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06.

福原愛在被張怡寧虐得七葷八素的過程中，偶爾也有翻盤的時候。

有次張怡寧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思考人生而且思考的過了頭，念完了一辯稿之後，被福原愛連着問了三個問題都選擇了硬接。福原愛翻着牛津高階英文詞典，膽戰心驚地看着對面那個人瞥了一眼幻燈片上的題目，坐下來潇灑地理了理頭發，然後說出一句話。

“呵呵，辯論真好玩。”

接下來的一晚上，福原愛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滿血被虐。

不是自己滿血被虐，而是自己已經被虐完了，對方默默指了指計時牌：

“我還有兩分鐘沒用完呢。”

07.

福原愛和郭躍一致認為，寧姐楠姐絕對是辯手中的CP，飛機中的戰鬥機。

張怡寧是個非常有俠客風範的人，雖然平時和熟人尤其是和王楠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吐吐槽賣賣萌，但一到課堂上或站到辯論臺前面則自動開啓面癱模式，開口利落，字正腔圓，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短句如匕首，長句如投槍，所謂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是也。

王楠則完全不同，不管平時還是打辯論都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如同足球中的守門員，推三阻四高接低擋把對方的攻勢化為無形，不僅能拆對方攻辯扔過來的炸彈，還能找機會扔一個回去。

如果把兩人合作的每一場比賽比作一場戰鬥，那麽一辯和四辯是鎖定攻擊目标的炮手，三辯相當于沖鋒陷陣的輕騎兵，二辯則是跟在騎兵旁邊手持短劍和盾牌的援護者。

進能攻，退能守，心領神會，無堅不摧。

因此王楠和張怡寧在B大，尤其是辯論界都成了人妖一般的存在。

群衆的眼睛真是不雪亮啊。兩個小丫頭感嘆道。

08.

全國高中生海峽兩岸辯論賽地區賽開始之前，福原愛來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些。

王楠給福原愛輔導完高中功課之後大約是晚上八點半，張怡寧差不多這個時候過來接班。眼看又快到了交班時間，福原愛正鼓足勇氣準備被虐，忽然王楠說今天你寧姐不來了。

……什麽情況難道我已經沒有被虐的價值了嗎？

看這一臉疑惑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又腦洞大開了，王楠趕快解釋說：“不是你的事，老張今天晚上去Q大了。”

“Q大？”福原愛覺得自己的智商又一次令人捉雞了。

“今天是外語學院的新生辯論賽。”

“可是寧姐不是有課嗎？還是專業課。”

“別提了，我剛替老張答到回來。那老師上課點一次名，下課竟然又點了一次，還說在期末考試中占五分；最惡心的是竟然有‘張怡寧同學是哪位，站起來讓我認識一下’。”

“……Q大有寧姐的仇人嗎？”

“仇人？也不算吧。老張和那人是初中同學，後來那人去了Q大還當了外院辯協的副部長之後，老張就特別喜歡去給人家拆臺了。”

09.

張怡寧并沒有生李佳薇的氣。或者說，她覺得她沒有在生氣。

她們小學同學六年，初中同學兩年。說好了到了高中還做同學，一起參加中考高考，結果到頭來李佳薇留了一句話就轉學去了別的省。張怡寧還是堅持認為自己沒有生氣。

“我不是在生她的氣，只是看她穿着Q大的襯衫就想上去抽兩下。你懂嗎？”

不，我不懂。同樣想穿上Q大襯衫的福原愛悲催地想。

為此王楠不止一次地問過福原愛：“雖然說Q大也很好，但你在B大附中讀書，自主招生什麽的好歹也有個印象分吧？而且你以後進辯論隊，兩個學校打比賽，也省得老張總是逮着你啊。”

“……我覺得Q大的文化衫老好看了。”

“等到了你這一級說不定就沒有這種文化衫了。聽說Q大換了校長之後把校徽校訓都改了。”正在聽新概念第四冊的張怡寧取下耳機。

“……”

“……”

王楠在心裏默默地點了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