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趙瑾安知道了,這冷段兩家肯定是有着血海深仇啊,否則冷太太也不會這麽抵觸段家,只是不知道什麽仇怨。

她不方便問,只說:“三少很孝順的,您不同意,他就一定會順着您的,只是……”

她頓了一下,看見冷太太看着她,不能談論太多人家的家事,立刻把話題岔開,“三少一直都在您身邊嗎?”

她看冷太太不明白,解釋道:“有沒有出去留過學?或者出過遠門?”

如果韓禦就是冷司夜,那麽一定是在冷司夜不在家的時候才能把人換了。

出遠門?

冷太太頓了一下,下一秒已經很自然的笑了,“我這個兒子,最孝順,自從退役之後,連G市都沒出過。”

“退役?”趙瑾安似乎抓住了重點,“三少當過兵啊?”

冷太太點頭,“這個G市人都知道的,他大學沒沒畢業就去當兵了。”

“那現在……”趙瑾安對冷司夜的身份越來越感興趣。

冷太太回答的很自然,“一年前受傷了,然後就退役了,現在管着冷家的産業。”

“一年前?”一瞬間升起的欣喜又落了下來,時間對不上呀。

韓禦滿打滿算的才失蹤7個月。

如果冷司夜是韓禦,那麽在他退役的時候換人是最合适的。

當了好幾年兵,跟家裏人接觸不多,回到家的時候,如果長相一模一樣,估計家裏人很難認出來。

可是這個時間對不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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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趙瑾安繼續追問,“退役之後沒出去過嗎?連旅游都沒有過?”

冷太太想了想,還真沒有,搖頭。

趙瑾安有些失望,這冷太太是冷司夜的生母,他又從來都沒離開過,一個女人怎麽可能不認識自己的兒子?

難道冷司夜真的不是韓禦?

只是兩個長得極為相像的人?

又聊了些家長裏短,趙瑾安婉拒冷太太的挽留,執意回了自己的家。

現在她需要從長計議,找回韓禦的過程要比她想象的難的多,唯一她可以做的就是,她不能被任何外界因素所打擾。

否則,那個大海的夜晚,就是兩個人的永別。

潛意識裏,她總覺得的敦煌酒吧連同文藝都跟冷司夜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酒吧照例很熱鬧,有個駐唱歌手在唱歌,是六十年代的老歌,但是很有味道。

趙瑾安要了杯雞尾酒,慢慢的品着,靜靜的看着裏邊的唱歌的人。

看見有服務生過來,她擺了擺手,服務生走過來,客氣的問:“這位美女,您需要什麽服務?”

趙瑾安姿态閑散的勾了勾手指,等服務生彎腰低下頭的時候問道:“文藝呢?”

“經理在後臺忙。”

“把他叫來。”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雖然顧客的要求有些無理,但他還是沒拒絕,只是客氣的說:“您稍等。”

大概五分鐘後,文藝來了。

人如其名,人比較文藝,一說話的時候牽動着下巴處的小胡子跟着一動一動的,很有意思。

坐在趙瑾安面對,“趙大小姐找我?”

“喝酒——”趙瑾安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抓着酒杯,沒去看文藝,而是用下巴點了一下對面的紅酒。

文藝有些詫異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呵呵的看着趙瑾安:“怎麽,借酒消愁?”

趙瑾安心裏有很多問題,可是她知道,她問了也是白問。

最後索性什麽都沒說,只是說,“喝酒,不醉不歸。”

文藝回頭跟服務生擺了擺手,不多時,服務生上來十杯紅酒擺在了桌子上。

“今天文藝陪着大小姐,不醉不歸。”

把紅酒當啤酒幹的也就她們兩個人了。

趙瑾安瞄了他一眼,哼,他還真陪着她喝,端起一杯,先喝了一大半。

文藝倒是幹了一杯,然後看着趙瑾安問:“你什麽時候回都城?”

“嗯?”趙瑾安一怔,随即搖了搖頭,“我為什麽要回去?”

文藝頓了一下,很自然的說了句:“我還以為你要回去了。”

趙瑾安又端起一杯紅酒,遞到了唇邊,被文藝攔了下來:“這些紅酒都是我的,你……”

他把她面前還剩一個酒杯底的雞尾酒晃了晃,笑得有些得意,“只有這個。”

趙瑾安哼了一聲,“你憑什麽管我喝酒,我沒付你錢咋的!”

文藝搖了搖頭,“我也有個妹妹,跟你年齡差不多大,一樣的任性,調皮。”

“我才不是任性,也不是調皮,我這是……”她似乎在找合适的說詞,最後覺得“生活,”兩個字最合适,對,是“生活。”

文藝喝了一杯,趙瑾安突然很好奇,“那你結婚了嗎,你有老……”婆嗎?

趙瑾安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文藝的情緒都有些怪異,沉悶的低着頭,默默的看着紅酒杯裏的紅酒不住的蕩着波紋。

好一會他才擡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她過世了。”

“過世?”趙瑾安心裏一沉,文藝看着也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那她妹妹不是更小嗎,正是如花的年紀呢,“是病了嗎?”

文藝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提這個話題,只是說了句:“很久遠的事了,不說這個了。”

趙瑾安看得出來,文藝對他妹妹很在乎,似乎還有很多遺憾。

本來低落的心情跟着更加低落起來,最後嘆了口氣,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我們倒是同病相憐。”

他沒了妹妹,她丢了丈夫。

趙瑾安也不管文藝願不願意聽,自顧自的說:“那天,我們的女兒被綁匪擄走,随即我又被人帶走,他追到大海上,救出了我,卻在關鍵時刻,放棄跟我們一起離開。

因為船上還有兩個受傷的警察,他捧着我的臉告訴我,跟我發誓,‘安安,我一定會去找你,會活着回去找你。’”

趙瑾安用中指的指腹抿了一下眼角,語氣仍是淡淡的,“可是他失言了,他不但沒回來找我,官方還給我了一張死亡證明,還有他的……”骨灰。

趙瑾安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平靜的小臉在五彩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晶瑩的水花沾染在長長的睫毛上,明暗交錯的光線下,顯得愈加晶瑩剔透。

“他說話不算數,他明明答應我的,說好一定活着回來的,他會好好照顧我,還有我們的三個孩子……”

他怎麽可以辜負她……

趙瑾安低低的呢喃着,情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始終拔不出來。

不知道是想借酒消愁,還是覺得她如果醉了就能看見那個想見的人,端起一杯紅酒,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咳咳咳……”

文藝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看着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搖了搖頭,叫過兩個女服務生,“把她送到對面的酒店。”

“是,文總。”

趙瑾安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的韓禦變成了一條蛇,還向她吐着芯子,做出要進攻的架勢。

她明明害怕死了,想要後退,卻還是撞着膽子迎了上去。

誰料那只蛇就纏在了她的脖子上,越纏越緊,讓她幾乎上不來氣。

“放開我,放開我……”

她拼命掙紮,呼救,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想要親近的情緒漸漸的占了上風,她突然靜止不動了。

眼睜睜的看着盤踞在她脖頸間的蛇越纏越緊,她卻放棄了掙紮。

……

忽然驚醒的趙瑾安看見手裏攥着的項鏈,胸口壓了一件衣服。

爬起來,尋視了一遍屋子,潔白的卧室賓館一貫的風格,沒有什麽特殊的,她拍了拍胸口,走到鏡子前,看了看她白皙的脖頸,一點痕跡都沒有,看來真的只是做了個夢。

趙瑾安洗漱完,再回到床上,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床底下有個東西。

心尖募得一顫,不敢相信的彎下腰,撿了起來。

是半枚硬幣。

一年多前,兩個人再次相遇,他們發生關系後,她給他留了半枚硬幣,還留了一張紙條,說是嫖資。

如今這半枚硬幣,趙瑾安放在手心仔細看了看,好像缺點了什麽。

她記得後來韓禦很珍惜的,特意去首飾店,打了個孔,配了個鏈子,放在口袋裏。

有些失望,這半枚硬幣沒有孔,也就不是韓禦身上的那枚。

離開酒店,趙瑾安找地方吃了點早餐,然後開上車,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冷家門口。

她把車子停在路邊,雙手伏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觀察着冷家。

半個小時後,一身黑色的冷司夜,在一衆保镖的簇擁下出了屋,面色陰沉,步伐穩健,戴着一副大墨鏡,猶如暗夜裏的帝王一般,架勢足的很。

趙瑾安扯了扯嘴角,玩古惑仔呀!

俊朗挺拔的男人彎腰上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趙瑾安啓動車子一路尾随着冷司夜,轉了兩個路口,幻影停在一座商場下。

趙瑾安用手遮住陽光,擡頭望了一眼,上邊好像是娛樂場所,不知道冷司夜來這裏幹什麽。

趕緊把車子停在路邊,也跟着一群黑影上了樓。

冷司夜剛進電梯,他的助理洛陽就跟他提醒:“三少,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廢物,”冷司夜不耐煩的罵了一句,從兜裏摸出一支電子煙叼在了嘴上,“連一個女人都甩不掉,要你們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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