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警局審訊

老趙警官帶頭下了車子。

小唐警官押着褚松,姜甜則從另一側下了車，她因為明星身份，戴着帽子口罩,并不起眼。

對面的豪車估計是看到褚松了，烏壓壓下來一大片人。

為首的卻顯然不是褚松的父親，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她樣貌平平,氣質溫和，如果不是被二三十號西裝男簇擁着,完全就是個普通上班族。

褚松看到為首的年輕女子，條件反射皺眉，“怎麽是你？”

年輕女子不以為忤，平靜地朝褚松點了下頭,“爸在忙公司的事,讓我來處理。”

對方沒那個本事欺上瞞下，這只能是出自父親的授意。

褚松難免失望,又隐隐有些不安。

年輕女子并沒有管褚松的反應。

她看向站在最前的老趙警官,主動握手，“您就是趙隊吧？我是褚松的妻子,程憶如。”

這話一出,兩位警官都吃驚地睜大眼。

如果沒記錯的話,褚松是白蘇男朋友吧？不然非親非故的，誰會冒入獄的風險為她殺人？怎麽又突然冒出個妻子來？可褚松竟然沒有反駁，只厭惡地別開臉。

只有姜甜眼波平靜,毫不意外。

她還有幾分慶幸，到場的是這個程憶如。如果來的是褚松的父親，今天這事兒就麻煩多了。

其實認真算來，原主的前夫魏複,并不是白蘇唯一勾到的有婦之夫。

當然了，不管是魏複還是褚松，在和白蘇正式在一起時，都已經跟前妻離婚。像這種原則性的錯誤，原書作者當然不會犯。但心動暧昧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就自由心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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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方面看，原主和程憶如倒也有幾分相似。

但是從讀者緣角度來看，同為反派，程憶如要比原主更慘一點。倒不是程憶如更兇殘惡毒，而是程憶如的顏值太低。在人均俊男美女的娛樂圈文裏，程憶如普通人的顏值就很掉隊了。

雖然作為反派，就算設定得再漂亮，也不會多吸粉，但顏值一般無疑讓她更不受歡迎。

不過排除掉外貌，還是程憶如這個反派做得更成功。

不同于原主折騰到最後，也沒怎麽讓白蘇傷筋動骨。程憶如是真的給女主及她的後宮團造成了切切實實的傷害，甚至讓他們差一點就萬劫不複，永不翻身的。

可惜的是，人家白蘇畢竟是女主，程憶如的氣運終究還是差那麽一點點。

老趙警官終于回過神，握上程憶如的手，“我是趙園，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寒暄了幾句，褚松不耐道：“跟他廢話什麽，快點保釋我。”

老趙警官面色微變。

程憶如被這麽當面甩臉，卻一點不見怒色，“你總該讓我知道，你究竟犯下了什麽事。”

褚松被這話噎了回去。

就算是理直氣壯如他，這會兒也說不出他為了給別的女人出頭，不惜動手殺人的事。

小唐警官視線在兩人中間打轉，顯然明白了什麽。

他有點幸災樂禍，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二位是夫妻，程女士竟然不知道？”

他簡短地複述了一遍褚松這段時間的豐功偉績。

老趙警官并未阻攔。

就算現在不說，對方派律師來，一調卷宗也什麽都知道了，沒必要在這會兒隐瞞。

程憶如視線在褚松身上掃了一遍，從他那全身上下不超過五百塊錢，為了混入人群的僞裝，到他手上為了給白蘇煮面而燙的水泡，“原來你離家出走，是去給小明星當助理。”

褚松難得覺出了幾分羞恥。

程憶如失笑，“為了跟爸爸置氣，幹出這種事，你可真有出息。”

褚松羞憤交加，“我沒有……”

程憶如卻沒再關注他，而是将視線轉到人群後方的姜甜，“這位想必就是受害人姜女士了？”

姜甜道：“是我。”

她沒有摘口罩，以防被狗仔拍到，“職業原因，請見諒。”

程憶如理解點頭，進入正題，“對姜女士造成的人身及精神上的傷害，我們願意全力賠償。”

只看程憶如身後那一排豪車，就知道這個“全力賠償”含金量有多高。

不過姜甜并未心動，“賠償這種事，就看法院判下來多少吧，我本人對此并無異議。”

言外之意，她不接受庭外和解。

程憶如顯然聽明白了這一點，她多看了姜甜一眼，并未糾纏，“我會讓律師跟進案件，再會。”

姜甜微笑。

程憶如跟兩位警官點頭告別。

褚松一看這情形，明顯是放棄的意思，他頓時急了，“你價錢都沒報，怎麽就走了？爸讓你過來處理，你這麽敷衍，就不怕爸怪你？不，你一定是公報私仇。你恨我在教堂丢下……”

程憶如目光如電，射向褚松。

褚松猛地一驚，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程憶如又恢複一貫的溫和姿态，“這麽大的事，我怎麽做得了主？你放心，我會請示爸爸的。”

褚松将信将疑，倒也沒敢再質疑。

程憶如到底給了褚松幾分面子，朝身後招招手，“張律，褚松這邊你先跟着，有情況聯系我。”

一個中年男人越衆上前，恭敬應下。

褚松好歹松了口氣。原想讓人照顧一下白蘇那邊，這會兒也說不出口，只能憋屈地別開臉。

程憶如帶着人離開，現場頓時空了一片。

老趙警官帶着大家進入警局，先去辦手續，褚松則被帶去了審訊室。

小唐警官心中實在好奇，上網查了一下這個褚家。

褚家并不是本地人士，是近幾年來京都的。京都有錢人多，褚家不争風頭，行事低調，所以外界了解得并不多。但一查就知道，這家是納稅大戶，屬于悶聲發大財的那種。

再往深一查，就知道褚家并不簡單。

褚家的發家史并不幹淨，人口買賣、毒品、賭博都沾一些。進入新千年後，才慢慢由黑轉白，轉到地産、制造等實業。如今十幾年過去，俨然一副人民企業家的做派。

不過，盡管褚家看似金盆洗手，但他的競争對手卻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退出競争。

褚家這些手段，不管是業內，還是警方，都有風聞。但褚家手腳幹淨，一直沒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一般人遇上褚家，只能自認倒黴，惹不起躲得起。

警方也只能加緊監控，而沒法做出實質性的懲處。

老趙警官辦完手續，也看到了這些。

小唐警官發愁，“這可如何是好？”

老趙警官和姜甜對視一眼，以褚家的勢力手段，能做的有很多。但程憶如卻在此時離開，放棄了黃金時間。不管程憶如是一時疏漏，還是有意放縱，這機會都不該放棄。

姜甜道：“兵貴神速。”

老趙警官會意點頭。

警方開始審訊。

盡管程憶如給褚松留了一個律師，但審訊的時候，也依舊是褚松一個人面對警方訊問。現實裏畢竟不是演美劇，能讓律師一口一個“我的當事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這過程中，褚松還是那套說辭。

“為什麽有王祿的手機號？”

“不清楚。要不是警官您提醒，我都不記得加過這號人。您可以看看，我備注好像都沒留他名字。可能就是點外賣，或者理發時候加的吧，我是真沒印象了。”

“王祿拿濃硫酸潑姜甜，是否受你指使？”

“這事真跟我沒關系啊，兩位警官，我都不認識他。”

“那你費盡心思潛入醫院，給姜甜打空氣針意圖殺人，被抓個正着，又作何解釋？”

“就是個玩笑，我承認自己是想給她點教訓，行徑是挺惡劣的。但說殺人就過了，我哪有那個膽量？如果對姜甜造成心理傷害，我願意對她正式道歉。但殺人的指控，恕不承認。”

顯然經過律師支招，褚松這套說辭更加周密。

當警方問及白蘇時，褚松依舊堅稱與白蘇無關。

但警方并非毫無準備，拿出了幾張照片，都是褚松和白蘇的親密照，牽手、擁抱、接吻都有。

至于白蘇跟姜甜的幾次沖突、利害關系，警方也列得清清楚楚。

褚松臉上的從容消失了。

老趙警官直截了當道：“褚松同志，警方耗費人力物力設下陷阱，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這話更是說得褚松臉色一變。

老趙警官又道：“動機、兇器、路徑，警方都已掌握。至于你和王祿的金錢聯系，你不要覺得套個卡，警方就沒辦法。警方破獲銀行卡買賣鏈不是第一次了。對于我們來說，無非是多加幾天班。但對于你來說，錯過這最後一次機會，你面臨的就是死緩和無期的區別了。”

老趙警官又推心置腹道：“我知道你家有錢，但是在證據鏈完整，罪證确鑿的情況下，能操作的空間很有限。現在這個形式，誰敢頂風作案，為你疏通關節？頂戴花翎不要了？”

褚松顯然也明白這一點，臉色更沉。

老趙警官提醒道：“我想程女士幹脆利落離開，應該也是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褚松心中大恨，也終于絕望。

良久他道，“那白蘇……”

老趙警官并沒有明确保證，只道：“我們會請白蘇協助調查。至于她是否涉案，還要看證據。”

褚松明顯放心了些，終于開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