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發現了當年的真相

時間倒回到出事之前，唐小糖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腳把油門加到最大，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是不是有人在跟蹤，只是她的技術到底不過關，後面的人還沒有出手她就直接從半山腰上翻了下去，漆黑的夜色裏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身為頂級特工他們當然會選擇下去查探一番，但是這時候卻有一道如同獵豹一樣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來人穿着一身軍綠色的越野戰服，讓她的身形更加較小，齊耳的短發看起來精幹無比，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手上拿着一把左輪手槍，看似随意地站在那裏，就在他們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吓得呆愣在原地的時候，那人卻突然揚起一個有些明媚的笑意，晃得人眼花。

她忽然動了，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靈活的身影像是貓兒一樣躲開了他們所有的攻擊，但是她的每一次出手，都一定會有一個人倒下，槍林彈雨之中，她像是暗夜中的幽靈一樣沒有一個人能躲得過槍下亡靈的命運，直到黑洞洞的槍口抵在最後一名殺手的額頭上的時候，戰鬥才終于宣告結束，濃郁的血腥味之中，她的聲音緩緩響起：“作為一名殺手，你們還需要更多的訓練。”

“你、你是……”

“我是誰？”說着一口別扭中文的外國人的話被她笑着打斷，下一秒，一道槍聲響起，她才終于回答了那人的問題：“我是終結你們性命的噩夢……”

……

當穆卿白找到唐小糖的時候，她正蹲在嶙峋的碎石上，即使是穆卿白他們的到來也沒能讓她有一絲反應。

不遠處的車子似乎是發生了一場爆炸車身上面火焰燒得有些慘烈，而唐小糖的身上已經全是血，露在外面的皮膚有不少擦傷，看上去很有些狼狽的味道，而額頭上破開的皮膚還在留着鮮血，唐小糖布滿血跡和泥污的臉上仍然不難看出蒼白，這個少女，脆弱到只需要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沒有人明白她是怎樣一個人從這樣的車禍裏面逃出來的，像是一個奇跡……

他們只是還不明白唐小糖遇到穆卿白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穆卿白遠遠地看見這樣的唐小糖，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人把這裏圍起來警惕地防範着這樹林子裏面會不會突然冒出一顆槍子兒要了他們的命，醫護人員也立馬就位，只是沒有穆卿白的吩咐暫時不敢上前。

于是他就這樣的情況下走到了唐小糖身邊，走近了的時候才發現唐小糖全身都在顫抖着，他心裏一緊，蹲下身來嘗試着撫摸唐小糖的背，她卻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開了。

“沒事了。”

他難得的有些體諒她九死一生所受到的驚吓，卻不知道唐小糖完全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聽到穆卿白的聲音，她像是找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拿出一份已經皺巴巴的文件，原來剛才她抱着的就是這個。

她有些顫抖地把東西交到穆卿白手裏，聲音已經顫抖得讓人只能勉強聽清她在說什麽：“這上面，說的是真的嗎？”

那份文件是今天他随手 放在車裏的，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唐小糖發現，他沉默着不說話，唐小糖卻執着地追問：“邱寧，真的，強……強……”

她的表情是隐忍的痛苦，全身都劇烈的顫抖着，聲音哽咽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穆卿白終于忍不住把那份資料扔到不遠處的火中，然後蹲下身來十分認真地看着唐小糖的眼睛：“你都忘記了對不對？”

他從一開始就有猜測，現在看見唐小糖的反應之後就更加确定，可是唐小糖卻突然像是發洩一樣大吼：“我問你上面寫的是不是真的！”

穆卿白神色變幻，最終還是緩緩吐出一個“是”字，其實唐小糖早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每個人提到邱寧的反應都那麽奇怪，這份文件上也已經寫得清清楚楚，當年唐小糖是被邱寧強暴的！穆卿白的回答對于唐小糖來說，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了……

她的臉上流露出真真實實的哀戚，漂亮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了無生機了，穆卿白只覺得心裏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下下地生疼，他抱住唐小糖瘦弱的身體，冰涼的溫暖度甚至讓穆卿白微微顫抖了一下：“對不起。”

對不起他的口不擇言，對不起讓你發現了這個，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這或許是穆卿白的人生當中第一次道歉吧，而他這樣的态度似乎對于唐小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的似的，她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一下，明明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明明他一直都在保護她，明明他不需要道歉的，可是所有的情緒在唐小糖這裏最終都發酵成了一句清清淡淡的：“沒關系。”

只需要這樣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許多，剛才的吵架也都早就被忘到了九霄雲外，唐小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什麽，卻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一下子放松了下來，腦子因為失血過多一下子迷糊起來。

感覺到她的搖搖欲墜之後穆卿白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唐小糖卻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雖然意識已經模糊了，但是卻堅持着把話說完：“幫、幫我得到……邱寧……手上的東西，剩下的、我……自己……”

“好。”這個女孩而即使是發現了這樣殘忍的真相，但是卻沒有倒下去的意思，這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怖的堅韌，然後，在唐小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不、去醫、醫院……”

雖然并不知道她對于醫院到底有什麽解不開的心結，但是穆卿白卻并沒有在乎這些，大不了就是讓黎世初把所有的器械都搬到家裏來，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穆卿白把唐小糖帶回了家，把人交給黎世初之後他就回到了書房聽歐澤報告這件事情的所有發現。

“我們對現場進行了排查，車子是因為速度過快沖下了懸崖，和妮娜的人沒有關系，但是她确實又派了人，但是卻都已經被人殺了。”

“能夠插手妮娜和我之間的事情，不會是等閑之輩。”這樣的結果當然在穆卿白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只是妮娜惱羞成怒狗急跳牆，但是竟然還有第三方勢力插入。

聽見穆卿白的話之後，歐澤卻狠狠地皺起了眉頭，然後才說道：“不止第三方勢力，通過現場的彈痕來判斷一共有兩個人插手，而被同一種子彈斃命的殺手都是同一時間死亡的，由此可見一共有兩股勢力插入。”

“其他線索呢？”事情看起來似乎又變得複雜了，插手他們之間的人到底是沖着他還是妮娜？又或者說……是沖着唐小糖？

“現場有一路血跡猜測應該是其中一人留下的，但是半路上已經被擦去了，顯然是個老手，雖然血液已經送去做DNA檢驗，但是不一定會有結果。”

“以一個人的力量纏住了妮娜的人，又怎麽會這麽輕易被查到？”穆卿白嘴角似乎有一絲冷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他竟然有了一絲期待。

“還有一件事情……”歐澤難得會露出這幅為難的表情，穆卿白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只聽見他用一種不确定的聲音說道：“可能是我的錯覺，但是今天楚小姐會這麽輕易地放我離開，實在是太巧合了，正好碰上唐小姐出事，她接的那一個電話或許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