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趕到冬宮的林被眼前的慘狀驚呆了。冬宮已經半毀，很多人在救援，還有不少人被擡出來。

林看到一個眼熟的，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家夥是穆拉的親信，還有意識。他沖過去拉住那個人問：「穆拉呢？穆拉在哪裏？」

那人看到林，激動地說：「陛下……陛下還在裏面，沒能出來，他讓我們先出來求援了！」

「那他身邊都沒有人嗎？」

「有，還有幾個爆破專家在他身邊的。在冬宮的最西側，我已經讓特種部隊的其他人去找了。」

聽了他的話，林二話不說抓起旁邊一個防毒面罩，立刻向西面沖去。忙著控制火勢和救援的人，看到他在吃驚之馀都沒能及時拉住他。

在濃煙和火光下，很多救援人員的視線受到了限制，為了不造成二次遇難，救援一直無法推進。林藉助自己非常人的視神經，在找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在坍塌的小議會廳一角找到了穆拉。

穆拉被壓住了，沒有專用的機械很難救出。林立刻用剛才順手一起拿來的急救箱裏的聯絡器，聯絡了外面救援的人。

林看了下周圍，爆炸産生的震動讓這裏的鋼筋結構被破壞了。拉下面罩感覺确實沒有毒氣，估計在坍塌之前，這裏的防火隐形防護壁已經打開了。

林看了下穆拉的情況，打開急救箱，裏面有維持體力和生命的針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穆拉打下去。

穆拉還有意識，看到在救自己的林，立刻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林看著他對他吼，「為什麽自己不先跑？我是怎麽教你的？你的部下全死光了也沒關系，你得活著，這是你的義務，皇帝是不能死的，你明白嗎？」

穆拉看著林虛弱地說：「不是我不想跑，實在是沒辦法。六個GN量子發生器全給打開了。現場的爆破專家不夠，我不留下來一起幹的話，爆炸後産生的威力太大，我沒時間跑到安全範圍外。你老公真夠狠的。」

「還不是你把他逼急了。不然，他能這樣！」

「呵呵，我很厲害吧？我一個人把其中三個發生器的威力降到最低了。」

「沒事別老折騰炸彈和ＧＮ量子發生器。你是皇帝，不是爆破專家！看看失誤了吧！爆炸威力在你估計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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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失誤。王八蛋，那群造宮殿的王八蛋，這裏的結構應該能承受住這樣的沖擊波的，肯定偷工減料了，這樣就塌了。」

「好了，等你出去後再罵，你在我跟前罵沒用！」

「我還有命出去嗎？教官，我傷得很厲害啊！我不想死，我有點害怕。」

「沒關系的，你再等一下，馬上就有人來救你了。這裏一片就是隐蔽了點，知道方位就很好找的。」

「對不起，教官！我本來不想把你抓來我身邊的，可是我殺太多人了，心裏一直很不安，總覺得到處有人想殺我。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那樣我就能安心多了……」

「我靠，你把我當保镖啊！你這不是找人魚，是找保镖！不過，我還真他媽是個稱職的保镖，又來救你了。」

「您對我最好了……」

聽著穆拉的自訴，林心裏在暗暗著急。

救援人員還沒有出現，穆拉的聲音開始輕了，在救援人員到達之前，絕對不能讓穆拉失去意識，於是林繼續和穆拉說話。

穆拉可能覺得自己快死了，開始毫無忌憚地說著種種埋藏在心裏的秘密。

「教官，你知道嗎？以前我根本沒想當皇帝。我還想過，如果我在一般人家出生，我就去當保育員，其實，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所以，你就要娶我那麽小的兒子？」

「不，不是，那個是意外。我還沒戀童癖，讓我娶那麽小的孩子，我真的急了呢……」

林繼續和穆拉不停地說話，但是救援的延遲，讓林越來越焦躁，他的視線時不時向周圍掃視。敏感的穆拉發現到了，突然對林說：「教官，您也知道我不行了是不是？我可能等不到救援了。對不起，我向您道歉。」

「好了，好了！剛才已經道過歉了，這個多說也無濟於事。」

「我不是為綁架你的事道歉，對不起，我把你救我的光影片給你丈夫看了。」

林目瞪口呆了半天，大叫：「我靠，我叫你不要給別人看，還給翼看，回去翼這個別扭的家夥又要陰沉好幾天。剛對你印象恢複了點，又給你毀了……」

突然，林一下子站起來，對著遠處大叫：「在這裏，在這裏！」

搜救隊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開始進行救援，林就被擠到外圍去了。

自己對穆拉真的是仁至義盡了，不過教了他四年，護了他四年，這家夥在他面前就成長不大的孩子了，他的教育方法可能有點問題。自己确實成功地讓當年懦弱的穆拉堅強起來，但是穆拉的感情認知度好像出了點問題！

一直都覺得穆拉是自己最成功的學生，頭腦又好，比烈強多了。可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缺陷呢？自己一點都沒察覺到呢。

一邊想著一邊看著人們對穆拉實施救援，有點救援常識的林也知道，壓在穆拉身上的牆體被搬開時是最危險的，能挺過那一關就沒關系了。

可是當牆體搬開時，林呆了。穆拉的半邊身體全壓毀了。這樣，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在醫療技術最發達的曼索多也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穆拉被送走了，林心裏覺得很難過，畢竟穆拉是在自己最失意時花了全部心血教出來的。如果就這麽走了，真的是太傷心了！

終於，翼和他的親衛隊趕來了，這時很多救護人員才發現林的存在。林沒有多說什麽，就和翼一起回去了。

回到偏殿，小洋已經被吵醒了。一個人穿著睡衣站在院子裏哭呢！一只手還拖著自己的小熊帽子。

林回去看到這麽個情景火氣一下上來了。不過，他還是壓住火氣先把小洋哄上床。小洋看到爸爸來了，興奮得像只小麻雀一樣叽喳個不停，安撫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回到客廳的林，火氣算下去一點了，虎了個臉問翼：「為什麽那麽做？」

「人數不夠，我想不會有人來傷害小洋的，才把他一個人留下。」

「別給我裝傻！我問的是穆拉的事！為什麽殺他？你恨他到那個地步嗎？」

「是！我不否認，我接受不了。他扣押了你，還要娶小洋，憑什麽？他不懂得什麽叫放手嗎？事情搞成現在這種局面，不都是他造的孽嗎？你看你，什麽時候對我那麽兇過？這不也是他害的。」

「好了，別說大道理了。我以前和你談判時比現在兇多了好不好？我就問你一句，你殺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應該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學生！再怎麽樣，你動手殺他，我肯定會難過的。」

「是，你護短本事一流，肯定會難過。但是我不可能那麽拖下去啊！為了讓你能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擇手段。」

「咦！太肉麻了！別繼續說了，當我前面的話沒問。反正，穆拉還沒死，我們在這吵什麽。我想他應該死不了，曼索多的醫療技術全星際最好了。」

「他不死，小洋怎麽辦？」

「我靠，你被妒忌沖昏頭啦！一定要他死，我都出來了，我反對不就成了。真是的！」

「妒忌？」

「你這樣子不是妒忌？不是吃醋？我靠，人家妒忌吃醋最多和情敵打得頭破血流。你們強的，對殺是不是？」

「你也知道他想殺我？」

「他是我教出來的，我當然知道他怎麽想。你主動過來的，他想殺殺不掉。」

「你這話，聽著真不舒服。你知道嗎？他和我談判時的樣子，那種口氣，那種腔調，和你一模一樣。我看著心裏就有火！」

「好了、好了，消消氣，你都把他搞成這樣了，還不解氣啊？」

「你為了他這樣對我，我心裏能平衡嗎？你知道我這裏才十個人，要做這樣的計畫要冒多大的險、有多費力……」

「好啦！這有什麽，你就算殺了他，我回來最多兇你幾句，踹你一腳……哦，現在也沒腳了。他如果殺了你，我追他到天涯海角為你報仇！」

「真的啊？」

「我什麽時候瞎說過？」

「呵呵，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

折騰大半天累了準備睡的林終於覺得不怎麽對勁了。被翼繞來繞去地怎麽變成自己安慰他了。該死的，和這家夥吵架總沒好下場，看樣子自己只有打架能勝過他。

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過去了。清晨，林就起身出門，臨走不放心，再去關照親衛隊隊長，讓他轉告翼，今天別來找自己，就待在這兒，下午自己就回來。

林帶著幾個親衛隊成員用最快速度趕去皇宮內的醫療所。今天，脫離危險的病人全都給轉出去了，現在醫療所裏應該只有穆拉一個人。

林在表明來意後，負責的醫師考慮了一下表示，要請示元老院和貴族院。林點點頭表示願意等。

不一會兒，醫療所裏面走出兩位上了年紀的元老，林看情形就明白兩人應該是分屬元老院和貴族院的最高權力人，也就是穆拉的叔叔，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照常理來說，穆拉現在這種情況，最高興的應該是他們，但是兩人的反應不是冷淡而是憤怒。

林一開始還有點懷疑，但當他看到最後一個出來的人時，心中有底了。

笛卡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人，一臉的悲憤。看樣子他是知道了，穆拉并沒有想殺害元老們的意思，正為自己背叛的行為後悔，同時，也認定穆拉的遇害是元老們的所作所為。

當兩位元老知道林是來詢問穆拉的傷勢時，沉下臉丢下句，「國家機密。」就轉身準備走了。

林原來還帶著點笑容的，但對方如此蔑視他的态度，讓林的火氣也上來了，一拳砸在牆上吼道：

「你們什麽身分？有什麽資格那麽對我說話！念在你們是穆拉的叔叔，我才不計較你們不對我行大禮的失禮行為，你們倒好，得寸進尺啊！」

牆上開裂的縫隙，清楚地顯示了林的力量，那兩個元老被林給吓懵了。

林再次上前，嚴肅地問，「我以頓其拉帝國太子伴侶的身分以及曼索多帝國皇帝伴侶爸爸的身分問你們，我孩子的丈夫，現在健康狀況如何？」

兩個元老被林的氣勢壓得氣也喘不過來。但是，畢竟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稍微回過點神，就開始準備和林周旋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林再次吼道：「別讓我等！你們有什麽資格讓未來頓其拉帝國皇帝的伴侶等？正面回答我，可以告訴我，還是不可以。可以就叫主治醫師過來，不可以，我現在就帶著護衛走人。之後，有什麽後果你們自己承擔。」

元老們有點緊張了，皇族本家的人都給穆拉肅清了。他們又給頓其拉下過國書，承認了小洋和穆拉婚姻的合法有效性，所以，現在整個曼索多地位最高的人除了穆拉就是小洋。作為小洋的爸爸，林的地位自然比他們高。

這時，笛卡出聲了：「我把主治醫師帶來了。我們有必要告訴這位大人，陛下目前的狀況。」

元老們猶豫了一下，只能表示認同。主治醫師看到元老們點頭同意了，馬上把林、笛卡和元老們單獨帶到一個小會議室，開始了講解。

在滔滔不絕的理論講解下，林一個頭兩個大，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聽著，他明白這種清高的老學者，你不讓他說完，他會覺得你不尊重科學，進而不理你，這種家夥一旦不想搭理你，你再有問題想請教他，絕對比讓那兩個元老屈服還困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家夥就是自己最不擅長對付的。林開始後悔沒帶上翼了，翼肯定有辦法讓這家夥提前閉嘴，還不生氣。

「……基於以上狀況，最好的治療方案就是對陛下身體缺失的部分進行再生。由於缺損部位較多，還包括有身體重要器官，所以，再生時間較長。故需要對陛下無損傷的部位進行強制性的機能停止……」

林知道這部分是最重要的，但是還有覺得這話有那麽點艱澀難懂，便問，「強制性機能停止是怎麽回事？」

「就是，讓細胞停止活動，停止一切新陳代謝……」

「那就是說讓穆拉像植物人一樣等到再生完成？」

「不，陛下的情況和植物人是不同的，陛下的腦完全沒有受到損傷，不過就外行來看他是和植物人沒什麽區別。」

「哦，我明白了，那再生需要多久？」

「照陛下目前的傷勢來看，需要二十到三十年吧。」

「啊？」林的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我靠，你的意思就是他少的部位，你給他複制一下，等長大了再給他按上去？」

聽了林的話，那個醫師嘴角抽了一下，說：「再生治療沒您說的那麽簡單，從生物學角度來說……」

「好了，好了，您打住，我沒您那麽高的醫學造詣。我只知道，穆拉沒個二十年是醒不過來了，他倒好，丢個爛攤子下來，自己睡死過去了。」

聽了林的話，兩位元老一陣氣悶。

這個皇族的人魚粗魯到他們想把他抓去禮儀學校進行再改造。這家夥，實在看不出哪裏好，為什麽就那麽吃香呢？

林基本了解情況後，回頭看著元老們說：「二十年，你們曼索多的皇位需要懸空二十年。」

元老立刻嚴肅地反駁，「不行，國不可一日無君。穆拉陛下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只能請他提早退位。」

林看著他們冷笑著說：「那誰繼位？您？還是您？你們繼位的話，我們家小洋怎麽辦？」

元老看了看林，繼續道：「對不起您了，穆拉陛下這個樣子——」

沒等元老說完，林拍著桌子站起來怒吼，「開什麽玩笑，我們家小洋嫁的是曼索多皇帝，頓其拉視同你們和我們達成同盟，所以穆拉和小洋差了那麽多我們也沒有表示反對。現在，你們想解除就能解除嗎？你們有沒有把我們頓其拉放在眼裏？皇帝是誰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必須沒有結過婚，必須娶我們家小洋，不然，後果你們自負！」

說完這些，林轉身就帶著自己的護衛走了。

回到翼所在的偏殿，林看到翼正坐在沙發上看什麽資料。忙過去，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笑著說：「翼，呵呵——和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翼用眼角瞄了下林說：「別和我說，讓我幫穆拉保住皇位。」

「好！聰明！消息靈通的，我才回來你就知道了！」

「拜托，你拍馬屁也不要拍得那麽明顯好不好？你帶去的護衛全是我的親衛隊，我會不知道才叫怪了。」

「啊呀，那我和那兩個老怪物談的時候，他們并不在場啦！」

「哼，嗓門那麽大，還有什麽秘密可言。傻啦！他殘了，你還想讓我們家小洋嫁給他啊！而且，年齡差那麽大——」

「沒有，沒有，不差了，不差了。穆拉最少二十年再生治療才能完畢，晚點要三十年，我們家小洋不虧的。」

「什麽？他不是殘了，是要進行二十多年再生治療？」

「是啊！」

「到時小洋不喜歡他怎麽辦？」

「不會的，我覺得穆拉還可以的。感情可以後天培養的嘛！」

「你怎麽想得那麽樂觀啊！到時候小洋死活不嫁，你怎麽辦？」

「二十年後的事，你擔心什麽啊？到時候再說好了！萬一小洋很喜歡穆拉呢？」

「我不喜歡穆拉！他的皇位關你什麽事？為什麽我們要那麽幫他？」

「保住穆拉的皇位對我們絕對有好處。在私，他是我的學生，我對他有感情，我不想他就這樣被人排擠掉；在公，他只要和小洋結婚，就意味著放棄中立地位和我們頓其拉成為同盟。這有什麽不好？」

翼看著林，無奈地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樂觀！」

林笑著說：「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如果我老考慮那些有的沒的，那不用活了，被判了叛國罪的時候就好自殺了。」

「那你要我怎麽幫？」

「元老那邊由我對付，畢竟你作為他國的太子，直接參與這種對話會被說成是幹涉他國內政的。我不同，我是小洋的爸爸，我那是關心兒子的未來，你只要幫我出去造造謠就可以了。」

「造什麽謠？」

「主要就說穆拉如何愛惜部下，重點放在他讓部下先走這方面上。和官方元老們公布的情況不一樣，就更能讓公衆接受。一般人都同情弱者的，現在穆拉對比元老那邊他就是弱者啦！」

「這樣就能有用了？」

「軍隊那邊，我還有辦法的，我會讓軍隊那邊也支持穆拉的，就算拉不到所有的軍隊，至少我會讓特種部隊這邊的人全部拼了命保穆拉！」

翼看看林，沒有作聲。林看翼沒有反應，有點急了，「好不好嘛？」

翼開口了，「你全都計畫好了，還找我商量？你直接命令我得了。」

知道翼在鬧別扭了，林仔細想想自己剛才的語氣也沒有特別強硬，應該沒有刺激到翼的神經，估計還是翼讨厭穆拉的問題。

确實，穆拉這家夥這次做得有點過了，可是，可是，再讨厭也是自己的學生，也是自己以前搏命救出來的啊！他完蛋的話，自己以前的心血不是全白費了。

於是，林哭喪著臉對翼說：「我拜托你嘛！他死了，我以前的心血不全白費了。打狗也看主人嘛！你就當他是我養的狗好了，我不小心給他咬了一口，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他啊！」

翼聽了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好了，你別說了，你這什麽比喻啊！我就那麽沒水準和你的狗過不去。」

「對我來說，穆拉和我養的大型犬沒什麽區別，偶爾有點小野性而已。你是我丈夫，你和他過不去幹什麽呀。何況你都贏了，救他下又怎麽樣？」

「唉——」翼大嘆口氣，「你都說到這分上了，我還能不同意嗎？」

「好！好人！獎勵你一個蛋！」

拿起放在一邊的水正在喝的翼，被嗆得一陣狂咳。

林看翼被嗆到了，忙給他拍後背，笑著說：「別激動，不用那麽激動。一個蛋而已，呵呵，我知道你喜歡的。」

翼算是徹底無語了，林的思維方式果然是異於常人，這個也能算獎勵嗎？不過，現在對著林的笑臉也只能努力辦完事，然後回國向林要獎勵了。

林看翼同意了，便安心地回房去了。翼開始著手準備謠言散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