青木栗子撇着嘴，尋思着怎麽才能讓越前龍馬乖乖把那3800円給她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這個女生留着一頭杏色的妹妹頭，劉海兩側夾着淺綠色的發夾，額頭很寬，發際線很高，眼球很大，衣服過于寬松。總而言之，審美很有問題。

只見她背着手，理所應當地望着二人：“你們是青學的嗎？”

青木栗子輕微皺眉，不太理解為什麽她會知道自己和越前是青學的，況且他們又沒有穿校服，只是越前龍馬正好背了一袋網球包。對面的少年沒有理會她，只是一個勁的在吃漢堡。

倒是少女開口回答：“是的，請問你是……”

橘杏笑眯眯地插着腰，完全無視了青木栗子的提問：“嗯，聽說青學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很有名，聽說已經決定了後天分與預賽的正式隊員。”

“……”越前龍馬還在吃。

“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橘杏還在說，“青學的單打一號應該是隊長手冢，二號是不二對不對？不知道單打三號是誰呢？”

越前龍馬将漢堡全部吃完，擡眸看了一眼她：“你好吵。”

“……”

橘杏足足愣了三秒有餘，接着聽見不遠處服務臺的收營員叫住了她：“客人，你點的餐好了。”

橘杏這才回過來，對着越前龍馬揮了揮手：“那你要加油。”

青木栗子瞠目結舌地看完這一幕後，扭頭看着越前龍馬：“我終于知道了。”

越前龍馬不解：“什麽？”

“終于知道學校裏你的人氣外為什麽那麽高了。”少女認認真真地解釋，“吃個飯都能讓妹子主動來勾搭你，校內人氣高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越前龍馬沒有回答，只是淡漠地将手裏的可樂吸完。接着站了起來，“走了。”

“回家嗎？”青木栗子問道。

“不是，去街頭網球場，和桃城學長約好了。”少年回答，然後偏頭問道：“要一起嗎？”

“唔……”青木栗子聯想到一個月前自己爸爸就是在街頭網球場被打到頭後，立即擺手，“不用了，美術部今天還有習作。”

“哦，那就算了。”越前龍馬從背包裏拿出白色的cap帽戴上，随即揮手，“我先走了。”

“嗯，再見。”青木栗子對着越前龍馬的身影揮了揮手，只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少女慢慢地停住了腳步。

等等，那家夥好像還是沒給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