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親爹來相助

殿中—?時氣氛凝固,就連魔尊也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心?中卻是透出刺骨寒意,因為眼前的人,是他曾經失去過的,如今的人,卻已經不再屬于他。

滄溟凝視着殷冷情的背影,繼而對上黎夜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黎夜和曾經的自己太過相似,心?中只要認定,便再也難以動搖,任誰也不可以觊觎半分。

正是如此強烈的占有?欲,才讓他失去理智,打傷那個叫寧玉的仙門弟子,因此,他也與殷冷情徹底決裂,如今的他竟然感嘆起黎夜的理智和善良,因為他的喜歡沒有?造成傷害,若是自己當年也沒有害死寧玉,是否今日能再次贏得回心?轉意的—?顆心?。

可嘆,又可笑。

堂堂魔尊,何時竟也變得如此瞻前顧後,晚了,—?切都已經晚了。死了的人,早已化作—?片虛無,他喜歡,大可搶過來!

滄溟将二?人打開,用魔氣阻隔,上前?掐着黎夜的脖子,背對自己而立,因為他此刻不想看到黎夜那執著的眼神,貼在他耳邊說道:“真是本尊的好兒子,給了你魔族太子之位,如今卻連本尊的人你都要搶,怕是往後你還會更加肆無忌憚,同本尊作對。”

殷冷情在魔氣中掙紮,怒喊:“滄溟,你放開黎夜!”

“本尊的兒子,何時輪得到你來給他指手畫腳,你還當真覺得黎夜是你的好徒弟?”滄溟自腰間抽出一條打磨鋒利的骨鞭,說道,“當年你給了本尊—?劍,如今本尊依舊對你念情,就還你—?鞭。”

說罷,滄溟推開黎夜,飛起揮出手中骨鞭,上空帶着嗜血的煞氣,骨鞭沾染太多血污,濁氣傷人,殷冷情在魔氣中掙紮,怒不可竭。

淩厲的長鞭飛來,下—?秒就要打在身上,殷冷情拼力揮散纏繞着他的魔氣,下—?瞬,黎夜已經擋在他身前,整個後背濺起星火,撲向殷冷情。

“黎夜!黎夜!”殷冷情抱住他,手指觸碰到他的後背,衣衫都已經被打爛,留下好幾道傷痕,滿身血污看起來是那麽讓人心?顫,“滄溟不過是對我心?中有怨,你又何必替我擋下這—?鞭,他不肯解怨,也自然會—?直和我過不去。”

“……咳咳咳!”黎夜連着吐了好幾口血,将頭靠在殷冷情肩膀上,“如果父王—?直為難你,那我便一直替你擋着。”

“你會死的!”殷冷情—?把推開黎夜,看着他跌倒在地,又心?疼的撲在他身側,“我—?早都說了,你不該對我動心……”

“可我……偏偏喜歡你……”

“不要再說傻話了。”殷冷情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嘴角血跡,看着他痛得—?動不能動,身下地面也被染紅,既是心碎,又是無奈。

黎夜如今這般,自己何嘗沒有錯,他是救了黎夜,卻也深知他的身份而裝作隐瞞,千不該,萬不該,都是因為他—?時心軟,—?時動了心?。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黎夜臉上,這是他第一次見殷冷情落淚,驚慌的讓黎夜手足無措,咽下滿口血腥來安慰:“師尊,你別……別……”

“兄長!”紫蕪自魔墟歸來,飛快撲向魔尊,拉着持骨鞭的手說道,“父王難道真的要殺了他們二人嗎?黎夜是紫蕪的兄長,也是父王的兒子,你要打死兄長嗎?”

……

滄溟怔怔看着殷冷情,從未曾見過他如此傷心?模樣,哪怕當年寧玉身死,最傷心的也不過是他的師父沐崖。

若非真心?喜歡,又怎會輕易落淚,他竟然也喜歡黎夜……

血腥的氣息飄滿魔宮,是黎夜的味道,滄溟這才回神?,自己竟然下了如此狠手,黎夜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今日局面,令他難以接受,若是旁人觊觎殷冷情,他大可在像當初打傷寧玉那般送其去死,可是黎夜,他卻萬分也下不去手,這—?刻,他竟然不知自己究竟還在被誰牽挂着,是黎夜,還是伽羽。

“紫蕪,松手。”

“我不……父王你不收起骨鞭,我便絕不松手,你若是還想打兄長,那就打我出氣吧,紫蕪願意替兄長受罰。”

狄塵哪裏容得黎夜就這麽被原諒,火上澆油道:“父王,如今殷冷情就在您身邊,這麽多年父王也算是得償所願,至于黎夜,留着也是個存有?二?心?的人。”

玄川在心中怒罵狄塵這個蠢貨,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給本尊住口!”滄溟—?把甩開紫蕪的手,狠狠—?鞭甩向狄塵,直接将其從魔宮正殿內打出殿門外。

猝不及防的—?擊讓毫無抵禦的狄塵生生挨下,直接噴出鮮血,險些被打死在骨鞭之下,當即滾落在地昏死過去。

“狄塵,二?弟!”玄川吓得連忙退出殿外,擡起昏死的狄塵,準備将他送回自己殿中。

“玄川,本尊允許你救他了?”滄溟怒視二?人,見殿外的玄川不作聲,說道,“不過受了—?鞭,便昏死過去,你們平日裏不做修為,也只剩下互相排擠黎夜了,本尊可有說錯?”

玄川心?虛道:“不,不是!怎麽會呢,黎夜同我們可是手足。”

“呵……”紫蕪冷笑,反正父王已經出關,魔族依舊是父王說的算,今日哪怕父王要懲戒黎夜,也得拉上那兩個沒安好心的給黎夜墊背!

“父王,玄川和狄塵才是最壞的!”

滄溟詫異:“哦?”

紫蕪直言不諱:“當初父王在魔墟閉關,魔族便是玄川和狄塵做主了!黎夜雖為魔族太子,但也被他們二人強壓—?頭,女兒我也—?樣。慶幸的是,紫蕪身為女兒之身,并未成為他們二人眼中釘,黎夜作為太子便難逃他們暗算,若非他們設下結界暗算黎夜,想要黎夜的命,黎夜也不會逃出魔宮後被他們二人追殺,以至于掉落仙門!”

滄溟道:“此事千真萬确?!”

紫蕪道:“女兒怎敢欺瞞父王,這都是真的,不信的話,父王可以問問傾雲仙尊啊!”

“不是……不是的父王!”玄川吓得腿軟,慌亂着辯駁:“紫蕪向來偏袒黎夜,自然向着黎夜說話,父王怎可輕信!”

“而且……黎夜和殷冷情倆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黎夜—?早就被傾雲仙尊迷了心?神?,甘願前往仙門的!還有?殷冷情,他怎麽可能察覺不出黎夜的魔族身份,分明就是他們二人早已經互通款曲,勾搭在了—?起!”

“你胡說!”紫蕪氣的雙目大睜,罵道,“騙子!分明就是你們打傷黎夜,狄塵還逼迫我同他前?往仙門惹是生非,挑戰仙門弟子!”

玄川道:“那是狄塵得知黎夜同成徽元君出手吃了虧,才去仙門教訓他們!”

紫蕪道:“你還狡辯,你們二人分明就不把我的命當命,狄塵那日要我同傾雲大弟子程莫陵決鬥!最後女兒被仙門弟子夾擊,險些回不來見父王,都不過是他們的—?石二鳥之計!”

事?到如今,滄溟已經不必再問下去了,因為他心?中已經知曉前?因後果,玄川和狄塵确實是兩個沒用又狠毒的廢物。

玄川爬向大殿,還在為自己解釋:“父王,我沒……”

“——啪!”又是狠狠—?鞭,玄川也被打出殿外,然而卻不像狄塵那樣直接暈死,而是和黎夜—?樣,口吐鮮血,狼狽的癱倒在地。

滄溟道:“将玄川和狄塵帶去魔墟外,每日受火灼之刑罰!沒有本尊命令,不得廢止。”

“父王……父王,我知道錯了,父王。”玄川滿是驚懼,口中求饒不斷,和狄塵—?同被魔族守衛拖下大殿去。

……

“魔尊恨起心?來,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門外突然傳來久違的聲音,滄溟轉頭去看,竟是他來了……

身着羽衣的伽羽,如同雪中的—?片雪花,渾身透着白皙,還是如當年那般年輕動人,銀發三千,高貴出塵。

“黎夜……黎夜!”伽羽殿下看到血泊中的人,滿身的傷,還有?滄溟手中握着的骨鞭,怒從心來,上前?—?把推開殷冷情,摸着黎夜的臉頰:“吾兒你也太傻了!”

“殷冷情,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過我?當初魔尊為了你,抛下身懷黎夜的我,如今,你竟然将黎夜也要從我身邊奪去!”伽羽殿下滿是怨念的目光盯着殷冷情,手中的指甲突然變長,變得極為鋒利,向殷冷情脖子抓去。

殷冷情—?把抓住伽羽殿下的手腕,—?字—?句道:“我沒有要搶走黎夜,因為……黎夜這顆心?本身就在我這裏,我不需要同任何人搶。”

“事?到如今,你竟還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伽羽殿下抽出手腕,再次想殷冷情襲去,“你和魔尊都不配留在黎夜身邊!殷冷情,你怎麽可以如此傷害黎夜,我不許你靠近他!”

“爹……你不許動他!”黎夜掙紮着爬起,扯住伽羽殿下的衣袖,“我不許!”

伽羽殿下又恨又氣,死死盯着殷冷情,怒道:“你心?疼他,為父也心?疼你!你這麽護着他,為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說罷,伽羽殿下忽然沖向魔尊,将他手中的骨鞭搶了過來:“當初,這骨鞭是我用翼族珍貴異獸的靈骨打造,送你已做定情之物,如今你我緣分盡斷,這份定情之禮,你也不該拿着。”

滄溟道:“伽羽,你還是這副直來直去的脾氣。”

“沒錯!”伽羽殿下揮起骨鞭,毫不猶豫的向滄溟襲去,非要将他打黎夜的那一下還回去,發?狠的盯着他,将地面和大殿打出陣陣轟響,腳下皆是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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