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白日宣你
涼風徐徐,黎夜不?知道師叔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惱自己竟然睡得這麽死,都沒能親自送一送,實為不該。
好在師叔是個寬容大度的人,肯定不?會計較這些。
伽羽殿下今日心情十分暢快,一早便來黎夜的寝殿內查探情況,想來有心上?人陪在身側,肯定如魚得水,樂不?思蜀了?。
“兒啊,你可起身了?”伽羽殿下站在殿外,親自詢問裏面的情況。
“吾兒你可起身?”伽羽殿下喚了兩聲都沒見裏面有反應,心中偷笑,莫不是昨夜太過激動,這會都沒睡醒?
這世間最難得的不?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既然黎夜如此沉迷其中,那便讓他快活兩日先,指不?準還能早日抱孫子呢!
這麽想着,伽羽殿下喚來門外的一個侍婢,迫不及待的去詢問:“昨夜殿內可有什麽動靜?少君有出過殿門嗎?”
侍婢搖頭道:“回殿下,昨夜奴婢一直守在門外,依照殿下吩咐不?敢冒然進殿打擾。至于裏面有何動靜……奴婢也不?知曉。”
伽羽殿下一臉疑惑,不?至于一點動靜都沒吧?
“罷了,既然少君沒有醒,你們也別去打?擾。”一衆人迎着便要離開,卻突然發現殿門打開了?,黎夜一臉不高興的站在身後。
“為什麽你要去傾雲仙門打擾沐崖,凡事也總該和我?商量一聲吧。”黎夜看着伽羽殿下一臉震驚,随後勸道:“這事原是我沒和你說清楚,讓你誤會了?,我?心儀之人并非沐崖,還請伽羽殿下不?要再去打擾傾雲仙門。”
“……是我誤會了??”伽羽殿下詢問,“那你心儀之人究竟是誰?那日我悄悄将仙門衆人打量了個七八分,若不是他,那為父也着實猜不?透你了?。”
黎夜道:“殿下不?必如此刻意讨好我?,我?對殿下并沒有別的抱怨,甚至還将殿下當做親人,若是殿下始終覺得多年來有虧欠于我,那不如別讓這麽多人守着我?,你我?都輕松些。”
伽羽殿下道:“兒啊,你這麽說,為父心中實在是欣慰,可是為父派這麽多人絕對不是想監視你,他們就是簡簡單單照顧你起居的侍婢而已,你若不喜歡,大可将她們換走。”
“這……那還是不必換了。”黎夜甚是無語,初來這麽些時日,已經習慣了點,要是換別的,那還不?如就這樣。
“為父自将你帶回翼族也有一月有餘,這麽些天,你從未喚我一聲爹爹,可是覺得我?哪裏不?好?”伽羽殿下拉住他的手,追問道:“你心裏要是有什麽想說的話,不?妨直說,你我?父子之間還需要如此遮遮掩掩嗎?”
黎夜想了想,伽羽殿下确實對自己很好,好的無可挑剔,雖然好心辦了?壞事,但也是為自己着想,如此通明又講道理,還真是難得。
雖然他曾經沒養育過自己,自己也從沒見過他,但這都是魔尊的惹下的,伽羽殿下也是迫不?得已,他想,伽羽殿下一定也不?想和自己分開,只不過是魔尊不?讓他們相見。
魔尊既與殷冷情結怨而受傷閉關,又辜負過伽羽殿下,怎麽想自己這個父王都不是一個好男人,伽羽殿下如此貌美,為何魔尊也不?為之心動。
莫非他這個父王有眼疾!
“爹爹,你先松手。”黎夜很是拗口的喚了他一聲爹,但是只要看到他這張年輕又貌美的臉便覺得心裏別扭的不?行,這個爹也太過年輕。
伽羽殿下心中一顫,眼裏帶着盈盈水光,激動道:“你剛剛……喚我爹爹了?!”
黎夜道:“是啊,所以我現在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嗎?”
伽羽殿下道:“你一直都可以,為父從沒禁止過你出行,之前攔着你,也是怕你想不開,冒然前去會被仙門中人給欺負。如今你傷好了?,只要你還回來,為父便再無其他擔憂。”
黎夜道:“那我現在就想離開。”
伽羽殿下道:“兒啊,早點回來。”
“放心吧,我?會照看好自己。”黎夜運了?口氣,禦風向傾雲仙門的方向飛去,許久沒見到師尊,不?知道無念居的那個人會不?會有片刻想起自己。
還有鶴雪,他就這麽一走,連個消息都沒,鶴雪估計還在無念居等自己。
時至今日,他的身份已經全然敗露,再也裝不?成仙門弟子,怕是從今往後只能悄悄跑到無念居看一看師尊的身影。原本擁有的一切,這下全都沒了?,都怪那個叫成徽的,看上?誰不?好,非要和自己搶心上?人。
他将成徽打了?個半死不活,自己也沒好到哪去,最氣的莫過于失去待在仙門的資格。黎夜恨得牙癢癢,早知道,就多打?幾下才消氣。
……
無念居的山頭設有結界,一般人是進不?去無念居的,黎夜本想着自己身份敗露,這滿山頭的結界應該都已經換了,誰知道,偏偏無念居沒有換,黎夜心中激動又欣喜。
殷冷情躺在院子的榻椅上?小歇,鶴雪則化作白鶴安安靜靜的在院子裏看守,見到黎夜回來的身影,鶴雪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化作人身,上?前去迎。
“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都忘記有無念居這個地方。”鶴雪左右去看,問他,“你累不累,我?給?你倒杯茶水?”
“不?必了?,別吵到師尊休息。”黎夜長袖一揮,又将鶴雪變回白鶴。
鶴雪:“……”
黎夜悄聲向殷冷情走去,見到人在榻椅上?睡得正熟,沒有一點心事的樣子,白色的衣衫有些松垮,依稀可見胸口白皙的肌膚和精致鎖骨,幾縷發?絲垂在脖頸上?,如同一幅畫作,稍稍一碰,就會活靈活現。
“師尊?”黎夜小聲喚了一句,沒有回應。
平日裏最為細心警惕的人,這會怎麽睡的一點防備心都沒,他不?禁将自己的鞋子和外衫脫了,翻身上?去将人抱在懷裏。
這麽一靠近,如此親密的抱在一起,殷冷情頓時睜開眼睛,面對面看着黎夜,眼裏還帶着幾分睡意:“黎夜,你還回來做什麽?”
黎夜有些委屈道:“我?想你啊,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傷好之後我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你不?來尋我?,我?便來尋你。”
殷冷情道:“可惜,你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我。”
“師尊莫不是在為沐崖師叔的事情生氣?”黎夜連忙抱着人解釋,“這都是誤會,伽羽殿下并不知曉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才誤打誤撞将師叔給?劫回去,我?已經向師叔賠罪了。”
“師尊你可千萬別生氣,那日你刺了我?一劍,我?都沒傷心,就是怕見不?到你……”
殷冷情轉過身,平躺在榻椅上?不?去看黎夜,他在想,究竟如何才能斷了這不?該有的糾纏,可是想想,又覺得太過無情:“黎夜,你若是真的喜歡我,那就不?要再來尋我?,你怕是早就知曉魔尊與我決鬥閉關之事,一開始你受傷跌落在無念居,我?以為你只是略施苦肉計,想留在仙門伺機報複。”
“我?也不?過是将計就計,留下你靜待觀察而已,其實我?也并沒你想的那般心善。若是當初你做出任何對仙門不利,對沐崖不?利之事,我?斷然不會留你在身邊。”
黎夜道:“可我始終沒做任何錯事,師尊也沒有機會趕我走,這不?就是緣分?從前我?一直都不相信命中注定,但是我偏偏就落在無念居,師尊恰好也留下了?我?,那時候你一眼就該認出我魔族身份,若是你真的心如寒冰,沒有感情,我?一早就該被你埋在那些靈草之下。”
殷冷情道:“你如此執著,這對你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黎夜爬在他身上,不?舍道:“好事也罷,壞事也罷,我?自己認了,遇到你就已經足夠,求你別趕我?走,至少可以讓我來看看你。”
“不?可,你不?能來看我?。”殷冷情擡手去推,卻被黎夜一把抓住手腕,他愣了片刻,用另一只手摸上黎夜的臉頰,勸他,“仙門與魔族本就水火不容,抛開這些不?論,我?與魔尊也是有恩怨的,你若真心對我,怕是有朝一日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黎夜打?斷他的話,俯身去捕捉那溫軟的唇,一只手緊緊攬着懷中人的腰肢,一只手擒着他的手腕,只将一身衣衫揉的散亂不?堪,吻得喘息不止。
“黎夜!”殷冷情別過頭,只見他啃咬着脖頸,手也不?安分,“你自離開仙門,便越發?肆無忌憚了。”
“那又如何,這裏也沒旁人。”黎夜勾着他的下巴,不?滿的抱怨,“我?來見你,抱着一肚子話想和你說,可你卻每一句話都在将我?推開,我?來尋你,不?是要聽你如何趕我走的。”
殷冷情不?說話,微微閉上雙眼,看來注定逃不?開這一劫。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交疊在一起,如同最迷惑人的味道,他自己也不?知什麽時候沒了衣衫,黎夜一遍遍親吻他的唇,在他身上留下點點斑駁的痕跡,生怕別人看不?見一般。
“黎夜,你不?許折騰,啊!”他忽然覺得身子一起,竟然被抱着坐起來,依稀望去,現在還是白日,如此這般豈不?是……
“松手,不?能在這。”現在不僅啊白日裏,還是在院子的花圃裏,且不?說那些草靈能不能察覺得來,鶴雪還在一旁看着。
黎夜哪能就此松開,正沉溺在情動之中無法自控,只将人緊緊扣在懷中不許掙脫半分,管他是否青天白日。
花圃裏的草靈羞的紛紛低頭,一旁的鶴雪更是只聞其聲,看都不敢看,時而聽到殷冷情發?出一兩句變調的聲音,不?由贊嘆黎夜真是衣冠禽獸,不?對,他的确是禽獸。
“黎夜,你……”殷冷情有些生氣,掙開手腕軟綿綿的給?了?黎夜一巴掌,打?的人不痛不?癢,黎夜也不?生氣,知道他壓根沒用力,便将人翻身爬在榻椅上?,“師尊打?我?都舍不?得用力啊?那我可得用力了?,既然你不?想看這青天白日,那咱就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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