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葬禮

失去孩子的兩個家庭并沒有家族墓地，所以實在倫敦巫師的公共墓地舉行葬禮。葬禮的前半段，在公共墓地附屬的禮堂裏舉行，兩個棺木并排放在禮堂在最前邊。

《預言家日報》的報導，讓葬禮的氣氛除了悲傷與凝重外，多了另外一種暗潮洶湧的詭異。因為還要等待福吉的到來——他會主持這場葬禮，所以葬禮還不算正式開始，人們在程式化的安慰了兩個孩子的父母後，就在禮堂外的門廳裏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着。

孩子們有的明白一點，有的懵懂着，不過在這壓抑的大環境裏，就算是最跳脫的葛萊芬多，也都閉緊了嘴巴，乖乖跟在自己的父母身邊。德拉克當然也不例外，不過這并不是說他像其他孩子一樣，只知道傻站着，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純血貴族們發生分裂了。

伏地魔消失之後，生存下來的貴族家庭，因為面對着共同的困難，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很抱團的。不過現在，在這種公共場合，貴族們很明顯的分成了兩派。

一派圍繞在他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的身邊，而另外一派的中心人物則是諾特——所以這也是在這個二年級的時候，西奧多·諾特雖然在學校裏聽從了他的命令，但在私下卻和他疏遠的原因。

雖然知道在蜘蛛事件之前，盧修斯·馬爾福他的父親正出于最艱難的時期，畢竟他要面對的不只是認為他必有用心的鳳凰社勢力，想要從他們家身上撈錢的政客，同時還要面對純血貴族內部因為他親麻瓜的行為，而帶來的責難。

但知道與看到卻是完全不同的，特別是父親身邊只有寥寥十幾個家族，而另外一邊卻是斯萊特林的大多數。而他的罷課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固然之前鄧布利多的做法卻是侵害了斯萊特林學生們的利益，而且這對整個斯萊特林也都有利，但相信他的父親在背後也一定出了不少的力。

德拉克忍不住嘆了一聲，結果盧修斯立刻就伸手拍上了兒子的肩膀：“累了嗎，小龍？你可以先去坐下。”

到底誰更累？德拉克在心裏小小的抗議着，可誰讓他的父親比他更老奸巨猾？或者說，一個老奸巨猾的傻爸爸？還有母親，也同樣并不輕松。

不過德拉克并沒拒絕盧修斯休息的提議，畢竟他繼續跟着也并沒什麽意義。門廳的一邊提供飲料和休息的座椅，德拉克獨子走向了那裏——魂器們都被留在了家裏。

德拉克端着一杯冰水，皺眉思索着還有什麽是自己能做的。一個猶豫的聲音，在別後響起：“德……德拉克？”

回頭時，他看見的是救世主，看來韋斯萊家也來參加葬禮了，并且把救世主也帶來了。

“有什麽事嗎，波特先生？”

“海格是個好人。”

“什麽？”德拉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海格……你們要把他投進阿茲卡班嗎？”雖然在一年級的時候，哈利對鄧布利多校長産生了一些“誤會”，但是之後，因為鄧布利多校長給他的加分，讓他得到了學院杯，并且假期中在韋斯萊家生活時的所見所聞——那貧窮但是溫馨的家庭幾乎就是他夢想的——讓他放下了這些誤會，他願意相信，鄧布利多校長是個愛他，并且保護了他的善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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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愣了一下：“據我所知，我和你同年，波特先生。所以，把一個成年人阿茲卡班，并不是我這個年僅十二歲，仍舊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未成年巫師，能夠做到的。”

“我不喜歡你這種腔調，德拉克。”哈利皺眉，這種表面上的謙虛有禮，讓他異常的反感，他還是更喜歡韋斯萊家的那種熱情與直接。

“……”現在這種情況，是重新回到了上一次的軌道嗎？德拉克沉默的看着哈利，他從來都不想和救世主作對，甚至在救世主主動送上門的時候，違心的讨好他。

德拉克站了起來，他藍灰色的眼睛陰冷的讓哈利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我從來沒和那個半巨人有過什麽交流，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我知道的事，那家夥在禁林中飼養八眼巨蛛，這個事實。所以按照魔法界的法律來說，阿茲卡班就是他的貴族，那麽您還有什麽問題嗎，波特先生？”

哈利好像今天才剛剛認識德拉克一樣——某方面說，這也确實是事實——他驚訝而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原本以為……再見，德拉克·馬爾福！”

“再見，波特先生。”

“怎麽了，德拉克？”救世主剛離開，潘西和布雷斯就來到了德拉克的身邊，其實他們早已經過來了，只是剛才躲在一邊。

“和救世主吵了一架。”

“很糟糕嗎？”

“現在已經能夠無所謂了。”德拉克聳聳肩，一臉的輕松。

上一次的人生，伏地魔的出現，要了鄧布利多的命，也讓哈利·波特九死一生。但從另外一個方面說，上一次的伏地魔其實也挽救了這兩個人。沒人再去追究鄧布利多死亡之前做沒做錯事，也沒人再去追究哈利·波特做沒做傻事。

對一個把一切獻給了戰勝黑魔王事業的老人，以及一個差點犧牲了生命的救世主，你還能要求什麽呢？除了他們的英雄事跡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可以無視的。

但是，這一次可沒有黑魔王讓他們戰勝了。現在，除了斯萊特林的挂墜盒仍舊暫時“寄存”在布萊克莊園，其他魂器已經都落入了他們的掌握——德拉克并不知道哈利·波特也是魂器之一，畢竟這種容易引起猜疑和恐慌的消息，就算是勇敢無畏的葛萊芬多，也不會敢于光明正大的洩露出來的。

所以，即使後邊出現了伏地魔，那也是在馬爾福家的掌控中。未來只會出現戰勝黑魔王的馬爾福，而不會出現戰勝黑魔王的救世主了。

沒有魔王的存在，揮舞着騎槍的騎士，就不會是受人尊敬的勇者。而是滿腦袋可笑幻想的堂吉诃德。所以，德拉克已經不需要像一年級那樣戰戰兢兢了，即使得罪了救世主不可能完全安全無事，但那絕對是他可以應付的範圍內了。

繼潘西和布雷斯之後，又有幾個高年級的斯萊特林靠了過來——這次全校學生的游樂園二日游，并沒得到所有斯萊特林的支持，畢竟邀請的人裏邊有葛萊芬多和赫奇帕奇還勉強可以接受，但他們中那些麻種巫師……

不過三分之一的人手已經足夠了，特別是納西莎的母愛之家還有許多人人員的支持。當然那些貴婦也不會全部參加，但普通巫師家庭的媽媽會員們，報名很踴躍。

總之，幾個孩子坐在一起商量了具體的安排，其實他們只要從國王十字車站，安全把人送到游樂園就好了，到達之後游樂園內部有專職的導游，那個時候交給專業人士接手就可以了。

“我們需要穿麻瓜的衣服嗎？”一個五年級詢問。

“穿巫師袍就好，不過因為是去玩的，所以不要穿禮服，最好适合行動的袍子。”

“那樣不會……很引人注意嗎？我聽說麻瓜們總是大驚小怪。”

“放心，不會的，只要打着學校活動的拍子，麻瓜們就算會看上兩眼，但也不會太關注的。”

“那還好。”大多數斯萊特林都松了口氣，德拉克卻對他們的這種想法不以為意，或許到時候大驚小怪的反而是他們這群巫師們，畢竟麻瓜們才是什麽都敢穿啊~當然現在還好點，但是十年以後……

德拉克還記得什麽僵屍大游行的照片，吓得他以為是某個溶洞裏的陰屍跑出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福吉終于趕來，葬禮開始。其中一個小插曲是，鄧布利多來時，以為孩子的母親大概說了什麽，可孩子的父親拉住了他，最後鄧布利多入座時，臉色并不好看。

這一切都還算正常，只是在最後兩個孩子入葬的時候，鉑金夫婦發現自己的兒子在流眼淚……

“怎麽了，我的小龍？”

“沙子進了眼睛。”其中一個葛萊芬多身材很矮小，他棺木的大小，和小蠍子的差不多。而且那個孩子之後只是普通巫師，和馬爾福家并沒有仇怨或者利益上的牽扯，當泥土灑落在棺木上的一瞬間，德拉克第一次感覺到了愧疚的滋味。

但他只能虛僞而無恥的在心裏對那個孩子說對不起，為了未來我的父母不會哭泣，我的兒子不會在小小年紀就躺進冰冷的地下，所以今天我只能……

巫師是不相信上帝和撒旦，也不相信天堂和地獄的，但是德拉克也早就抛棄了對梅林的信仰，因為那家夥顯然更偏愛葛萊芬多。不過這一天的晚上，坐在自己的書桌邊，德拉克對那個麻瓜的神與魔祈禱，不論是誰，如果聽到請記住，所有的罪請都讓他來背負！

忙忙碌碌準備了三天，霍格沃茨學生出游活動終于一切就緒。

就向德拉克所想的，這次蜘蛛事件，确實吓壞了不少麻種小巫師的父母，一年級時來接孩子的教授對他們說的是“霍格沃茨是英國最古老的魔法學院”，他們保證孩子們能在那裏受到最好的教育。而從學校的孩子們，也确實總是對父母贊美着魔法世界的瑰麗和神奇。

但是，神奇到出現汽車那麽大的蜘蛛，并且還吃了他們的兩個同學，這可就不那麽迷人了。麻瓜界再糟糕的學校也不會出現學生被野獸拖走吃掉的情況吧？

已經有不少家長考慮着新學期給自己的孩子轉學了，這個時候，貓頭鷹們把邀請函送到了。

邀請函的措辭很嚴謹，也很謙恭誠懇。首先對于發生的事情向家長們道歉，其次表示魔法界還是很安全的，最後，明白這樣單純的說是無法表達自己的誠意的，希望家長們能帶着孩子到魔法界的一部分——馬爾福樂園——來看看，同時也可以和巫師家長們交流交流。

其實這地方有些家長已經帶着孩子去看過了，德拉克一年級的時候，可是派發了不少優惠券。對麻瓜家長來說，在孩子們可能面臨危險的前提下，免費去玩兩天并沒什麽吸引力。但是，後邊那個和巫師家長們的交流，卻讓他們很感興趣，畢竟孩子們還是很舍不得離開那個魔法世界的。

聽聽那些真正巫師的意見，如果那件事只是一個突發的巧合事件，那麽他們也不願意強迫自己的孩子離開他們的學校。

所以，在車站點名的德拉克驚訝的發現，竟然所有純麻瓜的父母都到了——不是幾乎，是确實一個不少。混血的有幾個沒來。純血的，斯萊特林只來了三分之一，葛萊芬多只來了幾個，赫奇帕奇的多了一點超過二分之一，拉文克勞來的最多幾乎全到。

場面看上去也挺有趣的，穿着各式各樣巫師袍的學生和父母，以及穿着麻瓜衣裳的學生和父母都聚在一起。家長們都用好奇的眼睛看着對方，學生們則已經叽叽喳喳的開始讨論些有的沒的了。

來往的麻瓜也都好奇的看着，不過确實如德拉克說的，當他們看到人群裏那些孩子的時候，很自然的以為這是哪所學校的親子活動。甚至有麻瓜湊過來，詢問這是哪裏的學校，因為那些袍子雖然樣子有些古舊，但确實很好看……

确認差不多該來的都已經來了，所有人開始上車——關于接送車輛問題，盧修斯的意見是把自己車庫裏的車開出去……德拉克立刻囧囧有神的制止了。

十幾輛高檔車一氣排開跑在街道上就已經夠顯眼的了，如果這十幾輛車，每輛車都鑽進了二三十個乘客，那就更顯眼了。德拉克很幹脆的讓盧修斯找員工租了幾輛豪華大巴。

人群都上了車，還會有一部分人，以及一輛車留在這裏，等待可能遲到的家長和學生們。德拉克總算也上了車，不過可能是巧合，這車上最後一個空位的旁邊，坐着的是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