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送你回去。”白子祁有些心虛,那天酒吧門口看見的人,明明跟韓禦長得極為相似,可是他不想告訴趙瑾安,或許這是他的私心吧。

他恨不得立刻把她送回去。

“不用,我坐飛機回去,那邊有人接。”趙瑾安不想麻煩白子祁,今天跟他一起出來,也是順便告個別。

看見白子祁聽到她的拒絕轉頭望着窗外沉思着什麽,有些心軟,便主動搭話問道:“叔叔阿姨都在都城,你怎麽想起來G市了?”

要說白家只有白子祁和他姐兩個,自從他姐去世了之後,白家只剩下白子祁一個了,理應留在都城,陪伴父母才對。

白子祁笑笑說:“這些年我習慣在外邊漂泊了,要不是風淩的董事長找到我,我也不會回來。”

他頓了一下,向趙瑾安靠了靠,眯着眼睛說:“要不你邀請我試一試,看我跟你回都城吧?”

“不靠譜。”趙瑾安臉一熱,白了他一眼。

白子祁雖然想說些讓她放下韓禦的話,但他又知道韓禦就是她心裏的坎,他一提,她肯定生氣,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只聊了些G市的風土人情。

覺得時間差不了,白子祁結了帳,帶着趙瑾安去了歌劇場。

趙瑾安已經好多年沒看過歌舞劇了,因為韓禦對音樂沒什麽興趣,他不看,她的興趣慢慢地也就淡了。

一場歌舞劇下來,倒是讓她浮躁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只是演員退場,留在臺上彈鋼琴的女人讓她怔了怔,“段祈薇?”

“誰?”白子祁不認識段祈薇,随着她的詫異問了句。

趙瑾安解釋道:“是個盲人,”随即感嘆了句:“她的鋼琴彈得真好,比我好多了。”

白子祁笑了,“沒想到你來G市這麽幾天,認識的人倒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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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安也不瞞他,直接說道:“聽說她和冷三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只是冷家不同意,才一直拖到現在。”

“冷三少?”白子祁心裏一沉,意味不明的看着趙瑾安。

趙瑾安點了點頭。

“你認識冷三少?”白子祁又問。

趙瑾安搖了搖頭,“沒見過。”

上次她去冷家只見到了冷太太,連冷三的人影都沒見到,想到冷太太還跑去跟她提親,忍不住想笑。

“我們走吧,”一貫紳士的白子祁,突然催促道,“天涼了,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走吧,”趙瑾安也不想再看了,雖然段祈薇眼盲,可是有心愛的人陪伴,總歸還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韓禦肯回來,她寧願自己的雙眼看不見。

兩個人離開椅子,向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看見段祈薇已經停止了彈琴,站起了身子。

女人很漂亮,修長高貴的身影往那一站,任何人也不能忽視她的美貌。

然後趙瑾安看見從幕布後緩步走出來一個人。

一瞬間,女人就怔住了。

目光直直的盯着臺上的人。

男人穿了一件白色挺括的襯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大片的胸膛,深色系西褲,手裏捧着一大束鮮花,俊逸挺拔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漸放大。

那個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男人,曾經給過她無數次擁抱的男人,無數次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她的生命的男人,此刻正走在臺上。

一直到段祈薇面前,把鮮花遞到她手上,還低頭跟她說了什麽,然後扶着段祈薇向幕布後走去。

“韓禦——”趙瑾安突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然後邁開大步跑了過去。

白子祁沒想到冷司夜會這個時候出現,剛才他聽趙瑾安說冷司夜跟段祈薇是戀人時,他就害怕冷司夜會突然出現,所以催促着趙瑾安離開。

可誰知到,還是這樣碰上了。

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趙瑾安,見她掙紮的厲害,直接抱住了她的纖腰,“小安,那不是你要找的人,不是。”

“不,他就是韓禦,他就是韓禦,你松開我,松開我。”趙瑾安不顧一切,聲嘶力竭的喊着,以至于整個會場都聽到了她的喊聲,紛紛向這邊看來。

趙瑾安顧不得別人異樣的眼光,又急又氣,怎麽都掙脫不開白子祁,眼見着冷司夜和段祈薇就要離開了,心裏更加着急。

回頭看着白子祁哭着祈求道:“子祁,求求你,讓我去,讓我去,否則我死都不甘心。”

白子祁最終還是松開了她。

趙瑾安終于在幕後攔住了就要離開的冷司夜,她幾乎是撲過去的,一手緊緊的拉住了冷司夜,想問什麽,可咽喉梗的厲害,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淚眼朦胧的望着他。

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開。

你說過“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你說過“愛你是我終極一生的理想。”

你說過,“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照顧你一輩子。”

這些都是男人說過的話,還言猶在耳,每次午夜夢回,她就靠着男人的這些若言撐下去。

可是此刻,他卻把他所有的溫柔給了旁邊的女人。

“阿夜,怎麽回事?”一道清新淡靜的嗓音緩緩響起,是段祈薇聽見安靜的會場突然響起的燥亂,還有身旁男人微變的情緒,下意識的問。

“哦,”冷司夜的聲音很平靜,只是眉心輕蹙,看了一眼趙瑾安,疏淡的眼神裏好像夾雜着一絲異樣的情緒,在看什麽怪物,“是個陌生的女人認錯人了。”

“那我們走吧,”段祈薇淡淡的聲音,并沒有多餘的情緒。

“好,”冷司夜去扯自己的手腕,一下沒扯回來,又用力的拽了一下。

趙瑾安随着他的力道一個踉跄,另一只手就虛扶了他一下,看見他冷漠的目光,那只手下意識的松開,眼睛卻倔強的望着他,之前抓住他的那只手卻絲毫沒有要松開的跡象。

心愛的男人就在眼前,趙瑾安張了幾次嘴,卻愣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的望着他,希望可以用這個眼神傳達出她的一切心思。

周圍的喧嚣還在,可卻像被隔離了一樣,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眼裏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好像并沒有什麽耐性,扯了幾次手腕都沒抽出去,有點惱怒,用另一只手掰開她的手指。

趙瑾安看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情的掰開她的手指,帶着能冷到心底的涼意,然後她就傻在原地,看着他扶着像仙女一樣孤傲冷漠的段祈薇走了出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女人終于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幾分鐘後,感覺到肩膀一絲溫暖,她擡頭看了一眼,是白子祁溫柔的蹲在她身旁,對她輕聲說:“認錯人了,我們走吧。”

趙瑾安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他的樣貌,他的身高體型,他的眉目間含有的特殊氣質,他的一切一切,她都那樣熟悉,她怎麽可能認錯。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去,走出很遠,她都能聽見別人不争氣的感嘆:“唉,想男人想瘋了的女人……”

想男人想瘋了的女人……

呵。

趙瑾安不記得她是怎麽回的家,也不記得她到底昏睡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自家熟悉的水晶燈,轉頭,白子祁伏在床頭,已經睡着了。

她掙紮着下了床,驚動了白子祁,還在迷糊的他,突然伸手準确無誤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

趙瑾安推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她只是想問他一句,為什麽要抛棄她?

她哪裏做的不好了。

白子祁不放手,一用力把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裏,聲音有些重:“你能不能理智點?”

“他根本就不是韓禦,我打聽過了,他從小生活在G市,是土生土長的G市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韓禦。”

“否則他為什麽不認你,別忘了,他有父母,還有孩子,你覺得他能抛棄妻子嗎?還是你覺得這是拍狗血劇,他掉海裏,失憶了,忘了以前?”

“就算他能忘了以前,冷司夜可是冷家的三公子,他能輕易的就被一個大家族接受嗎?冷家不是一個小門小戶,能随便接納一個外人嗎?”

趙瑾安不想考慮他的話,只是掙紮着向外走,“我只想親口聽他說,否則我說什麽都不相信。”

白子祁無法,怒其不争的抓着她的雙肩:“趙瑾安,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韓禦已經死了,他,特麽的死了!現在這個跟他長得一樣的人,姓冷,叫冷司夜,不是你要找的人。”

趙瑾安耳邊轟鳴,聽不進白子祁的話,只是低喃着:“總要他親口說的,否則我什麽都不信,什麽都不信。”

白子祁深吸了一口氣:“我帶你去,”拉着她的胳膊就向樓下走去,上了車,等她扣上安全帶,啓動車子直奔冷家。

這是趙瑾安第二次來冷家,她是被白子祁半拖着下了車的,突然間,她有些害怕,死死的拉着車門,“明天,明天再來。”

白子祁掰開她抓着車門的手,不顧她的意願,直接向大院裏走去,期間被人攔住,白子祁還沉聲喝了一句:“冷司夜呢,讓他出來。”

PS:好心疼我家小可憐,乖乖,抱抱!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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