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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平靜如常的過了幾天,艾倫都已經把那天遇到的目光給忘記了,只有看到身上具現的兩個防禦物品,才讓他想起那天的事情,大概是路過的,只是看了自己幾眼,對方很不簡單,才讓自己敏感了。嗯,大概是這樣。在幾天的平靜,艾倫就這樣将這件事情給自我解釋完成。
艾倫在午睡醒來之後,擡手看着手腕上的藍色手镯,在感覺到充滿殺意和惡意的攻擊時,釋放出水月之鏡這頂級防禦結界,彈開不管是冷兵器還是魔法攻擊的手段,将結界範圍內的兇手也一并彈開的寶具。脖子上,懸挂着一條鏈子,吊墜是一塊金色的琥珀,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裏面有花語為守護和辟邪的接骨木的雕刻痕跡,可以防止詛咒的寶具。畢竟這是魔法世界,不得不防這一手。
因為一直沒使用,倒也沒花什麽精神力。今天還沒事把它去了吧,還是要保留,畢竟人有禍兮旦福。艾倫小小的煩惱了。
“少爺,少爺。”孩童的聲音高呼着,由遠而近,奔跑而來的身影,那是亞爾林男爵領隊艾倫小男爵的稱謂。盡管已經繼承了男爵家,沒有成年的艾倫,在領地中的稱謂不是主人和老爺,而是少爺。
艾倫将腦海中小小的煩惱丢開,看着跑近的侍童。年紀比他小兩歲,村子裏的孤兒,無親無故,沒有人收養,最終被送到被領民們稱頌為仁慈的男爵家中。在成長過程當中成為了他的根本侍童、玩伴、馬童等等職業。雇傭童工的罪惡感,艾倫一點都沒有,他沒有能力和世界的主流以及大衆的思維抗争的能力,只是盡量讓這位侍童輕松點,做些小事就行了。
“少爺家裏來客人了。”跑的近一點,男孩連把事情給說了出來。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一副憨厚的樣子,十歲的孩子卻有着一副注定會很魁梧的身形,壯的跟頭小牛犢似的,只看身形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咖啡色的短發,深藍色的眼眸,是孩童的清澈純淨,還有着成功者必備的堅硬蘊含其中,輪廓已經有了成年後的硬朗趨勢。
有着鬥氣天賦的西姆,早已到鎮上的學校學習,此時在家也是學校放假的時候。有着憨實性格的男孩,銘記着亞爾林男爵的恩德,是男爵家收養了他,是少爺的仁慈讓他能夠享受現有的生活,有自己的房間,少爺還給零用錢,少爺的關心,他鬥氣天賦時的鼓勵以及支持,....許許多多都是恩德。他對神起誓,永遠守護少爺,成為少爺的劍和盾。這是在學校的時候學到的,純鬥氣系的武夫,一般都什麽文采。
“客人?”艾倫偏頭,疑惑着,亞爾林男爵領可不是富碩的地方,亞爾林家也人丁凋零,只剩他一個,連親戚都沒有,母親過世也有接近十年,其友也沒有一個悼念過,當初送母親屍體回來的冒險小隊,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世上。可以說,自從他成為了男爵之後,亞爾林男爵家基本沒有訪客,來訪的多也多由管家招待,未成年的他有避開這些的特權。
這次的客人明顯不一樣,因為西姆,也就是眼前的男孩急匆匆的跑來,應該是管家的吩咐。究竟是什麽樣的客人,讓得到他全權授權的管家覺得必須他出場,也不怕他不及格的貴族修養丢了亞爾林男爵家的臉面。
“是,非常尊貴,高貴的客人。”西姆的臉上露出夢幻一般的神色,那是對上層社會的仰望、羨慕。那真的是他見過的奢華排場,也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人。想起那位客人,西姆黝黑的膚色詭異的泛紅。
很有趣。見西姆的神色,被沒有娛樂的生活悶了很久的艾倫,管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
“走吧,回去。”艾倫從草地上起來,零落的物品,西姆麻利的收拾起來,然後拿着東西,跟在艾倫身後一起回家。
遠遠的,就看到了家門口前停放了一輛馬車,雕琢着精美的刻痕,讓車廂看起來美輪美奂的,在眼光下,鑲嵌着金片的車廂金光燦爛的,無與倫比的華貴。再看拉車的四匹馬,純白沒有一絲雜毛,體型矯健有力,曲線優美動人,無一處不顯示高雅,很名貴的純種馬,加上閃光奪目的精美馬具,讓艾倫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還有跟随這輛馬車一起,駐留在那裏的二十餘匹黑色大馬,強健的軀體上背負着厚重的鐵劍,剛猛威武,站在亞爾林男爵家宅邸的十幾名身着重铠、腰懸大劍或手持長槍的衛士,就是黑色大馬的主人們,想到這些馬匹負擔的重量,艾倫對這些馬兒默哀,辛苦你們了。
走近了,艾倫從這些站在門口的戰士身上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更是從那肅穆中嗅到了屬于軍隊的鐵血味道,這些不是冒險者,也不是傭兵,絕對出自某只精銳部隊,上過戰場、沾過血的真正戰士。
艾倫眼微微的眯了一下,随後從容的走到了家門口,停下腳步,對着守門的戰士們左看右看,走到戰士身邊,比劃了一下身高,仰起頭,露出不滿的神色,屈起自己的手臂,很遺憾的沒有發現一點肌肉。 戰士們動都不動,臉上只有冰冷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對艾倫的行為,在心中有些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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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精銳。艾倫就戰士們的表現做出了判定。不是來尋仇的,有煞氣,沒殺氣。
“少爺?”憨實的西姆也對艾倫的行為完全不明白,純真的男孩只是疑惑少爺在幹嘛?沒有覺得艾倫的行為丢臉,也不會對此無語。只是他的心中,也有着一抹蠢蠢欲動,他也好想湊近,摸摸這些戰士的武器,戳戳這些戰士的铠甲。
“管家,我回來了。”西姆的蠢蠢欲動沒有實現的可能,艾倫已經大步踏進了家門,戰士們沒有阻攔。
西姆只能遺憾的跟着艾倫進家門,不時回頭看着紋絲不動的戰士們,心裏羨豔極了。什麽時候,他也能有這樣一身铠甲,這樣的威儀。如此的渴望和羨慕,也是人上進的動力,追逐夢想就算是小孩也有權力。
進入自家的大廳,艾倫有種他家大廳突然變得金碧輝煌、華貴如宮廷的感覺。帶給他這種感覺的,當然不是自家客廳突然整修一番變得華麗的原因,能夠讓一個鄉下貴族家的貧乏布置都彰顯出榮耀尊貴的,是因為坐在大廳中央的男人,讓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男人。
一頭璀璨的銀色發絲,每一根每一絲都在散發光澤,不是晨曦的溫暖柔和,不是月光的清冷皎潔,而是刀鋒一樣尖銳寒冷的光澤,翻着讓人膽顫的冷芒。
深邃的五官,像是大理石雕琢出來的完美,如沐春風的笑容綻放在嘴角,讓大理石的剛硬多了絕美的柔和。稀有的雙色瞳眸,一藍一紅,藍得猶如天空海洋,能夠包容一切,紅得猶如鮮血,絕豔而又殘酷。絕世稀有的美麗,上輩子見過無數人工修改出來的美麗,但是它們都無法和眼前真實的絕美相比。艾倫的眼中露出了驚豔,那是對美的贊譽。
雪白的襯衣,是絹絲的華美,領口有黑珍珠的配飾,下面的絹絲翻出層次的褶皺,藍灰色的正裝外套,金線鈎織着排扣,每一個扣子上都有雕琢着細致的花紋,翻起折疊的袖口是豔烈的鮮紅,和衣擺、領扣的鈎邊同色。
一個将冷冽和溫和,兩種不同的特質糅合在一起的男人,沉澱着厚厚的血腥味。上輩子的做任務時留下的習慣,觀察完這個男人會後,艾倫在心裏做了總結評價,非常危險的男人。
艾倫在觀察男人,男人也在觀察艾倫,他這次的目标任務。夜色的黑發,被風吹拂過,有些地方微微的翹起,和頭發同色的眼眸,閃動着驚豔的色彩,男人見多了這種神色,美麗是不分年齡大小都欣賞的東西,如果沒有這樣的神色,才是異常和奇怪。
少年的五官正在脫離男孩的嬰兒肥,長得有些普通,輪廓的線條非常柔和,讓少年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很是耐看,舉止當中,沒有貴族的優雅矜持,散發着懶散的味道,不是頹廢的懶洋洋,正确的比喻是嗮太陽的貓一樣慵懶的感覺。
簡單的衣着,亞麻色的上衣,用金色的繩子做成的腰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垂下兩縷絲縧,灰藍色的過膝褲子,一雙深灰色的短皮靴,如果不是知道身份,完全看不出是貴族。和鄉間少年沒略顯不同的就是衣料的好壞,以及手腕的手镯,金色的琥珀吊墜,這兩樣名貴的東西,鄉間少年是不會有擁有的。
“你誰啊?”
直率的言語,當然這是好聽的贊美,就貴族的言行禮儀修養這個角度來看,少年完全不合格。如果他真的擁有那個身份,那麽這一切都得改。
“您好,艾倫.亞爾林男爵閣下。”貴族的強調,銀發的男人優雅的從容起身,微微的鞠躬不顯得低人一等,流瀉着筆墨難以描述的尊貴流暢,彰顯着不凡的修養。被行禮的人反而會覺得受寵若驚,高位者的謙和有禮帶來的不是卑微,而是讓低位者的自卑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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