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扭曲黑白的“情書”
齊爍把拉練拉開後就不再脫了,反而轉身拾起了一根斷掉堆砌在這裏的桌子腿,在手上颠了颠,俯視着喬柏輝,笑得一臉邪行。
喬柏輝嘴角抽了一下,下意識地認為齊爍要揍他,就連牙齒就咬緊了,脖子上的青筋浮了出來。
可齊爍一轉身,就把手裏的桌子腿丢到了樓下,“哐當”一聲響,在放學後這寂靜的校園裏格外刺耳。
喬柏輝眨巴着眼,沒明白。
齊爍擡腳一踢,把身邊的紙殼子也給踢了下去,“乒乒乓乓”,噪音更大了。然後他就跪在地上撈起了喬柏輝的腿扛在了肩膀上,開始解褲子,作勢掏家夥。
這下,喬柏輝徹底明白了……這神經病是要引人來看自己被上啊!
他的冷汗一下就彪了出來。
先不說這男人和男人的事,他要是上人的那一個,就算被人發現,多少還能保留些面子,雖然難聽,被人笑話,也算是個風流雅韻的事兒,可是如果他今天被人看見,自己被個初中的小男生給上了,他這輩子就真完蛋了!
喬柏輝那一頭流暢的頭發差點炸起來,扭着腰開始扳,兩人較了半分鐘勁兒,莫名其妙他人就趴在了地上,冰涼的屁股能夠清楚感覺到壓在身上那人的體溫,怎麽扭都離不開。
一想起等下的情況,喬柏輝徹底崩潰了,哽咽着抖着聲說:“好!我答應你!我真答應你!我和你合夥做生意,錢不是問題,真的不是問題。”
齊爍動作沒停,但是攻勢确實緩和了下來,壓着他問:“還有呢?今天這事兒?”
“我不計較!我不計較了可以不?”喬柏輝哭喪着臉嚎,還不敢大聲說話,一口血卡在喉嚨裏,差點兒嗆死自己。
“拿什麽保證。”
喬柏輝喘息着想了想,那雙大眼睛一直瞪着樓梯口,恍惚間似乎能夠聽見樓下傳來的腳步聲,急忙說道:“手表呢?我這手表值錢,你拿去。”
“好等你回頭你告我一個勒索?”
“……”喬柏輝想不出來了,“你說……你說行了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你說吧。”齊爍不疾不徐,跪坐在喬柏輝的大腿上,拍了拍他的屁股蛋兒,比起喬柏輝難看的樣兒,實際上他也就是拉開了褲鏈而已,下身包的嚴嚴實實,也就是吓唬吓唬而已。上喬柏輝?除非自己真不想在Z市混了!
“我……我……”喬柏輝視線散亂,使勁地想着,真恨不得暈掉算了。
過了幾秒,齊爍扯着他肩膀往上拽:“走吧。”
喬柏輝一頭霧水,哆哆嗦嗦地起身,有些受寵若驚地看人。
齊爍笑了笑,快速的幫喬柏輝穿上褲子,說道:“我說過,讓你當我的情人,合夥搞點錢,床上床下也算是契合,但是如果你真的反對,我也就不逼你了,可是合作是勢在必行,我需要借你的勢,至于床上這事,我希望你以後別後悔。”齊爍這話說得明白,一點不帶虛的,也算是把自己找上他的緣由給說了出來。
喬柏輝站在原地,神情複雜地看他,不明白這麽一個小男孩憑什麽有那麽大的自信?他喬少會為了一個男人後悔?笑話!不過,不管怎麽說,這種卑鄙的手段他是親身領會到了,他很不齒,可偏偏就輸了。就事論事,他隐約覺得可以試試,三千雖然有些多,但是也不是拿不出來。況且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不同意,一次整不死這小子,幾乎可以預見以後還會出現更加過激的手段。
“關于生意……”齊爍快速拉上喬柏輝的褲子拉鏈,擡頭看他,“你不會後悔的,錢沒人會嫌少,你也不例外。”
喬柏輝把頭偏到了一邊,看天花板,不看他。
齊爍最後蹲下身解開了他腳腕上的皮帶,喬柏輝一擡腳就把齊爍給踹了出去,可是他沒跑,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齊爍。
齊爍不以為意,拍着肩膀就站了起來,一擡手就揍上了喬柏輝的肚子,看着對方吃痛彎下的腰笑道:“我齊爍不想吃的東西絕不會碰,尤其是吃虧。”
喬柏輝咬着牙根,目光像是要吃人。
齊爍抓住他被捆住的雙手,往樓下走。
兩個人剛剛走下這層樓,迎面就上來了一名校工。
那一瞬間,喬柏輝的心思是千回百轉左右搖擺遲疑不定,視線來回的在校工和齊爍臉上游移。
齊爍神情淡若自然,甚至還對校工笑了一下。
校工見是喬柏輝,也沒問話,但是狐疑的打量着兩個人,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
喬柏輝想開口,千萬分的想開口,校工的神情告訴他,只要他一開口,齊爍就完了。可是随着雙方的不斷靠近,直至最後擦身而過,喬柏輝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吐出來。
這層樓梯走到了盡頭,喬柏輝擡頭看向來路,校工的身影徹底消失。
這一瞬間,他突然自暴自棄的想哭。
這都什麽事兒啊!?
“誠意我收到了。”齊爍配合地停下了腳步,一臉滿意的笑。
不是得意,只是滿意,對自己的滿意。
喬柏輝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很正常,他并不意外。
人類在面臨脅迫,在面臨強勢的敵人,在面臨選擇題時,本能會幫助他選擇更為輕松的道路。
齊爍沒有給喬柏輝造成任何身體傷害,強加的只是心理暗示,還有那種強勢的氣勢,同時,又給了他一條并不吃虧的路線,在短時間內,喬柏輝會被這種連環暗示死死壓制,絕對脫離不出來。
當然,這種手段也要看人,只要給喬柏輝一些時間,就一定能夠清理出來。
不過在那之前,他已經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深秋季節,臨近六點,外面的天色已經發暗,空寂的走廊隐隐透出股寒氣兒。
早前在樓上耽誤的時間有些多,齊爍急忙帶着喬柏輝去了藏書包的地方,兩個人窩在牆根處,開始留證據。
齊爍說:“齊爍,對不起,我只是愛你。”
喬柏輝鄙夷地掃了他一眼,混亂的在本子上寫,齊爍抽出本子就把那一頁撕了,再次重複:“寫,齊爍對不起,我只是愛你。”
“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喬柏輝罵了一句,照着齊爍說的寫了上去。
“……雖然明知道你是個男人,可是我還是愛你。”
喬柏輝手上一緊,險些把鋼筆尖戳斷。
“……所以我在學校的頂樓強迫你,只是情難自禁……”
喬柏輝停了筆,擡頭瞪着齊爍,不寫了。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裏,差點吐出血來。
“快點!”齊爍蹙眉,催促道。
“你還真會颠倒是非。”喬柏輝咬牙切齒地說。
“只要合作順利,這張紙永遠是我的私人珍藏,你放心,我和你沒仇,有的只是利益。”
喬柏輝深呼吸了兩口氣,低頭“唰唰”的在本子上寫了起來,啞聲說道:“說。”
“所以,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我會給你最好的,所有的一切。落款,為愛瘋狂的喬柏輝。記得年月日。”
喬柏輝寫完,反手就把本子砸在裏齊爍的臉上,帥氣的臉上完全是氣到了極致反倒冷靜了一般,沉聲開口:“拟合同,我的要求是這封信的內容不準曝光。”
“當然。”齊爍将紙撕下來,笑眯眯地點頭,“只要你不違反合約對我動手的話。”
“還有,一年為限,我必須看到足夠的錢,否則紙條給我,你也得任由我處置。”
“好。”
“出了事我不會管,別想着利用我做些犯法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合同上寫清楚,我只負責投資。”
“好,還有嗎?繼續。”
“你威脅我這筆賬我算是記下了,齊爍,我告訴你,你早晚會後悔招惹了我。”
齊爍一下笑了:“我現在就後悔了,你原來真是個白癡。”喬柏輝的脖子瞬間拉長,瞪圓了眼,可還沒等罵出口,齊爍又說,“我是個變态,咱倆正好湊一對,多完美的組合啊~”
喬柏輝的臉色青紅白綠繞了一圈,被這句話堵得胸口悶痛。
“還有嗎?”齊爍笑得歡快,彎彎的眼光霞流轉,很是誘人。
喬柏輝沒心情欣賞,把頭偏到了一邊。
齊爍等了一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拿起了喬柏輝的手往自己嘴上送,喬柏輝扭頭瞪他,欲躲,卻被齊爍大力拉住,斜睨着他笑道:“蓋章而已,怕什麽?”
“……”
齊爍把喬柏輝的拇指送進了自己的嘴裏,牙齒輕輕咬住,漂亮的眼又妩媚地彎了下來,眼風撩過,舌尖卷起拇指,挑逗地舔了一下。
可惜,這時候的喬柏輝對齊爍惡心感強烈的壓住了一切,明顯的對牛彈琴,他一把厭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齊爍笑了笑,又把手給抓回來:“正事。”這次,真的把拇指壓在了自己嘴唇的傷口上。
喬柏輝心裏不爽,用了大力的碾壓,恰好染了一拇指的血,見齊爍吃痛蹙眉,心情一爽,幹脆利落地蓋在了自己寫的那封“情書”上。
這年月的人确實老實,親手寫出來的東西都很在乎,更何況是按了拇指印,這一下去,證據确實了。
齊爍将“情書”折疊好,小心地放在了口袋裏。
這也是沒辦法,實際上最有利的威脅手段還是照片錄音等等,可惜他家窮的叮當響,哪兒找得到相機,再說了,一旦真照了照片,他和喬柏輝的合作關系勢必會出現無法修補的裂痕,等以後喬柏輝這小子再長大一些,翅膀更硬了,一定會反手滅了他。
至于這份“情書”,齊爍心裏明白,也就是近幾年有些用,再過幾年,思想開放了,這東西就不再是個威脅,也給和自己上了一條船的喬柏輝留下一些面子。到那時候,無論他拿不拿出來,喬柏輝心裏的芥蒂也不會那麽深。
從一開始,齊爍就沒想過靠感情抓住喬柏輝,愛情是這世上最牢靠也是最不牢靠的鎖,愛的時候要生要死,不愛了翻臉就不認人,所以只有證據和利益才最牢固。
只有幾年的時間,他一定要把喬柏輝綁在自己的船上。
拟合同需要些時間,齊爍其實想謹慎着來,可是喬柏輝怕他反悔把“情書”放出去,逼着他馬上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倒是沉浸了進去。
外面的天完全暗了下來,但是高中部的晚自習開始了,走廊上亮起了燈,兩個都沒有參加晚自習,縮在教學樓的背後,就這朦胧的光線看對方。
齊爍見喬柏輝一臉吃不完要不完德行,當着他的面拉開了褲鏈,開始“澆花”。
喬柏輝自然是想起了一些不想再想起的事情,目光鄙夷地瞪着齊爍的“小鳥”,嗤笑一聲。
齊爍轉身,一溜水就飙在了喬柏輝的腳邊,喬柏輝往後一跳,吼了一句:“你他媽想死!?”
“我媽不想死。”齊爍說。
“……”喬柏輝瞪着他,過了兩秒,打了個冷顫,一身的火氣莫名其妙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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