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三觀都給你帶歪了

付輕輕帶着小黃鴨新手套, 在醫院堵顧遠狄。

張家平再見到付輕輕,已經見怪不怪,他甚至都習慣配合付輕輕。

張家平:“大少爺, 那個賣包子的來了, 你今天想吃包子嗎?”

顧遠狄:“吃。買五個。”

付輕輕:“……”

我只準備了兩個!

張家平幫忙打圓場:“大少爺, 兩個吧,多了肯定吃不下。”

付輕輕瘋狂點頭應和,她還拿出手機付款碼讓張家平掃一下, “滴”一聲, 張家平掃完了,顧遠狄說:“既然錢都付了, 那行吧。”

付輕輕把包子塞給顧遠狄, 然後跟在後面,陪他去換藥。

醫生急診去了, 不在辦公室,顧遠狄就在裏面等, 房間裏雖然開了暖氣,但幹坐着還是有些冷, 付輕輕走過去給他捂手。

顧遠狄第一反應,當然是要躲開,付輕輕緊緊抓住他的手,顧遠狄問:“是誰?”

付輕輕取下一只手套, 在顧遠狄掌心寫:病友。

她還特別強調:男的。

顧遠狄:“……又是個啞巴?”

付輕輕:“……”

哼, 狄崽是不是猜到是她了!

猜到就猜到,反正她打死不承認就行了,趕她走她也不會走。

付輕輕在顧遠狄掌心寫:是。

顧遠狄勾着唇角笑:“你到眼科門診治啞巴病?”

付輕輕:“……”

狄崽你還是別說話了,一副欠揍的樣子。

雖然她舍不得揍。

付輕輕蹲在輪椅旁邊, 替顧遠狄捂手,蹲着蹲着,累了,她索性直接坐下去,腦袋靠在顧遠狄的腿上。

開暖氣的房間,好容易犯困哦,尤其對學生而言,□□點那可是最容易困的時候。

付輕輕臉頰貼着顧遠狄的膝蓋,眼皮子越來越重。

張家平訝然地看着這一幕,付輕輕碰到顧遠狄的雙腿了!

他從來不叫人碰,哪怕是洗澡也要自己獨立完成。

安靜的室內,顧遠狄呼吸聲漸漸變得粗重,他聽着付輕輕均勻的呼吸聲,伸手去摸付輕輕的眼睛,是閉合的狀态,她睡了。

應該不是裝的。

他想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付輕輕穿,但另一只手被付輕輕緊緊抓住,不方便脫,他又去摸了摸付輕輕戴着的手套,毛茸茸的,很軟,很可愛,他摸得出來,是一只小鴨子,嘴巴扁扁的,很像她的形象,扇着翅膀在水面嘎嘎嘎……活潑又可愛。

顧遠狄怕付輕輕睡感冒,還是把她給戳醒了。

付輕輕打盹兒醒來,才發現自己居然睡着了!

她頓時站起來,下意識捂住嘴巴,沒暴露她“啞巴”的身份。

醫生來了,付輕輕連忙退到一邊,張家平推着顧遠狄去上藥,又是痛苦的一段經歷,顧遠狄雙手攥住了拳頭,付輕輕把自己的手套取下來,塞到顧遠狄手裏。

顧遠狄握住手套,感受小黃鴨手套上殘留下的餘溫。

付輕輕又一次看到美人落淚,顧遠狄濕漉漉的睫毛在柔和的燈光下,輕輕顫動,下颌線像黃昏下的冰刃一樣,冷冽又沉郁。

上完藥,顧遠狄要走了,上車之前,他從兩個人的腳步聲裏,分辨出付輕輕的腳步聲,他摸索着抓住付輕輕的手,把手套還給了她,她身上橙子的香味散在空氣裏,留在他的記憶裏。

付輕輕今天讓司機送她來的,她等顧遠狄上車了,也上車回家了。

岳娴婉現身。

她跟在後面遠遠地觀察了一陣子,原來付輕輕在裝啞巴,看來顧遠狄那個殘疾人還沒徹底接納付輕輕。

岳娴婉翻了白眼,哪怕顧家有錢有勢,人都這樣了,付輕輕還上趕着去貼着,有毛病。

不過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顧遠狄再怎麽說也是顧家人,以後分財産的時候少不了他的。看在錢的份上,付輕輕還不算非常蠢。

……像顧遠狄這樣可憐的人,應該很容易被打動吧。

付輕輕都能接近他,她也可以。

她記得,顧遠狄的父親要辦生日宴會了,她可以跟着蹭一蹭。

顧章德的生日宴會本沒打算請太多親朋好友,但是一公開邀請,有了社交意義,來蹭的人就多了。

顧家包了一個奢華的酒店,在宴客廳裏舉辦宴席。

顧章德和羅川柔兩人當天都很忙,幸好有顧家其他人和公司的人幫忙接待,他們倆倒也不是完全分不了身。

顧章德看了看手表,都四點半了,顧遠狄還沒來,他去休息室裏找羅川柔。

羅川柔在補妝。

“川柔,小狄還沒來嗎?你确定跟他說了地址?”

“說了!”羅川柔有點不高興,但想到婚姻危機,忍下委屈和怒火,好脾氣地說:“小狄說等天黑了就過來,張家平會送他來的。”

話音剛落,有人過來敲門,顧遠狄給顧章德準備的生日禮物到了。

顧章德去開門,來的人是張家平。

“小狄呢?”

“抱歉先生,這是小狄少爺讓我親自來的原因,他今天來不了,所以讓我親手将這份禮物交給夫人,再讓夫人交給您。不過您在的話,就直接交給您。”

顧章德拿着禮物,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問張家平:“小狄為什麽不來?我給他打電話。”

張家平攔住顧章德,說:“小狄少爺眼睛不舒服,不适合來。”

顧章德知道顧遠狄眼睛不舒服,但是他特意問過醫生,晚上如果室內燈光不亮,是可以來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酒店會來很多很多人,他想趁着出國之前,在一個正式的場合領着顧遠狄向外人澄清顧家放棄他的傳聞,兒子那麽聰明,一定知道他的心思,可他卻沒來。

顧章德已經在生氣了,他懷疑是羅川柔下軟刀子阻止顧遠狄過來。

張家平欠身道:“先生,我先回去了。”

顧章德抱着禮物,轉身回休息間,死死地盯着羅川柔。

羅川柔慌了,她沒做錯什麽,可是一看到顧章德懷疑和責怪的眼神,她就心慌。

說到底,還是車禍的事,像一根刺橫在兩人之間,只要發生任何不愉快,尤其是和顧遠狄有關的,兩人都不由自主想到那件事。

“你又懷疑我!我沒有不讓他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希望你高高興興地過。”

顧章德挪開視線,不再看羅川柔,他放下禮物,嘆了口氣:“算了,我沒有怪你。下面還有客人,我先出去了。”

羅川柔看着顧章德離開,她給顧遠狄打了個電話,顧遠狄接了,她語氣也不錯:“小狄,你不是答應媽媽今天過來的嗎,為什麽又不來了?”

顧遠狄:“我眼睛不舒服。”

羅川柔:“那晚一點,宴會結束回老宅,你再回去一趟,和家裏人一起吃蛋糕好嗎?”

顧遠狄:“媽媽,今天不是周五。”

羅川柔一下子就惱火了,她有口無心的一句話,他卻記得那麽清楚,她不由得拔高音量問:“難道你真的想看着爸爸和媽媽離婚嗎?你弟弟還那麽小,你讓他怎麽辦!我怎麽辦!”

顧遠狄沒說話,良久,才說:“我答應幫你跟爸爸求情,沒有答應生日宴會過來,我答應的,我會做到,你把禮物給爸爸就行了。我會盡力去做,結果不保證。”

禮物有什麽用!禮物能代表真人嗎,禮物能夠有真人說話那麽讓人心軟動容嗎!

而且,顧遠狄根本沒有打算用心幫忙求情。

羅川柔指責了一句:“小狄,你是不是故意想擺媽媽一道!”

顧遠狄:“我沒有,但是随便你怎麽想。”

最怕拳頭打在棉花上,顧遠狄态度冷淡地讓她覺得害怕,她更怕和顧章德的婚姻走到盡頭。

強烈的無力感在胸口,羅川柔不知道怎麽就脫口而出:“我真後悔生你!”

他只帶給她十五年的榮耀,卻要帶給她一生的痛苦。

真的不如沒生過。

顧遠狄把電話挂斷了。

眼睛上的紗布,滲出血來。

他一直盡量讓自己釋然,他把自己看做容器和載體,只是恰好地容納和承載了愛與痛苦,可當他出生的意義都被否定,他發現自己恐怕連容器都比不上,容器好歹也是合情合理地存在着。

羅川柔抓了抓頭發,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像瘋了一樣。

那句話,她說完就後悔了,她再想打電話過去道歉,卻已經打不通了。

一擡頭,顧章德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

“你……”

“我沒有走。”

顧章德失望地看着羅川柔,這是他深愛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前二十多年裏,他們過得平平順順,幾乎沒處理過糟糕的事情,卻沒想到老天跟他們開了這麽大的玩笑,讓他們的兒子承受常人難忍之痛,把他們一家三口割得七零八落。

痛苦暴露了他們從未在伴侶身上看到過的模樣。

有的人幸運,一生都看不到,他不幸,他看到了。

顧章德眼睛是紅的,他聲音很啞:“難怪小狄不肯來,你的想法你以為他不能感受到?”

羅川柔啞口無言。

顧章德迅速調整好表情與心情,轉身離去,下面還有客人等着他,國外還有業務等着他。

羅川柔獨自坐在休息間裏痛哭流涕,她擦眼淚的時候,看到了顧遠狄送來的禮物,是一個盒子,她打開盒子,裏面只有一個金屬機器人,她拿着機器人冷笑,這就是她的好兒子說的禮物?她的丈夫看了這個機器人就會回心轉意?顧遠狄不是笨蛋,他就是恨她,不願意幫她罷了。

羅川柔拿着機器人,狠狠地摔在地上,還沒工作過的機器人,四肢斷裂。

機器人最後被清潔工收拾掉,扔進了垃圾桶。

付輕輕跟付明月倆上完課來的時候,付輕輕在垃圾桶裏聽到了“祝你生日快樂”的聲音,機械電子音格外惹耳。

原著裏,能出現“機械”的部分,都和顧遠狄有關,這是他日後掌控世界的階梯。

好奇心驅使,付輕輕去垃圾桶旁,把東西撿了出來,東西是連盒子一起扔的,上面還寫着給顧章德的賀詞,正是顧遠狄的字跡,還很工整。

不對啊,顧遠狄眼睛瞎了,怎麽會寫字?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早就準備好了這張賀詞。

付輕輕打開盒子,機器人不知疲倦地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段話在付輕輕腦海裏鋪開。

“他母親摔壞了機器人,同時也摔裂了他的靈魂。”

原書裏簡簡單單一筆帶過的話,在三維空間裏展開之後,豐富且揪心。

付明月回頭發現付輕輕不見了,喊道:“輕輕,你撿垃圾幹什麽?”

付輕輕抱着機器人說:“姐姐,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她要盡快想辦法修好機器人,即便修不好他的靈魂,那麽……請不要裂得太徹底。

唉,狄崽。

麻麻的三觀都給你帶歪了。

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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