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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路邊基本沒什麽行人了,只有一些車陸續經過。

偶爾卷起一陣風又很快消匿。

小郭疑惑的看着陸青裁:“隊長?”

到底在看什麽啊?他什麽都沒有發現啊。

“沒什麽,走吧。”男人收回視線,步伐穩健的往醫院裏走。

小郭又四下環顧了一周,确認什麽都沒有才聳聳肩一臉懵逼的跟了上去。

醫生給陸青裁做了全面的檢查。為了保險起見還特地給有舊傷的左腿拍了CT。

“今晚最好留院觀察一夜。”醫生建議道,“考慮到陸先生的工作需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如果身體沒有什麽其他問題的話是可以正常外出工作的。”

還不等陸青裁回答,小郭就替他應了下來:“好的好的,那麻煩醫生您給安排一下,我這就去繳費。”

陸青裁蹙了下眉。雖然他對小郭自作主張替他答應住院的做法感到不滿,但畢竟是為他着想,所以陸青裁當下并沒有開口責備。

第二天清早,小郭帶來了爆炸事件的新進展,“經經核查工廠确實是有合法生産和供應化學物的廠家。起火原因是廠員搬運和裝卸化學品時失誤操作磕壞了容器,才導致部分化學物洩露發生燃爆。”

所以就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起案件應該是廠員疏忽大意造成的過失後果。只要等所有信息完成比對确認過後就能提交到檢察院結案了。

小郭驟感松了口氣。

“現場周邊走訪呢?有目擊證人嗎。”陸青裁眸光微深。許是昨晚沒有睡好,他的嗓音聽起來略有些暗啞;

“附近的店家都問過了,爆炸發生的下午大家都沒看見什麽奇怪的人或車輛;暫時也沒有發現其他證人。”小郭想了想,又說道。

“不過說起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店老板倒是說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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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小超市老板說,近半年每個月都有一輛粉色的寶馬車會出入這片工業區。駕駛車輛的是兩個相當漂亮的女性,問題是她們看上去并不像是工廠的員工;

“工業區沒有聘請門衛或保安,所以在外圍的店家他們也不清楚那兩位小姐的身份。”

雖然聽起來有些可疑,但據店老板的說法,昨天工廠發生爆炸的前後他們并沒有看見那輛粉色的寶馬車和那兩位小姐。

其實永豐街工業區也只是看起來大,事實上裏面在正常運行的工廠并不多,所以每天出入工業區的車輛也就那幾班印有工廠LOGO的大貨車。

店家們之所以會對粉色寶馬有很深的印象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吧。

“聯絡張帥,讓他查查那輛寶馬。”陸青裁當即吩咐說。

他有預感,那輛車絕不是無故出入那條工業區。

小郭當即掏出手機給張帥去了通電話。簡要的向他說明了情況之後,張帥也毫不馬虎的答應會留意關于那輛粉色寶馬的信息。

“陸隊,我已經跟張帥說了,那輛車他會查清楚的。”小郭彙報說。

小郭是正兒八經從警校畢業的。因為在同期學員中表現優異因而被教導員提拔到警局任職,至今也有快兩年的時間了。

在工作的層面陸青裁還是信得過他的,不過其他的就不行了。

這小子有點精神過旺,平日裏總是大大咧咧的,不過這倒也算不上是什麽缺點就是了。

陸青裁接過他遞來的水,又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小郭聞言讪讪一笑:“醫生不是說最好在醫院裏吸兩天氧嗎,另外還有排毒的針要打,隊長你就多住兩天吧!”

“我已經沒事了,沒必要浪費時間。”陸青裁掀開被子坐起身,正色道:“這個案子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核查。”

醫生的話不能全信的,總有那麽一部分醫生喜歡誇大其詞。明明不是什麽嚴重的病硬說成好像得了絕症似的,這種案例他見得太多了。

陸青裁抽.了手背上的針頭。小郭張張嘴正想說什麽,恰巧有人敲門,他只好放下了原本要說的話答了聲請進;

小護士推着醫用推車走進來,見陸青裁私自拔了針頭頓時提起嗓門嚷嚷了一聲。

“陸先生,您怎麽能自己拔針頭呢!這是我們醫護人員的工作,萬一出了什麽問題我們是要負責任的。”小護士想檢查他的手,卻被拒絕了。

小郭一貫曉得他們隊長的脾氣。只要遇上案子他就顧不上別的了,恐怕現在陸青裁滿腦子都是有關案情的疑點吧!

小郭到警隊後常常跟着他執行公務,除了與工作相關的事,陸青裁鮮少會為他人解釋自己的行為,因此時常造成一些誤會。

這樣,小郭幾乎成了時刻準備着要替他們隊長洗明清白的老媽子;

“抱歉抱歉,您請放心!我們會跟醫生解釋清楚,不會連累您的。”

小護士皺着眉還在猶豫:“可你們還不能走啊,陸先生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這麽離開萬一出了事……”

小郭簡直欲哭無淚!

是啊是啊,道理他都懂,但時至今日小郭還沒見過有誰能讓他們隊長輕易就改變主意的。就算他們局長來了那也得好一通說呢!

話雖如此,當事人卻意外的鎮靜。陸青裁的語調與往日一樣清冷:“出了任何問題都由我自己負責,這樣可以嗎?”

男人看過來的時候,小護士驟然感受到了一絲壓迫感。

明明也不是什麽刻薄的話,但那股油然而生的氣勢着實讓人無法回避。

難怪其他護士都不願意來查房……

小護士到醫院工作不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患,方才還強硬的态度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此時又有人敲了敲門。病房并沒有關上的門;

戴着黑框眼鏡的女醫師眸光清冷的掃視了一周,最後目光在陸青裁的臉上停留了一瞬才走進房裏。

“舟醫生!”小護士仿佛見到了救星。

這會兒她的底氣又回來了,小郭莫名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位是我們骨科室的舟醫生,您有什麽要求的話就跟我們醫生說吧。”小護士介紹道。

陸青裁目光一瞬也不動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那雙幽深的瞳孔中仿佛有什麽波濤洶湧被他強壓着,靜谧的眸子十分迷人又透着點危險;

“怎麽回事。”舟星瀾倒是沒什麽反應,她收回目光,語調平緩的詢問小護士。

“舟醫生,這位陸先生好像因為工作的緣故堅持要出院。”小護士默默躲到舟星瀾背後小聲的向她解釋。

“因為病例裏寫着還有兩天的稀釋藥劑要注射,所以我正在試圖與他們溝通。”

舟星瀾聞言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病例拿來我看看。”

小護士忙不疊從小推車上拿來陸青裁的病例交給她。

趁着舟星瀾翻看的空檔還不忘向她說明情況:“文醫生說至少要把針打完才讓出院……”

“文醫生?”舟星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她扶了下眼鏡問:“哪個文醫生,我們院光是姓文的醫生就有五個。”

“是……呼吸內科的文靜醫生。”小護士躊躇着小聲的回答。

雖然來醫院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呼吸內科文醫生與骨科舟醫生之間的“恩怨”小護士倒是聽說了不少,畢竟這兩位醫生不對盤也不是一兩天了;

作為骨科室的人小護士當然是站在舟醫生這邊的,而且舟醫生平日對同事們都很好,因此她不想觸舟星瀾的黴頭。

不過舟醫生看上去好像并沒有生氣的樣子……

小護士偷偷觀察了一會兒悄悄籲了口氣。

舟星瀾面不改色的繼續翻閱着病例,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倒是漸漸淡下去。

而後她擡起頭把病例還給小護士,面向站在一旁許久都沒有回過神的陸青裁開了口。

“陸先生,您可以出院了。”她平靜的道。

“病例裏的幾種藥需要到藥房領,劑量和服用方式病例裏也都寫的很清楚,您按時服用就好。如果着急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去出院結賬處辦理手續。”她吐詞清晰,語調清淡的道。

不得不說舟星瀾這幅樣子确實很專業,她面對陸青裁甚至一點私人情緒都沒有顯露出來。

她這幅态度反倒讓陸青裁感到不适應。

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一點也不像那個雷厲風行的警局大隊長。

“舟……”

“舟醫生,陸先生也是呼吸內科的病人,您這麽做文醫生知道了肯定又要找您“興師問罪”了。”小護士憂心忡忡的道。

比起這位陸先生,文醫生可兇了,她怕舟醫生又懶得還嘴被那個女人碎碎念個好幾天。

舟星瀾始終一副安之若素狀态,“這裏是骨科病房,我處理住在我科室的病人與文醫生有什麽關系?”

興師問罪也輪不到呼吸內科的人來吧。

小護士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像也是啊……陸先生住在她們科室本就該是她們負責的啊,為什麽要聽別科室的安排?

“但是陸隊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可以出院嗎,之後即使高強度的工作也不會複發吧?”小郭終于忍不住舉手提出了他最擔心的問題。

小護士也看向舟星瀾:“要不然還是讓我去找文醫生問一下吧?”

“沒那個必要。文醫生今天一整天都不在醫院,你去了也見不到她人的。”舟星瀾揚眉看了陸青裁一眼。

她抓過陸青裁那只因為拔針後沒有及時摁壓而滲血的手,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創口貼給他貼好;

“檢查結果我看過了,現在體內存留的毒素就算不靠注射也完全能排出來,所以那種坑人的醫囑不聽也罷。”

只不過是一點毒氣造成的呼吸道粘膜受損,而且就陸青裁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別說複發什麽後遺症了,恐怕讓他去跑了五公裏再回來都不是問題。

當過特種兵的男人哪會那麽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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