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心結

吃早飯的時候,夏小紅終于還是沒有沉住氣，“姆媽，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可以嗎,”夏小紅小心翼翼的看了蔣梅英一眼說道。

蔣梅英擡起頭滿臉孤疑的看了夏小紅一眼,她不知道自家的女兒又在搞什麽名堂,但是也很好奇夏小紅要跟自己商量的是什麽事情，“嗯……什麽事情你說說看。”

最近蔣梅英終于開始發覺夏小紅的變化,心裏面的疑慮也自然跟着加深，她倒是沒有往別的方面去想，最主要的就是夏小紅那雖然易容了，卻依舊變化太大的容貌,女大十八變……未免也變得太快了一點。

“姆媽，馬上就要快到農忙了,我想去賣冰棍，可不可以？”夏小紅說完了以後，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臉期盼的看着蔣梅英。

“賣冰棍？”夏小紅的話讓蔣梅英沉思起來，呃……自家的女兒已經小學畢業了，反正她呆在家裏面也沒有什麽事情做；這賣冰棍聽起來也不錯，女兒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這樣也好可以鍛煉她的獨立自主的能力，還可以順便給她自己賺幾個零用錢。

“好啊！”蔣梅英想了一下便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到時候你自己在路上可得小心一點，曉不曉得？”

呃……夏小紅吃驚的差點沒有掉下巴，自己的姆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夏小紅感到郁悶不已，自己這邊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沒有想到竟然一句都用不上。

“對了！”蔣梅英突然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夏夏，你要去賣冰棍的話；身上有沒有錢去批發冰棍啊！”蔣梅英都差一點忘記了問，也不知道夏小紅身上有沒有本錢。

夏小紅扒了一大口的飯進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姆媽，你別擔心我的身上還有兩塊多錢；我也沒有打算一次去批發很多的冰棍，已經足夠了。”

蔣梅英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姆媽就不管你了，反正你也已經不小了應該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總之你自己看着辦就好，賺不賺錢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培養你的獨立自主的能力，讓你也有機會多接觸接觸外面的世界。”

“嗯……我知道了，姆媽！”夏小紅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夏小紅又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吃過早飯以後她就開始去數自己的家當了，除了去批發冰棍的本錢以外；自己還得預備找別人的零用錢，這兩樣和在一起沒有個三四塊那是遠遠不夠的。

一想到這裏夏小紅就真心覺得郁悶不已，三四塊錢在一二十年後也就是個坐公車的錢而已；可現在來說這可真的算是一筆不菲的數目，呃……最起碼對于現在的夏小紅來說的确是如此。

唉……這已經是夏小紅第N次嘆氣了，她坐在涼床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堆毛毛錢跟分分錢；數來數去都只有兩塊八毛七，連三塊錢都還沒有到……怎麽辦啊？

這去批發冰棍的本錢的确是有了，可是要準備招人的零用錢還是遠遠不夠差很多；咋辦？冰棍箱夏小紅倒是不擔心，她記得自己家裏面有一個可以裝一百根冰棍的冰棍箱；不過至于這個冰棍箱是怎麽來的，那她就不太明白了……

“夏夏，你這孩子又在發什麽呆？”蔣梅英從天井裏面走了進來，她發覺最近自家女兒貌似越來越喜歡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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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媽，你找我有事嗎？”夏小紅趕緊從涼床上站了起來。

“喏，給你！”蔣梅英從自己的荷包裏掏出來兩塊錢放到了夏小紅的手裏。

“姆媽，你無緣無故給我錢做什麽？”夏小紅一頭霧水的看着蔣梅英，不太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蔣梅英看着夏小紅眼裏帶着淡淡的不贊同：“怎麽？錢不夠也不知道來找姆媽要嗎？你呀！你這孩子就是喜歡什麽事情都悶在自己心裏頭，有什麽事也不告訴姆媽；姆媽雖然沒有本事可是幾塊錢還是有的，下次可別在什麽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悶在心理面。”

蔣梅英看向夏小紅的眼神越發的柔和起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唉……說來說去都是姆媽沒有用，才讓你小小年紀就只知道一心想要賺錢；要是當初你這孩子跟了你爸爸走的話……”

“姆媽！”夏小紅不想聽到蔣梅英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自己那個無良的老爸，趕緊叫喚了一聲打斷了蔣梅英的話說道：“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掙大錢讓你享福的；絕對絕對會讓那個抛妻棄女的男人後悔當初。”

夏小紅小臉上滿是認真，看着蔣梅英斬釘切鐵的保證着。

蔣梅英是那種骨子裏面很傳統的女人，她一聽到夏小紅的話不由的皺起了眉毛；一臉不悅的說道：“夏夏，再怎麽說我跟你爸爸之間那是大人的事情；怎麽樣都好他始終都是你的爸爸，以後不可以再說這樣的話；要不別人聽到以後會笑你沒有家教的，知不知道？”

“哼……我可沒有那樣子的爸爸。”夏小紅只要一想到在前世蔣梅英時候，夏鐵成來找到自己所說的那一番話……心裏面的怒意突然大熾，冷冷的說道：“姆媽，早在夏鐵成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們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是我夏小紅的爸爸。”

夏小紅說完以後，呯的一聲生氣的甩上自己屋子的房門拴了起來；根本就不予理會蔣梅英的叫喊聲，任憑她在屋子外頭怎麽叫嚷就是不開門。

“夏夏……夏夏你開門啊！”蔣梅英真的沒有想道自己的女兒會有這麽大的氣性，自己不就是随口提了提她的爸爸嗎？這孩子倒好……給自己瞪鼻子上眼起來。

蔣梅英站在天井裏叫嚷了老半天都沒有等到夏小紅給自己開門，只好隔着門說道：“行、行、行……算姆媽怕了你，以後姆媽都不在提你爸爸了這總可以了吧！你呀……這脾氣性子可真不知道像誰？”

蔣梅英扛起放在屋檐下的鋤頭大聲地說道：“夏夏，你別把自己關在屋裏頭悶壞了；姆媽去地裏面除草，這脾氣發完了你就自己出來--別再小孩子氣了。”屋子外頭蔣梅英的聲音逐漸遠去，漸漸地細不可聞。

夏小紅眼睛紅紅的閃身進了空間，即便是空間中碩果累累的豐收景象也都不能夠讓她的心情有所好轉。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前世在蔣梅英死了以後沒有多久，夏鐵成找上自己所說的那一番話……

蔣梅英已經下葬了兩天，夏小紅整個人依舊渾渾噩噩不知道心思飄去了哪裏；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姆媽死了，爸爸也早就已經不要了自己；以後自己該怎麽辦？

大舅舅、大舅娘、小舅舅、小舅娘、大姨姨……還有表哥他們頭天就已經回去了自己家，畢竟在想鄉面誰家裏沒有事情做哪個又得閑；只有夏小紅的外婆熊美康留了下來，老人家不放心自己的外孫女。

“夏夏。”熊美康走進夏小紅的屋子裏頭說道：“你爸爸來了，你要見他不？”

蔣梅英一死熊美康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幾歲，原本還算硬朗的身體這會子看起來好像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似的；不管是誰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必都會受不了，如果不是老人心裏面記挂着夏小紅這個外孫女的話……說不定早就已經支撐不住倒下去了。

熊美康的話讓夏小紅一怔，續而冷冷的說道：“外婆，你去告訴他我爸早就已經死了；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夏小紅臉色漲得通紅，眼裏的怒氣有點吓人。

“夏夏。”熊美康戰戰巍巍的走到夏小紅的身邊坐了下來，幹枯的手慈愛的撫摸上了夏小紅的頭頂；老人嘆息着說道：“你這孩子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不管怎麽說都好他可是你爸爸；再說……你姆媽現在又不在了，以後你不跟着你爸過日子的話；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可要怎麽活。”

“外婆，我不怕！”夏小紅伸手圈住了老人幹枯的身子，輕輕地依偎進了熊美康的懷裏：“我還有外婆啊！外婆……”夏小紅擡起頭像熊美康尋求着保證：“你不會不要夏夏的對嗎？”

“傻孩子，外婆當然不會不要你。”熊美康滿是褶子的臉上帶着一抹慈愛的笑容，卻怎麽也掩飾不住眼裏的疲憊：“可是外婆終究有一天會死去，夏夏……外婆老了，已經照顧不了你多久；以後的日子你可咋辦啊？”

夏小紅緊緊地抱着熊美康，心裏一片冰冷；她只要一想到昨天夏鐵成半路上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心口至今都會感覺鈍鈍的疼痛。

“夏夏啊！”夏鐵成看着夏小紅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你姆媽已經不在了，以後你可打算怎麽辦？你一個妹伢子家守着這麽大一座房子是不是不太安全，要不以後你還是跟着爸爸一起住吧！”

夏鐵成的話裏話外都透着一絲擔心跟慈愛，這樣的夏鐵成還真的讓夏小紅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哦……”夏小紅拖長了聲音，心裏面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眼神有些飄忽的說道：“爸爸，這是你的決定還是你們家那個女人的決定？”

也許在以前夏小紅還真的說不定會相信夏鐵成真的是在關心自己，只可惜……自從夏鐵成娶了那個女人以後，他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疼愛自己的爸爸。

“咳咳……”夏鐵成板着臉清了清嗓子不太高興的說道：“什麽那個女人？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越沒有規矩，你應該叫她姆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