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奇怪的女人1
趙媽媽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溫柔的說:“沒事,你吃吧,要是你不吃,她一會該跟我生氣了。”
歉玉墨:“……”
低頭吃了她喂的粥。
其實對于一個餓到盡的人來說,別人一勺一勺的喂根本填不飽肚子,很磨人,可是他在壓着肚子空空的感覺,心裏卻異常甜蜜。
就算餓死,他也希望她能一直喂下去。
此生無憾了。
還是趙媽媽心細如塵,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窘迫,跟趙瑾安說:“安安,讓弟弟自己吃,你再去盛一碗過來。”
“哦,”趙瑾安果然把粥碗塞給了他,轉身跑了。
趙媽媽笑容溫婉,柔聲說:“你好長時間沒吃飯了,先喝點粥,等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是自父母去世之後,他唯一感到溫暖的時候,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等他肚子裏有點底,趙媽媽才開始問他,家裏還有什麽人,為什麽一個人流浪,以後有什麽打算?
歉玉墨如實把自己的情況說了,最後又告訴他們,他沒有任何打算。
一個12歲的小屁孩能有什麽打算呢!
當時趙家的人并沒有表态,似乎在考慮他的去留。
他不想把自己當成人家的負擔,尤其在那個女孩面前。
他僅剩的微薄的自尊絕不允許。
然後他晚上出去上廁所的時候聽見隔壁的屋子裏,女孩甜甜的撒嬌的聲音。
“媽咪,我想要個弟弟嘛,嗯,媽媽,你就答應我吧。”
趙媽媽溫柔的聲音:“就你調皮,多個弟弟你來照顧?”
女孩:“好啊,我照顧就我照顧。”
幾秒之後,“媽媽,我保證還不行嗎?”
一道男人低笑的聲音:“你的保證有用嗎?”滿滿的寵溺味道。
“爸爸,”女孩似乎在讨好男人,“你看哥哥上大學了,家裏就我一個多悶啊,多個弟弟多好,要不爸爸你再給我生個弟弟?”
男人似乎在思考,大概一兩分鐘之後才開口,“既然安安想把孩子留下來……”
趙媽媽責備的聲音:“你們兩個,老的任性,小的更任性。”
頓了一下,“這事還是要聽聽平平的意思,畢竟他才是長子……”
聽到這裏,歉玉墨的心髒一緊,他倒不是稀罕這裏的錦衣玉食,只是如果能每天都見到女孩,那他願意做任何事。
只聽女孩撒嬌耍賴的聲音:“媽媽,哥哥一定會同意的,他平時最疼我了,一定會同意的。”
幾秒之後,她又開始求爸爸的聲音:“爸,你快幫我說句話啊,快點啊,媽媽最聽你的話。”
……
歉玉墨沒敢多聽,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麽達成的一致,反正第二天早飯過後,趙爸爸把他單獨叫了出去。
當時他緊張的插在褲兜裏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生怕下一秒就從趙父嘴裏聽見什麽不好的信息。
然而他擔心的東西并沒來到。
趙青明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他身上掃過好幾圈,後來點了點頭,大概是認同了他。
像談判似得說道:“歉玉墨,雖然你只有12歲,但是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安安她一定要留下你,我們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所以……”
他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言語,大概也是怕傷害一個孩子的自尊,終究沒說下去,而是改口道:“你先在這住下去,我會給你安排學校,條件适合的時候,我會去辦領養手續,那樣你就是我的孩子,安安的弟弟,名分就這樣定了。”
名分就這樣定了。
只有12歲的歉玉墨根本不明白名分是什麽意思。
直到後來他被送出趙家,去了寺廟才了解,原來名分的意思就是,此生與趙瑾安無緣。
只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如果當時他明白,他可能不會留下來,至少也會克制自己的感情。
沒想到趙青明和林智(趙瑾安的媽媽)那麽殘忍,他剛剛萌芽的愛情就被他們扼殺在搖籃裏。
後來這麽多年,他恨過嗎?
沒有。
只是遺憾。
他們沒有像很多愛情小說裏寫的那樣,青梅竹馬,共許白頭,一起相依到老。
他的身份他明白,小乞丐嘛。
怎麽能配得上人家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可就是不甘。
尤其是,聽說她結婚之後,他得到那個消息在趙家別墅外站了一宿。
她親自選的老公又怎麽樣呢?
坐過牢,當過快遞員,跟他的身份比起來,真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天意弄人,他就是錯過了。
歉玉墨屈膝蹲在地上,透過微微辰光看着女人姣好的面容。
往事不堪回首,他竟然紅了眼眶。
這麽多年,整個C國人人追捧的小鮮肉,表面風光無限,被粉絲表白更是家常便飯,可是他的心裏始終只有那個梳着兩個羊角辮子把他當流浪狗似得撿回去的女孩。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歉玉墨起身,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頓了幾秒,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離開,從另一面上床,安靜的躺下了。
冷司夜乘坐的飛機一起飛,心裏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段祈薇臨時反悔,留在G市也不知道有什麽計劃,說是看眼睛,可都已經盲了那麽多年了,真的只在乎這幾天嗎?
可飛機已經起飛,想做什麽都來不及了。
只能挨到目的地再說了。
果然不出他的第六感,一到地方就被人控制了。
原來他上飛機之後,段祈薇就給Vite博士去了電話,“爸爸,一定要把冷司夜控制起來,最好軟禁。”
冷司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是被人蒙着眼睛一直送到一個大籠子裏才重見的光明。
大籠子是四方形的,每個邊長都有四米,用無數根精鋼打造的大鐵柱子圍着,可以看得清外邊,卻出不去。
而鐵籠子外邊好像是個科技空間站一樣的東西,牆壁都是用特出特殊材質做成,沒有縫隙,卻光明如白晝。
冷司夜觀察了一會,明白自己身處險地,卻不知道怎麽逃出去。
以前這種密室只存在于傳說裏,可是沒想到,竟然讓他碰上了。
不管怎麽說,想逃出去,出鐵籠子是第一步。
所以他試探着去推大鐵柱子,希望某一根鐵柱子是帶有開關的,可以突然打開。
可惜他的手指剛觸摸上,突然從遠處移動過來一根類似紅外線一樣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向他切過來。
“紅外線”能透過鐵柱,進了鐵籠子裏又合成一條直線,迅速向他逼近。
一個不好的畫面突然浮上大腦,光線像刀鋒一樣從人體切過,然後人就被分成了兩半。
冷司夜幾乎是下意識的彎身,雙手反向扶着地面,整個身體都快貼到了地上,然後眼睜睜的看見光線從他腹部上方切過,等他跳起來的時候,光線已經打在牆壁上,啪啪兩下火花一閃就消失了。
而心有餘悸的冷司夜低頭查看,胸口的扣子已經被光線切掉了。
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估計這回被切掉的就是他的身體。
好恐怖的地方,好像布滿了機關暗器。
而他剛才摸的那根鐵柱子就是觸發暗器的開關。
冷司夜靜了靜神,讓自己穩定下來保持清醒,然後又去觸摸別的鐵柱子。
片刻之後,他絕望的發現,每一根鐵柱子都能觸發機關,剛才還反應慢了半拍被切掉了一根頭發。
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找到開關。
不過他随即自嘲的笑了,不管是誰設計的這個密室,都是為了困住想困住的人,所以,怎麽也不可能把開關放在籠子裏。
出不去,冷司夜只能坐在地上等着接下來随機應變。
這個時候,腦海裏出現最多的還是那個女人。
如果他此次有來無回,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麽樣。
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再嫁也好,守着孩子們過下去也好,都要快快樂樂的,幸福的走完這一輩子。
事情并沒像冷司夜想的那麽殘酷。
因為三個小時後,封閉的密室突然湧進來一束光,接着類似一扇門樣的東西被打開,然後一個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逆着光,女人看不出年紀,一身雪白的衣服,散着頭發,一直垂到腰際。
女人的腳步很輕,像踩在雲上一樣,踩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等她走近了,冷司夜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女人他見過,不,确切的說是在一張照片上見過。
同樣的,本應該也是個死了的女人。
冷司夜激動之下,立馬就要去抓柱子,卻在要接觸上的時候,又猛然頓住了,想起剛才古怪的“紅線”,又迅速的退後了一步。
看着外邊的女人,滿心的疑惑:“你到底是誰?”
女人的聲音很溫柔,沒有一點戾氣,只道:“外邊有架飛機,你可以離開了。”
冷司夜頓了一下,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過看對方的表情,沒有一點殺氣,應該沒有要害他的意思。
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放了我?是你抓的我嗎?你跟段祈薇什麽關系?你認識Vite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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