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赴宴

沉香院裏,尚嘉言讓人收拾了一間偏房出來。

方姨娘始終亦步亦趨的跟着楊季銘與尚嘉言,時不時的看着他們傻笑。

楊季銘出門的時候,方姨娘就跟到沉香院門口,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後,她便回身去找尚嘉言。

午後,尚嘉言像哄小孩一樣,把方姨娘哄睡着了後,終于暫時松了口氣,伸了個懶腰。

回到正房後,顧媽媽心疼的倒了杯熱茶給尚嘉言,擔憂道:“少夫人,您和三少爺就這樣把方姨娘帶回來,大夫人和杜姨娘那裏怕是不好交代吧?”

“這是父親的意思。”按早上的情形,他們已經把大夫人給得罪了。“我會向杜姨娘說明方姨娘的情況,也會想法子跟大夫人和解,媽媽就別擔心了。”

顧媽媽的眉頭依舊皺着,說道:“方姨娘神志不清,她這麽黏着您和三少爺,也不是個事兒。”

尚嘉言微微沉吟了片刻,卻是說道:“我瞧着她不像是完全神志不清。”

“那還不是一樣?”顧媽媽心急如焚。

少爺的男妻照顧侯爺的瘋癫妾室,這叫個什麽事呀!顧媽媽擔心有人故意編排她家公子。

“不一樣,如果不是完全神志不清,那就說明恢複的可能性更大。”

顧媽媽震驚得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少夫人,您還要找人醫治方姨娘?”

尚嘉言點頭。

顧媽媽長嘆了一聲,知道勸不住尚嘉言便不勸了,退而求其次的說:“少夫人,這事您不宜出面,三少爺也不合适,可以請杜姨娘出面。”

“杜姨娘會幫方姨娘麽?”她們同是侯爺的妾室,杜姨娘會出手相助麽?尚嘉言沒有把握能說服杜姨娘。

顧媽媽笑着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這就要看少夫人怎麽跟杜姨娘說了。”

趁着方姨娘午睡的時候,尚嘉言便去了一趟蒲荷院。

他回來的時候,方姨娘剛好睡醒了在找他和楊季銘。

“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方姨娘笑嘻嘻的跟在尚嘉言身邊。

顧媽媽在旁皺緊了眉頭,又憂心忡忡的看向尚嘉言。

尚嘉言淡淡的笑着對她點了一下頭。

顧媽媽這才放心些。

然而,當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方姨娘身上時,就看見方姨娘正抱着尚嘉言的胳膊,顧媽媽頓時眼皮直跳,這哪裏能放心!

“松手!”

方姨娘被人拽了開來。

她剛一噘嘴要哭,回頭就看到了皺着眉頭的楊季銘,便立刻笑逐顏開的去抱他的胳膊。

尚嘉言微微蹙眉,隔開了他們。

兩人不約而同的拉着彼此與方姨娘保持距離,方姨娘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尚嘉言意識到自己剛才神經過敏,連忙就要去安慰她,但被楊季銘死死的攔住了。

楊季銘把尚嘉言摟在懷裏,對大哭不止的方姨娘嚴肅認真的說道:“這是我夫人,別說你只是我父親的姨娘,哪怕就是生我的姨娘,也要跟我媳婦兒保持好距離。”

尚嘉言不贊同的對楊季銘說:“方姨娘她聽不懂,你這樣會吓到她的。”

然而,方姨娘卻停止了哭泣,眼神極其無辜的看着他們,然後點了點頭。

楊季銘與尚嘉言不禁面面相觑,顧媽媽等人也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方姨娘。

尚嘉言連忙用眼神示意槐安去關門。

槐安走到門口,左右來回張望了好幾眼,見沒有異常,這才關上房門。

尚嘉言滿含期待的朝着方姨娘問道:“你能聽明白他剛才的話?”

“三少爺,三少夫人,保持距離。”方姨娘說得很慢,腔調也有些奇怪,就像是心智不成熟的幼兒一樣。

尚嘉言有些失望的微微垂眸,而後面帶微笑的說:“方姨娘很聰明。”

方姨娘笑嘻嘻的看着楊季銘說:“三少爺,我生的。”

楊季銘翻了個白眼,“我是杜姨娘生的。”

“我生的!”方姨娘瞪大了眼睛,一臉委屈的要哭。

尚嘉言斜了楊季銘一眼,沒好氣道:“你跟她較什麽真?”

說罷,尚嘉言就溫聲安慰方姨娘。

楊季銘瞧着尚嘉言輕聲細語的哄方姨娘,那渾身的酸味都快溢滿整個房間了。

尚嘉言把方姨娘哄去了偏房休息,而後回正房哄另一個人。

“方姨娘也算是我們的長輩,她又是個神志不清的,你說你在生什麽氣?”

楊季銘把他摟進懷裏,悶聲說:“我不是生氣,是吃醋。”

啾……

尚嘉言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着問:“還醋不醋了?”

楊季銘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的說:“嗯,還醋着。”

尚嘉言撲哧笑道:“那就繼續醋着吧。”

“那可不行。”楊季銘将他打橫抱起,徑直往內室走。

尚嘉言被放到床上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可白日宣淫。”

“先收點小福利。”

次日,大夫人抱恙在床,大少夫人在床前侍疾。

府門前,下人備了五輛馬車。

老太君走出福喜堂,在婆子丫鬟們的攙扶下,坐進馬車,親自領着小輩們前往定國公府。

三位夫人各自帶着自己那房的小姐們坐進老太君後面的幾輛馬車上。而大房這邊,兩位小姐共坐一輛馬車。

尚嘉言面色平靜的看了眼這五輛馬車,心裏已經明白這恐怕是大夫人故意安排的了。

那麽,他坐哪裏?難道現在讓下人再備一輛車,讓其他人都等着?

楊季銘牽着馬出來,就看到尚嘉言站在門口,夫人小姐們卻似乎都已經上車。

前頭馬車上,老太君身邊的常媽媽探出身子對大家夥兒說:“老太君吩咐,大家快一些,該出發了。”

楊季銘牽着馬來到尚嘉言身邊,對他眨了一下眼睛,說道:“景爍,陪我騎馬吧。”

“讓人瞧見了不好。”尚嘉言觑了他一眼,而後目光落在馬背上。

楊季銘哪裏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一起騎馬,又怕落人口舌。

于是,他便半拉半勸的把他哄上了馬,讓他坐在自己身前。

五輛馬車向前駛去,楊季銘和其他幾位少爺騎馬跟着。

楊季銘一只手拉着缰繩,另一只手拿着馬鞭的同時護着尚嘉言。

尚嘉言微微羞澀的把頭低着,身子卻是坐得筆直。

楊季銘用護着他的那只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松,不會摔的。”

“我不是怕摔。”

“知道,你是害羞。”楊季銘輕笑。

尚嘉言沒好氣道:“我就不應該和你一起騎馬,大不了我落後一步,坐馬車過去就是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尚嘉言輕哼了一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二房的四少爺楊光驅馬慢了幾步,跟楊季銘同行,打趣道:“瞧瞧咱三哥和三嫂,這如膠似漆的,可真讓人羨慕。”

尚嘉言露出清淺的笑,說道:“讓四弟見笑了。”

楊光驅馬稍稍再湊近了些,笑得一臉賤兮兮的樣子。“三哥成親前後宛如兩人,這肯定是三嫂的功勞,小弟十分敬佩。”

楊季銘微微蹙眉,揚起馬鞭作勢要抽他,斥道:“少在你嫂子面前胡言亂語。”

“我這是在誇你們呢。”楊光委屈的看向尚嘉言,“三嫂,你管管我三哥,他欺負我。”

楊季銘橫了他一眼,“都是千年的狐貍,裝什麽白蓮?”

“嗯?”楊光愣了一下,“三哥這話有意思,狐貍狡黠,白蓮清純。”

尚嘉言也說:“季銘有時候說話确實有趣。”

“額,其實我也是偶然間聽別人說的。”g v網 址5 5元永久.送綜合肉漫.0畫網微ly xy.

尚嘉言輕笑道:“你呀,一誇你就說是聽別人說的。能記下來,也是你的本事。”

不論是什麽原因,能被自己媳婦兒誇贊,楊季銘就飄飄然的心情愉悅。

楊光在旁咋舌,一邊驅馬往前快走一步,一邊搖着頭說:“我還是不要看哥嫂甜蜜恩愛的樣子了。”

尚嘉言紅了臉,小聲的說:“讓四弟笑話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不着調的人,喜歡開玩笑,而且花言巧語。今年才十六歲,房裏就已經有兩個通房丫鬟了。以後見着他,你記得躲遠點。”

楊季銘心道,像楊光這種最會哄女人開心的人,還是離他家景爍遠點好。

第一輛馬車裏,老太君眯了眯眼,問道:“嘉言和季銘一起騎馬了?”

常媽媽回道:“是的,就跟在最後面呢。”

老太君沉默着轉了幾圈手上的念珠,而後說道:“這麽多年了,老大家的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

常媽媽順着她的話,說道:“這麽一大家子,大夫人難免顧此失彼,還需要老太君在旁幫襯着。”

老太君微微勾了勾嘴角,閉目養神。

武穆侯府的馬車抵達定國公府門前時,賓客已是絡繹不絕。

國公府門前負責接待賓客的是定國公的一位兄弟和兩位少爺。

三少爺彭可昊将他們迎進了府內,小厮領着男客去前院,侍女領着女客去後花園。

楊季銘牽着尚嘉言的手徑自跟着小厮往前院的方向走。

他在心裏數着:一,二……

“嘉言。”老太君出聲叫住了尚嘉言。

頓時,大家都停下了腳步。

老太君慈祥的說:“嘉言随我去拜見老壽星。”

“是。”尚嘉言應聲。

楊季銘附耳對他說:“小心些,別讓自己吃虧。”

尚嘉言也小聲的說:“你也要仔細些,照顧好自己。”

楊季銘“嗯”了一聲,這才松開尚嘉言。

尚嘉言走至老太君身側,二夫人主動讓出位置,讓他攙扶着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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