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對于秦奮來說，已經老大不小的他終于能娶到笑笑這樣美貌如花的妻子，那真是屬于祖墳上冒青煙、磕頭碰到天、八輩子修來的福份了。秦奮知道，當初笑笑之所以同意嫁給自己有很多原因：一來在很大程度上是報恩；二來也有自殺未遂後的醒悟；三來由于知道自己癱瘓的無奈等因素。

記得笑笑在北海道自殺的那個傍晚，她對秦奮說：“今晚我屬于你。”

秦奮沒有接受并說：“一晚我不要，我要一生。”

秦奮明白子言在笑笑心中的位置一時半會兒無法抹去，但他相信真情能融化堅冰。在婚後的日子裏，秦奮将她象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哄着、呵護着，逗她開心，一點點抹去她心中的陰影。盡管自己那張貧嘴也曾惹惱過笑笑不少次，但所做的這一切多少還是起到了一些效果，唯獨有一個讓秦奮不敢輕舉妄動的，就是倆人間夫妻生活那點兒事兒。

結婚當夜，做為秦奮的妻子，笑笑就将自己的身子交給了丈夫。按說四十好幾的秦奮單身了這麽多年，生理上的需求正如饑似渴，既然明媒正娶了笑笑，大可濃情密意地發洩一番。但他沒有輕易爬上笑笑身子，只是摟着她同床而眠，這讓笑笑都頗感意外。

在北海道醫院，當醫生将笑笑的傷情告訴秦奮，對于“外傷性截癱”這一醫學術語，秦奮并沒有完全理解，也不知道這一傷情的後果。但自從笑笑摔傷住院後，秦奮就再沒見她的雙腿動過，哪怕是一小下。從護士對笑笑的日常護理中，每天為她穿衣喂飯、端屎接尿和康複治療，秦奮才逐漸明白了這一傷情的嚴重性。而且醫生還告訴秦奮，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外傷性截癱”是無法治愈的。這意味着笑笑從此将再也站不起來，下半身也不會再有任何知覺，終身必須依靠輪椅代步。

其實秦奮到真不在乎笑笑癱瘓與否或是否坐輪椅，他是真愛上這個姑娘了，真正讓秦奮擔心的是，象笑笑這樣的獨生女，又有着一個讓人羨慕的空姐工作，從前是要被哄着、寵着、擡着、供着的。只是現在，當幸運慣了的笑笑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自己是否能接受這個現實？

截癱者的下半身是沒有任何知覺的，這個答案讓秦奮挺納悶的！那我和笑笑夫妻那事兒怎麽辦？不能光我一人滿足了事兒，那我也忒自私了！可應該如何與笑笑共享床第之樂？秦奮暫時也沒有答案，所以新婚之夜他就沒敢與妻子歡愉。

日子久了，笑笑看出秦奮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有所顧忌，遂主動示愛。秦奮雖然得以一時快樂，但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得出笑笑沒有一絲快樂之感，弄得秦奮也沒了情趣。

笑笑問：“你怎麽了？戀愛時的那點光輝形象都哪兒去了？”

秦奮點燃一支煙話中有話地說：“哎！點的是煙、抽的卻是寂寞！”

笑笑又問：“你什麽意思？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是寂寞？難道你不愛我、不要我了？”

秦奮忙說：“不不不，“我要你”與“我愛你”都是需求，誰也不比誰高尚。前者是生理需求，後者是精神需求。男人對女人有意思時，确切地說是有生理沖動時，就算他一開始對你說“我愛你”，最後都是奔着“我要你”而去的。其實“我要你”與“我愛你”從來都是不可分離的，是一種良性循環。只有靈與肉的結合，才是“愛”的最高境界。”

笑笑低聲說：“秦奮，既然我嫁給了你，就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比你對我更好了。可我現在這樣的身體連我自己都不滿意，更何況是你了......”

秦奮打斷道：“沒有人不需要為活在塵世付出代價，不會生活也是一種殘缺，就看我們如何去應對。”

秦奮的話讓笑笑若有所思，她也在想如何破解夫妻生活這道難題。

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浴後的笑笑穿了一條深V領的吊帶裙推着輪椅出現在秦奮眼前，

“怎麽樣？這條裙子好看嗎？”笑笑妩媚地問道。

“你這......領口開得這麽低，不是缺乏信心，就是收買人心。”秦奮吃驚道。

“你還用收買嗎？人家穿件性感點兒的衣服，色迷迷的眼睛就盯着人家不放！”笑笑譏諷道。

“這不是性感不性感的事兒，這是“露”。這“露”是一門技術活，露得好是性感，露不好可就成了事故。露得好能給人帶來驚奇，露不好就會給人帶來驚吓！你說對吧？”秦奮反譏道。

“你個馬屁精。”笑笑嗔怪道。

“你還別這麽說，馬屁裏面有真情。”秦奮的這話把笑笑給逗樂了。

“過來，我要你離我近一點！”笑笑張開雙臂直接發起了攻勢，示意讓秦奮抱她上床。

“得嘞！走你。”他輕舒猿臂将愛妻抱起放到了床上。

如此開放的笑笑主動求愛勾引秦奮這還是第一次，這個轉變自然讓秦奮心花怒放，也讓他更來了情緒，那行為也恣意了很多。秦奮心中急不可耐地嘀咕道：來吧，我心中的仙女，別等到長發變白，仙氣消散，鳳凰變回母雞，玫瑰變回菜花，那可就什麽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