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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棟灰白相間的別墅前,江見歡遲疑了一會,方才伸手在觸摸面板上輸入密碼。
伴随着滴滴幾聲,細微的咔嚓,門開了。
江見歡握上門把,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就進去看一眼,是為了确認工作,如果進度被耽誤的話到時候背鍋的還是自己。
就當是遇見一個難纏的客戶了。
她動作很輕的推開門走進去。
面前是一間很大的客廳,家具很少,顯得空蕩蕩,落地窗外有一個人工湖,兩旁種着樹木,環境清幽,四周非常安靜。
江見歡環顧一圈,發現裏頭裝修也都是黑白灰三色,冷感又簡潔。
一點都沒有家的感覺。
她試探地叫了幾聲蘇末的名字,空氣中飄蕩着回音,卻沒有人答應。
江見歡看着面前的樓梯,踟蹰幾秒,小心翼翼地走上去。
二樓有三個房間,其中一間門是半掩的,隐隐綽綽可以看到裏頭露出的被角,江見歡試探走過去,敲了敲門。
“有人嗎?”
依舊沒有回應,但是虛掩着的門卻被她順勢推開了,房裏景象收入眼底。
正中間是那張床,上頭躺着一個人,被褥淩亂,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只看得到亂糟糟的頭發。
江見歡走過去,腳踩在底下白色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輕輕叫着蘇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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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那人隐約好像聽到了,動了動,臉随之從被子裏露出了一點,顯示出不正常的紅。
江見歡視線一緊,探手過去。
底下的額頭滾燙,冷不丁放上去竟然覺得有點燙手,江見歡趕緊搖晃着他的身子。
“蘇末,醒醒,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睡得再沉的人被她這麽一弄也醒了過來,蘇末懵懵懂懂睜開眼睛,頭痛欲裂。
耳邊的人聒噪無比,叫嚷的聲音莫名還有些耳熟,他費力地掀起眼皮,朦胧的視線中出現了江見歡的臉。
“你怎麽來了...”他睜大眼睛,掙紮起身想靠近看得再清楚一點,只可惜力不從心,不一會意識又被睡意打倒,整個人無力往後仰。
閉上眼的前一秒,蘇末緊緊握着她的手腕,江見歡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伴随着他的動作一同倒在了床上。
“蘇末,蘇末你醒醒...”那道聲音一直在耳邊回響,像是兩道力量在他腦子裏拉扯,蘇末眉頭緊皺,極力找回清明。
江見歡叫了他一會沒反應,在包裏摸索着手機準備給李飒打電話求助,手指剛觸及到硬邊,面前的人又再次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江見歡一喜,正準備扶他起來,就看到蘇末盯着她,雙眸漆黑得有些異樣,眼角因為發燒而泛着淺淺的紅,聲音輕得不像話。
“你回來了。”
“啊?”她詫異挑眉,還未來得及開口,面前的人就朝她壓了過來。
唇上傳來炙熱的溫度,熟悉的柔軟在上面摩挲着,濕熱的呼吸噴撒在她臉上。江見歡感覺自己也瞬間燒起來了。
“我好想你...”
一聲低低地嘆息,随後沒了動靜,蘇末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
江見歡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遲遲未能回神,過了好久,無意識抿了下唇。
臉上的溫度又增高了一點,她垂下眸,神色複雜的注視了蘇末一會,輕輕把他從身上推開。
給李飒打了電話,很快他就過來了,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随他一同而來的還有家庭醫生,江見歡看着他熟練地給蘇末輸液,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細微的疼痛感。
“這次多謝你了,江小姐。”房間門被關上,李飒送她下樓,江見歡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他為什麽經常這樣,難道不會照顧自己嗎?”
李飒嘆了口氣。
“你不知道,蘇末就是個工作狂,靈感來了能把自己關在房間幾天幾夜,好幾次都是餓暈過去被發現的。”
“真的是搞不懂這些人腦子裏在想什麽...”
李飒還在一旁唠叨,江見歡不由想起兩人在一起那會,蘇末也是這樣,寫新歌來靈感時常會廢寝忘食,只是沒現在這麽無所顧忌。
沒想到這些年他卻是變本加厲起來。
大概是沒有了束縛吧。
出門天已經黑了,冬天天暗得早,李飒說要送她被江見歡拒絕了,蘇末還沒醒,需要人照顧。
這一片都是別墅區,要走到大門保安亭外頭才能打到車,四周靜悄悄的,只餘兩旁昏黃的路燈。
最近降溫了,夜裏冷風帶着寒意,江見歡把下巴縮進了高領毛衣裏,雙手插進外套口袋慢慢走着。
腦海中不自覺回蕩着剛才的那個吻,蘇末大概是意識不清醒,兩個人當初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也是在不清醒的狀态下。
她在大學又遇見蘇末之後,興奮得快瘋了,每天像個精力用不完的小怪獸,沒皮沒臉地追着他跑。
那個時候蘇末依舊在酒吧打工,江見歡就查到了他的排班表,輪到他表演的那天,早早便過去等着。
蘇末說了她幾次無果之後,便只能任由她。
那次大概是開學兩個多月,江見歡已經摸透了他的性格,愈發得寸進尺,竟然還會在跟着他下班路過小巷子時,用着怕黑的借口偷偷去拉他袖子。
對于她這種變相占便宜的行為蘇末心裏大約也是清楚的,只是看到她害怕得縮着脖子的樣子不知怎麽又心軟了,只好任由她拉着。
到後面——
江見歡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假裝腿扭傷讓他背她回宿舍了。
蘇末打工的那個酒吧治安不好不壞,周末人很多,就容易出亂子。
那天江見歡來的時候經常待的那個位子已經被別人占了,她只好在吧臺前找了張高腳椅,伸長脖子望着舞臺那邊蘇末表演。
她經常來,調酒的小哥哥都認識她了,但今天他卻請假,換了個人。
江見歡沒坐多久,不知怎麽來了個男人端着杯子和她搭讪。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江見歡長得好看,雖然比不上閨蜜遲藍那麽美豔動人,卻勝在皮膚好,白皙細膩柔軟,不止臉,一身肌膚都是這樣,讓同宿舍的女生都羨慕不已。
而且她頭發和眉毛都很黑,五官又生得漂亮,一打眼看去,讓人過目難忘。
江見歡一般不搭理,搭讪的那些人也就識趣走了,但今天這個格外臉皮厚,在一旁不停說話吵得不行,江見歡眉頭一皺,不耐煩了。
“你好吵。”
“什麽?”那人一愣,随後臉色沉下來,上下打量她一番,牽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小妹妹,很有個性嘛。”
江見歡在剛開始已經環顧過四周,只有這裏有一個空位,她今天陪易晴雪逛了一整天的街很累了,實在是不想站着聽歌。
“這樣,這杯酒我喝了,你不要再和我講話了好不好?”江見歡端着杯子和他打商量,男人眼中露出一抹趣味,随後招呼着吧臺後的調酒小哥。
不一會,江見歡面前放上了三杯滿滿的酒。
“一杯哪行,怎麽也要三杯才說得過去——”他臉上摻雜着惡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江見歡打量着面前三杯不同顏色看不出材質的酒,擡眼問了那個調酒小哥度數。
他報了一個數字。
江見歡感覺自己應該能接受。
“你說的,三杯。”她毫不怯場地和那個男人對視,他也被激出了幾分豪氣,點頭提高音量應道。
“三杯,說到做到。”
江見歡二話不說端起了杯子。
面前的三個玻璃杯頃刻便見了底,耳邊響起叫好聲,江見歡盯着他,聲音染上了冷意。
“你可以滾了。”
男人聳了聳肩膀,識趣起身走人。
他剛離開,酒勁就沖了上來,江見歡伸手抵住頭,後知後覺想起來,以前那個調酒小哥都會給她減輕一些度數,喝起來沒那麽猛烈。
而現在這個,也太實在了。
江見歡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哥滿臉無辜,他只是聽從顧客的要求而已...
蘇末結束演出過來時,發現江見歡已經是趴在吧臺上傻笑,一見到他,卻倏忽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
“你結束啦。”
“怎麽回事?”蘇末沒有看她,目光卻是轉向調酒小哥,他一五一十地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蘇末神色立刻沉了下來。
“走,我送你回家。”他伸手去扶江見歡,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從椅子上跳下來,落地時卻沒站穩,倒在了他懷裏。
“小心一點。”蘇末叮囑一聲,半拽半抱的帶着她往外走。
這個時候酒吧人不少,江見歡被他拖着,身旁都是擁擠的男女,吵得她腦袋越來越暈。
快到門口時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江見歡不受控制撲在了蘇末胸前,他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腰,把人固定住。
“沒事吧。”他低聲問,兩人靠得極近,那把幹淨好聽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仿佛是在貼着她耳朵說話一樣。
江見歡手腳一顫,有什麽東西穿過身體,麻麻地,讓人想打哆嗦。
大概是酒精帶來的後作用。
她是這樣想的,卻伸手圈住了蘇末的脖子,踮着腳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又甜/又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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