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開學準備

無論他仍舊是湯姆·馬沃羅·裏德爾的過去,還是成為了湯姆·馬爾福·岡特的現在,冠冕都不喜歡過暑假。過去是因為孤兒院那該詛咒的環境,而現在則是因為放假了反而更難見到某人——每年學生們的放假之初,也就是斯萊特林純血貴族們一個社交季的開始。

已經成年畢業的斯萊特林由父兄帶領,真正作為一個成人進入社交界,他們将不再允許出錯。而未成年的,也同樣跟随長輩一起,觀看、學習、模仿,他們還能夠出錯。

不過今年,十三歲的德拉克·馬爾福顯然是個特例,現在的他除了不能喝酒,不能和一位美麗的女士或英俊的男士一同消失“失陪一會”之外,已經被當做一個成年人,甚至還是一個需要防備,或谄媚的成年人——以每個人的地位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方式——來對待了。

于是,德拉克總是和他的父親跑來跑去,并且往往一回家就鑽進房間睡死。就算他偶爾呆在家裏,也是因為社交舞會在馬爾福家舉行,可那也并不表示冠冕能多看他兩眼,因為在舞會開始前,他往往都會在書房裏和他的父親研究着什麽。

幸好,冠冕還是有些要辦的事情的。比如,怎麽讓自己安全的長大。關于這一點,其實日記本比他還要焦慮,那家夥甚至有些歇斯底裏了——“我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十七歲的學生會主席了!難道還要再做幾十年,不,幾百年的幼兒?!”

戒指倒是最安于現狀的一個,或者說他是自得其樂的。不過當日記本和冠冕要求他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拒絕——就算同是魂器,同是伏地魔的一部分,但冠冕也覺得這家夥詭異得過分。

另外金杯聽說已經“做”出來了,而且正好是三十一二的年紀,但是冠冕并沒見到他。他也不想見,畢竟那家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他無比嫉妒,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确定,會不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盧修斯也并沒阻止他們研究,甚至對他們敞開了部分馬爾福家的藏書。畢竟魂器都長大了,也方便他布局。

現在,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魂器們也不能說沒有進展,但是他們得到的線索,實在是太模糊了……

半魔法生物這種存在,并不是從三個魂器這裏開始的,最久遠的半魔法生物,就是巫師的祖先,他們是魔法生物與人類的混血兒。

魂器們找到的線索就是關于這些遠古的祖先的,但好像有些太過遠古了,大概也只有馬爾福這樣歷史久遠到恐怖,并且一直保持着傳承的古老家族,才能尋找到這點那個時代的痕跡。

那是幾張古舊的皮革,即使歷經漫長的歲月也依舊柔軟光滑,而且皮革本身還散發着一種柔和的魔力。正是它們散發出來的魔力,吸引了戒指的注意力。而那上面的文字則異常古老,甚至早于霍格沃茨那天展現在衆人面前的魔文。

毫無進展的戒指不顧另外兩位的白眼,把幫他們忙的事情扔在了一邊,開始研究起了這幾張皮革。而結果,卻歪打正着的,找到了遠古半魔法生物的痕跡……

皮革上文字所記錄的,并不是什麽咒語,或者配方,而是一首講述愛情的敘事詩。

其中的主角是一位半精靈,因為愛慕上了某個人類姑娘,所以寧願放棄精靈的身份,成為生命短暫的人類。

“這是童話吧?”日記本托着下巴說。

‘我研究了一下這些皮革。’戒指在半空中寫下綠色的文字,‘猜猜這是什麽的皮?’

其他兩個魂器并沒仔細看過這東西,這個時候戒指詢問,他們才站起來,仔細打量,并輕輕的撫摸着這幾張皮革。結果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怎麽好看,因為除了已經失去了溫度之外,這幾張皮革都太像是……人皮了……

‘就算不是人皮,也是某種類人的高級魔法生物的皮子,這即使在那個時代也是高檔貨。’

中世紀麻瓜狩獵狼人和巫師時,有一種刑罰是把那些“邪惡者”的皮割下來,制成一本書,并在書頁上烙上神聖的印記。其實這也是他們從巫師這裏學過去的,在巫師最強盛的年代,也就是人類的奴隸時代,一些強大的巫師在書寫時喜歡使用奴隸的皮子。他們甚至會使用同是巫師的仇敵的皮子,因為他們認為那樣會讓文字保存的時間更長久。

不過不管是奴隸的還是仇敵的,這幾張皮子顯然都不簡單。

“古人都喜歡猜謎,也喜歡建立謎題。”冠冕說了一句貌似和現在的情況沒什麽關系的話。

“但這就算是謎題,你們認為它真的可能和我們的狀況有關系嗎?”

“就算無關,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絲毫的線索。”

馬爾福家數量龐大,種類衆多的藏書——這裏邊還要包括散亂的卷軸、古老的筆記、不知道是什麽的筆記等等等等——光是那些“安全”的書本,就要讓他們一本一本翻上幾年。至于那些被強大黑魔王保護,必須破解,但又不能弄傷書本的黑魔法書籍更不知道要翻到哪一天去了。

現在有了一個目标,雖然不太确定,但總比他們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好。

冠冕撲進了解密,德拉克撲進了看似無窮無盡的社交活動,眼看着這兩個人的假期就要這麽“豐富”,同時又疲累,無聊的度過了。

幾乎是一轉眼,貓頭鷹就送來了新學期的書單。

“父親,您還一直沒告訴我,霍格沃茨到底怎麽樣了。”德拉克一邊看着書單上的東西,一邊走向盧修斯。雖然去年他們一直處于罷課中,但依舊正常的選擇了三年級的選修課。德拉克選的是古代魔文,和算數占蔔。

“秘密。”盧修斯從文件堆裏擡起頭,給了兒子一個神秘的微笑。

德拉克聳聳肩:“是的是的,就像永遠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們的孩子,‘開學典禮時你只要戴上一頂老帽子就好了’。”

“抱怨也沒用,你知道那是個傳統,我的小龍。”

“可是今年才剛剛改革,怎麽也有了傳統?”

“那麽就把那當做是來自你老父親的惡作劇吧。”鉑金貴族聳聳肩,絲毫也沒有松動。

“可是父親,改革也是我争取來的吧?我覺得我應該有資格,提前一步知道我所取得的勝利到底是什麽樣的。”

“是嗎?”如果是其他人,在鉑金貴族這個年紀裝天真,那可實在是讓人發囧,但偏偏盧修斯這麽做,真的會給人一種天真純然的感覺,“那就當成是我們這些沒什麽功勞的家夥們,想要給偉大的英雄一個驚喜吧——完全出于善意的。”

“……”于是德拉克知道,一切只能等着他們回到學校再說了。

就在“戰敗”的鉑金王子要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貓頭鷹在敲擊着盧修斯書房的窗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德拉克,幫個忙。”已經重新開始和報表奮鬥的盧修斯,連頭都沒擡,很随意的說着。

原本緊繃着臉的德拉克立刻笑了,來往信件不再避開他,甚至很自然的讓他代拆,這也是父親對他的肯定……

“父親,是福吉的來信,西裏斯·布萊克越獄了,他希望您能盡快趕到魔法部。西裏斯·布萊克是誰?”臉上帶着疑惑和好奇,但實際上從德拉克看見《預言家日報》上那得獎的一家人後,就知道這件事并沒有因為他的蝴蝶效應而消失。

“他應該算是你母親的堂兄。”盧修斯在皺眉思考的同時下意識的回答,“我要去魔法部了,幫我向你母親說一下。”

“是的,父親。”

從書桌後站起來,盧修斯匆匆披上外套,離開了莊園。

雖然走的時候很匆忙,但是盧修斯這天實際上回來的很早。又因為之前納西莎以盧修斯突然有了公事為由,臨時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所以這一天一家人竟然少有的一起坐在餐桌邊共進晚餐。

“德拉克,從明天起你一定要抽出時間來,讓你媽媽教你守護神咒。”

“那咒語除了用來傳話之外,也只有在面對攝魂怪的時候才有用吧?”德拉克看似不解的詢問。

“而你們下個學年非常有可能面對攝魂怪。”

“因為霍格沃茨改革沒有撈到好處,所以福吉發瘋了嗎?”冠冕奇怪的插話。

“西裏斯·布萊克越獄,福吉覺得那家夥是沖着救世主去的。所以他認為只要守着霍格沃茨,就一定能抓住他。”

“所以就把攝魂怪派到霍格沃茨?”納西莎用餐巾擦擦嘴,“他能肯定那群饑餓的怪物,在面對滿滿一個學院的快樂的孩子的時候,還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

“明年就是魁地奇世界杯,福吉顯然想把這件事快點解決,以免影響到世界杯。”

“不過……父親,西裏斯·布萊克真的是食死徒嗎?”

德拉克的問題讓馬爾福夫婦都有着瞬間的不自然,雖然他們現在魂器都養了,密室裏還有一個主魂,但是明确的談論“食死徒”,而且還是由兒子提起的,這确實是第一次。

“實際上,我并不清楚。”雖然聽起來是敷衍,但實際上這卻是事實,于是馬爾福家的三個人都把頭轉向了三個“伏地魔”。

“我才十七歲。”日記本聳聳肩,表示和他無關。

“不知道,我那時候你們都還只是小孩子。”冠冕表示自己其實也沒大幾歲。

‘我那時候他還不是。’戒指放下刀叉,寫下綠色的字。

“我并不相信西裏斯會背叛他的朋友。”納西莎忽然說,“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即使他進入了葛萊芬多也依舊是個布萊克,而布萊克……都是倔強而忠誠的,一旦認定了什麽,就永遠也不會回頭。”她看了一眼盧修斯——貝拉選擇了黑魔王,西裏斯選擇了他那所謂的友誼,而她,選擇了盧修斯·馬爾福。

注意到妻子的視線,盧修斯輕輕對着她一笑:“其實我也不認為他是個食死徒,那家夥是個自大的白癡,他做不來間諜的。”

馬爾福夫婦從兩個方面,說明西裏斯·布萊克不會是叛徒——這可真是有點悲哀,最理解那個家夥的卻是被他抛棄的家人和看不起的斯萊特林。

至于為什麽馬爾福夫婦沒有幫助西裏斯,原因則是多樣的:首先那時候馬爾福家自己都有自身難保的危險;其次,西裏斯已經從家譜上被删除,他根本算不上是布萊克家的人了;最後……為什麽要去救?特別還是去救那麽一個曾經辱罵過、厭棄過,甚至詛咒過他們的男人。

這些原因在座的都明白,所以沒人白癡的去問為什麽盧修斯和納西莎沒幫忙。

“那麽西裏斯越獄并不是為了殺掉救世主,也就是說福吉布置這一切根本沒用。”

“不過這也挺奇怪。”盧修斯皺眉,“那麽他為什麽要逃出來呢?而且他是怎麽逃出來的?不管那個蠢貨,我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不可能對其他人解釋的,那麽攝魂怪依然會出現在霍格沃茨。你也依然要學習守護神咒,我的小龍。”

“好吧。”德拉克點頭,反正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也不是不想學守護神咒,而是想提醒一下他的父親。

從那天開始,德拉克本來就占得滿滿的日常時間裏,每天又被硬擠出來了一個小時,練習守護神咒,或許是納西莎的一時興起,冠冕也被拉進來一起學習。

一開始所有人都不認為,冠冕能夠正常的使用守護神咒,畢竟這可是白魔法中的白魔法。但出乎意料的是,冠冕的進展很快,他第一天的時候魔杖的杖尖就能湧出銀色的絮狀物,又過了幾天,已經能召喚出一團朦胧的銀色煙霧。

相反,德拉克的魔杖卻好像突然變成了一根普通的木頭,哪怕一丁點銀色的火星都沒能從他的魔杖裏出現。

納西莎和盧修斯一開始總是拿這件事來取笑他們無比出色的兒子,但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馬爾福夫婦卻笑不出來了——什麽人無法使用守護神咒?

有些人說黑巫師無法使用守護神咒,這顯然是錯誤的,因為按照那種分類,連鄧布利多都無法使用守護神咒,畢竟這位白巫師領袖在黑魔法上的造詣,可是讓無數真正的黑巫師甘拜下風的。

不能使用守護神咒的,除非是像伏地魔那樣,心裏再也沒有了一絲屬于正常人的快樂和幸福,只有烏黑的欲望。或者……是絕望而生無可戀的人……

他們的兒子當然不會是前一種,但是,德拉克又怎麽會是後一種呢?

納西莎已經不再教德拉克守護神咒了,咒語的發音,德拉克已經學習得無比精确了。發出咒語的竅門,納西莎能說的也都說了,甚至盧修斯也說了許多次——想快樂的事情,幸福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但是……

看着父母皺起的眉,德拉克無比的內疚,他當然知道該怎麽辦,但是,從上一次,母親和父親相繼被關入阿茲卡班,他就再也無法使用守護神咒了。

此時此刻,即使那些事情還沒發生,即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是,只要特意的去想什麽幸福、快樂的事情,下一秒腦海中的畫面就會變成凄慘的過去,他的胸口就會被仇恨、憤怒和悲哀充滿。

他沒辦法……

在這段時間裏,德拉克還收到了一封哈利·波特的來信,他當時好像正在破釜酒吧,因為他吹脹了他的姑媽,所以從家裏逃了出來。或許是德拉克誤會了,但那封信讓他覺得,救世主希望他能夠去對角巷看看他,甚至更進一步,能夠接他來到馬爾福家做客。

但就算現在沒有這麽心煩,德拉克也不會把“那個”哈利·波特接近自己的家裏!所以他裝傻蒙混了過去。而那天之後,救世主也就沒再來信了。兩個人只是在對角巷購物的時候見了一面,點點頭就錯身而過了。

一轉眼,仍舊不能讓守護神出現的德拉克和冠冕再一次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因為守護神的原因,德拉克甚至對改革後霍格沃茨的期待也淡了很多,畢竟,霍格沃茨再怎麽好也只是外邊,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我會在攝魂怪的嘴巴下邊保護你的。”車廂裏,冠冕打趣着說,對于能夠使用守護神這一點,他也是很好奇的——好奇自己的守護神到底是什麽,或者說德拉克如果擁有阿尼瑪格斯會是什麽?

“那麽多謝了,英勇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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