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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崇遠第二天還是抽空回了一趟家。

他沒告訴吳宇，一個人開車回去。

陳麗娟正好在做午飯，聽到開門聲拿着鍋鏟就跑出來，看到方崇遠眼底有了些光亮，開心地看着他說，“怎麽突然回來了？我剛好在做菜，你洗洗手，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說完便走回廚房繼續做菜。

方崇遠站在那裏，聽着廚房傳來炒菜的滋滋聲，電視上正好在播新聞聯播，一時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家中。

他彎腰去鞋櫃裏拿拖鞋，打開掃了一眼又重新關上，他默默走過去把買來的東西一一放進冰箱，牛奶一瓶瓶拆開放到茶幾下面的櫃子，做完這些，才洗手進去廚房。

陳麗娟已經做好飯菜，轉頭看他進來了便讓他把菜端上桌子，她一面揩手一面往客廳走，“你弟還睡着呢，我去叫他起床。”

方崇遠恩了一聲，看了看還算豐盛的早飯，轉身去櫥櫃裏拿碗。

低頭的時候隐約聽見客廳傳來稚嫩的女聲，他還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等碗筷擺上桌時，就看到方崇禮身後跟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

方崇遠皺眉看向他。

方崇禮看到他也是一愣，脫口道，“你怎麽在這兒？”

方崇遠冷聲回道，“怎麽，看到我很驚訝？”

方崇禮悻悻不開口了，跟在他身後的女孩看到方崇遠也是有些愣住，不敢上前。

陳麗娟已經走進來，拉着女孩讓她坐下，對着她道，“小禮哥哥今天回來了，沒關系，坐下來一起吃飯。”

方崇遠凝眉打量着女孩，臉色有些沉。

陳麗娟又去添了一副碗筷，四個人坐下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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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怕冷場，陳麗娟特意開口找話題問，“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工作原因嗎？”

方崇遠低頭看陳麗娟剛給自己夾的牛肉，恩了一聲，說着，“回來做宣傳。”

陳麗娟哦了一聲，說着，“要待幾天？如果待的時間長的話，你晚上都可以回來吃飯。”

方崇遠這時才聽出來陳麗娟的意思。

他忽然想起，為什麽他剛進家時他的卧室門是關着的。

他開始只以為是自己長期不住，所以陳麗娟習慣鎖上門，但現在聽她的話語方崇遠才反應過來，方崇禮和他女朋友住的是他的卧室。

那個時候他才高中畢業，剛開始演戲還沒攢夠錢買房子，所以只是把自己的床換成更舒服的款式，現下陳麗娟這番話，其實是委婉地提醒他了。

他忽然就笑了。

鞋櫃上沒有自己的鞋子，卧室也不是自己的卧室，這個家，原來早就沒有他的位置。

頓了一下，方崇遠才淡淡地道，“我下午就走了。”

他剛剛原本還想問女孩年齡，現下不知為何忽然就沒了心思，女孩一看就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就這麽堂而皇之住進家裏，陳麗娟也不問一句，看起來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他也不必去開這個口。

吃了飯方崇遠就走了，方崇禮開口問他房子的事兒，他不耐煩地道，“我該幫你付的已經全部付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方崇禮還想說什麽，陳麗娟對他默默搖了搖頭，說着，“你哥給你的已經夠多了，裝修款我這裏還存了一些，我給你，你不準再和你哥要錢了。”

方崇遠不想再聽下去，直接拉開門離開。

開車回到酒店睡了一個覺，迷糊中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看到是吳宇和小艾，他才揉了一下額頭問着，“要出發了？”

吳宇看他沒精打采的樣子，不禁問着，“怎麽，哪兒不舒服？”

方崇遠走過去繼續躺倒在床上，悶聲說着，“睡不飽呗。”

“睡不飽也要起了，”吳宇讓小艾把帶來的衣服放到沙發上，“你去洗個澡清醒一下，十分鐘後化妝師過來給你上妝，一個小時後我們準時出發。”

方崇遠動也不動，眉毛都懶得擡一下，“第一站去哪兒？”

“你母校，C大。”

“怎麽去學校？”

“你不知道你的瘋狂腦殘粉百分之九十都是學生嗎？”

方崇遠一手壓着被子呵呵地笑，“我以為我是師奶殺手，腦殘粉全是廣場舞大媽呢。”

吳宇懶得跟他瞎扯，朝他屁股翻了個白眼就看向小艾，小艾只得唯唯諾諾上前開口道，“遠哥，快起來了，需要我給您搓背麽？”

“還搓背？”吳宇瞪了她一眼，“小艾，你怕是還想跟方大明星一起鴛鴦浴吧。”

方崇遠咯咯地笑，終于站起身往浴室方向去了，臨關門前還回頭朝小艾抛了個媚眼，“快來，我脫好等着你。”

吳宇頭都大了，“兩個神經病。”

小艾吐了吐舌頭。

原本計劃一個小時後準備出發，結果方崇遠磨磨蹭蹭半天，出發晚了十分鐘，吳宇一邊罵人一邊讓司機開快點。

方崇遠打扮得人模狗樣在後排座悠哉悠哉，“沒關系，遲到十分鐘姜楓又不會吃人。”

吳宇不想再跟他廢話。

到了目的地，早就有人山人海等候在學校門口，看到方崇遠的車開過來立刻沸騰了，安保人員上前攔住想要沖上前的人群。

車子一路開過去，方崇遠還是開車窗和大家招手，待到了安全地帶，他才下車由安保人員一路護送着進去休息室。

門推開，所有人轉頭望向他。

方崇遠笑嘻嘻地走進去主動和姜楓賠禮道歉，“久等了，導演，堵車，堵車。”

姜楓不太高興地看着他，“怎麽你每次都堵車？”

方崇遠仍舊一臉笑意，“這次是真的堵車。”

姜楓哼了一聲，對于他這種笑臉無賴也沒什麽辦法。

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方崇遠随意找了個位置正要坐下，姜峰一指，“坐到小蘭身邊去，主持人的問題都傳過來了，你倆好好對一下，一會兒別冷場。”

方崇遠哦了一聲，笑眯眯朝蘭峥走過去。

“蘭老師，好久不見。”方崇遠客氣地和蘭峥打招呼。

蘭峥坐在通風口抽煙，不知為何眼神有些游離，聽到導演喊自己名字才愣了一下，頭才擡起，就看到一個耀眼的人朝自己走來，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就像是很久之前，記憶的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