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繡娘傾城

仔細看去，眼前的女子确實當得起傾城二字。标準的美人臉，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笑眼，靈動誘人，一颦一笑間，将江南女子的柔和細膩演繹得淋漓盡致。

“何小姐，是打算就這麽看到傾城走嗎？”

何夕的目光這才從正笑着的女子身上移開。

“只怪傾城姑娘生得過分美麗。”何夕扮作風流公子的模樣，姿态翩翩地向她走去。

傾城聽後笑得更是動人，且比方才多了幾分真誠。能與皇宮幾位娘娘相處和諧不得罪任何一位的人只要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的深淺。因此剛才何夕的行為雖有些無禮輕挑，但她從何夕的話中沒有聽出絲毫嫉妒諷刺之意，而是真的在贊美她，所以傾城自當報以同樣的誠意。

直到正午，何夕都沒請教幾個關于繡功的問題，反倒是和傾城就書中的某些有趣的內容談個沒完，雖是第一次見面，兩人都覺得分外投緣。

從這以後，何夕經常以請教女紅為由，請傾城來何府陪她聊天。每次出府也都會去錦繡坊找傾城。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送傾城走後的何夕在自己的小院用過午膳後就回卧房補覺了，這下再沒人能夠打擾她了。

從何府出來的傾城坐上來時的馬車往繡坊的方向走去，在經過一條偏僻小巷時，有個瘦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馬車下，往夢花樓的方向跑去。

“尊主。”是個女人的聲音。

簾後的慕爵辰發出慵懶的聲音：“如何？”

“的确很像。”荒魅擡頭，竟是錦繡坊的坊主傾城。

慕爵辰的眼睛突然睜開，目光淩厲地射向跪在地上的荒魅，荒魅立刻補充到：“但何小姐的容貌更清麗一些。”

慕爵辰再次閉眼，左手随意一揮，讓荒魅退了下去。

走出夢花樓的荒魅呼出一口濁氣，剛剛那一瞬間，她覺得剛才自己離死亡不過一步之遙。

“荒鵲，幸虧當初我被安排了去繡花。”荒魅拍拍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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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鵲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有那麽可怕嗎？是誰當初被送到繡坊學繡藝時天天對着他們幾個訴苦。

一晃就是數日，何夕每天夜裏都會在小碧的指導下練習神通，另兩人開心的事，在這期間那股奇怪的力量再沒有出現過。何夕便打算再去山洞一趟。

此時在雲家的何衍風，每天都待在雲家的藏書閣中尋找有關那滴眼淚的詳細記載，可是三日已過，藏書閣內的書籍已經被他翻了三分之二，仍是沒找到絲毫有關此物的記載。

雲殿內的雲霄淩下首跪着一人，正向他彙報着何衍風的行蹤：“主上，少主此次回來确實有些異常。”

“有何異常？”雲霄淩轉身。

“少主已在藏書閣待了整整三日，除了吃飯睡覺從未出來過，似乎是在找什麽。”

雲霄淩點頭，揮手讓此人先行下去。雲霄淩的目光看向藏書閣的方向，墨衍，你寧願費盡力氣翻遍整個藏書閣，也不願來問問我這個做父親的嗎？

值得慶幸的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五日的夜裏，何衍風終于找到了印象中的那本書。可是其中的記載讓他大為震驚。

傳說中，上古時期共有六位大能，其中五位分別是五位隐世家族的族長，最後一位的身份書中并沒有記載，關于他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和那眼淚相關的內容只有這位大能曾有一個可以提升功力的利器，也是一種水滴狀的東西。

在燈光昏暗的藏書閣中，何衍忌的神色晦暗不明，捧着絹帛的他久久未動，似是被什麽事情牽絆住了心神，眼中的擔憂愈來愈濃重。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窗外漸漸響起了紛雜的腳步聲，清晨的第一束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閣中，何衍忌将手中的絹帛放回原位，向外走去。

入眼處皆是忙碌的下人，大家見到何衍忌時都微微一愣，停下行禮後就匆匆離開。何衍忌覺得奇怪，天還未徹底亮了，怎麽會這麽多人。

何衍忌想着就問着正向自己行禮的一個下人：“今日可是有貴客要來。”

這下人奇怪的看他一眼後，又恍然大悟的回道：“少爺怕是忘了吧，今日小姐的生辰。”

何衍風這才想起來他是被叫回來參加雲墨沁的及笄禮的。算算日子，何夕只比她小半年，馬上也就要成年了，他該為小夕準備禮物了。

今日雲家來的人很多，何衍風最不喜這樣的熱鬧，更何況還是與他無關的熱鬧，索性去了她母親以前居住的院子，也是他在雲家的住處。

不過總有人不想讓他清閑，在他還沒到院子時，在路上就雲被雲家的管家攔住了：“少爺，老爺讓您去前廳參加小姐的笄禮。”

何衍忌将管家扶起，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接着往原先的方向走去。

管家嘆了口氣，這孩子每年都是這樣，看似平易近人，實則對誰都談不上親近，對雲家人更是疏遠，而老爺每年知道肯定會被拒絕，卻還是不肯放棄。兩人雖是父子，相處的卻還不如陌生人。可是今年……

“少爺，老爺說了，您要是不去，他就把先夫人的院子給燒了。”管家無奈地接着勸道，“少爺，你還是去吧。”

何衍風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盡量平靜的應到：“謝謝福叔，我等下便過去。”何衍風不想傷害福叔，福叔是雲家除母親外對他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